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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93.第93章 聽人勸 文 / 二月二

    淑沅聽到婁氏的話笑起來,一面搖頭一面叫丫頭們拿雨具過來:「這是說到哪裡去了?不喜歡我和七伯母有什麼關係,要知道我們原就和七伯母不是一房的。」

    「至於你說自娘家論起的話,可是眼下我們都是嫁了人的,還提娘家做什麼。」她並不記得什麼七伯母,還是她的什麼表姐。

    真夠亂的。

    婁氏抿抿嘴:「也是丫頭們聽那邊的嚼舌頭,聽來的一兩句當然不能當真,不過我仔細想過,好像那邊的老太太和七伯父他們真得不喜歡你。」

    「回頭再說此事。已經兩件事情了,你說過的不論事情大小的。」她看著淑沅:「親姐妹也要明算帳不是。」

    淑沅沒有和她爭執很痛快的點了點頭。丫頭們拿了雨具過來,她和婁氏便鑽進了雨中。

    在屋裡的時候看雨還不錯,真得人在其中便不同了。這個道理,在淑沅來看倒真得和呂福慧的事情是相同的。

    淑沅到的時候北府的主子們都已經到齊了,老太太和趙氏、孫氏在屋裡,而汪氏立在廊下和丫頭們說著什麼。

    遠遠看到淑沅和婁氏過來,她急忙命丫頭過來接著,到了廊下來不及說什麼先給兩人薑湯暖身。

    「你們倒底還是過來了。」汪氏的聲音壓得有些低:「本不想你們過來的,但是想想怎麼可能呢?犯不著落人話柄不是。

    「來是免不了得,不過事情你們心裡頭要有個數兒。所圖嘛,你們都懂的。」汪氏看一眼屋門:「尤其是淑沅,你要知道人家等得就是你呢。」

    汪氏說到這裡歎口氣:「老太太也有些惱了,但是眼下當然不是發作的時候。雲容,淑沅還是慢一步再進去,你先看看眼下什麼樣了。」

    婁氏點點頭抬起腳來忽然又住足:「二伯母,我們都是你的侄媳婦,您也多疼惜我三分吧。」

    汪氏白她一眼:「就你話多,再不去就打得你疼了。」

    婁氏這才輕輕一笑轉身走開了。

    淑沅直到此時才道:「嬸娘有什麼話要叮囑我?」

    「是動了真格的。雖然誰都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但是那句話卻無法說出口來,因此老太太才讓我在這裡等著。」汪氏拉起淑沅的手來:「你可有什麼應對的法子?」

    淑沅歪了歪頭:「老太太的意思是,她不想呂家姑娘進金家的門了?」

    沒有答汪氏的話反而問了一句,並不僅僅因為淑沅的心裡不太痛快:老太太她們的意思想借她的手讓呂家真正的死心?

    如果不是老太太的意思也沒有呂家這門親事,如今看到呂福慧的短處不想再結親,卻還不想落個壞人。

    淑沅也對做壞人沒有興趣。就算她不喜歡呂福慧,就算她真得不會讓呂福慧進金家的門,她依然不想成為那個壞人。

    還有一點就是,淑沅想做的事情是一碼事,被人利用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汪氏瞪她:「你什麼時候多長出來的心,把老太太當什麼了。老太太的意思是,如果你有法子應對就進去,反之我就進去說你跌了一跤……」

    淑沅聽到這裡心裡也沒有舒坦多少,說倒底還不是要借她來拒絕呂家。就如婁氏所言,她和呂家的仇還真得是結定了。

    「嬸娘你想到哪裡去了。我只是想知道老太太的意思,這種時候可不敢冒冒失失的,再有個萬一誰擔得起?」自己心裡明白就可以了,不必把話說透得。

    淑沅頓了頓後道:「我並沒有想要過來,因此沒有什麼對策。先進去看看說唄。」

    汪氏還想說話淑沅卻已經抬腳,她也只能跟了上去。

    屋裡並不熱鬧。至少沒有婁氏所認為那般熱鬧,反而靜的讓人心裡有點難受。

    沒有人坐著,連老太太海氏都站立著。

    滿屋子裡只有一個男人,三絡長鬚、一張桃花臉,月白色的長衫:怎麼看都是一身正氣的長者。

    此人便是呂家老爺了。

    淑沅看到他便知道呂福慧為什麼長得不錯了,有這樣一個爹就算想醜也醜不到哪裡去。

    呂家老爺抬頭看到淑沅進屋,一雙眼珠子都是紅得:「這位想必就是沐氏少奶奶了吧?」

    聽他的話,應該剛剛把婁氏當成了淑沅。

    淑沅沒有答話,先看了一眼婁氏知道所猜沒有錯,這才向呂家老爺點了頭同時蹲下身子:「您就是呂家老爺……」

    呂家老爺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根本不等淑沅說完話,猛得提起手中的長劍來:「少夫人你總算是來了!」

    他說話的時候臉抽動了一下,所幸人長的不錯看上去並不是那麼的嚇人;但是他模樣半點也不友善,怎麼瞧都像是要吃人的模樣。

    老太太上前一步:「誰來也不要緊的,在這個家裡我這個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還能做得了主。還是那句話,有什麼事情你放下手中的劍咱們再談。」

    她一直沒有坐下的原因就在這裡,和呂家人並沒有談什麼,因為她不喜歡受人要脅。

    呂家老爺搖頭:「還有什麼可說得,是我呂某人教女無方才會有今日之事;但是沐氏少夫人,你、你……」

    他牙一咬手猛得攥緊了手中的長劍:「我呂某人立於天地之間,豈能讓人所辱?」話音一落他揮起了長劍來。

    老太太被趙氏和孫氏護了起來,汪氏想要拉淑沅,可是淑沅立在原地是紋絲不動。

    她不相信呂家老爺會殺人,哪怕是傷了她都不可能。因為呂家人要的可不是她的性命,他們要的是和金家結親。

    如果傷了她或是殺了她,那呂家就是自斷其路再也沒有可能和金家成為姻親。

    呂家老爺的劍舉了起來,也當真狠狠的揮了下來:只是他在揮的時候轉過了身去,長劍所指並非是他面前不遠的淑沅,而是身後的女兒呂福慧。

    呂福慧半副裙子上全是鮮血,因此她是屋裡唯一沒有站立的人:她半躺在長榻上。

    傷的如何看不出來,傷在何處淑沅都看不到,但是呂福慧的臉刷白,疼痛讓她的臉都小了兩分,五官擠在一處看上去真得有些醜。

    看上去疼的一動不能動的呂福慧,在其父揮劍砍過來的時候,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居然翻身落在榻下,除了裙角外沒有被傷到半根頭髮。

    相比起那半副衣裙上的血來說,呂福慧的身手實實在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不過,沒有受傷也讓眾人心頭大大的鬆了口氣。

    「你做什麼?!把劍給我放下。你是要欺我們金府裡眼下只有女流之輩嗎?」海氏的聲音並不高,但是其中的怒氣是人都聽得出來。

    呂家老爺一劍沒有砍中又舉起了劍來——他還真得就欺負北府之中全是女流,只要他手中有劍就無人能攔得下。

    老太太的話他是聽到了,但是他當然不會聽,否則那劍早就被他丟掉了。

    「你個不肖的東西,呂家的臉面和名聲全被你毀了,與其讓你活著丟人,不如一劍殺了痛快。」呂老爺是一面罵一面揮劍砍過去。

    淑沅看得有點無聊,她舉起手來遮在嘴巴上打了一個哈欠:呂老爺真得想殺呂福慧的話,為什麼要等她進來後才舉劍?

    滿屋子的女人,面對一個拿著長劍的大男人,誰還能真得攔下他?不過就是想讓她看看,然後要她的一句話罷了。

    「今兒我殺了你算是代你向沐氏少夫人賠罪,我們呂家當然不能讓你一個人給抹黑了。」呂老爺還是喊出了他要說的話——喊打喊殺就是喊給淑沅聽、喊給淑沅看得。

    淑沅又打了一個哈欠,這樣的雨天真得很適合小睡,根本不適合看呂家演的拙劣戲碼。

    「劍不是這樣用的。」她還是開了口。

    倒不是因為呂福慧在地上翻滾的艱難,也不是因為呂老爺又喊又追殺的氣喘吁吁,淑沅只是想回房了。

    她提高了聲音,免得呂家老爺假裝沒有聽到:「劍真得不是這樣用的,用來砍人的那叫做刀,劍是用來刺的。」

    「要不,呂家老爺你回家找趁手的傢伙再來?看你拼著老命也只是把呂姑娘的衣衫弄得很不像樣子,我是真得很不落忍。」

    「您就算不怕累不在意,可是我看得真正不忍心啊。聽人勸吃飽飯,劍真心不能用來砍人。」

    婁氏聞言差點笑出來。她當然看得出來呂家父女在做戲,可是那戲再拙劣卻有一點無法不讓人認同:太過認真了。

    呂家老爺是真得不擔心會弄傷女兒,所以呂福慧真得很辛苦。如果換作她是淑沅的話,面對這樣一對父女她是沒有半點應對之策。

    總不能當真讓呂老爺在她面前傷了呂福慧,更不用說真得殺掉呂福慧了。

    老太太咳了起來。

    孫氏大聲叫丫頭們取藥:老太太的老毛病犯了——哪裡還能顧得上淑沅說的話合適不合適?

    屋裡真得有點熱鬧起來,只是各自的熱鬧不同:呂家老爺有點不知道要不要再砍下去,因為金家人除了一個淑沅都圍到了老太太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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