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歌。」古長今推開門先探進去一顆頭,賊眉鼠眼的模樣讓秦可歌忍俊不禁,每次做錯事或者心虛時候,古長今就是這幅模樣。
「你的出息呢?」秦可歌正在拖著地板,「在你面前我都沒出息了。」古長今三步作兩部跑到秦可歌的身後,抱緊她的愛人,埋頭於發間脖間,聞著香氣。
「去做飯吧,我餓了。」秦可歌把古長今推入廚房,免得她像八爪魚一般摟著自己難以繼續家務活,其次也真是因為她餓了。只是吃了一點早餐,還「搏鬥」了一番,雖然她只當是逗小貓玩。
秦可歌直起身子看著古長今的背影,若有所思。她來現代不久,朋友也只有一兩個,能認得清的同事更是少,而且她只是一個功夫教練,理論上是不會得罪到什麼人。
但古長今就說不定了,她麻煩事一大堆,剛送走個小偷馬上又來了一個前任。秦可歌一想起剛才趙進看著古長今那垂涎的模樣,又想到兩人單獨相處了幾分鐘,妒火和酸味便是交替充斥著秦可歌的感官,也就停止了繼續思考小偷這檔事。
用力甩起手中的拖把,把地板當做是古長今的小身板,來回用力地拖拖拖搓搓搓。若是真換作是古長今的身板,必定要被秦可歌搓脫幾層皮,但又如果真是,秦可歌也必定捨不得這麼做,古長今也不會給她機會。
「你不好奇我剛和趙進說了什麼嗎?」秦可歌在悶聲鬥氣,古長今卻是耐不住安靜先是自己提出了。
秦可歌就是抓住古長今這個小心思,古長今憋不住話,如果她想說的,不用等秦可歌先問她也會先說,如果她不想說,秦可歌也不會問太多也不會三番四次盤問,但是秦可歌心裡卻會默默把這事記住了。
古長今也同樣瞭解秦可歌的小性格,秦可歌太能沉默,還是她自己先招供了吧,妻妻之間也不能互相隱瞞,連帶隔夜話也最好不要有。
「不好奇,你會說。」哪裡是不好奇,明知道古長今會說,還是好奇得要命,吃醋得要命,可是秦可歌不樂意說出來。
古長今嫌棄地撇撇嘴,「那我不說了。」秦可歌老是不愛表達,古長今偏不如她意,習慣了嘴硬的某人,偶爾也需要給一些顏色瞧瞧。古長今是越來越懂得戀人之間的推拉技巧。
「不行,快說,我聽著。」秦可歌把清潔工具收好,走到古長今的身後等著古長今從實招來。
古長今臉上滿是得意的眉眼,繼而興高采烈而又生動活潑地把她和趙進那幾分鐘的對話娓娓道來,而這其中古大記者還發表了不少她個人的看法,全然不需要秦可歌多說什麼。
大多時候秦可歌只需要聆聽,因為古長今太能說太愛說。秦可歌不愛表達,古長今卻有著非常好的表達天賦。一動一靜,取長補短,正好。
「聽你這麼說,那我還得誇獎你。」秦可歌雙手環抱在胸前,這是她心裡在打小算盤時候的習慣動作。正在為午飯忙碌的古長今聽到秦可歌這麼一說,頓時樂開了花,不停地猛點頭,「要的要的,晚上我要和你羞羞。」
秦可歌的臉唰地一下紅了個透徹,任她再怎麼打小算盤也沒想到古長今會這麼不害羞,連這要求都能說出來,反被古長今將了一軍。「你腦子裡怎麼都是些黃色蟲子。」秦可歌羞得只差沒跺腳了。
「你說要獎勵我啊,這就是最好的獎勵。」一向厚臉皮慣了,開下黃腔也無所謂,何況是求歡呢。況且她不求歡,她兩人還能歡嗎?不能,秦可歌那薄臉皮才不會主動要求,還是得她來。
「做夢。」秦可歌輕輕拍了拍古長今的脖子,把她披在脖子間稍長的頭髮一一撩起,用皮圈溫柔地紮起來,露出白嫩的脖子。
「古長今,我現在問你話你不許打哈哈。」秦可歌邊整理著她的頭髮邊警告,「你不就想問我那個小偷的事嘛。」不問那就不是秦可歌了。
「他第一次偷了我電腦應該是想找到什麼東西,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他也許是魏信君派來的人。」其實古長今覺得她這個假設已是□□不離十,如果沒有魏信君今天早上的邀約,她估計還在煩惱著是得罪了誰。
現下知道是誰在背後搞鬼也知道了搞鬼的原因,古長今卻還是覺得不解,因為她實在想不到魏信君要的是什麼。在回來的路上,她前思後想了許多遍卻依舊沒有個頭緒。
能讓對方如此緊張不但三番四次派人來打探偷竊還親自遊說的東西,一定很重要,偏偏這重要的東西卻一無所知。
難道是什麼證據?什麼黑點?宏信集團正在準備上市,難道那東西會對上市不利?又恰好落入記者的手裡,所以魏信君迫切想要拿回去或者毀掉?
經過她手的每一條新聞她全都有記錄,發出去的稿件也全部經過審核,報社裡也是留著檔案,而她確確實實只接手過工業污染這一條新聞,還是說是在其他記者手裡?不對,一定是哪裡不對勁,飯後她得仔仔細細前前後後整理一番,古長今邊炒菜變想著,全然忘記身後的秦可歌還在等她的下。
遲遲等不到接下來的話,秦可歌唯有開口問,「魏信君是誰?你跟他有什麼過節?」古長今搖搖頭,她不知道她和魏信君有什麼過節,但還是把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秦可歌。
「總不會無緣無故就把矛頭指向你。」秦可歌看著古長今若有所思,古長今卻只是無辜地聳聳肩,「我真不知道他要找什麼,他似乎拿準了我知道些什麼。我打算把我電腦翻查一遍,實在不行再回報社看看。」
「嗯小心點,要我陪你去嗎?」古長今張開手臂讓秦可歌幫她解開圍裙,順勢把頭靠在秦可歌肩上,「你要保護我嗎?」秦可歌有些僵硬地點點頭,古長今貼得太近,兩人的
玲瓏曲線纏繞在一起,讓秦可歌有些害羞。
「不用擔心,沒事的。做我們這行經常遇到這種問題。」其實古長今不是第一次遇上這種事,只是這次來得比較莫名其妙,讓她有些不知所措而已,等她找出是什麼東西後,她便會有應付的辦法。
「會時常這樣?」秦可歌不是很懂古長今的工作,但是她對古長今的話深信不疑,也曾經目睹過古長今是怎麼工作的,回想那一次,她還是會覺得提心吊膽。她什麼都不害怕,就是害怕見不到古長今。
「也不是,得看是跟什麼新聞。有些新聞不能登有些新聞不能不登,這就是新聞界最普遍的現象之一。記者經常遊走在黑與白之間的灰色地帶,那片灰色到底報不報登不登,看記者個人道德看記者所得利益看社會各方面的勢力或者壓力。」
「新聞是沒有自由的,尤其是我們國家,體制決定媒體的監督力度大小。魏信君拿錢來收買我,就是想我把那條新聞給他,不希望我刊登出去。只是我不知道他想要的是哪條新聞,準確來說是哪些資料。」
「你會交出去嗎?」一天一天地在這個社會被打磨被消耗,古長今早就沒了當年的熱血,卻仍有一份倔強和執著。她會交出去嗎?她無法回答秦可歌這個問題,因為她不知道。她的倔強和執著能不能支撐她的良心和職業道德,她已經不確定了。
因為她老了。不是年齡,不是身體。因為她想穩定了,她開始想安安穩穩悠悠閒閒地和自己的愛人好好生活,她沒有太多的衝勁也沒有太多職業的憧憬。五年,什麼衝勁什麼憧憬早該消散了。
最終古長今還是沒有回答秦可歌的問題,秦可歌也沒再繼續問下去。也許她們心裡有不同的答案,又或者相同。
儘管麻煩主動找上門來,只要還和秦可歌在一起,古長今還是開心的。古長今覺得像現在這樣沒心沒肺也挺好的,船到橋頭自然直。
「趙進還會找你嗎?」秦可歌斟酌了幾下,還是問出她心中所在乎的問題。古長今端起湯碗遮住上揚的嘴角和眼裡的笑意,放下湯碗裝作滿不在乎地卻又重重地點了幾下頭,「嗯事情有進展他會聯繫我,或者我們這邊有後續了也可以去找他。」
意思是還會有接觸,儘管古長今已經和趙進說清楚,但是秦可歌依舊會小心眼,她不介懷古長今從前是什麼樣子,和什麼人在一起,但是她介懷當初那個人又重新在她們面前且對她的人虎視眈眈。
秦可歌還在悶悶地吃醋,古長今卻是走到她身後摟住了她的脖子,往耳垂上、脖子上、臉頰上輕輕地吻。「咱家掌櫃的,什麼時候這麼不自信了。」
「家有這麼美的嬌妻,還會被外人所迷惑,那我不就是眼瞎的了。」古長今喜歡貼著秦可歌,任何時候任何場合,她都喜歡和秦可歌走得近近的,大概是一種安全感和歸屬感,她總是不由自主地這麼去做。
「多虧我治好你的眼瞎了。」意思是古長今沒遇上她之前,都是眼瞎的。古長今的嘴角不由地抽搐了幾下,「黑夜給了我一雙黑色的眼睛卻沒有給我視力,真感謝你讓我看見了光明。」
「走開,你就狗腿。下次那趙進再對你有想法,我就滅了你。」秦可歌指了指桌上的碗筷,古長今習慣性地聽從指揮,把餐桌收拾乾淨。只是她端著碗筷走到一半,忽然醒悟了過來,對著秦可歌嚷嚷,「為什麼是滅了我,是他惦記我不是我惦記他。」
「誰叫你給他惦記了。」秦可歌此刻就是不講理,不願講理,不想講理。
「那我作為一個被歲月眷顧的美女子被別人惦記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呀,你看你媳婦這麼招人喜歡,你得抓緊我才對。平日沒啥事就給我按按腿,別老是剝削我,給我起個好聽點的名字,喊我寶貝我也是願意接受的……」
秦可歌聽著古長今厚臉皮的言語,嘴角抽搐的速度趕不上她翻白眼的頻率。古長今不是願意接受,是非常喜歡秦可歌甜甜膩膩親親密密地對著她喊上幾句寶貝,只是秦可歌實在叫不出口,況且她也習慣了喊古長今渣渣或者流氓。
「我來洗碗,你快去做你該做的事情。」其實是秦可歌受不了古長今的自戀和厚臉皮,想趕緊清理現場把她趕出她的視線範圍。
對於秦可歌的嫌棄,古長今總是很哀怨,但也僅僅只是在心裡抱怨一小會,她也沒那個膽子明著和秦可歌叫板。
是的,古長今太沒出息了,但秦可歌恰恰是喜歡她的沒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