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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54章 】 帝心難測 文 / 銘蕁

    永壽宮

    「娘娘,鳳輦已經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秦姑姑躬著身子,微低著頭輕聲回話。

    皇太后一襲的絳紅色錦袍,對襟領,金邊袖,袍擺繡著白色的牡丹,髮髻高挽,金釵翠玉,環戴珍璉,高貴無比,威嚴端莊。

    伸出戴著朱紅色長護甲的右手,貼身宮女菊香會意上前,輕輕的攙扶起她,慢慢的向著殿外走去。

    殿外,蕭皇后,姜貴妃,玉貴妃,麗嬪等各宮妃子身著盛裝恭敬的候著,任寒風瑟瑟,那端莊的儀態也絲毫未顯凌亂,規矩的站著,遠遠望去,還真是賞心悅目。

    「臣妾等參見皇太后,皇太后萬福金安。」微微曲起右膝,雙手輕放在腰間,動作整齊化一的福身行禮。

    「都平身吧!」皇太后露出慈愛的笑容,輕抬了抬手。

    「謝太后娘娘。」嬌美俏麗的女聲,再一次響起,悅耳動聽。

    秦姑姑看了看天色,夕陽西下,晚宴即將開始,走近皇太后,輕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娘娘,時辰差不多了,去到公主府剛剛合適。」

    「皇后,讓眾妃都上各自的軟轎,出發。」皇太后看了看身著大紅色銀絲鳳袍的蕭皇后,轉身讓宮女扶著登上鳳輦。

    紫晶是她唯一的親生公主,比起兒子來,女兒貼心不少,卻也不讓她省心。自幼就嬌縱慣了,那性子火起來,連她的話也不聽。

    好在,那個女兒識大體,凡事都跟她站在同一條戰線上,還算令她滿意。

    皇上心裡打著什麼算盤,她就算不去想,也能猜出幾分。兒大不由娘,現在她說的話,皇上已經學會挑選著聽,他有了自己的想法,再也不會對她聽之任之。

    當年楚皇后的事情,已經徹底毀了他們的母子關係,多說無益。

    帝心難測,哪怕是她這個生母,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皇上對她早已有了防備之心,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鞏固他的江山,守護她為他急來的一切,她永遠都不會承認她做錯了。

    那個女人是他變得更強的最大阻力,不能留,她就要想辦法除掉,哪怕他恨她,怨她,一輩子不原諒她。

    「娘娘,您別想太多。」秦姑姑還是低著頭,小心翼翼的一旁伺候著。

    沒有人比她更瞭解太后的手段,稍不注意是會丟掉小命的,三十多年以來,她早就已經學乖了。

    多做事,少說話,才是保命的秘笈。

    「秦姑姑,去看看皇后她們都起程了沒有。」閉著雙眼,手裡長長的玉佛珠散發著瑩瑩柔光,圓滑無比。

    明眼人一瞧,便知價值不斐。

    「是。」點頭,退下,一個眼色遞給靜候在一旁的菊香,要她小心伺候著。

    一身粉紅色的冬裝宮衣,秀氣的長相,水雲扶著蕭皇后坐到轎輦上,方才低聲說道:「娘娘,您抱著手爐,小心受涼。」

    說話間,宮女天一已經將手爐遞到了蕭皇后的手裡。

    「你們都要多長一個心眼,到了公主府見機行事,知道嗎?」蕭皇后端坐在轎輦中,柔聲叮囑道。

    皇上准了后妃們都去公主府參加紫晶公主的生辰宴,獨獨自己沒有去,蕭皇后心中就已經起疑,猜測著皇上是不是另有計劃。

    按理說,皇上跟皇太后都極其寵愛紫晶公主,皇城裡誰提到紫晶公主都是一陣後怕,皆因她雖只是一個公主,偏得盡了皇上跟皇太后的寵愛,哪怕在宮裡橫著走,也沒有人敢說她半句。

    冷梓玥在血王的接風宴上,廢了北寒國四公主,杖斃了莊妃,那囂張的氣焰足以讓紫晶公主好好的會一會她。

    「奴婢們謹記娘娘教誨。」水雲天一對視一眼,乖巧的點點頭。

    姜貴妃的轎輦僅次於蕭皇后,後面,依次是各宮請了旨出宮到公主參加宴會的妃子,一一按照品級排列。

    「明兒,出了宮,將這信傳給明王殿下。」姜貴妃玉手托著下巴,朱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可是很期待紫晶公主的表演。

    「是。」動作麻利的收好信紙,明兒快步跟上轎輦,眼見前面就是宮門。

    手持長槍的侍衛護衛在兩旁,一早就下令清除乾淨的街道上,不知不覺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百姓,若是沒有侍衛的阻攔,只怕已經衝撞了各宮的主子。

    要知道,如此壯觀的出行壯觀,等上一年也未必看得到。

    最前面鳳輦的精緻,奢侈與華麗已經不是語言可以形容的,單就後面一座座軟轎,無一不是價值千金,隨隨便便一件就足夠普通百姓生活一輩子還有餘。

    珠簾製成的轎簾遮住了轎中各妃子的臉龐,她們都是皇上的女人,那容貌豈是輕易可以在外人面前展露的,任看熱鬧的眾人伸長了脖子,還是什麼都看不到。

    、、、、、、、、、、、、、、、、、、、、、、

    「王管家,將家丁都帶走。」冷錚下了轎,緊了緊披風,沉聲吩咐。

    「是的,候爺。」招招手,王管家領著頭讓所有抬轎的家丁都抬著空轎子往回走。

    冷風鈴身著淺紫色芍葯暗紋雲錦棉袍,盤芙蓉鬢,外插水晶墨雲釵,肩披一件粉色的披風,柔弱如柳的站在冷錚的身旁,低聲道:「爹爹,四妹妹遲遲不下馬車,難不成是要我們大家都呆站在公主府門前麼?」

    暗地裡,秀拳緊握,屬於冷梓玥的一切,她都要搶過來。

    「爹爹,四妹妹定是睡著了,金鈴去喚她好了。」冷金鈴揚起甜美的笑臉,一手攀上冷錚的胳膊,輕搖著說道。

    一襲綠蘿裙,腰間掛一塊祥雲鏤空玉珮,輕點絳唇,輕染胭脂,盤了一個百合髻,嫣然巧笑倩兮,活潑可人。

    冷錚打量著三女兒,不知不覺,她已經出落得如此嬌美動人。

    「小姐,醒了,喝口熱茶。」夏花倒上一杯熱茶,遞到冷梓玥手邊。

    「嗯。」鳳眸輕顫,冷梓玥輕掀了掀眼皮,連連打著哈欠,淡淡的問道:「為什麼停下來了?」

    冬雪面色一僵,答道:「少、、、、小姐,已經到公主府了。」

    叫少主習慣了,一時間要她改口叫小姐還真有點兒不習慣,希望進了公主府,她不要再叫錯,否則惹來不必要的麻煩,就是她的過錯。

    眨了眨眼,冷梓玥從軟榻上坐起身,張開雙臂活動一下她酥麻的雙手,那個攝政王也真是有意思。

    攝政王妃也是有福氣的女人,活死人一個,還有男人對她不離不棄,睡著了也會笑醒吧!

    莫名的,她想起了百里宸淵,突然,很想念。

    「小姐,你、、、、、、」夏花吞了吞口水,她不知道在冷梓玥的面前可不可隨意一些,沒大沒小一些。

    她們四姐妹,不,是她們八姐妹在一起的時候就像一家人一樣,說話都是隨著自己的性子來,不用擔心說錯話,也不用擔心得罪人。

    「放輕鬆一點,你們是要跟在我身邊的人,有話說一半不累嗎?不要將自己當成我的奴婢,你們可以試著把我當成你們的朋友,親人,或者是姐妹。」前世,她沒有朋友,一直都是一個人。

    做任何事情都是一個人,沒有誰走進過她的生活。

    因為她冷漠,因為她從來不會露出笑容,因為她有著艱難的使命。

    這一世,她想活得自在,活得隨性。

    大膽的相信別人,接受別人,哪怕被騙,哪怕被背叛,至少,她活得像一個人,有七情六慾,也有人的劣根性。

    「是小姐。」夏花拉開簾子,冬雪扶著冷梓玥下馬車。

    憋了一肚子火氣的冷銀鈴,一見冷梓玥下車,愣是沒有管住自己的嘴巴,說道:「也不知道四妹妹昨晚是幹什麼去了,還真是哪裡都能睡,難不成是偷、、、、、、」

    對上冷梓玥的一記冷眼,那個『人』字就狼狽的嚥了回去,直嗆得冷銀鈴一陣面紅耳赤,眼淚直飆。

    「冷三小姐,下次記得嘴巴放乾淨點兒,要不,本小姐不介意讓你永遠也沒辦法開口說話。」一襲火紅紗裙,胸裹白色錦緞,腰身高束,裙擺長長地旖旎拽地。白色的紗帔帕繞過香肩垂落,飄飄欲飛。眉目如畫,出塵脫俗,倒真的似一位紅蝶仙子般,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便不捨再移開一分。

    冷梓玥躍過幾人,抬頭看了眼碩大的『公主府』三個字,粉唇微微勾起一抹淺笑,慢步走了進去。

    夏花冬雪,緊緊跟隨在側,頭也不回的走開。

    門口迎接賓客的侍衛得見冷梓玥的真容,一個皆未回神,待清醒過來,那道倩影早已經大搖大擺的進了前院,追,已是來不及。

    「爹爹,你看看她、、、、、、」冷銀鈴好不容易喘過氣來,指著已經看不到人影的冷梓玥,一張臉都成了豬肝色。

    冷錚沉下臉,請請柬遞到公主府管家的手中,低聲警告道:「還嫌不夠丟臉,都給我閉嘴。」

    感覺到四周投來的注視,冷銀鈴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將自己給埋了。她的形象全毀了,都是冷梓玥給害的。

    「呵呵,原來是忠君候大人,有失遠迎。」身體微微發福的鐵管家笑說道,綠豆般的小眼睛瞇成一條縫,接著又道:「剛才那位是、、、、、、」

    「讓鐵管家見笑了,那是小女梓玥。」冷錚客套的解釋道,公主府的管家很受紫晶公主重用,正面衝突還是不要起的好。

    「老奴就是,皇城裡愣是沒有見過如此傾城絕色的小姐,不曾想是府上四小姐。得了,候爺裡面請。」跟在鐵管家後面的家丁接過冷錚帶來的賀禮,還了請柬之後,方才恭敬的領著他們往裡走。

    以冷風鈴為首,三個人都微低著頭,露出淺淺的微笑,大方得體的跟在冷錚身後向府裡走去。

    「小姐,我們現在去哪裡?」夏花一路上就說個不停,她喜歡說話,也覺得冷梓玥是容易親近的主子,對她們也很關心。

    「四處走走唄,宴會沒那麼快開始,呆坐在那裡像傻子一樣。」撇了撇嘴,冷梓玥翻了個俏皮的白眼。

    想她前世,除了練功還是練功,宴會神馬的最多也只有學校裡舉行的迎新晚會,哪像這裡,一會兒這個宴,一會兒那個宴。

    每個宴都宴無好宴,處處設了陷阱等著她去踩,到底還是在無聊的基礎上,增添了些許笑料。

    「呵呵,小姐說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兒?」夏花輕笑,她就不喜歡那些官家小姐,無論是站還是坐,都要規規矩矩的,多不自在,「冬雪你在發什麼呆,一句話都不說。」

    「公主府很大。」半晌,冬雪憋出這麼一句話來。

    冷梓玥撫著額頭,她總算發現一個比她還不愛說話,比她還言簡意駭的女人,想想以前的她還真是夠無趣的,也難怪沒有人願意跟她做朋友。

    「紫晶公主是皇太后唯一的親生女兒,也是皇上的親妹妹,那受寵的程度可是連皇子都比不上的,府邸大不算什麼。」隨手折下一枝紅梅拿在手裡,輕放在鼻翼下,暗香襲來,沁人心脾。

    曲曲折折的鵝卵石小道兩旁,種滿了一樹又一樹,錯落有致的紅梅與白梅,腳下軟軟的鋪著一層紅白相間的梅花花瓣,寒風拂過,梅香陣陣。

    梅樹枝椏上散落著零星的積雪,梅樹下遍地雪白,風中飄散著花瓣,一路行來,冷梓玥還真喜歡上了這條小道。

    想來這個傳聞中刁蠻跋扈的紫晶公主,也有文雅的一面。

    「小姐,你要是喜歡梅花,我也傳信給冰姨,讓她將咱們家全種滿梅樹,冬天的時候小姐就能賞梅了。」悠隱閣總部就是她們的家,而她們只是外出的孩子,只有家才是最溫暖的地方,最讓她們想念。

    「呵呵,也行。」家,多麼溫暖的一個字,鏡山是她的家,冷冷清清的,也不像是一個家。

    反而是鳳凰山巔的悠隱閣給了她家一樣的感覺,溫暖的,舒心的,每一個人都真誠的歡迎著她,等待著她。

    「小姐,你喜歡紅梅還是白梅?」冬雪蹲下身子,拾起雪地裡的一朵紅梅,小小的五瓣梅花,放在手心裡涼涼的,暗香襲人。

    「梅需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陣香。」無論是白梅還是紅梅,冷梓玥都喜歡。

    臘月寒冬凌雪怒放的梅花,冷傲清高,一如人的品質一般,無法不讓人打心眼裡欣賞它們,讚美它們。

    「好一句『梅需遜雪三分白,雪卻輸梅一陣香』,冷小姐不僅琴技卓絕,畫技了得,如此絕句也令本王驚歎不已。」一襲黑色錦衣華服,襟鑲著白色緞帶,廣袖寬擺,繡著青松翠竹,氣勢冷漠,神情倨傲。

    夏花與冬雪一震,她們竟然沒有感覺到此人的氣息,當真該死,不由得同時擋到冷梓玥的前面,做出防備。

    「影王殿下好雅致,豈知偷聽別人說話是很不禮貌的事情。」柳眉輕蹙,她可以斷定百里自影是在她說最後一句話時才出現的。

    百米範圍之類,任何有氣息的人或是生物,都逃不過她的感知。

    「本王只聽了一句好詩。」百里自影廣袖輕擺,劍眉緊鎖,不知為何,看著冷梓玥一襲紅衣,就會讓他聯想到百里宸淵。

    這種莫名的感覺頓時讓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原本他只是來過過場,打一聲招呼就要離開的,怎知剛走到園裡就聽到她清冷卻甜美的聲音念出那句詩。

    怎樣的玲瓏七巧之心,才能做出意境如此優美的詩句來。

    「夏花冬雪,我們走。」冷梓玥禮貌的笑笑,對百里自影倒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反正只要他不擋她的路,那就是大路朝天,各走半邊。

    誰也不妨礙誰。

    「是。」兩人柔聲應道,跟在冷梓玥的身後款步離開。

    冷風揚起,捲起一地的花瓣,梅香透著冰涼的寒氣,令人精神一振。

    「王爺,那兩個丫鬟的武功不弱,要不要、、、、、」金槍同樣一身黑衣,出現在百里自影的身後。

    百里自影沉下黑眸,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挲著下顎,冷聲道:「隱身在暗處留意她們的一舉一動,有任何消息隨時向本王稟報。」

    那兩個絕對不是丫鬟那麼簡單,從他一出聲,她們就立馬警覺的將冷梓玥護在身後,神情一瞬間變得肅殺起來。

    之前,他覺得冷梓玥有趣,現在,他覺得她很神秘,她身上有著太多的迷霧等著他一一去破解。

    「屬下領命。」拱手領命之後,金槍一如來時一般,消失得無聲無息,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

    冷梓玥,你真是讓本王越來越想看清楚你了。

    「小姐,我們、、、、、、」小道上,踏著薄薄的積雪,冬雪低著頭一臉自責,她們不僅大意沒有發現有人在暗處,更是露出了馬腳,提醒了別人她跟夏花的不一般。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最好的辦法就是靜觀其變,隨機而動,自責是沒有用的。同樣,也是在提醒你們,以後對待同類的事件,一定要冷靜,謹慎,明白嗎?」冷梓玥掃了一眼已經全部入座的文武百官,宴會上無論是公子還是千金,無一不是盛裝出行,光彩照人的。

    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百里自影沒有聽到她們之間的談話,但他肯定瞧出了夏花與冬雪不弱的身手,否則,也不會安排一個尾巴跟在她的身後。

    「是,小姐。」兩個點點頭,她們只能保證下一次不再犯同樣的問題。

    「宴會上一切小心,若無必要,不要表現出自己會武功,留意身後的尾巴。」冷梓玥眨眨眼,攏了攏衣服,她的輕狂囂張的形象在皇城早就傳遍了,身邊帶著會武功的丫鬟也不奇怪。

    百里自影不與她為敵,他們之間還能相安無事,他若非要與她為敵,那她自然也不會客氣。

    以牙還牙,以血還血,百倍償還才是她的處事之風。

    「什麼?」夏花一聽身後有尾巴,尖叫出聲,冬雪一把摀住她的嘴巴,壓低聲音道:「你小聲點兒,擔心後面的人聽不到是不是?」

    夏花委屈的吐了吐舌頭,那人的武功一定在她跟冬雪之上,是真的得加倍的小心,萬不能幫不了少主的忙,還盡給少主增加負擔。

    「你們兩個進去之後,盡量不要說話,按我的指示行事,他只是跟著我們,暫時沒有惡意,不要太緊張。」冷梓玥挑了挑眉,對於四周投來的注視淡然處之,淺淺的微笑掛在嬌媚的臉蛋上,令人神情舒爽不已。

    「一切都聽小姐的安排。」露出淡淡的微笑,兩人一左一右不緊不慢的跟在冷梓玥的身後,即使對旁人或看戲,或嘲諷,或驚艷,或欣賞的低聲交談厭惡到了極點,恨不得動手抽人,她們也努力的維持著笑臉,愣是瞧不出一絲一毫的端倪。

    少主都能做到的事情,她們也可以。

    忍耐,是她們從小就必學的生存技能之一。

    「宴會要開始了,坐下吧!」冷錚正愁不知道用什麼法子去找冷梓玥,不曾想她就出現在他的身邊,提起的心方才落了下來。

    紫晶公主的生辰宴,說得明白一點,那就是皇太后設下的鴻門宴,針對的就是冷梓玥,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擔心她的安危。

    或許,他只是因為皇上的交待,才會關心她的。

    「你不知道不能亂跑嗎?萬一你在公主府鬧出點兒什麼事情,還得讓我們來擔當你的過罪,丟盡我們忠君候府的臉面,讓人家說咱們爹爹教女無方。」冷銀鈴嚥不下門口時壓在心中的氣,非得在冷梓玥身上找回面子。

    長長的裙擺輕掀起一角,猶如紅艷艷的火苗,在寒冷的夜裡,讓人倍感溫暖,火紅的廣袖輕揚,冷梓玥優雅的落座,夏花冬雪乖巧恭敬的站在她的身後,壓根就徹底的忽視了冷銀鈴的存在。

    她說的話,比起耳旁拂過的冷風都不如。

    「安靜點兒,你再說話,就自己回府去。」冷錚沉下臉,輕拍面前的桌子,瞪了冷銀鈴一眼。

    她怎麼就那麼沒有眼色,就沒瞧出來冷梓玥壓根就不打算理她,也她當沒有存在嗎?

    「爹、、、、、、」弱弱的輕喚,對上那雙狠厲的眼,嚥了嚥口水,冷銀鈴終於閉上了聒噪的嘴巴。

    長長的指甲狠狠的掐著大腿,她要忍,她要親眼看到冷梓玥在公主府的宴會上顏面掃地,名聲盡毀。

    冷風鈴伸出手輕輕的扯了扯冷銀鈴的衣袖,低聲道:「你消消氣,別跟她一般見識,等會兒有她好受的。咱們的戲也做足了,不怕她不上鉤。」

    「得了,下次你來演這個。」冷銀鈴扯回自己的衣袖,一臉憤恨的說道。

    她們三姐妹素來與冷梓玥不和,處處找她的麻煩,倘若這次在公主府,她們沒有跟冷梓玥有任何的磨擦,斷然會引起她的懷疑。

    因此,就有公主府大門前那一幕。

    「大姐,二姐,你們看那些花燈,好漂亮好精緻的。」天真又活潑的嗓音適時響起,冷金鈴眨動著明亮的瞳眸,白玉般的手指指著遠方。

    冷錚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冷金鈴的身上,以前他總是忽略這個少言寡語的三女兒,直到今日他才發現,比起大女兒跟二女兒,她才最有培養的價值。

    他能掌控得了這三個女兒,冷梓玥卻是他掌控不了的,她看似柔弱,實則強硬,看似好欺,實則手段凌厲。

    別人欺她一分,她必百分償還。

    冷梓玥沒有興趣看冷錚父女之間的勾心鬥角,更沒有興趣欣賞冷家三姐妹的各懷鬼胎,暗自爭鬥,能讓她稍微趕興趣一點兒的,是傳聞中的紫晶公主。

    是怎樣一個女人,能讓月都皇城的人,一提起她就聞之色變。

    看看到底是她比較囂張狂妄,還是她更刁蠻跋扈。

    「四妹妹,你不覺得那些花燈漂亮嗎?」大大的眼裡倒映出冷梓玥絕美卻冷傲的臉龐,冷金鈴明知她危險,很可能一眼就識破她的心思,但她卻又不得不冒險。

    唯有她最引父親冷錚的觀注,也只有跟她套近乎,才能得到冷錚的目光。

    想要得到重視,即便明知是險,她也要試上一試。

    「不覺得。」冷冷的三個字,不帶絲毫情緒,冷梓玥連眼皮都沒有掀動一下,把心思動到她的身上,就是找死。

    冷金鈴一愣,只是瞬間,咬了咬唇,委屈的低下頭,應聲道:「哦。」

    「公主殿下到——」太監公鴨子一般的嗓音拔尖的響起,園內所有的官員皆帶著自己的家眷起身,規規矩矩的模樣,一如上朝時一般。

    「紫晶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眾人齊聲道賀,臉上無不帶著討好的笑容。

    眾人林立間,冷梓玥閒閒的坐在椅子上,身後的夏花跟冬雪一動不動的站在她的身後,眼前發生的一切,彷彿跟她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各位大人免禮,本公主的生辰宴,大家都盡情的吃喝,不用替本公主省銀兩,知道嗎?」紫晶公主一邊說著,一邊讓丫鬟扶著坐到椅子上。

    一身蘇錦掐花嵌銀流雲粉皚梨花白宮裝,腰間鉤織淡鵝黃挽同心結子綴絲穗束腰,楚腰纖細,盈盈不堪握。裙裾飛揚,百褶梨花雲邊泥金火鸞暗紋花團笑靨綢曳地迤邐襦,罩一層淡鵝黃煙雲軟羅水縐紗,長長的白色絨毛披風散落在椅子上,斜坐時朦朦朧朧,教人看不真切,如真似幻。

    冷梓玥咂咂舌,這女人果然是個美人胚子,也難怪性情如此跋扈,依舊不乏有人拜倒在她的裙角之下。

    「謝紫晶公主。」待紫晶公主揮手之後,眾人方才敢轉身入座,那小心翼翼的模樣,叫人不禁唏噓不已。

    那裡坐著的不是皇上,用得著一副伴君如伴虎的樣子麼。

    「皇太后駕到,皇后娘娘駕到,姜貴妃、、、、、、、」太監一長串的聲音傳來,屁股還未坐熱的眾大臣又起身,開始新一輪的參拜。

    冷梓玥無聊的打著哈欠,白晰如玉的手指轉動著茶杯,粉唇輕抿,淺笑倩兮。

    約摸一盞茶的時間過去,宴會的大人物終於到齊,只等紫晶公主宣佈宴會開始。

    「呵呵,今個哀家高興,趁著紫晶公主的生辰,大家就好好的熱鬧熱鬧。」皇太后掃了一眼淡定如斯的冷梓玥,一張笑意盎然的老臉險些沒掛住,一口氣沒提上就卡在那裡。

    「母后,兒臣的生辰您能來真是太好了。」紫晶公主站起身,笑得別提有多真誠,多感動。

    「行了,你就宣佈宴會開始吧!」秦姑姑扶著皇太后坐下,群臣才敢入座,皇太后笑了笑,朝著紫晶公主遞了一個眼色。

    邁著金蓮步,紫晶公主上前幾步,笑著大聲道:「宴會開始,上歌舞。」

    掌聲響起,不知不覺驅散了花園裡的寒氣。

    天公作美,明月高懸,灑下一地銀輝,隱隱可見樹梢上時不時掉落的積雪,營造出一種另類的美感。

    「三弟可知,為何血王沒來?」百里長青淺酌一口溫熱的清酒,掃視整個宴會場,沒有看到百里宸淵,不禁讓他有些失望。

    「大哥又不是不知道,血王是不祥之人,皇祖母是不可能同意他出席這樣的宴會,更何況皇姑的性情你又不是不知道。」百里洪楓不甚在意的說道。

    對他而言,百里宸淵的回歸是一個威脅,但顯然現在還威脅不到他。

    「嗯。」點了點頭,百里長青眼中浮現起一絲憂愁。

    皇位之爭,他沒有那個野心,更不想兄弟之間,手足相殘。

    冷梓玥的聽力何其敏銳,哪怕沒有內力,周圍的聲音她也能盡收耳底。父親教她音攻,最基本的就是聽。

    她就說,為什麼沒有看到百里宸淵,原來,他是那樣被排拒在外的。

    同樣貴為皇子王爺,居然受到那樣的待遇,他心裡又會是怎樣的感受。

    不祥人,在她的眼裡,根本沒有所謂的祥與不祥,那些都只不過是有心人編造出來的。

    莫名的,那股心痛襲來,冷梓玥帶笑的臉,瞬間變得陰冷,殺氣漸顯。

    她心疼那個男人,常年戴著面具,只怕他是、、、、、、、

    ------題外話------

    麼麼噠,親們今天更晚了,蕁說聲抱歉。

    有事外出,苦逼極了,腳上打三個泡,還破了皮,真是鬱悶,明天走路都有問題了,嗚嗚∼∼∼∼

    明天更新時間還是五點,謝謝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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