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長今把電腦裡她保留有的稿件全部查看了一遍,幾乎沒有一條是與魏信君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說白了就是沒關係。
既然沒關係,她這是莫名其妙做了替死鬼嗎?還是她仍舊遺漏了什麼?掉落在臉側的秀髮時不時滑落到古長今的鼻尖,她是個怕癢的人。煩躁地把頭髮隨意撩到耳後,拿起手機撥通了值班編輯的電話,調出近期的稿件認認真真地看上幾遍。
秦可歌走進房間時,古長今仍在專心看著電腦,絲毫沒有察覺房內還有另一個人。這麼不具有警惕心,萬一又是什麼壞人入門,這傻子該如何是好,秦可歌時常為古長今擔心,自從第一次小偷上門後。
秦可歌索性在房內看著古長今,只要古長今在她視線裡她便會感覺安心。拿來沒看完的書本,端來剛熱好的牛奶,靠在床頭,也開始做起了自己的事情。至於給古長今端過去的牛奶,也不知道她看到了沒,古長今一旦投入了工作,也不是秦可歌就能隨便打擾到的。
房間內除了有節奏的呼吸聲,就只剩下秦可歌書本的翻頁聲和古長今時而敲打鍵盤時而觸動鼠標的點擊聲,還算是靜謐,還算是溫馨。
托著腮盯著屏幕看,古長今邊看著稿件邊思考,這些稿件裡面涉及宏信的社會新聞並不多,負面評價的真是少得可憐,媒體對企業形象的影響有多大,魏信君一定很清楚,相信這種稿件也不會出現才對。
儘管古長今清楚無關乎稿件,但是她依舊想從這些稿件裡找出點什麼資料來,也似乎除了這些稿件,她找不到突破口下手了。她只是個記者,為什麼卻有點偵探的感覺了。
鬱悶地歎了口氣,古長今扭動了下脖子卻發覺有些僵硬,她對著電腦的時間太久,脖子都有些不舒服了。正想給自己按摩一下,肩膀卻先是被另一雙手按上,「肩膀疼了吧。」暖暖的嗓音,柔軟的手,適中的力度。
古長今舒服地靠在秦可歌的懷裡,「嗯,左邊用力一點。」自然而然地享受秦可歌的服務,像是這種我累了你便給我按摩一下的日常真是溫暖到古長今的心裡了。「你什麼時候進來的。」果然古長今還沒注意到桌上的牛奶。
「進來好久了,牛奶都涼了。」久到秦可歌已經把書上剩餘的內容都看完了,古長今還沒有發覺,這到底是多麼地專心。「我進來這麼久你都沒發現,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不會啊,我知道你和我一起,怎麼會被賣了。」把涼了的牛奶拿過來,直接往嘴邊送喝上一大口,嘴邊沾上一圈奶漬。「都涼了怎麼還喝,先熱起來。」秦可歌戳了戳古長今的腮幫,差點把古長今還鼓在嘴裡的牛奶戳吐出來。
「懶得去弄將就吧。你要不要喝?」把牛奶端到秦可歌嘴邊,秦可歌卻是搖搖頭。「看了這麼久有頭緒了嗎?」秦可歌往電腦屏幕上看了好一會,全是打開著的件夾,從去年到近期的稿件把件夾填得密密麻麻。
「沒有,一點線索都沒有。」古長今揉著太陽穴有些煩躁地回答,被對方掌控而自己卻仍舊對此感到迷茫的無力感讓古長今更是疲憊。就像是貓捉老鼠,而她就是那隻老鼠,拿了主人家的什麼東西,而被主人家養著的貓三番四次地來捕捉她,最後她幸運地逃脫了,貓失敗了,主人家卻出動了。
還沒預感到危險就先被捉住,捉住卻又把她放走,主人家的葫蘆裡在賣什麼藥,她這隻小老鼠又拿了對方什麼東西,她一概不知。這種想要反抗卻無力掙扎的感覺讓古長今提不起任何勁頭去博弈,她連這場「遊戲」開始的原因都不清楚。
「也許是太累了,遺漏些什麼沒發覺到,明天我再看看吧。」古長今往窗外看去,轉眼竟是夜幕降臨。本應是個休閒的週末卻被熟悉的不速之客打亂了原本的計劃,給兩人帶來了更大的困惑。
「那就早點休息吧,下周你值班呢。」報社實行記者編輯輪換制度,當周的值班記者需要24小時保持開機,一旦發生突發性新聞就要馬上趕赴現場,不管是在深夜凌晨還是白天中午,在秦可歌心裡,早就把記者定位為高危而又繁忙的職業之一。
雖然她也想古長今能多點空餘時間陪她,雖然她曾希望過古長今換份工作,但她明白對古長今來說這不是一份工作那麼簡單,儘管她是古長今的枕邊人但也沒有足夠的立場和資格去動搖和左右古長今的職業選擇。在這方面,秦可歌一直都是個貼心的愛人。
古長今躺在床上沉默不語,秦可歌也沒有說話,習慣了對方的聒噪,一旦安靜下來竟有些不習慣。氣氛有些凝重,秦可歌不知道古長今在想些什麼,是不是還在為工作的事情而煩惱?
她翻了個身面向古長今,少有地主動地抱住古長今,臉頰貼在古長今的頸窩,溫熱的呼吸撓得古長今有些發癢。古長今宛若條件反射般地回抱住秦可歌,在她額上輕輕印上一吻,「怎麼了?變粘人了。」
秦可歌緩緩地擺了下頭,髮梢滑過古長今的肩頭,從胸前掠過,勾得古長今有些心神蕩漾。「你忽然變安靜了,很不習慣。」秦可歌悶悶的聲音從胸前傳來,古長今下巴抵住秦可歌的額頭,蹭了幾下。
「我剛在想事情。」古長今的確是在想事情,想得入迷也就冷落了一旁的秦可歌,秦可歌揉了揉古長今的眉頭,「還在想工作的事嗎?不是說了休息好了再想。」沒有頭緒就先不想,否則容易鑽入死胡同,所以她不希望古長今一直執著於此,該休息時就得休息。
但是古長今的回答卻讓秦可歌忍不住翻了幾個白眼,「沒有,我在想明天不如去遊樂場玩吧。」古長今沉默了這麼久,想了那麼久就是在想明天的安排,她想和秦可歌有個稍微美麗一點的週末。
因為她工作的原因,她還沒有好好陪秦可歌過一個好點的週末,不是因為突發事件出去採訪就是領導臨時有安排要回到
報社值班報道,甚至有時候約會到一半或者相擁而睡到凌晨就因為一個電話就必須放下身邊的人。既然是假期,就該有假期的樣子,既然想不出原因,那就丟在一旁,想不通的事情扔掉好了。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按照普通情侶的相戀進度,她們現在應該處於熱戀期。但是兩人似乎並沒有享受過熱戀期也好像沒有所謂的磨合期,而是直接進入到互相扶持互不干涉的老夫老妻生活。
秦可歌不覺得這樣有什麼問題,她反而覺得如此穩定而**是她最想要的狀態,儘管古長今也是如此認為,但不可否認她想在平淡的生活裡製造一些刺激。秦可歌沒去過遊樂場,也許連遊樂場裡有什麼也不知道,而古長今一直都很希望能有一天和自己的戀人去遊樂場瘋玩一次,她想和秦可歌有一次幼稚而刺激的回憶。
「你就是在想這個?渣渣,你還挺有童心。」秦可歌推了幾下古長今的肩膀,虧得她在為古長今的心事重重而皺眉而擔心,這人倒好,竟然是在想明日去哪裡玩。越想越覺得不解氣,秦可歌再次轉過身背對著古長今。
只是古長今也挺機靈,也跟著翻了個身,又回到了秦可歌的面前,伸手一攬,把秦可歌整個人再次抱在懷裡。「很多小情侶都愛去遊樂場玩,我們也去湊湊熱鬧嘛。你不是也還沒去過,上次你帶我飛來飛去,這次我帶你去坐雲霄飛車飛來飛去吧。」
古長今有些興奮有些開心,彷彿她們已經出發前往遊樂場了一般。「雲霄飛車是什麼?」秦可歌沒去過遊樂場,好奇地看著古長今問出她認為最平常的問題,卻難倒了古長今。「雲霄飛車就是遊樂場裡的一項遊樂項目,就是在空中咻咻咻咻地衝上衝下飛來飛去,很刺激的……」
「那和我用輕功飛來飛去有什麼差別?」在秦可歌看來,她用輕功是飛,雲霄飛車也是飛,聽起來似乎沒有什麼差別。古長今認真地思索著秦可歌的問題,儘管她明白二者在本質上有著區別,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說出來。
「雲霄飛車是機動的,輕功是人工的,累得多。」對於自己這個解釋,古長今都感到汗顏,「這個很難說明,等玩過你就明白了。」古長今尷尬地抓抓頭髮,關鍵時刻她的嘴皮子用不上。
「我看你就知道玩。」秦可歌毫不留情地戳破古長今的尷尬,對於遊樂場她倒是沒有多大的期待,既然古長今喜歡那就一道去玩玩吧,兩人也的確許久沒有一起出去走走看看了。
古長今上一次去遊樂場還是在大學時候,和蘇言一起從早上八點玩到傍晚再去吃飯,基本是接近11點才回到學校,差點被關在了宿舍門外。「我玩遊樂場裡的東西從來不會吐,蘇言就不行。玩大擺錘要吐,海盜船要吐,旋轉飛車還要吐。」
「我得去準備點藥帶著,免得你明天也吐了。」古長今想到什麼就馬上去做什麼,剛說完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準備下床穿拖鞋又被秦可歌拉了回來,「我沒那麼容易吐,你也說跟輕功沒什麼差別,那就更不會吐。」
「不不不,不完全一樣。不對不對,是很多不一樣,還是帶著比較好。」秦可歌一把扯住古長今的手臂,把人按在床上,「不准去,都說了不用帶。你這是小看我嗎?」盯著古長今瞇了瞇眼睛,就等著古長今回答,好好回答。
「不是不是,不帶不帶,我是怕我吐了丟人所以才喊著要帶的。」秦可歌滿意地放開古長今的手,也躺了下來,大發慈悲地拍了拍古長今的額頭,「既然你怕吐,那你就帶著吧。」
「秦可歌,要是你吐了你就是啪啪啪打臉,flag立得滿天飛。」古長今對著秦可歌的耳朵悄悄地說,說完就蓋上被子蒙頭大睡,「睡了睡了,睡覺就別說話。」
躺在一旁的秦可歌卻是臉都綠了一半,竟敢嘲笑她了,這個渣。不能說話就不說話,但不代表不能動腳。
「啊嗷……秦可歌你個球,踹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