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夜話
這才摸了摸賀子文的臉頰說道：「若是綠意誕下子嗣，那麼……孩子就由交由沈氏來撫養吧，畢竟……她剛剛失去了一個孩子。」
「這……」賀子文眼中一亮，卻有些不好開口，「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長平吸了吸鼻子，把被子往上一拉，蓋到鼻尖處，聲音有些沉悶，「表哥去看看沈氏吧。」說話間就閉上眼睛，眼珠子卻在滾動著，賀子文將她的被子往下拉了拉，笑著說道：「別蓋這麼高，捂著睡覺，不好。」而後看她並不睜開眼睛，歎了口氣，摸摸她的臉頰，「你睡吧，我去看看冉兒。」等不到她的回話，賀子文看著長平的臉頰，注視了良久，「對不起。」半晌後才輕輕的吐出一句道歉的話，聲音中有些難言的疲憊，在長平的唇上輕吻了一下，這才起身離開。
「照顧好大少/奶奶。」賀子文走之前對著伺候著的丫頭吩咐道，長平慢慢的睜開眼睛，傻愣愣的看著窗幔上精緻的繡花，突然間覺得有些好笑，對不起，一句對不起又能改變什麼……
「小姐……」阿奴走上前，輕輕的掀開簾幔的一角，看著自家小姐睜開的眼睛，「綠意的孩子，若是出生的話，就可能是長子……」將長子抱與沈冉，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麼。
「我不想給別人養孩子。」長平只說了這麼一句就扭過頭，不去看她，她過不了心中的那道檻，這麼長時間了，她是對賀子文沒有那種獨佔欲，可是，他畢竟是自己的相公，她沒有大度到去給自己相公的女人去養孩子，更何況還是一個背叛過自己的女人。
將孩子給沈冉，並非她一時的頭昏，卻也是她經過深思熟慮的，在這賀府，雖說如今加上自己，已經有了五個女人，但是，沈冉卻是可以說是專寵的，就算剛剛自己不讓賀子文離開，那麼一會兒就會有人打著各種各樣的借口，來請走他，她又何必自討沒趣呢。
沈冉，她對賀子文的獨佔欲高到可怕，賀子文的愛情就是她僅有的自尊，她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為了她的愛情，她甘願做小，她的尊嚴容不得她用自尊換來愛情被別人來分享。
所以，賀府的後院，雖說還有三個姨娘，可是，確實如同擺設了一般。呵呵，這也是為什麼當初她會同意讓紅喜和紫梧做姨娘的原因。
綠意的孩子絕對不能養在她的身邊，這……也算是一種保護吧，並非說她有多麼的聖母，她若是聖母，就應該將那孩子放在自己的身邊，誰也動不了她，雖然如今她的身份，她的形式，看起來不好，可是終究影響不了她的，若是想要護得一孩子周全，她還是能夠做到的，將孩子給沈冉養著，至少這孩子不會有生命危險。
沈冉的流產她想了很多，她為什麼要將自己懷孕的事情蠻的密不透風，她可不認為是為了保護孩子，若是為了保護孩子，綠意送過去的東西，她難道都不檢查的麼？她可從來不認為沈冉是那種善良到認為所有人都是好的那種聖母級別的白蓮花的。
那麼，這麼做，就讓長平得到一個很令人意外的結果，她不想要這個孩子，所以她隱瞞了這個孩子的存在，然後設計嫁禍給自己，讓自己孩子名正言順的流掉，她既得到她想要的，又可以嫁禍與自己，就算是所有人都看出了不是自己所為，她也不在乎。
綠意的背叛呢？與賀子文的一夜風流珠胎暗結是一回事，令她做出這樣的事情，往自己身上潑髒水，是她自己為之，還是別人的刻意引導，這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些，不過是長平的猜測罷了，至於真正的原因，已經不重要了，她也不想知道。既然綠意選擇了這樣一條路，那麼她就睜大雙眼看看，賀子文能不能給她想要的愛情，想要的生活。
「阿奴……」長平頭埋在枕頭上，聲音低沉，有著濃厚的鼻音：「你上來陪我睡吧。」說著就往裡滾了滾，拍拍自己身邊的床鋪看著她眨了眨，阿奴笑著應了一聲，梳洗完畢後就上了床。
「我們以後不提阿意了好不好。」長平側過臉頰看著她說道：「就當以後不認識這個人了好不好。」
「好。」阿奴的聲音很溫柔，笑了笑說道：「小姐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真好。」長平這才扭過頭，遲疑了片刻，說道：「今天……蘇昱他……」
「小姐。」阿奴轉過頭，半坐起身子，輕聲說道：「有件事情，奴婢不知道該不該對小姐說……」
「你說吧。」長平點了點頭。
「小姐，蘇公子已經向二小姐提親了。」阿奴抿了抿唇，小心的看著自家小姐，「奴婢一直不敢給小姐說。」
「什麼時候的事情？」長平晃神了一下，就回過神來，笑著問道：「是啊，當初長芷可是口口聲聲說蘇昱會取她的，想不到卻是真的。」
「小姐……您沒事吧？」阿奴有些擔憂的看著她，長平搖搖頭說道：「沒事，他也早該成親了。」是啊，自己已經成親一年有餘，難道還想要別人為自己守身如玉麼？
早就該這樣的啊。
長平略有些感慨，心中有些酸澀，她摸著自己的心口，有些苦笑著歎了口氣，不是早就知道他要成親的麼，如今做出這樣的姿態，還有什麼必要麼，沒得讓人笑話。
「不過不是嫡妻。」阿奴拉了拉床單，側過身躺著說道：「如今蘇公子很得四皇子讚賞，自然水漲船高了，二小姐的身份終究是有些低了的。」
「爹爹同意了？」
「還沒有。」阿奴搖了搖頭說道：「可是二小姐自己願意的。」
「什麼？」長平略有些驚訝的皺了皺眉，「她願意去做小？」真是奇了怪了，她到底是打著什麼算盤，真是搞不明白，明明喜歡的是女的，這會兒做什麼要上趕著去嫁給蘇昱。
「不過，老爺應該不會反對的。」阿奴笑了笑說道：「小姐也知道，這種事情，老爺一向很是開明的。」
長平的臉色有些發黑，這話倒也沒錯。若要是當初自己執意不同意這門親事，相信自家爹爹也由著自己。
這輩子，能有這個人作為自己的爹爹，真好。
長平有些甜蜜的笑了笑，她也算是得償所願了吧。就算是婚姻什麼的有些不太幸福，可是這古時候，哪裡不都這樣麼，沈冉不就是自由戀愛成婚的麼？如今有的也只是寵愛，愛情什麼的，果然是太過於虛幻而不切實際了吧。
蘇昱……或許初戀什麼的，總是太難以忘懷了吧，至少，自己也曾有過戀愛的，跟蘇昱在一起的日子，佔據著她這輩子的大部分的人生，直接說要將他忘記，這太不現實了，既然，他已經決定成親了，那麼自己，還是祝福他吧，也算是徹底的死了那份心。
接下來的日子，長平就按照老太太的吩咐，閉門思過，直接將汀蘭院自內鎖了起來，也將手中那點的權利交給了沈冉，如今她在賀府，可謂是無事一身輕的。
因為汀蘭院不見外人，所以，也沒什麼人來請安的，長平倒是落的自在，每日裡彈彈琴，看看書。
「大小姐，您就瞧好勒，這事兒我一定給您辦成了！」一個長著娃娃臉的女孩笑著說道。
「呵呵，今兒怎麼是你來了？」長平笑著放下手中的花草，站起身來拍拍手說道：「那不過一間古董鋪子，你隨便玩。」
「這段時間，相公他一直在老爺身邊伺候著呢。」女孩嘟嘟嘴，有些不爽的說道：「大小姐又不是不知道，我家那口子，對老爺是說一不二。」
「那是！寧非可是早都跟著爹爹的。」長平挑了挑眉，說道：「你們兩口子，整日裡天南地北的跑，也不閒累得慌。」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倒是真有些羨慕你了。」
「唉，大小姐呀，我們夫妻倆，您還不知道麼。」娃娃臉女孩嫌棄的撇撇嘴，說道：「都是被家中趕出來的，若是個安分的，能被家中趕出來麼？」
「倒也真是絕配了。」長平笑了笑，看著她這才說道：「宛宛吶，這就是你的不是了，要知道，你那舅舅如今還在床上躺著呢。」這女孩名為宛宛，長的一張娃娃臉，看起來年紀很小的樣子，生生被自個兒舅舅糟蹋了，不小心捅死了舅母，跑了出來，被長平撞見了，讓寧非送她跟著商隊出了海，在他國呆了這麼多年才回來的，倒是跟寧非發展出了一段不一樣的感情來，這樣說起來，自己還應該管她叫師母來著。
唉，世事難料，女孩如今也就是十**歲，可是卻也真正的身世坎坷，能跟寧非修成正果，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對了，大小姐，真的不用讓那鋪子開不下去？」宛宛納悶的撓撓臉皮兒，扭頭看了看院子，說道：「哈哈，想不到，您在賀家倒是得了這樣的對待。」
「你就笑吧。」長平略有些無奈的翻了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