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體雖然渴望血肉,但它們從來不會對同伴下手。所以,死體互相攻擊的現象是不存在的。但是,此時在眾人眼前就上演了這樣荒謬的一幕。外表與死體極度相似的笪樞,搶起球棍,一棍一個,接二連三打爆死體的腦袋。而其他死體們,卻對這個叛徒視而不見,傻乎乎將後背交給了對方。
有死體大叔作內應,加上遠程火力支援,冱子毫無懸念穿過了鐵絲網。不過,現在已經沒人去關心這個了。在場所有人,不管輪迴者還是劇情人物,眼球都已經被笪樞身上詭異的變化吸引了。
此時,笪樞見冱子順利脫險,也大搖大擺鑽過了鐵絲網。周圍的死體,沒有一隻前來找這個囂張的叛徒問罪。
然而,笪樞才剛穿過鐵絲網,就突然吐出一大淮血,像是得了什麼重病一樣捂著嘴不住咳嗽。
一見到這樣的反應,眾人都不由面色一緊,下意識將槍口指向他。大家已經不是什麼也不懂的菜鳥了,都見過被死體咬過的人。他們身上的症狀,與面前這個大叔如出一轍。而且發展到大口吐血的階段,就已經病入膏肓,馬上要完全死體化了。
驀然,毒島冱子越眾而出,沒有絲毫顧慮走向笪樞。這讓好多人大驚失色,小室孝忍不住焦急呼喊:「毒島學姐!」
「沒問題。」冱子頭也不回,溫柔攙扶起笪樞。「毒島家的女人,可是不會看錯男人的。」
「可是……咦……」小室孝本來想反駁幾句,可是話說到一半,卻變成了驚呼。現場,和他一樣失聲驚呼的,並不在少數。甚至於,就連正扶著笪樞的冱子,也睜大了美目。
只見笪樞病態的青色皮膚,就像褪色一樣迅速恢復正常。與此同時,他身上和死體相似的其他特徵也在逐漸褪去。暴突的血管緩緩平息,上翻的白眼亦變回死魚眼。
笪樞彷彿壓根沒有意識到自己給眾人造成的多大的衝擊,只是比起拇指,露齒一笑:「喲,大叔我又從地獄回來了!」
「你這傢伙,難道用了疫苗嗎?」平野耕太本來只是一句半真半假的玩笑話,但眾多輪迴者聽了,雙目卻不由一亮。他們可是知道的,這個大叔熟知劇情,也許真在什麼地方鑽了空子,拿到了疫苗。不過,他們這個想法,馬上就被高誠沙耶推翻了:「死胖子,說什麼蠢話。你知道每出現一種新型傳染病,研發疫苗的週期有多長嗎?這場災難才開始不到三天,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疫苗出現。」
「說的沒錯。」高材生也跟著贊同。「再說了,我可不知道有什麼疫苗,誇張到能達到這種立竿見影的效果。」
「那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小室孝代表眾人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高誠沙耶與高材生都沒有回答,而是將目光望向了笪樞。這個問題,只有他這個當事人才能解答。
「不用看我。」笪樞眨巴著死魚眼,抬手摩擦著下頜的鬍渣哼唧:「大叔我只是開了個掛而已,你們效仿不來的!」
「……」顯然,沒人會相信笪樞的解釋。不過現有事態緊迫,看一時半會兒問不出個所以然,大家也就暫時將此事擱置在一邊,馬不停蹄繼續上路。
笪樞看自己說實話也沒人相信,不由無奈地翻著死魚眼。
事實上,在他第一次被死體咬到時,系統的血統模塊就被激活了。
血統模塊——包含三種基本功能。解析,強化,以及格式化。
解析——顧名思義,就是解析血統與能力的構造。根據血統的強度與神秘性,所花費的能量也會不同。
強化——則是將解析出來的血統再現的功能。同理,根據血統強度與神秘性,消耗的能量也不等。
格式化——是在不同體系的血統發生衝突時,將目標還原到系統所記錄的初始狀態。也就是說,要想在一個目標上運用,必須提前記錄一個狀態,要不然就成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看起來和讀檔很像,但這到底不是還原,而是用來砍掉重練的。固此,記錄的狀態必須是沒有任何特殊能力的純種人類體質。能量消耗恆定,只需要20度。
讓笪樞有些氣餒的是,系統的數據庫中一窮二白,什麼也沒有。如果想要強化某種血統,還要他去收集數據。
死體化,作為一種改變體質的變化,也被系統作為一種血統被記錄在案。但是,這種血統不知道是需要一些特殊體質配合,亦或本身就不完善,在笪樞被感染時,馬上就開始劇烈破壞他的身體結構。迫使笪樞不得不運行的格式化的功能,將身體還原到了初始狀態。
值得一提得是,死體化每再現一次,只需要50點能量,看來確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血統。
此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系統解析死體數據時,笪樞尚未完全死體化,每次再現的死體化,和真正的死體,有那麼一點微妙的差異。
所謂的死體,指的是那些已經完全沒有理性,靠進食本能驅動,追逐生者,渴望血肉的行屍走肉。就算血肉被撕裂,內臟被破壞,只要肌肉足以牽動骨髓,並且大腦沒有被損毀,它們就永遠會為啃噬生者而活動。
系統強化的死體血統,從物理上來講,與野生的死體基本沒有什麼差異。所不同的,是系統沒有直接將笪樞的意識也改寫成依靠進食驅動的本能。
固此,系統再現的死體,就是一種有著死體肉身,卻沒有死體意識的特殊狀態。
但是,這種體質對意識的侵蝕出乎意料的強大。雖然系統沒有改寫笪樞的意識,但死體化的身體,卻在猛烈同化著他的精神,要將意識也死體化。這個狀態的笪樞,如不動用系統干預,完全死體化也只是時間問題。
雖然依舊殘存的人類的意識,但**結構與死體已別無二致。也許因此,死體將這個狀態的笪樞當成了同伴,完全沒有攻擊的意圖。但也僅僅如此而已,死體具備的巨力,笪樞並沒有擁有。他推測,可能是在理性消逝後,人體為保護**所設置的某些限制也一併消除了,所以死體才有那麼巨大的力量。
笪樞試過,從系統再現死體化之初算起,他最多堅持五分鐘。五分鐘內,如果他不格式化,將失去意識,成為只靠本能行動的行屍走肉。
屆時,主神空間可能就少了一個無節操的奇葩大叔,也許還會多出一個靠著系統開掛,一路超級進化的bug死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