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穿越重生 > 重生之舐血魔妃

《》章 節目錄 【052章 】 層層遞進 文 / 銘蕁

    明王府

    「娘娘,王府到了。」四個太監放下轎子,恭敬的站在一旁,花姑姑上前,俯身立在轎口輕聲的說道。

    「嗯。」姜貴妃壓低了聲線,帶著護甲的手伸出轎外,宮女雙兒立馬上前攙扶著,粉色的宮衣在寒風中輕輕的飄動著,讓人有了幾分暖意。

    花姑姑立馬叫侍衛上前打招呼,自己則扶起姜貴妃的另一隻胳膊,小心翼翼的模樣生怕驚了主子一樣。

    「娘娘,您小心一些,地上的雪很滑。」雙兒一邊小聲的說道,一邊指揮身後的宮女上前試路。

    貴妃娘娘身子可是金貴得很,要是不小心摔了碰了,誰擔擋得起這個責任。

    「奴才等參見貴妃娘娘,娘娘萬福金安。」明王府裡的管家一聽到侍衛的稟報,立馬帶著所有下人趕到門口跪在雪地裡行禮問安,一個個頭垂得低低的,僵著身子一動也不敢動。

    不知有多少年了,皇城裡的第一場雪從來沒有連續下過這麼長的時間,地上每隔兩個時辰就要打掃一次,要不就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厚厚的白雪,美則美矣,可它影響出行不是。

    「都起來吧!」姜貴妃一襲碧綠色的華麗碎花棉袍,梳得精緻的貴妃髮髻,上面戴著金步搖尢為顯眼,硬是將其他的頭飾都掩去了風華,黑色的紅邊披風緊緊的披在肩膀上,一條白色的貂絨圍脖小巧的圍在頸間,雙手都放在腰間抱著的手爐裡。

    「謝貴妃娘娘。」管家帶頭磕了頭,才領著一幫奴才丫鬟從雪地裡站起來,雙膝凍得直打顫。

    花姑姑扶著姜貴妃的說,看向管家,道:「帶娘娘去瞧瞧明王殿下,你們都各忙各的,有事娘娘自會吩咐。」

    「是。」管家連連點頭,不消一會兒站了一排又一排的奴才丫鬟才有序的離開前院,各忙各的。

    姜貴妃看著明王府裡的一景一物,不禁想起兩個多月前,陪著皇上跟皇后去影王府裡時的情景,她的兒子雖沒有頂著皇后嫡子的名頭,不過影王能擁有的一切,她的兒子也得有,皇上一點都不能偏心。

    後宮裡的女人,哪一個不爭,蕭皇后能坐上後位,也不是憑著自己的本事,而是依靠了家族勢力。她沒有太顯赫的家勢,可她偏就要搶到後位,母儀天下。

    「雙兒,去叫門。」姜貴妃站在院子裡,她得到的消息不僅是冷梓玥毫髮無傷,血王還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身手了得。

    皇上已經二十年沒有提起過前皇后,憑著女人天生的直覺,姜貴妃心裡清楚得很,無論是她,或是皇后,還是皇上其他的寵妃,都比不上皇上唯一深愛過的女人——楚皇后。

    「明王殿下,娘娘來看您了。」雙兒輕拍著房門,恭敬的喚道。

    百里長劍自床上起身,隨手拿起屏風上的衣服一邊穿一邊走到門口,道:「母妃,您怎麼來了。」

    姜貴妃一個眼神遞給花姑姑,身後的宮女全都站在門外,沒有近一步的動作,百里長劍順手關上房門。

    「你的傷怎麼樣了?」姜貴妃儀態優雅的落坐,一雙描得精緻細膩的鳳眼輕落在百里長劍的臉上。

    她生了大皇子,二皇子,偏偏大兒子博學多才,機智沉穩有為君之能卻沒有奪位的野心;二兒子有野心,有勇有謀卻又總是棋差一步。

    到底是她沒有做人上人的宿命,還是她生的兒子都比不上別人生的好。

    「謝母妃關心,兒子的傷已無大礙。」百里長劍說話時,吸氣太急扯動胸口,一口氣就提不上來,不由得臉色一變,慘白瘆人。

    太醫說他的內傷不輕,沒有十天半月,休得運氣動武,要不,輕則傷筋動骨,重則加重內傷,調養起來更難。

    血王的武功看不出何門何派,又是誰教的他武功,深藏不露,城俯極深指的就是他這類人,想起來就讓他恨得牙癢。

    胸口的掌印就是敗他所賜,也不知,血王有沒有認出他。

    「北堂赫奕也受了傷,他現在人在哪裡?」姜貴妃輕撫著長長的護甲,房間裡很暖和,她不用抱著手爐,樂得輕閒。

    「兒臣讓他藏身在密室裡,此時他不宜露面。」百里長劍回府之後,腦海裡想得最多的就是百里宸淵與冷梓玥聯手對敵時的身影,一紅一藍,那份無言的默契,不僅令人眼紅,更讓他瘋狂的嫉妒。

    如冷梓玥一樣的女人,令所有的男人都想要征服她。

    得到她,似乎就能產生一種得到天下的錯覺。

    「一定不能讓人發現他的蹤跡,攝政王司徒無雙一天沒有離開祁月,就一天不能讓他暴露,知道嗎?」姜貴妃沉下眼,臉色變得陰沉起來,她不允許任何人壞了她的計劃,沒有什麼是她得不到的。

    「兒臣明白。」低垂的頭,不經意間瞥到姜貴妃陰冷的臉色,百里長劍心中一突,他清楚他的母妃有野心,這一點既是他的助力,可又何嘗不是他的阻力。

    因為有姜貴妃,他的行動處處受到限制,他失去了太多自由,更失去了太多主動的機會,長此以往,必成大患。

    「你們都受了傷?」精心描繪過的遠山眉微微挑起,姜貴妃漫不經心的問道。

    「是的。」他不會那麼輕易就放過百里宸淵,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有人傷了他,百里長劍怎能不記恨在心。

    百里宸淵越是出眾,就越是顯示出他的無能。那又怎麼可以,他是人人都敬畏不已的明王殿下,深得父皇寵愛,而血王不過是連百姓都避之不及的不祥人,他是永遠也不會輸過那樣一個男人的。

    「冷梓玥那個賤丫頭傷的你們?」以一敵六,冷梓玥,是本宮太小瞧你了嗎?

    姜貴妃盯著百里長劍,不錯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都說兒大不由娘,再怎麼他也是從她肚子裡出來的,他想些什麼,豈能逃得過她的眼睛。

    「不是,血王跟她聯手才傷了我們六人,後來司徒無雙出現了,北堂赫奕才說撤退。」司徒無雙曾以一已之力,血洗北寒皇宮,從此,世人只知北寒有攝政王,鮮少提起北堂皇室,他的武功,不可小覷。

    「你派人好好查一查,司徒無雙為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幫助冷梓玥。」一巴掌輕拍在桌上,姜貴妃瞇起眼,她最理想的合作人選是攝政王司徒無雙,偏偏那個男人太危險且根本無法靠近,才不得不選擇了欣貴妃合作。

    藉著四公主北堂馨兒與凌王張嘯的婚事,壯大兩人的勢力,豈知,冷梓玥這個不是變數的女人,卻將她們所有的計劃幾乎催毀了一大半。

    甚至,她當著她的面杖斃了莊妃,一是打了她的臉,警告了她,二是提醒她,下一個她要動的人,就是她。

    從來沒有人敢威脅她,冷梓玥是第一個,也會成為最後一個。

    「母妃,能打動司徒無雙的辦法只有一個,就是他的王妃。」百里長劍之前不是沒有想過這一點,只是他尋遍各國都沒有找到可以治好攝政王妃的神醫,冷梓玥又怎麼可能治得好她。

    「她能救醒攝政王妃。」姜貴妃坐直了身子,眼中露出凶光,雙手緊握成拳,「你從哪裡聽來的。」

    「北堂赫奕說的,他的人從攝政王身邊打聽到的。」冷梓玥就像一個大謎團,越是靠近她,發現的秘密也就越多,一點一點的被她所吸引,不可自拔。

    百里長劍覺得很矛盾,一方面他想殺了冷梓玥,得到自己夢寐以求的一切,一方面他又狠不下心去殺她,發瘋一樣的想要將她束縛在自己的身邊。

    「劍兒,想要成大業,你就要做到絕情棄愛,不應該有的情緒都要收起來,母妃一直都看好你,盡最大的努力幫助你,只希望你不要辜負了母妃的一片心意。」姜貴妃豈能看不懂百里長劍的猶豫,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她瞧得明白。

    她也年輕過,她也單純過,只想跟自己心愛的男人相依相守,她的一片真心在日復一日的等待中一點點的消失殆盡,最後化為虛有。

    她深愛著的男人,眼裡始終沒有她,只有另外一個女人。於是,她學會了嫉妒,學會了爭,學會了搶,學會了不擇手段,只有那樣,她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兒臣一直都記在心裡,不會忘記自己要的是什麼。」抬起頭,望向姜貴妃,或許只有他成了皇帝,才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沒有一個女人不愛權勢與地位,百里長劍相信,冷梓玥也是一樣的。

    「那就好。」走到百里長劍的身邊站定,伸出手拍著他的肩膀,看了看窗外的天氣,姜貴妃柔聲道:「時候不早了,母妃該回宮了,要不蕭皇后指不定還要怎麼編排本宮。」

    「兒臣送母妃出去。」拿起椅子上的手爐,百里長劍遞到姜貴妃的手裡,扶著她的手往外走。

    「劍兒,太后不會輕意放過冷梓玥的,紫晶公主的生辰宴說白一點就是太后設下的局,你要好生把握,能除掉她最好,不能除掉她,就讓她身敗名裂。」說話間,長長的袖口裡一包白色的東西輕輕滑落在百里長劍的手心裡,姜貴妃招了招手,宮女雙兒立馬上前攙扶著姜貴妃一步一步向前院走去。

    冷眼看著手裡的東西,深吸一口氣,揣進懷裡,面色陰沉的轉身向書房走去。

    「大皇子,我們已經暴露,必須盡早趕回國去,否則、、、、、、」他雖是聽命於欣貴妃,可他更怕攝政王司徒無雙,那個男人的手段遠非常人所能想像。

    虎斑是一路踩著屍體活過來的人,心狠手辣,冷情無心,沒有人是他不敢動手去殺的,可他身上的戾氣再重,也重不過司徒無雙。

    他不會忘記臉上這道永遠也無法去除的傷疤是怎麼得來的,他又是怎麼死裡逃生的,若非因為那個女人的柔聲呼喚,司徒無雙怎能放了他一條生路。

    「你以為本皇子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嗎?司徒無雙是什麼人物,想要避開他的眼線回國,容易嗎?」北堂赫奕怒吼出聲,身體的顫慄在告訴他自己,害怕是什麼感覺。

    親眼見證過司徒無雙手握大刀殺人如麻的情景,他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北堂赫奕太清楚,與攝政王作對的下場是怎樣的慘絕人寰。

    北寒國上至皇族血親,下至黎民百姓,無人膽敢挑戰他的權威。

    他的一句話,比聖旨更管用。

    虎斑垂下頭,雙手都使不上力,現在如果有人要對他們不利,簡直就是輕而易舉,冷梓玥的身手遠遠超出他的想像。

    那柔弱如柳般的身體,充滿了強大的力量,出手快如閃電,疾如厲風,招招直擊要害,狠辣無比,近身相鬥,完全避無可避。

    「大皇子有何打算?」明王百里長劍願意幫他們藏身,也只因大皇子對他們而言還有利用的價值,可他虎斑不喜將自己的命交到別人的手中。

    他得想辦法逃離這裡。

    「本皇子、、、、、、」北堂赫奕煩躁的抓抓腦門,人在屋簷下,他的心裡也不好受,可有什麼辦法,他帶來的人全都陣亡,只剩下受了傷的他跟虎斑兩人,要脫離百里長劍的掌控,哪有那麼容易。

    「大皇子無需著急,本王已經想好怎麼送你們出皇城,秘密的回到北寒國去。」書房密室的石門應聲而開,百里長劍一襲黑衣站在門口,燭光拉長了他的身影。

    虎斑警戒的看了看四周,對上百里長劍的眼,沉聲道:「明王殿下,有何辦法?」

    「我們可是很好的合作夥伴,本王不會對你們不利的。」雙手環胸,狹長的雙眼掃過虎斑的臉,落在北堂赫奕的臉上。

    現在,他們能依靠的只有他,還有別的選擇嗎?

    做主宰的感覺比想像中的要好上許多倍,更加堅定了百里長劍想要權勢的野心。

    「本皇子相信你,說說你有何計劃助我們離開月都皇城。」只要能離開皇城,也就有了接應他們的人。

    屆時要避開攝影政王的追捕,也容易很多。

    不賭一次,只有死路一條。

    放手一搏,還有九死一生的機會。

    「呵呵,本王就喜歡跟大皇子這樣爽快的人合作。」百里長劍大笑出聲,扯動胸口的傷痛得全身發麻他也不在乎。

    大步走到北堂赫奕的身邊,揮開袍子坐下,示意北堂赫奕靠到他的耳邊,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

    唯有先送走北堂赫奕,他才能沒有後顧之憂。

    血王縱使不受寵,可他畢竟是父皇的兒子,若是他在父皇面前挑出刺殺一事,怕只怕他會受到牽連。

    反觀他,手上沒有任何的證據,無法指證血王,一旦事情鬧大,只會對他越加的不利,若是弄得聖前失寵,得不償失。

    「明王果然好計策,本皇子若能平安,定會還你這個人情的。」北堂赫奕拍拍百里長劍的肩膀,聯盟之間只有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

    如他與百里長劍,今日,他利用他,他日,便是他利用他。

    「時機一到,本王自會派人通知兩位,現在就請屈就安心住在這裡養養傷,以免發生不必要的麻煩。」百里長劍溫和的說道。

    這間密室裡除了行動受到限制之外,吃穿用度,一一俱全,什麼也不缺,是他平日練功無法突破,一呆就是十天半月的地方。

    「有勞明王殿下。」拱了拱手,北堂赫奕管不了他有什麼陰謀,最要緊的是他們能盡快離開祁月國。

    目送百里長劍離開之後,虎斑才低聲道:「大皇子,運功療傷吧!」

    帶著如此重的內傷,就算他們出了皇城,只怕都逃不過那層層追殺,攝政王一定就在外面等著他們自己送上門。

    「你也是,本皇子身邊也只有你了。」那麼多的高手,全都折在冷梓玥跟血王百里宸淵的手下,若有他日,誓必要報那日之辱。

    眼神交會,兩人皆不再說話,平心靜氣,打座運功,自己為自己療傷。

    、、、、、、、、、、、、、、、、、、、、、、、、、、、

    「少主,你要的東西都在這裡了。」冬雪將打探來的情報整理之後,放到冷梓玥的跟前,只覺發呆走神中的少主很可愛。

    春風扯了扯夏花的衣袖,兩隻手搓著小耳朵,她最怕冷了,下雪的時候耳朵就要糟罪,凍得紅通通的,一碰就疼,其實她是很想知道,少主還要發呆到什麼時候。

    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居然達到了忘我的境界。

    「你們在說什麼?」電魄跟鳴魄推開房門,只見四個女人在交頭接耳,最上位那一個表情更是奇怪,時而皺眉,時而淺笑,晶亮的眸子裡閃爍著動人的光芒。

    原來,美人兒發呆就是不一樣,依舊美得驚心動魄。

    「噓——小聲點兒,我們就是不知道少主在想什麼,才會小聲討論的。」夏花做出一個小聲的手勢,少主的脾氣她們多多少少摸到一些,可不能惹毛了冷梓玥,那是沒有好果子可吃的。

    「瞭解。」兩人渾身一僵,放輕了動作,放柔了聲音。

    冷梓玥眨眨眼,手指一動,冷聲道:「你們都很閒是不是?」

    該死的,她居然在發呆,是不是真的太閒了才會這樣。

    「少主,我們都不閒,呵呵。」兩男四女挺直了身子,齊聲回答。

    「不閒還有時間盯著我,看我發呆,嗯。」鳳眸輕瞇,嘴角勾起淺笑,冷梓玥曲起手指,輕扣著桌面,清脆的聲響一下一下直入人心,寒氣聚集。

    屋裡的氣溫,陡然直降,比起屋外,有過之而無不及。

    「少主,我們錯了。」拉聳著腦袋,乖乖認錯。

    用冷梓玥的話來說,這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好了,說說你們都有什麼事情?」彎起胳膊,小手托著香腮,冷梓玥打著哈欠,軟軟的聲音響起。

    冬天是她最不喜歡的季節,走哪兒都是涼嗖嗖的,讓她想冬眠。但她愛極了下大雪,飛舞的雪花裡,她有了不少玩具,對於從小到大除了練功還是練功的她來說,那是上天對她最好的恩賜。

    靈魂重生,算算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少了很多練功的時間,卻多了不少發呆無聊的時間。整日都生活在陰謀算計裡,不是刺殺就是設計,沒有一天安安靜靜的。

    不過,一天一天的生活過來,這種時常能遇到挑戰的小日子,倒也讓冷梓玥喜歡上了,有人要沒命的玩,她自然樂意奉陪到底。

    誰先認輸,誰是孫子。

    「少主,紫晶公主的一切情報都在這裡,請您過目。」冬雪指了指桌上被冷梓玥壓在胳膊下的東西,抽了抽嘴角。

    纖細的手指翻開第一頁,一點一點的記進腦袋裡,粉色的唇版勾勒出好看的弧度,綻放出一抹妖嬈至極的淺笑,璀璨奪目,又讓人只覺從頭涼到腳,整個人瘆得慌。

    「很好,很齊全。」眨了眨眼,頃刻之間,剛才還完整的書就在冷梓玥的手中化為灰燼,渣都沒有留下一點。

    「謝少主。」冬雪點點頭,還沒有她打探不到的消息。

    悠隱閣中,打探情報是人人必會的一項技能,不管是男是女,都可說是絕技。

    鳴魄上前兩步,從懷裡拿出一個賬本,捧在手心裡,恭敬的遞到冷梓玥的跟前,「少主,這是近兩個月的收入賬支出記錄,還請過目。另外,新店屬下已經完全籌備妥當,隨時都能開張營業。」

    他佩服冷梓玥的腦子,那些經商之道,即便是他這個摸索了近十年的人都想不出來,肯定能如她所說,拿下五大國的經濟命脈只是時間問題。

    「我不喜歡看賬目,我相信你的能力,幾個店開張的時間一定要岔開,我期待你兌現承諾。」冷梓玥沒有接下賬本,她既然接受了整個悠隱閣,那麼對裡面的任何一個人,她都不會去懷疑。

    至少,她能肯定,他們都把悠隱閣當成自己的家,那麼他們就永遠不會背版悠隱閣。

    適時的放寬他們的權力,有助於他們更好的發揮,她的信任,也可說是他們突顯自己潛力最大的動力。

    「少主放心,定不辱命。」鳴魄深深的望著冷梓玥,他是孤兒,最缺少的便是信任,她給他最大的信任,怎不讓他奉她為尊。

    「好好做事就成,我從來沒有把你們當成屬下,希望在你們心裡也不要那樣認為,明白嗎?」她從現代穿越而來,人人平等早已是根深蒂固,尊與卑,在冷梓玥的眼裡什麼也不是,更不可能讓她去遵從。

    「是少主。」六人齊聲說道,他們的悠隱閣一定會更壯大,更好的。

    電魄覺得心裡暖暖的,他知道表面上冷梓玥很冷漠,可她對他們的關心卻是實實在在的,一點都不摻假,「少主,冰姨的毒已經解了,她說會照看好總部,望少主好好保重自己。」

    「少主,秋月有話要說。」自找到冷梓玥的那一天開始,她們就弄明白了,她在忠君候府裡過著什麼樣的生活,她們絕不允許自己的少主被欺負。

    「秋月有說就直說就是,我聽著呢?」早上出門的時候,大雪就已經停了,明天的生辰宴,只怕會特別的精彩。

    風花雪月四使對視一眼,齊聲說道:「少主,我們希望隨侍左右,不求能護少主周全,但求能守護著少主。」

    「你們的心意我明白,我也正有此意,從明天開始夏花跟秋月就跟在我的身邊,春風冬雪不但要接手她們兩人手上的事情,還要時刻留意皇城的動靜,明白嗎?」華兒雖然貼心,可那丫頭畢竟沒有什麼經驗,明天跟在她的身邊一準兒出問題

    冷梓玥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在自己身邊安排兩個有武功的人比較妥當,明天也好見招拆招,好好招待一番那些個心懷鬼胎的。

    「少主,冬雪那麼沉悶的一個人,跟在你身邊,你不會悶嗎?」春風嘟著嘴,她更想跟隨在冷梓玥的身邊,別人看到少主或許覺得她很冷,可她不覺得,看著冷梓玥,她就覺得心裡暖暖的。

    此話一出,引來幾聲輕笑,說的人卻是滿不在乎。

    「春風,那日你跟我比琴,已經暴露了,你跟著我,難免有不便之處。」冷梓玥笑笑,越是跟他們相處在一起,就越是喜歡得緊。

    「哦。」拉聳著雙肩,春風低應一聲,似洩了氣的皮球一樣。

    「好了,各自分頭行事,有情況立即通知我。夏花冬雪,明天早上直接到候府找我,咱們一起去瞧瞧公主府的鴻門宴都有些什麼好料。」閃爍著點點星光的眸子清澈無比,冷梓玥銀白色長裙曳地,好似開在腳邊的朵朵雪花,清雅怡人。

    「是。」

    出了醉客居,獨自漫步在滿是積雪的街道上,兩旁的小商販懶懶的叫賣著,招呼著,厚厚的棉衣讓他們顯得有些臃腫,動作呆笨,遠遠看去像是企鵝在活動,有些引人發笑。

    冷梓玥緊了緊披風,黑色的小靴子踩在雪地裡,留下一個又一個小巧的腳印,冬天的人們總是沒有夏天的人們熱情,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子懶氣。

    穿過一條又一條的街道,直到一座府邸上的三個大字映入眼簾,冷梓玥才不得不停下了腳步,天知道為什麼她莫名其妙的走到這裡來了。

    血王府?

    她一定是瘋了,居然時常想起他來。

    百里宸淵,你真是一個像罌粟花一樣的男人,沾上一點點,是會慢慢上癮的,然後沉醉在你的世界裡。

    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白白的氣息像是煙霧一樣,在眼前縈繞著,最後化為水汽消失在眼前。冷梓玥轉過身子,抬起腳,半晌,愣是一步也沒能邁得出去。

    她是來還披風的,總不能丟了吧!

    對,她是來還披風的。

    百里宸淵透過大門的門縫盯著那個在雪地裡走來走去,自言自語的小人兒,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他家小玥兒怎麼能可愛成這個樣子呢?

    兩日不見,他想她成狂,終於忍不住想要偷偷跑到忠君候去看看她,誰知,她竟然親自跑上門來。

    怎不叫他笑開了懷。

    他人才剛到門口,還未來得及伸手開門,就已經看到了她,那愉悅的心情豈是兩三句話形容得出來的。

    「王爺,外面那麼冷,您是打算、、、、、、」沈青偷偷往門外看了一眼,縮回腦袋,嬉笑著打趣道。

    原來他們家未來王妃除了霸氣之外,也有這麼可愛的時候,真是讓人想不憐惜都不成。

    「沈——青。」百里宸淵隱去唇邊的笑意,一雙朝露一樣純淨的眼看向身後的某人,那拖得長長的尾音,直叫人打寒顫。

    沈青一個哆嗦,一手牽著康齊,大聲道:「王爺,屬下想起還有事情沒有做完,現在馬上去做。」

    王爺發出那種聲音的時候,就是他要倒大霉的時候,要知道他也是想要盡早有過王妃嘛,何錯之有。

    康齊甩開沈青的手,冷聲道:「看你還敢不敢打趣王爺,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呵呵,我哪敢,那是王妃才敢做的事情。」沈青尷尬的扯著笑臉,他可沒有那本事,敢說就是瞅著百里宸淵心情好,才說的。

    換了平時,借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出聲。

    「小玥兒,你來看我,真讓我感動。」大大方方的打開大門,百里宸淵一襲錦衣紅袍,銀色的鑲紫貂絨滾邊的披風合體的披在肩頭,淺笑著望進冷梓玥錯愕的水眸裡,那雙澄澈的墨眸閃爍著瑩瑩水光,耀眼迷人。

    嬌小的身子微微一僵,冷梓玥轉過身,黑色的披風下白晰的小手凍得隱隱泛紅,嘴角狠狠的抽了抽,他是哪只眼睛看到她是來看他的,自作多情的傢伙,不害臊。

    微垂的捲翹眼睫像是一把小扇子一樣輕輕的在眼瞼上顫動著,掩蓋了她的心思,抬起頭,話還未出口,只見百里宸淵像是一陣風一樣的刮到她的身邊,猛的將她兩隻小手緊緊的握在溫暖的大手裡,小心翼翼的哈氣在她的手上。

    「你——」扯著自己的手,冷梓玥張了張嘴,話卡在喉間竟說不出來,呆呆的望著他沉下的臉色,有些不知所措。

    「你都不會照顧自己嗎?看看手都凍成這樣,涼死了,出門也不知道帶個手爐,我說你、、、、、、」百里宸淵一邊板著臉數落著,一邊用自己的手搓著她冰涼的小手,明明只是想要說關心的話,一出口就變成帶有責備的語氣。

    說了半天也沒有聽到半句回應,不由得抬起頭正好對上冷梓玥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長長的眼睫毛根根分明,輕輕的在風中顫動著,清楚的從她眼裡看到自己的身影,是那樣的清晰,那樣的明朗。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比之琉璃,更加的燦爛,更加的流光溢彩,看著它,就好像看到了整個天下。

    「咳咳、、、有沒有暖和一點。」輕咳一聲,百里宸淵露出乾淨的笑臉,偏著頭問道,大大的眼一眨不眨的望著此刻呆呆笨笨的冷梓玥。

    這丫頭,為什麼總是能給他那麼多的驚喜,似乎無論是什麼模樣,都吸引著他的全部視線。

    霸道的她,輕狂的她,囂張的她,淺笑的她,呆笨不語的她,每一面都帶給他不一樣的感受,熟悉又親切,彷彿上輩子,他與她,就是相識的。

    那麼親呢,比起血緣更親。

    「嗯。」白晰的臉蛋剎那間艷紅如血,嬌艷欲滴,冷梓玥僵硬的點點頭,動了動手想要脫離他的大手,只是未能如願,只能恨恨的瞪了百里宸淵一眼,低下頭看了看掉在雪地裡的黑色披風。

    她是來還披風的,越是靠近這個男人,她的心就越是想要呆在他的身邊。

    可他是如此的危險,理智又告訴她要遠離他。

    「小玥兒,看著我不許走神。」百里宸淵直接把冷梓玥的雙手放進他的胸口,拉過銀色的披風緊緊的捂著,睨了一眼安靜躺在雪地裡的披風,臉色變得臭臭的,活像誰欠了他錢一樣。

    這丫頭,該不是來還他披風的吧!

    他很可怕嗎?

    就那麼想要逃離他,不想跟他有牽連。

    感覺到他的氣息變得低沉而壓抑,冷梓玥沒有開口,心中已然做出的決定此時變得猶豫不決,她竟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

    「小玥兒是來還我披風的,我自己來撿,你可以不用站在雪地裡受凍了,回去吧!」明明是親呢的稱呼,一瞬間變了味道,透著無盡的疏離。

    百里宸淵彎下腰,指尖微顫,墨瞳裡閃過複雜難明的情緒,片刻之後又回歸平靜。

    他本就是孤獨的人,怎能去乞求不屬於他的溫暖。

    他是不祥之人,為何要毀了世間獨一無二的她。

    掌間的溫度驟然消失,寒風吹拂著如玉的雙手,臉頰火辣辣的疼著,冷梓玥眨了眨眼,只覺無盡的悲傷與疼痛向她襲來,心口突突的跳動著,像是有刀在那裡狠狠的絞著。

    她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那樣的感覺。

    眼前彎下身子撿起披風的男人,那一瞬間彷彿讓她看到了遙遠而又模糊的夢境,他到底是誰?

    那份本能的守護與信任,又是從何而來?

    「明天去公主府萬事小心,對於心懷鬼胎的人,沒有必要手下留情。」低沉,淳厚,似染盡無窮風霜的聲音劃過耳際,近在咫尺,遠在天涯。

    望著轉身離開的百里宸淵,冷梓玥呆站著,忘了言語,她不就是來還披風的嗎?為什麼心裡堵得慌,是什麼在流逝,而她看不見,摸不著,卻又瘋狂的想要留下些什麼。

    孤傲而蒼涼的背影在視線裡漸漸的變模糊,粉唇微張,竟是無聲,鼻頭發酸,莫名的情緒來得又凶又猛,令她不知所措。

    淡漠如她,也會流淚麼?

    「小玥兒,我、、、、、、」去而復返,百里宸淵兩隻手裡多出兩件做工精緻的披風,他的小玥兒是在哭嗎?

    她為什麼哭,是因為他,還是、、、、、、、

    心頭頓時滿滿的,洋溢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百里宸淵的笑臉純真的一如孩童,那乾淨明亮的笑容好似雪山的蓮花,在細碎的陽光下熠熠生輝,明艷動人。

    「我走了。」冷梓玥背過身去,伸出手抹了抹眼角,她才不會哭,她怎麼可能會哭。

    原來,她不是沒有情緒,只是比別人隱藏得深,那抹水光,晶寶剔透,熟悉又陌生。

    「我知道你要走,這個給你。」百里宸淵揚起笑臉,拉過冷梓玥的手,將他一回王府就吩咐人去專門訂做的披風塞到她的手裡。

    頰邊的兩縷黑髮迎風而舞,滿含笑意的眸子在垂落的那一瞬間,劃過一道冷芒,那人是衝著他來的,還是衝著冷梓玥來的,不管衝著誰,敢踩他的底線,他就不惜毀天滅地。

    「我不要。」睜大眼,瞪著百里宸淵,懷裡的披風不知該扔還是該繼續抱著,火紅的披風像是羽毛一樣燃燒著,另一件純白色的披風色澤如雪絲滑無比,觸手生溫,一瞧就不是普通的料子製成。

    百里宸淵雙手環胸,打定主意不去接,抿了抿薄唇,道:「喜歡就收著,我覺得這兩個顏色你一定會喜歡,如果你實在很介意收下它們,不如也送我一件小玩意兒,咱們就當扯平了。」

    「你有什麼目的,也心懷鬼胎不成,我可是無權又無勢,幫不了你任何忙。」冷梓玥沉下臉,他先是暗中幫她退敵,接著又送她妙音,更為她不惜與皇宮裡的那些人做對,現在還幫她準備披風,如果說沒有任何的目的,她想不通。

    「小玥兒你真不可愛,因為喜歡所以幫你,因為你喜歡所以送給你,人生苦短,何不隨心而活。」面具下,百里宸淵嘴角劃過一抹苦笑。

    他要復仇,他也需要幫手,更需要助力,他可以唯利勢圖,他也可以不擇手段。

    但他對冷梓玥,偏就真是沒有任何的目的。

    幫她,護她,想要寵著她,都只是因為他的心,想要那麼做。

    縱使,他的心不全,可他就是想要親近她。

    哪怕受傷,哪怕被背叛,都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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