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芷沒想到會在這裡看到這兩個人,那畫面生生紮了她的眼。
她不自覺握緊的手,以及眼底那還未來得及掩飾的神情悉數落進了雲行歌的眼中。
他那一向淡淡的目光有些凝重地看向曲卿臣,恰在這時,曲卿臣與贏流月也看到了他們二人。
嬴流月那雙美眸閃過一絲光亮,隨即臉上浮現起如花一般的笑容。
「呀,真是巧,我還當是誰呢,沒想到竟在這裡碰到了姐姐,不知姐姐面前這位男子是誰,真是生得好生俊俏啊。」
「確實是巧。」寧芷冷笑道,不知為何,見到他二人這樣肩並著肩走在一起的畫面,她還是會覺得不舒服,那畫面極刺眼,於是她別過頭。特意地不去看他們。不看便不會覺得難受。
「卿臣見過九殿下。」此時那多日不見,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卻依然跟她沒有關係,他的眼中只有他所步步為營的權勢和富貴,她跟那些比,太過渺小了,當真算不得什麼。
更何況她或許在他眼中就從未重要過,一切只不過是他那時需要一個妻子,而她剛好出現罷了。
「沒想到今日竟有幸在這裡遇見我東慶赫赫有名的戰神,真是有緣。可惜今日出門時間有些久,我這身子,咳咳……咳咳……我這身子怕是要支撐不住了。」雲行歌氣息有些微弱,整個身子看上去弱不禁風,似是體力有些不支,沒說幾句便狂咳了起來。
而原本那白得勝雪的面容如今因為劇烈的咳嗽更是漲得通紅。
「是卿臣來得晚了,若是早些過來,或許還能夠與殿下對下一局。」說話時曲卿臣的目光正透過二人看向那盤棋局。
那局棋不知是何人所下,竟把天下諸多勢力看得這般通透,尤其是那白子每一步都落得恰到好處,各個小局之間都貫通了天下時局,這裡似乎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惜他來得不及時,沒有看清每一步是如何下的,也自然看不到其中的精髓。不免有些可惜。只是不知此人與他對戰一局,會是誰勝誰輸?
這一局棋莫不是她與雲行歌所下……
想到這兒,臉上一抹震驚和壓抑之色閃過,只是太快了,快到讓人捕捉不到便已消失不見。
「將軍真是說笑了,行歌的棋技淺薄得很,這一盤不過是當日受制於西乾時看到有人在下,心下震驚便記住了那一盤棋,沒事的時候便會找人模擬擺上。觀摩學習一番。」
「原來如此,殿下真是好學。」
「只是被困得久了,無聊罷了。咳咳……我這身子,除了逗逗鳥,下下棋,修修典籍,還能幹些什麼,幹些什麼呢……唉……」說著臉上露出哀傷之色,大有鬱鬱不得志之感。
「九殿下說笑了,殿下從小就有過人之姿,七歲能射大雕,八歲飽讀群書,所作之詩就連德高望重的李夫子都驚呼神童,這樣的人怎能說不行呢。只是不知,今日我這妾室怎會與殿下在一起?」聲音凌冽,隱隱透著蕭殺,最後那個問句,每一個字都如同刀子一般刺向雲行歌,而那一雙眸子更是深深地盯著他面前的女子。
「寧芷,過來——」曲卿臣聲音微沉,眉頭緊鎖,臉上帶著明顯的不快。
雲行歌不禁詫異,素聞曲卿臣喜怒不形於色,就連晉國十萬雄兵當前,眉頭都不皺一下。今日這是怎麼了,那怒意竟連他都感覺到了,是因為面前的這個女子嗎?
雲行歌的目光在寧芷身上停留半晌。若是因為她,倒是值得的。
「不知這位姑娘跟曲將軍是什麼關係?」那抹詫異很快便被他收好,嘴角依舊掛著他慣有的淺笑,淡淡問道。
「此女乃是我的妾氏。不知禮數了些,是在下沒有管教好,還望殿下莫怪。」
「卿臣,這不是你的錯,姐姐一向心高氣傲了些,這也是難免的,再說若論錯,也是為妻我的不是,沒打理將軍府這些瑣碎的事,讓殿下見笑了。」
曲卿臣仍是動也不動地盯著寧芷。見她沒有絲毫動作,神色更是沉了三分。
「過來——」他重複道。這一次,聲音更低了些。
寧芷也盯著他,但就是不肯動一步。她說過,從那一天起,這個男人從今往後與她再無干係,他再有權勢又怎樣,她由正妻不還是被他貶成了妾。
是妾,地位低賤的妾。
而嬴流月呢,這個女人,這個搶了別人丈夫的女人還總是一副恬不知恥的樣子一口一個姐姐。
她心底深處會認她做姐姐?
當真是天下最大的笑聞。
「那日我便說了,從今以後與你再無關係,你不是說我與男人廝混兩天兩夜嗎,那今日便休了我吧。正好有九殿下作證,從此以後,我寧芷就是跟一百個一千個野男人廝混也跟你決無半點關係。」
「你……」曲卿臣手握成拳,抬起的手帶著雷利的風聲刮過。只聽砰的一聲,遠處的一棵樹便掉了一根巨大的樹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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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這個點了,瀟湘還有人在審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