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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召喚 文 / 無限叔

    言峰綺禮,在他人眼中是個清廉而狂熱的虔信者,值得信賴的男人。他的父親,已過世的妻子,以及現任魔術老師遠阪時臣都這麼認為。

    確實,言峰綺禮並不是天才。但他做任何事都會傾盡常人數倍的努力,獲得讓人驚歎的成績。問題是,光憑這一點就將他定位為一個高尚的人,未免太過武斷了。

    實際上,言峰綺禮之所以做任何事情都那麼拚命,甚至是自虐,只是為了宣洩心中的苦悶。從記事以來,他就沒有從任何事上感到過喜悅這種感情。為了尋求身為人的正常感情與機能,言峰綺禮拼盡全力嘗試一切人所從事的事物。結果,回報他的只是一片虛無。

    近乎絕望之下,言峰綺禮轉投到了聖堂教會,執行代行者的工作。說白了,就是獵殺魔術師,吸血鬼等非人者的髒活。雖然污穢又危險,但言峰綺禮沒有任何遲疑,以所有人都驚歎的積極性投身其中。父親甚至為此感到極度的自豪,認為這是對主的狂熱信仰。但言峰綺禮知道,他不過是想在與非人者打交道時,尋求到虛無以外的東西。然而,在人身上沒有得到的解答,非人者同樣沒法回答他。

    最後,言峰綺禮得出了一個絕望的答案——言峰綺禮這個存在,是個天生的缺陷品。

    然而,主似乎和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就在言峰綺禮徹底絕望,準備放棄時,他手上浮現出了聖痕。

    聖盃戰爭,為了實現願望,圍繞萬能的願望機展開的廝殺。那麼,身為願望機的聖盃,為什麼會選擇他這個沒有任何願望的虛無之人呢?

    父親言峰璃正,認為這是主的意願,賜予他解決聖盃這一威脅的使命。師傅遠阪時臣,亦覺得聖盃之所以選擇他,是要他輔助遠阪家達成夙願。

    言峰綺禮無法反駁,在這裡他如果提出的異議,想必父親可能就會發現親生兒子那讓他……某種東西,制止的綺禮繼續想下去。

    就這樣,言峰綺禮遵照教會的決定,暗中輔助遠阪時臣獲取這次聖盃戰爭的勝利。兩人上演了一出師徒決裂的戲碼,遠阪時臣的servant在眾多使魔的監視下,殺死了言峰綺禮的servant。言峰綺禮自此藏身暗處,率領assassin為遠阪時臣收集情報,對付其他master。

    要說這場鬧劇中有什麼能引發言峰綺禮的興趣,無疑是代表愛因茲貝倫參戰的master衛宮切嗣。

    只要是戰場,衛宮切嗣這個男人就會像嗅到臭味的蒼蠅一樣奮不顧身撲上去。然後沒有意義可言,只是單純的進行殺戮。別人也許很難理解這樣莫名其妙的行為,但言峰綺禮理解。因為他也做過很多次相同的事情。在這個男人身上,言峰綺禮嗅到了同類的味道。他們應該都是虛無的存在,為了自己存在的意義而絕望著。但是,這個男人突然在九年罷手了,也就是說,在那時他應該找到了意義而在。言峰綺禮迫切想要知道自己這個同類,在那時候找到了怎樣的答案。

    不過,今天晚上,言峰綺禮繼衛宮切嗣後,又有了第二個感興趣的對象。一位頹廢的中年人!

    單看外表,這只是個廢材,失敗者。但是,他持有聖盃賦予的令咒。作為規格外的第八位master,聖盃選擇他一定有什麼理由。言峰綺禮突然對那個理由生出強烈的渴望,他想知道這個男人當選第八位master的理由。

    只是,這個身上散發著濃郁魔力的傢伙,卻出乎預料是個門外漢。甚至連召喚servant都做不到。眼看父親就要拒絕對方提出的請求,言峰綺禮就彷彿被什麼附身了似的,不由自主走入了大堂:「如果只是個魔法陣,我可以幫忙。」

    父親臉上閃過一絲愕然,接著就對他報以信賴的微笑。看來,即使無法理解兒子這種相當於幫助敵人的行徑,但作為一個父親,言峰璃正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

    「喲,麻婆神父。」頹廢男子一見他,就像見到了熟人了似的,高興的上前握住他的雙手。「你真是個好人。」

    不知為何,言峰綺禮突然有種極度不舒服的感覺。他絲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快,強硬將手從中年男人的手中抽出來。

    「只需要一個降靈用的魔法陣就可以了嗎?」

    「嗯嗯,聖遺物什麼的都是浮雲,你不覺得完全根據相容性召喚出來的servant很有意思嗎?」

    霎間,言峰綺禮覺得自己之所以會對這個男人感興趣,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召喚servant時,一般會準備聖遺物作為媒介。比如說用劉備編的草鞋,就可以召喚出英靈劉備。然而,不採用聖遺物作召喚媒介的話,會根據master和servant的相容性來完成召喚。簡單來說,就是高潔的master會召喚來高潔的servant,邪惡的master絕對不會召喚出正義使者。

    言峰綺禮一度也曾想捨棄聖遺物,完全憑相容性召喚出自己的servant。這樣一來,他多少能知道自己是怎樣一個人了。但是,這種隨機召喚充滿了賭博一樣的不確定性,言峰璃正與遠阪時臣是不可能同意的。

    魔法陣很快就準備好了,言峰綺禮當初用來召喚assassin的原料還剩餘不少,足夠用來製作一個降靈的魔法陣了。而且言峰綺禮這些年來為了召喚servant,沒少練習繪製這個陣法,效率也奇高。

    萬事準備妥當,本場儀式中的第八位servant召喚開始了。

    「宣告——汝身在吾之下,托付吾之命運於汝之劍。遵從聖盃的召喚,倘若遵照這個旨意和天理,汝立時回答……唔……」

    中年人按照言峰綺禮教導的咒語,開始詠唱。倏然,他發出一聲悶哼,像是忍受著莫大痛苦一般,額頭上流下豆大的汗珠。

    進行過魔術修行的言峰綺禮當然知道這是為何。魔術師在施展魔術時,要將體內的魔術回路激活,從世界中汲取魔力。魔力這種異質的東西,對人體來說,是像毒素般的物質,會造成強烈的痛楚。不過,一般魔術師在無數次經歷過這樣的痛苦後,已經可以面不改色忍受這份苦楚了。從這人神秘男人的表現來看,他的確沒有撒謊。儘管有的不菲的魔力,但以前並沒有接觸過魔術。

    「在此起誓——吾為成就世間一切善行之人,吾為傳達世上一切惡意之人。」即使如此,男人亦然咬緊牙關硬撐著,將咒文繼續念下去。「纏繞汝三大言靈七天,從抑止之輪來吧,天秤的守護者啊!」

    咒文誦畢,儀式完成,魔法陣亮起瑰麗的強光。某個充滿壓倒性存在感,凌駕凡俗的存在,在陣法中逐漸成型。

    那是一位嬌小的少女,金紗般的細緻金髮,清麗的面容,無垢的雙瞳。如果光是這樣看來,這無疑只是一位漂亮的少女。但她身上明晃晃的鎧甲,以及勃勃英資,都在說明她不僅僅是一位徒有其表的少女而已。

    在降臨的瞬時,少女的目光就越過言峰璃正與言峰綺禮父子,凝視著頹廢大叔,發出清冽的詢問:「試問,汝可是吾之master?」

    「saber?」而這次召喚儀式的主人,廢材大叔卻像見了鬼一樣盯著陣法中的少女,臉上寫滿了不敢置信。

    「對不起。」少女真誠的向自己的master表達了歉意,接著昂首挺胸宣佈:「雖然吾有著saber的屬性,但確切來說吾乃ruler,使命是維持聖盃戰爭的秩序。」

    廢材大叔此時也回過神來,他將目光定格在少女挺起的胸膛,發育良好的胸部,毫不猶豫伸出手一把將之握位。

    「……」

    在經過一番詭異的沉默後,這位不知名的偉大英雄,突然像是被惡漢侵犯的無助少女一樣發出一聲可愛驚叫,臉色漲得通紅,像小動物一樣瑟縮在牆角,眼淚汪汪盯著自己的master。

    「這麼豐滿的胸器。」而無良大叔卻絲毫沒有自覺,像是在回味一樣伸張著手掌,喃喃自語道:「果然,不是身負稀有資源的吾王!」

    「嗚嗚……」自家master的反應,似乎進一步刺激到了這位剛剛降世的servant,兩行清淚當即不受控制流了下來,一副被壞人被欺負了的樣子。

    「咳!」最終,還是璃正神父年老成精,第一個反應過來。「既然servant已經成功召喚,就請你離開教會吧。按照規定,在servant沒有戰敗,或者聖盃戰爭決出勝負前,不允許再進入這間教堂。」

    「哦。」廢材大叔眨眨死魚眼,盯著躲在牆角的少女。「人家都下了逐客令了,你還不走?莫非要讓大叔我背你?」

    少女嚇了一跳,慌忙靈體化,隱去身姿。廢材大叔也不再拖泥帶水,轉身就向外門外走去。臨走前,他腳步突然微微一頓,彷彿說給教堂裡的兩位神父聽一般低語道:「我召喚的servant是ruler,目的只是讓這次聖盃戰爭順利進行下去。」

    言峰綺禮不知道父親聽到這句話是什麼想法,反正他清楚明白了這位神秘男子的意思。這人男人並不在乎聖盃的歸屬,只是想看到聖盃將臨。這讓言峰綺禮的好奇心進一步被放大,對男人當選master的理由更感興趣。

    「綺禮,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理由嗎?」

    「對不起,父親大人,恕我暫時無法明言。」

    「這樣啊,我知道了。」

    「還有一件事要拜託父親大人。」

    「說來聽聽。」

    「這件事,能不能請父親大人暫時對遠阪師傅保密。」

    「綺禮,父親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見到就連這種情況下,父親依舊毫不保留對自己予以信任,言峰綺禮突然有種強烈的衝動。他想要將自己的一切,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告訴把自己當聖人看的父親。不知道,那時父親會是怎樣的表情?

    (ps:解釋一下封印記憶。比如《fate/zero》,輪迴者知道這是七位魔術師召喚七位servant,為爭奪聖盃而進行的戰鬥。但到底是哪七位魔術師,召喚來的又是哪七位servant,就不知道了。當然了,聖盃的真相,以及劇情流程也不可能記得的。至於開掛的主角,就不要對號入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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