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它們!」
自從跨越了鐵絲網,眾人就沒有再看到死體。雖然沒有說出來,但大家都認為狀況可能比想像中要好,死體可能尚被隔離在宅邸外。但是,這個想法沒過幾分鐘,立刻不攻自破。也許被眾人行動時的聲響所吸引,大批的死體晃晃悠悠出現在眾人眼前。
它們的出現,頓時讓眾人心中再次升騰出了不好的預感。既然連鐵絲網內部都有它們的行蹤,那可能性就只有兩個。第一,正門已經被攻破,宅邸淪陷。第二,騷亂的源頭是宅邸內部,隔離帶內早有人感染。不管答案是哪個,都不容樂觀。
只是,並非所有人都對死體的出現表現出憂慮。冱子與殺手,在看到死體的瞬間,就像嗅到珍饈美味一樣迫不及待撲了上去。
目睹了笪樞死體化後,殺手就格外興奮,彷彿一直在強行忍耐著什麼似的。此時死體一出現,他立馬就撲上去發洩。
同樣,冱子也受笪樞死體化的影響,情緒也一直有些高漲。看到死體,噌一聲就拔刀砍殺。與殺手不同得是,冱子不是發洩什麼,而是在享受!
冱子的攻擊,比以往更有魄力,也更加犀利。更重要得是,她在笑!
手起刀落,超度亡者。收割的亡魂越多,沾染的血跡逾發濃,就越是笑得妖嬈。就連不懂畏懼為何物的亡靈們,在刀鋒所過之處,也會不不由自主顫慄。
屹立於修羅場中的少女劍士,簡直比亡靈更加可怕,宛如一隻活生生的修羅鬼神!
「喂,大叔,你看上的女人也太恐怖了吧!」隨手收拾掉兩隻死體,黑小伙偷偷來到笪樞身邊嘀咕。笪樞偏頭看了他一看,冷斥道:「有閒功夫,你還不如快點去刷分。」
黑小伙嘿嘿一笑,撓撓頭洋洋得意地回道:「雖然比不上大叔你,但咱也勉強湊夠了2370點,就差那麼一點點。」
笪樞眉頭一挑,就待再勸兩句。正在此時,勢不可擋的冱子突然為之一窒,僵在當場。在她的木刀下,有一位年幼女孩化作的死體。眼看這年幼死體張開大口,就要啃噬她的大腿,冱子依舊呆然而立,一動不動。
「偏偏在這個時候!」笪樞咋咋舌頭,猛然撲上前去,在千鈞一髮之際將冱子救了下來。
「小室同學,宮本同學,救救老師!」
「紫籐老師!」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毒島冱子這檔事還沒完,笪樞就突然聽到一聲驚呼。他轉頭一望,只見一位戴著眼鏡的斯文男子,正一路小跑向眾人奔來。不是分別不久的紫籐老師是誰?
才分別一天不到,這廝就已經形象大變。灰頭土臉,渾身血跡斑斑,再沒有往日的從容瀟灑。巨大的反差,讓眾人為之不由微微一愣。
其實眾人之中,最感到困擾的是看過原著的笪樞。他記得,原著中紫籐是在小室孝一行進入高誠沙耶家後很久,才出現在宅邸的。問題隨之就來了,那紫籐現在怎麼會在這裡?
此外,笪樞心中其實一直以來還有個疑惑,就是高誠沙耶為什麼現在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原著中,高誠沙耶回家確認父母安危時,這裡可是井然有序,為一難得的世外桃源。
隱約間,笪樞覺得,這一切都和輪迴者脫不了干係。定然是他們無意間煽動的蝴蝶翅膀,不知不覺間對劇情產生了不為人知的影響。
在笪樞沉思時,紫籐已經距離眾人不到十米了。但是,他目前隻身一人,身邊的學生也已經不知到哪去了。雖說路程不長,但來路死體密佈,憑他一個連武器也沒拿的文弱教書匠,顯然沒辦法安全抵達的。果不其然,沒過多久,紫籐就被一隻死體橫攔在去路上。眼看這個讓人為之厭惡,卻無法無視的反派人物就要橫死當場,一發子彈突然打爆那只死體的腦袋。
眾人微微一怔,向槍響的源頭追溯,只見小室孝正持槍瞄準,手指扣在扳機上。顯而易見,剛才開槍的人正是他。
「小室同學,真是感謝你!」紫籐也乘機跑到了諸人身邊,對小室孝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嘴臉。然而,不等小室孝有所反應,宮本麗就突然一個箭步衝上前來將紫籐撲倒在地,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額頭,雙目流露出強烈的憎恨。
「麗……」小室孝大吃一驚,下意識出言阻止。但是,他話沒說完,宮本麗就霍然回首,盯著他質問:「明知他是這種人渣,孝難道還要救他?」
「離那個男人遠一點!」回答宮本麗的,不是小室孝,而是一個陌生的威嚴男聲。包括宮本麗在內的諸人,情不自禁回首望去。只見一位全身充滿軍國主義氣息的男人,偕一位高貴典雅,面容與高誠沙耶有幾分相似的成熟女性出現在視野中。
「爸爸!媽媽!」一見這兩人,高誠沙耶頓時滿目驚喜。也顧不上死體阻路,一路飛奔,向兩人撲去。高誠沙耶的父母無奈,只得為女兒開道。
與此同時,主神的提示也在輪迴者的腦海中響起:「高誠沙耶確認父母安危,任務進度1/3。」
「啊,你幹什麼,放口!」然而還不等眾人來得及驚喜,就陡然聽到宮本麗發出一聲驚叫。霍然回首,大家看到紫籐乘著宮本麗走神,竟張大嘴一口咬在她手腕上。
「紫籐老師,你幹什麼?」小室孝與黑小伙大驚失色,兩人齊心協力,總算將宮本麗從紫籐的毒口中救了出來。
原本,眾人還以為紫籐是變成它們了。不過,當大家看到他臉色正常時,不時微微鬆了一口氣。但是,這口氣還沒鬆下來,就又提了起來。因為,紫籐擼起了袖子。在他的右肩上,有一個明顯是人口留下的撕咬痕跡。
紫籐臉色扭曲,終於發自本心展露出猙獰的惡毒笑容:「宮本同學,小室同學,身為老師,我不得不給你們上最後一課——人心本來就是醜陋的,社會原本就是骯髒的,這個世界早就無藥可救了!」
「唰!」一道雪亮的刀光閃過,紫籐的腦袋保持著獰笑,被斬了下來。閃身來到其身前的高誠父親還刀入鞘。有些可惜地看了宮本麗一眼,說道:「晚了一步嗎!」
「等等!」高誠沙耶神情慌亂,對著父親吼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很簡單。」沙耶父親回過頭,用不再絲毫親情的冷峻神情注視著親生女兒。「這個男人,才是一切騷亂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