003
危慕裳停下回頭看去,即使透過密林也依然能看見瞬間爆閃起來的白光。
飛機……
炸了?
看著那不同尋常的閃亮刺眼白光,危慕裳腦海突然就冒出了那兩個字。
飛機不會是真被雷給劈沒了吧。
「你說你是不是就吃飽了撐的?你拼著命好不容易讓飛機安全落地了,現在還不是一個雷一劈就前功盡棄了!」
危慕裳沒好氣的睨著身旁的羅以歌,羅以歌這根本就是閒的蛋疼,沒事找事。
剛才那麼危險,早知道飛機早晚都不保的話,他們早就該跟顧林她們一起跳傘下來了。
九死一生的降落不說,現在要不是他們跑得快,也許他們也被炸成碎片了。
『轟隆——叭』
就在羅以歌扒拉著臉瞅著危慕裳,他也沒想到飛機最終也保不了的時候,停在枝頭的飛機在雷聲中再次傳來一聲巨響。
乍然轟隆響起的雷聲中,伴隨著閃電白光的還有火紅的光芒直衝上天際,飛機的爆炸聲也緊接著刺破耳膜的響起。
雖然距離飛機不算很遠,但他們頭頂還有茂密的枝林阻擋著,除了刺眼的紅光及洶湧而來的氣流,對危慕裳他們的影響倒也不大。
「這下完了……飛機是真爆炸了。」危慕裳眼一閉後又瞬間睜開,定定的看著燃燒紅光的枝頭感歎一句。
如果,他們沒有及時下飛機,還愣兒吧唧的傻呆在飛機上的話。
危慕裳嚥了嚥口水,那他們可就真得同生共死了。
「是真完了,回去還不定怎麼被一號收拾呢。」羅以歌也無奈的感歎一聲。
但他感歎的不是這麼高科技這麼昂貴的飛機轉瞬間就沒了,而是他們把一號的心肝寶貝給弄沒了,不知道一號會不會也把他們給折騰沒了。
「沒了就沒了,我們往回走去跟其他人匯合。」羅以歌牽起還在目露可惜的危慕裳,片刻不停的往回趕。
羅以歌邊走邊心想,一號啊,他可是盡力了,對飛機也算仁至義盡了。
這最後的關頭沒保住,那也是天命,天命難違,跟他可一點關係都沒有。
羅以歌剛走沒多久,兜裡的手機就響了。
危慕裳斜睨著正在接電話的羅以歌,心想領導就是領導,他們這些小蝦米別說手機了,就是要帶個手機卡在身上都難。
風雨飄搖中,樂浩石的降落還算順利,只不過是掛在了大樹枝頭而已。
好不容易翻下樹,樂浩石走哪兒,那個方向就被雷劈。
樂浩石第一次知道,原來被雷劈的機率會這麼大。
他從小到大看到過的被雷劈,加起來都沒今晚的多,荒山野嶺,枝林密佈的雷區果然不是人呆的地方。
看著不斷被雷劈的四周,樂浩石索性就先呆在原地不動了,反正四周沒一處可以避雷的空地,在哪兒被雷劈的機率都一樣,就看他走不走運了。
當事情壞到不能再壞的時候,其實也就沒那麼壞了。
樂浩石悠然的盤腿坐在樹下,從包裡搜出他買的雞腿就開始啃,真不幸被雷劈要上路了,也不能做個餓死鬼不是。
雞腿啃到一半,樂浩石就被雞肉卡了一下咽喉,與此同時,他還聽到了東邊方向傳來的巨大爆炸聲。
那爆炸聲響亮的,就算在這雷雨交加的雨夜,也聽的異常清楚,像是要震到人內心深處一般。
樂浩石眼一瞪,一股氣突然就往上湧,愣是將他卡在喉嚨的雞肉給嗆了出來。
那巨大的爆炸聲驚得樂浩石把雞腿一扔,站起身就開始搜索起身上的手機。
他非常清楚那是飛機爆炸的聲音,最重要的是,他不確定羅以歌還在不在飛機上。
那麼短的時間,樂浩石不敢去想像可能會發生的某種後果。
拿起手機,樂浩石有些微微顫的趕緊撥了個2的快捷鍵。
一秒,兩秒,鈴聲響了兩秒鐘還沒人接後,樂浩石就開始不淡定在樹下繞圈了。
怎麼會沒人接,二號怎麼還不接電話。
「浩。」羅以歌看了眼顯示屏上的備註名,接通電話後拉著危慕裳以更快的速度向前走去。
雷雨天打電話被就容易遭雷劈,更何況是在這個危險的叢林雷區,他們就更得小心了。
「二,二號,你沒事!」乍一聽到羅以歌低沉的聲音,樂浩石激動的眼眶都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霧。
他就知道他們強悍的二號會沒事的。
「沒事,你身上有帶信號彈麼?」羅以歌下飛機的觀察了一眼,沒發現裝著緊急裝備的背包,想來應該是樂浩石帶走了。
羅以歌剛說完,身後幾十米處就啪啦一聲響起一聲驚雷,那棵參天大樹果斷的被雷劈了。
閃電一條一條的從天而降,見此情形,羅以歌拉著危慕裳就快速的向前奔跑著。
「有!」樂浩石也聽到了電話那頭的驚天雷鳴聲,知道他們必須趕快結束通話,「我現在就發射信號彈,讓戰士們都聚到這邊來。」
「嗯,通話完畢。」羅以歌應一聲後,立刻就掛斷了電話。
樂浩石收起手機,從包裡拿出信號彈,找了個枝林沒那麼的地方,就發射了上去。
信號彈穿過枝林衝上天際後,高空中瞬間就炸開了一個大禮花,五彩繽紛色彩斑斕的尤為壯觀。
與閃電照耀下,一會兒黑一會兒白的天際相互映照下,信號彈就如同給這股惡劣的雷雨天氣,增添了一抹色彩,黑白中的一絲希望。
踩著濕漉漉的泥坑林地,聽見天際傳來的一聲脆裂爆炸聲,危慕裳和羅以歌抬頭看去。
信號彈是在西邊方向的天際燃起的,也就在他們前方的位置。
「不遠,快走!」知道那是樂浩石發出的信號彈,羅以歌估算了一下距離,幾公里的距離而已。
兩人在林間快速的穿梭著,雖然周圍的都是大樹,但樹下的雜草枯枝等可不少。
頭頂有雨水零零落落的灑下了,危慕裳隱約中覺得有絲不平靜。
這裡是荒無人煙的山林,參天的大樹又是整片整片連接無垠,整齊有序覆蓋在地面上的。
抬頭看向頭頂的大樹時,看著某條盤在樹枝上體型不小的長條物,危慕裳一驚,蛇。
難怪她剛才總覺得氣氛有絲絲怪異的感覺。
危慕裳瞇眼定神,連忙仔細的看向其他的大樹。
一棵棵大樹,上面都攀著為數不少的蛇,天色太黑,危慕裳分辨不出它們是什麼蛇種。
但它們的體型可都不小,蛇身基本都是幾根手指粗,最重要的是,蛇的數量實在是不少。
這麼多的數量,又都是這麼大的蛇,這片山林就更不可能是一般的山林了。
十有**是無人管理的深山荒林。
蛇一般都怕人也通靈,一般情況它是不會主動攻擊人的。
許是飛機剛才的爆炸聲驚動了它們,此刻的掛在樹梢,攀在樹幹上的一條條蛇,都吐露著長長的火紅信子,略帶攻擊性的看著危慕裳跟羅以歌。
「羅隊,有蛇。」危慕裳收回眼,跟並排跑在身邊的羅以歌小聲道。
「我知道,不然讓你那麼快幹嘛。」羅以歌的腳步不見,反而跑得更快了,矯健的猶如百米衝刺一般。
羅以歌加快步伐,危慕裳也趕緊加速追上去。
「我們從飛機上下來的那棵樹並沒有蛇,是這一段樹林才有的,它們這不會是群居的蛇吧?」猜到這是深山老林後,危慕裳想到了某種可能,連忙問著羅以歌。
雖然樹上的每一條蛇都帶著攻擊性,猩紅著蛇眸看著他們,但它們並沒有發起攻擊,只是發出嘶嘶的聲音恐嚇他們而已。
蛇一般都是單獨活動,很少群居的,如果是群居的話,肯定就會有蛇王。
蛇王,不管是那一個領域,能稱得上王的動物,都必須是有著過人本領的,不然也是有一定年齡的老妖精。
蛇王,一般來說,都不會是單獨一條出現,大蛇若能活到妖精級別,必定有另一條蛇相互陪伴。
「十有**。」羅以歌也不否認,憑他的經驗及猜測,數量這麼多的蛇一起出現,必有蛇王。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危慕裳提起了十二萬分的精神,目光堅定不放過周圍的任何一絲動靜。
蛇這種動物本就危險,更何況這麼多的蛇,還有那潛在的危險蛇王。
這種情況下,危慕裳覺得能避就避開。
不是危慕裳懦弱,而是沒必要,他們現在只是想去跟其他戰士匯合而已,沒必要冒著生命危險跟這些蛇糾纏在一起。
「羅隊,我覺得我們應該往回走。」看著周圍掛在樹上的蛇比先前的蛇都要來得大,危慕裳連忙提醒道。
就跟人一樣,跟在領導身邊的,都是有能力有本事的人,小蝦米都是在下層混日子的。
蛇自然也是,跟在蛇王身邊的,總不可能全是剛出生的小蛇,必定都是些有點資歷的老蛇。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出現在周圍的蛇越來越大就越說明,他們越來越靠近他們的領導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羅以歌停下腳步,警惕的看著虎視眈眈俯視著他們的蛇。
一條條蛇大半身體都懸在半空中,張著蛇嘴吐著紅信,目露凶光的盯著他們。
整齊劃一,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似在警告危慕裳跟羅以歌這是它們的地盤,要他們別在前進,也似乎是在向他們發起挑釁。
「我們現在能走得了麼?」危慕裳眼動頭不動的瞥著樹上的蛇,小聲問著羅以歌。
這些蛇很少會見到人類,他們都在自己的地盤生活慣了,一下子看著她跟羅以歌兩個異類。
萬一拿他們開刷怎麼辦,那些蛇眼,實在是不怎麼友善。
「從這裡出去的路是最近的,你想不想跟蛇王戰一下?」羅以歌突然就邪邪的看著危慕裳。
他是無所謂,反正他沒見過蛇王是怎麼樣的,正好可以開開眼界。
「不想!」睨著羅以歌,危慕裳想也不想就搖頭,她又不是吃飽了撐得。
就跟之前的飛機一眼,危慕裳覺得羅以歌就是不要命了。
他們只要繞道走就好了,犯得著跟這些蛇過不去麼。
叢林裡的危險那麼大,他們還是保存一點體力比較好。
「真不想?那我們往回走再繞道。」羅以歌也不反對,見危慕裳不想再前進後,他瞥著那些蛇,就領著危慕裳往來時路走去。
羅以歌也不是真的不要命愛冒險,只要最後還有一條命回去,他是怎麼樣都無所謂的。
羅以歌打算往回走一段路,然後繞開這片區域再往樂浩石的那個方向去。
跟最先跳傘的那些戰士相比,他們離樂浩石算是比較近,繞個道倒也耽擱不了多長時間。
就在危慕裳跟羅以歌開始往回走的時候,那些蛇似是明白他們被嚇退後。
扭轉蛇頭送他們走時,嘶嘶聲似乎也少了絲挑釁,只想要他們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就像一個群居的動物裡,總有那麼一兩個是叛逆不聽話的小孩一樣,就在危慕裳跟羅以歌往回走了五十米左右的距離時。
一條三四個手指粗,渾身赤黑赤黑的蛇,突然就從樹下凌空竄下,吐著長紅信子張大蛇口就朝危慕裳攻擊而去。
聽著蛇群不同尋常的一絲聲響,危慕裳看著直朝降落迅猛而來的黑蛇,黑瞳一凜快速的出手。
但危慕裳的手還未碰到黑蛇,有另一隻手比她更快一步。
羅以歌的臉色比蛇身的赤黑色還黑,他敏捷的伸手從側邊狠力一抓蛇的七寸,然後看準旁邊的大樹就狠戾一甩。
剎那間黑蛇的蛇頭猛地撞上大樹,就如同能聽到蛇頭撞擊在大樹時太過大力,而發出的一絲骨碎一樣。
蛇頭跟蛇身撞擊在大樹發出『砰』一聲後,赤黑蛇在大樹樹幹上停頓一瞬,隨後就軟綿無力的滑落在了地上。
羅以歌是憤怒的,不管是人還是動物,在他的面前竟然敢去攻擊他的女人,活得不耐煩了是吧。
對於赤黑蛇在被羅以歌一甩後就斃命的效果,危慕裳並不意外。
剛才看到羅以歌手背青筋暴起的狠力一捏赤黑蛇的七寸,危慕裳就不覺得赤黑蛇還能活命了。
危慕裳雖然不意外,但其他的蛇不這麼想。
眼看著自己的同伴在的眼皮子底下斃命,其他蛇都異常憤怒,原本因為羅以歌跟危慕裳的撤退而收斂起的攻擊性,瞬間又回到了它們的身上。
這次的攻擊性比之前的恐嚇徒增了好幾倍,一雙雙猩紅的蛇眸死死的瞪著羅以歌,大有跟他決一死戰的派頭。
蛇的頭腦沒那麼複雜,它們不會去想是因為赤黑蛇先攻擊危慕裳,羅以歌才把他殺死的。
它們只知道,它們看見羅以歌殺了它們的同伴。蛇王領導下的蛇是團結的,不可能說看見羅以歌殺了忒瑪的同伴,還毫不介意的放他們離開。
剎那間,就在赤黑蛇斃亡的下一瞬間,左右兩側有著數條蛇發出嘶嘶復仇的聲音,快速的朝危慕裳和羅以歌攻擊而去。
在看到赤黑蛇死亡的那一瞬,危慕裳就知道不妙,她抬起右腳猛地拔出藏在軍靴裡的匕首。
只要是穿上了軍裝,危慕裳都有一個習慣,不管是訓練還是幹嘛,她都必定會把匕首帶在身上。
不是她覺得隨時都可能有意外發生,而是安全感的問題。
身上什麼都沒有會讓她有些不安全的感覺,但只要有一把匕首在身上,她就能感覺到安全。
所以,不論何時,危慕裳身上最起碼都會有一把匕首,絕不會赤手空拳。
伸手拔匕首時,危慕裳訝異的發現,羅以歌也在做著跟她同樣的動作。
轉瞬間看到兩人手中相同的匕首,危慕裳微微一笑,難道羅以歌也跟她一樣那麼沒安全感麼。
匕首一拿到手,危慕裳跟羅以歌快速的對視一眼,接著便片刻不停的揮舞著匕首,一刀一刀殺伐果斷的斬斷蛇的七寸。
危慕裳跟羅以歌背靠背,兩人沉默卻又異常默契的守護著對方的後背。
最先攻擊而去的五六條蛇都相繼屍首兩分後,危慕裳跟羅以歌終於激起了蛇群的群怒。
周圍的蛇整齊的發出恐怖刺耳的茲茲聲,漸漸的向他們靠攏,將他們圍在中間。
不但危慕裳跟羅以歌兩旁的大樹掛滿了蛇,地上更是四面八方的挪動著一條條蛇,全都目標明確的向他們靠攏過來。
看著滿樹滿地,怎麼砍也砍不完的蛇,危慕裳這時候才驚恐的發現,怎麼會有這麼多的蛇,是要把她跟羅以歌都淹沒了麼。
腳下砍落的蛇屍體一堆又一堆的,危慕裳看了眼地上兩米遠,即將要要圍攻進來的蛇群,危慕裳揮腳一掃腳下斷成兩截的蛇屍體,就成坨坨的向蛇群踢去。
地上的蛇被自己同伴的屍體一扔,都不約而同的停止前進,虎視眈眈的看著危慕裳。
待危慕裳忙著對付樹上的蛇群時,地上的蛇群又開始圍攻進去。
「羅隊,蛇的數量太多,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此時此刻,危慕裳只恨沒多長兩隻手。
她左手揮久了換右手,兩隻手都被蛇血濺射的滿手猩紅,身上的軍服也沾了不少的蛇血。
「再堅持堅持,有動靜了。」從羅以歌摔死第一條蛇到現在,僅僅五六分鐘而已,他就細心的聽到有不同尋常的聲響,正從前方快速的向他們靠近。
剛掃空的地面,片刻後堆積了小山堆的蛇屍,還未完全死亡的蛇,有的還在緩慢的移動著。
「什麼動靜?」危慕裳再次把蛇屍踢向地上那群蛇,減慢它們前進的速度。
「你仔細聽。」羅以歌兩隻手各抓著一把匕首,一刀揮下去就是兩條蛇命,兩刀就是四條。
羅以歌沉著臉毫不手軟,對付凶殘的動物,只有比它更加的凶殘,才能震得住它。
腳下堆積的蛇屍體高至羅以歌的膝蓋部隊,在他周圍圍成一睹牆。
從半空不斷飄落分成兩半的蛇屍,與地上堆積成山的蛇屍體相映照著。
地上的那些蛇看到羅以歌狠絕果敢的動作,都有些退縮的惴惴不安,不敢貿然前進。
危慕裳手中的動作不敢慢下來,屏息側耳傾聽,還真聽到有種窸窸窣窣,好像物體快速摩擦地面而過的聲音。
「大蛇來了?」聽著那聲音危慕裳靈光一閃,雙眼猛地睜大了幾分,連忙詢問了著羅以歌確認。
危慕裳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了,他們就是為了避開跟蛇王接觸,才選擇撤退的。
結果羅以歌一個失手就招惹了這些小嘍嘍蛇,接下來小蛇大蛇一起上的話,局勢對他們就更加的不利了。
危慕裳心裡異常的糾結,希望來的大蛇是蛇王,也希望來的不是蛇王。
所謂群龍無首,要是來的是蛇王,如果老天有眼讓他們收拾了它的話,那這些小嘍嘍蛇也就不成問題了。
可危慕裳也希望來的不是蛇王,只因蛇王太難對付了,他們身上又只有短匕首,如何能跟它相抗衡。
要是蛇王來到現場,看到它的小弟小妹就這麼沒了,還不定怎麼仇視她跟羅以歌。
蛇王一怒之下,它蛇身一個纏繞他們就可能毫無反抗之力,這裡又是它熟悉的地盤,這根本就沒法鬥。
「現在我們能不能逃得走?」知道大蛇來後危慕裳連忙問出這句話,但其實她心裡知道,這種希望不大。
大蛇的速度追趕起來的話,遠不是他們可以逃得掉的。
而是每個人身上都會有氣味,蛇對這種氣味很敏感,要是它認定了她和羅以歌,就是把這片山林都翻轉過來,也一定能找到他們。
「應該不能了。」羅以歌想了想還是說實話好了,要是他們一開始就選擇走為上計的話,還有可能走得了,現在,明顯太晚了。
大蛇的速度明顯不慢,甚至它已經在傳遞某種信息了。
危慕裳跟羅以歌刷刷刷的連環砍著蛇七寸,一刀兩斷,但突然之間群蛇就不攻擊他們了。
不但樹上的蛇收回蛇身盤在了樹上,就連圍成地上的蛇也向後退了退,退到約三米遠的地方,齊齊停下發出嘶嘶的聲音看著他們。
危慕裳跟羅以歌都明白這是大蛇的效果,兩人收起暫時收起了匕首,看了眼四周還算安定的境況後,對視一眼,齊齊看向大蛇來臨的方向。
四周的蛇將危慕裳兩人圍在一個小圓圈裡,地上樹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蛇,五顏六色的都有,看上去嫣然就是一個蛇海。
危慕裳見過的蛇不少,卻是第一次看著這麼多的蛇,第一次被這麼多蛇圍攻。
說一點也不怕吧,也不是,但這些蛇淹都能淹死她,膽子小點的,一眼看去都能暈過去了。
「你能感覺到它大概有多大麼?」緊了緊手中的匕首,危慕裳不確定的問著身旁的羅以歌。
憑這些小蛇的反應,危慕裳覺得,來者的來頭肯定不小。
大蛇還未來到,看小蛇們一個個俯首帖耳,又帶著絲恭敬的蛇樣就知道了。
「反正不小。」羅以歌將匕首上的蛇血在大腿上抹了抹,血紅的匕首瞬間恢復成寒芒閃閃的凌厲匕首。
「屁話,我當然知道他不小!」危慕裳咬牙切齒,羅以歌說了等於沒說。
「你擔心什麼,不還有我麼?」羅以歌笑了笑,抬手想去撫撫危慕裳的腦袋,卻發現自己滿手的鮮血,抬起的手便收了回去。
「你又不是超人,萬一掛掉怎麼辦?」到時還不是要輪到她出手,結果還是沒差。
「放心,你沒掛之前,我肯定不敢掛。」羅以歌還是笑,狀似開玩笑的看著危慕裳。
要是他先走了,危慕裳該多傷心多孤單。
羅以歌不想讓危慕裳獨自去品嚐那種痛苦,那種煎熬,就讓他來承受好了。
所以,只要危慕裳的雙腳還站在這個大地上,他羅以歌就絕不會先她而去。
「你的意思是,到了危急時刻會毫不猶豫的把我給推出去?」危慕裳瞇眼,危險的看著羅以歌,全然忽略了他們的週身還存在各種危險蛇種。
「呵呵……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會知道我是怎麼做的。」羅以歌認真的看著危慕裳說完這一句話後,瞳眸突然一沉,冷冷的看著前方。
大蛇出現了。
危慕裳也直視過去,閃電的一明一暗中,可以看到大蛇的蛇身還有一部分隱藏在後面的草叢中,距離他們二十多米遠。
大蛇露出的上半身足有成年人腰部大小,蛇頭更是碩大,全身黑溜黑溜的。
這是一條大蟒蛇。
看這身形,少說也是幾百年的蛇精了。
大蛇到來後,異常平靜的看著包圍圈裡的危慕裳和羅以歌。
就算看到他們腳下成堆成堆的小蛇屍首,大蛇的蛇眸也沒有一絲的動容,掃視一眼周圍的環境後,依舊炯炯有神的定在危慕裳和羅以歌身上。
大蟒蛇出現後,小蛇們瞬間就低下了一直高昂的頭顱,整齊劃一的發出一種嗚嗚聲,自動自覺的讓開一條通往危慕裳他們的路。
「這是蛇精。」第一次看著這麼大的蛇,危慕裳不禁艱難的嚥了口口水,碰了碰羅以歌小聲道。
「蟒蛇精,公的。」羅以歌仔細觀察了一番,隨後回道。
「……」鄙視的睨了羅以歌一眼,這條蟒蛇精是雄的還是雌的有差別麼?不都是他們的敵蛇,危慕裳真不明白羅以歌的腦子在想什麼。
『嘶嘶……嘶嘶——』
蟒蛇精在觀察了一陣後,突然就發出嘶嘶嘶嘶的聲音一點一點的向危慕裳二人靠近。
看見蟒蛇精靠近,危慕裳不由的右腳微退一步,握緊手中的匕首擺出一個進攻的姿勢。
「給。」羅以歌將右手的匕首遞給危慕裳,然後他果斷的從腰後掏出了一把手槍。
「槍!」危慕裳先是錯愕一瞬,隨後便唾棄自己的大驚小怪,像羅以歌這種人本就該槍不離身的才對。
她不能把羅以歌擺在跟她一樣的地位,可問題是,有槍的話羅以歌剛才幹嘛不拿出來。
一開始的時候拿出槍來的話,他們完全有可能逃得走的吧。
「蟒蛇精的皮應該很厚很有韌性,你確定這匕首能刺的進去?」看了眼羅以歌手中的槍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匕首,危慕裳不確定的詢問道。
「這把槍是給你的。」羅以歌的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眼睛卻一刻也不敢離開慢慢靠近的蟒蛇精。
將剛掏出的槍遞給危慕裳後,羅以歌反手再次一掏,又摸索出了一把手槍。
「……你這是變戲法呢?」接過羅以歌遞來的槍,危慕裳果斷的收起一柄匕首,然後右手槍左手匕首,蓄勢待發的盯著蟒蛇精。
「過獎了,凡事都得留一手不是?」看著只剩十米左右距離的蟒蛇精,羅以歌跟危慕裳也不再說話了。
兩雙沉靜狠戾的眼眸與一雙碩大有神的蛇眸緊緊對視著。
氣氛在這一刻突然就詭異的沉寂了下來。
就算閃電雷鳴依然在叫囂著,但沒有人再去注意這種惡劣,都一瞬不瞬的盯著有可能會讓自己斃命的人或蛇。
小蛇接受到蟒蛇精要進攻的命令,一條條小嘍嘍蛇便遠遠的退開,讓出足夠的空間給他們的頭兒發揮。
「我往左你往右。」踹開圍在腳步的蛇堆,羅以歌低聲道。
「嗯。」抓緊上了膛的手槍,危慕裳抿緊唇瓣點了點頭。
「一,二……三,閃!」就在羅以歌說完二的時候,越靠越近的蟒蛇精突然就張大蛇嘴,蛇身也迅速抬起直飛向他們。
看著迅猛而來蛇嘴大張準備一口吃掉他們的蟒蛇精,危慕裳跟羅以歌閃電般側身一滾。
『砰!砰!砰!』滾到地上時,兩人同時朝蟒蛇精的七寸連連開了兩三槍。
「嘶——」猛地被射擊中致命七寸,蟒蛇精高昂起蛇頭,張大蛇嘴驚恐的發出痛苦的吱嘶聲,在第一道疼痛傳來後,它劇烈的搖晃起蛇身來。
全是肌肉剛猛有力的蛇身一個掃尾,就將樹上的樹枝給掃斷了,因疼痛而猛烈甩動起來的蛇身,更是將周圍的大樹給撞擊的樹葉紛紛掉落。
蛇身撞擊在樹上的砰砰聲中,蟒蛇精的蛇眸越漸猩紅起來,目露凶光滿眼仇恨的搜尋著危慕裳和羅以歌的身影。
蟒蛇精的深藏了幾百年的暴躁血腥情緒終於被激發了出來,嘶嘶狂吼著,拖著滿是傷痕的七寸火爆的撞擊著周圍的大樹。
危慕裳從大樹背後探出頭去,發現蟒蛇精正吐著紅信子蛇嘴大張的朝羅以歌藏身那棵樹咬去。
見蟒蛇精好幾個血洞的七寸暴露出來,危慕裳毫不猶豫的對準七寸連開了四槍。
「嘶——」蟒蛇精被危慕裳偷襲後,火上澆油中咬著羅以歌那棵大樹,蛇身就飛蕩在半空中,猛烈的朝危慕裳那個方向甩著蛇身。
周圍的樹木被蟒蛇精甩得啪啪響,啪吱啪吱的甩斷樹枝。
雖然開了四槍,但危慕裳只確定她打中的有兩槍,後面的兩槍在蛇身突然的晃動中,她並不確定打沒打中。
一看到蟒蛇精狂甩過來的蛇身,危慕裳收起槍支匕首,雙手雙腿簡直跟猴子一樣,一個躍起攀著樹幹就開始往上爬。
參天古樹的樹幹都大且高,危慕裳才爬到一半下面的樹幹就被蛇身猛地一甩,大樹一陣劇烈搖晃中危慕裳往下滑了幾厘米。
連忙控制住下滑的身形,危慕裳連忙以更快的速度向上爬去。
手腳敏捷的三兩下就如猴子般竄到了樹上,找了個足夠高度且有眾多粗樹枝遮擋的樹枝,危慕裳就死死的抱住了它,看著樹下仍舊不斷揮舞的蟒蛇精。
羅以歌在蟒蛇精找到他的那棵樹時,就敏捷的竄到了另一棵樹下。
看到危慕裳開槍導致蟒蛇精瞬間狂暴起來後,他收回了準備開槍的手,等待蟒蛇精稍微平復下來後,再找準時機開槍。
蟒蛇精在劇烈搖擺了一分多鐘後,終於是喊完疼停了下來,這次它學精,上半身片刻不停的搖晃著,不敢讓自己血流泊泊的七寸再次停頓下來。
看著蟒蛇精滿是鮮血的七寸,危慕裳直感歎它的強悍,要是平常的動物挨了一子彈,十有**是抽搐幾下就一命嗚呼了。
這條蟒蛇精真不愧是活了幾百年的蛇精,連命都比一般的動物來得長。
危慕裳看了另一側的羅以歌,閃電一個乍亮瞎,危慕裳看到他也剛好在看她。
兩人盯著對方異常平靜的瞳眸一秒,之後迅速挪開視線,繼續盯著蟒蛇精。
蟒蛇精似是感覺危慕裳的氣息,正蠕動著蛇身抬起蛇頭向她那顆樹探去。
羅以歌在危慕裳的對面,見蟒蛇精突然朝危慕裳而去,他連忙舉起槍對準了蟒蛇精。
危慕裳看著猩紅著凶狠蛇眸,正探索著向她靠近的蟒蛇精,槍口一移就對準了它碩大的蛇眸。
『砰!砰!』兩聲緊接而來的是蟒蛇精異常驚恐的嘶嘶聲。
危慕裳和羅以歌各開了一槍,羅以歌打的是七寸,危慕裳打的蟒蛇精的左眼。
蟒蛇精距離危慕裳很近,它在危慕裳猛地射中它的眼睛後,它雙眼一閉蛇頭就開始猛撞,撞擊的是危慕裳那棵樹。
未免被撞落在地危慕裳緊緊的抱著樹枝,她看準時機在蟒蛇精的又一個撞擊時,她突地鬆開樹枝向下一跳。
「慕兒!」羅以歌睜大眼睛驚叫一聲,他竟然看到危慕裳跳到了蟒蛇精的蛇頸上。
危慕裳一跳到蟒蛇精的脖頸上後,她手中的匕首就狠力一插蟒蛇精的右眼。
「嘶嘶——」兩隻眼都被損傷後,蟒蛇精的眼前瞬間漆黑一片,痛疼也令它更為驚恐劇烈搖晃蛇身,嘶喊也越漸恐怖起來。
蛇身很滑並沒有可以攀爬的支撐物,危慕裳在狠力一插蟒蛇精的右眼後,她快速的拔出匕首,緊接著匕首往蟒蛇精的頭頂迅猛一刺。
藉著刺在蛇頭匕首的支撐力,危慕裳雙手雙腳緊緊攀在蟒蛇精身上,即使在蛇身的劇烈搖晃下,危慕裳好幾次都差點摔落下來,但她都頑強的撐了下來。
每次手滑腳滑的即將掉落下來時,她都想牛皮糖一樣轉瞬間又粘了回去。
幾次險些掉落下來後,危慕裳終於摸索到了在蛇身上緊緊攀住的技巧,仍蟒蛇精如果撞擊搖擺想要甩開她,她都死皮賴臉的長在它身上一樣。
空出右手掏出手槍,在蟒蛇精的嘶吼搖擺起伏中,危慕裳將槍口對準它的七寸,食指片刻不停的扣著扳機,一直到將手槍的子彈打完了,她才停下手來。
一收回槍,危慕裳才發現蟒蛇精搖晃的動作不知何時早已緩慢了下來,蛇身也一點一點的往下沉。
但就算如此,危慕裳還是不敢放鬆,她抽出另一把匕首,看準蟒蛇精的七寸就是一陣亂捅亂刺。
危慕裳能感覺到蟒蛇精渾身肌肉的蛇身繃緊了再繃緊,然後在她不停手的猛刺中,徒然間跌落在地,蛇身瞬間就軟綿無力了。
「慕兒——」羅以歌連忙上前將羅以歌拉起抱緊,天吶,剛才簡直嚇死他了。
他真怕危慕裳一跳就跳了蟒蛇精的嘴裡。
「我,我沒事。」被羅以歌一抱,危慕裳手中的匕首差點就刺到他,抱那麼緊,她快喘不過氣了。
蛇王落敗了,小蛇們不敢置信也都不敢出聲了,圍得遠遠的也不敢再靠近。
「別抱了,趕緊走!」危慕裳推開羅以歌,羅以歌也明白此地不宜久留,牽起危慕裳就往回跑。
但他們才跑幾十步,就聽見身後傳來更為恐怖的嘶嘶聲。
奔跑中兩人回頭一看,瞬間就驚恐的睜大了眼張大了嘴。
從樹梢間探下頭來的另一條大蟒蛇,此刻真張大了血盆大口,距離他們的頭部僅剩兩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