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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放手的幸福 文 / 鳳羽思思

    第二百七十六章放手的幸福

    這命,如果要,你就一併拿走吧……

    從來都沒有聽到獨孤情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那一句一句的話,一個一個的字眼,飄在空氣裡,聽在若水的耳裡,如針如芒。她的心,莫名地酸了起來,酸得難受,酸得幾乎要衝出胸膛。她不顧再一次裂開的傷口,慢慢地握緊拳頭,完全不顧剛剛止住的血,再一次洶湧而出。

    為什麼,為什麼會成了這個樣子……

    我們不是朋友嗎?我們曾經走過一段路程,可是為什麼,卻成了今日的局面……

    「可是,我愛你……」有什麼要湧出眼眶,獨孤情勉強抑制,然後就在若水的身邊,輕輕地歎息:「好好睡一覺吧,等你醒來,就會回到你原來的地方……而我,將會從你的眼前,徹底地消失……」

    說完,他不顧若水來不及出口的掙扎還有反對,輕輕地拂了若水的睡穴,然後,用那種幾乎是哀傷到入骨的神情,靜靜地望著她,慢慢地閉上眼睛……

    女人,你是不喜歡他,還是討厭他呢……

    他一直以為,他愛她,對著她捧出自己的心,捧出自己的全部,也就是了。可是,這些在這個女子的眼裡,卻顯然是一文不值……

    是啊,如今的她,貴為元帥,那麼,除了這天下,還有什麼,是她能夠放在眼裡的呢……

    女人,他愛你,而且從不後悔。如果說,你從來都沒有愛過他,那麼,就忘記他吧,然後將所有的痛苦都留給他,讓他一個人,猶自品嚐……

    女人……

    獨孤情幫若水處理完傷口,然後對著空氣中靜靜地說了句:「著人通知燕北營的人。就說他們元帥傷重,然後協助他們將人帶回……」

    消失麼?為什麼他要消失呢……隨著獨孤情的話,若水的心,忽然不可抑止地痛了起來,有淚水,正從她的腮邊,潸然落下。

    不,我不要回去……

    我還沒有和你說清楚……所以,我不想這個樣子回去……

    若水的心裡在吶喊,可是。疲憊至極的她身體還在不停流血的她。已經沒有了一分力氣的她。再也抵抗不住沉沉的睡意,她就在這不甘和無措之中,無奈地睡去……

    貝兒從來都沒有想過,藍王府的大門。竟然是如此輕易地出來。

    那個小人兒,在支走了那一幫人之後,快速地幫她找了一套太監的衣服,然後就拉著她,逕直地出了藍王府的大門。

    「八殿下,謝謝你了……」離了藍王府很遠的地方,貝兒開始和鳳千城誠心地道謝。

    「不用了……」鳳千城很豪氣地擺了擺手,可是,望著貝兒。欲言又止。

    「我們小姐,她沒有事,可是,她現在去了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貝兒小心地望著鳳千城。開始小心地措辭,唯恐一個一小心,就說漏了嘴。

    「啊,原來是去了很遠的地方啊……」鳳千城的表情若有所思,那麼,二皇兄究竟是在騙他呢,還是不知道這件事……

    然後,她猶豫著,說了以下的話:「八殿下,若小姐回來了,貝兒就叫她去看您好不好?或者貝兒可以讓主子給您寫信,怎樣……」

    「寫信?」鳳千城的眼睛一亮,可是,隨即又暗了下去。再想起自己帶給她的災難,他搖頭:「可是,她應該很恨我吧……」

    是啊,就因為自己,她被人推下了懸崖,就連上次見面,也沒有說上幾句話,那麼,她會願意幫自己寫信嗎?

    鳳千城點頭:「你放心,我連小三子都不說……」

    「那我要走了啊……」貝兒對鳳千城擺手,臨了又交待道:「八王爺如果有事,可以去城東的剪刀鋪子去找人,就說是貝兒的朋友,他們就會帶你去我的……」

    唯恐這小子變卦,貝兒決定穩住他。

    要知道,城東的剪刀鋪,並不是驚魂的勢力,只是貝兒偶爾去磨剪刀,所以和那人慢慢熟悉了,然後,她就以介紹小夥計的方法,介紹了人進去,從而變成了他們最隱秘的聯絡點之一。

    貝兒當然並不知道,就是這個無心之舉,又在之後,幫若水度過了這一個難關。也因為她的這一番話,那個小人兒,成了一個正宗的貪財王爺,看到錢,必須要搶回來,更是三天兩頭去找二皇女,還有麗貴君斂財……

    貝兒對鳳千城擺了擺手,然後遠去了。她走出好遠,還看到鳳千城站在街角,對著她的背影發呆……

    半日之後,阮玉和司馬烈心急如焚地如約而至。他們抬走了傷重,卻不停地流淚的若水。

    隱隱地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或許做錯了什麼。她一直在哭,一直在流淚,淚水,濕了髮絲,濕了枕巾,也濕了她的心。

    聽來者說,自己已經失蹤整整兩天的元帥不慎中毒,然後遇刺,幸好被自己的主子救起,現在,就停在燕城北的天然居裡。可是,此時在這裡看到自己的年輕的上司,阮玉和唐傲還有司馬烈卻忽然覺得,相對於若水身上的作,她的心裡的傷,似乎更重。

    來接她的時候,她渾身浴血,一條劍傷貫穿身體。而那時,她是醒著的,可是,即便是醒著,卻一句話,一個字都不願意說。

    看到自己的主子了無生意,阮玉和司馬烈等人無從講起,最後,只好簡單地慰問了幾句之後,將她小心地放上擔架,然後向來人道過謝之後,飄然而去。

    在別人看不到的角落,獨孤情靜靜地貯立,他看到,阮玉斯文有禮,一看到若水受傷,心急如焚。而他的身邊有一個看來古靈精怪的男子,也是一臉的焦急,還有一個,看不清面孔,可是,他雖然沉默著不說話,從頭到尾,眼睛卻一直沒有離開過若水……

    夠了,夠了……

    那個女人,雖然脾氣不好,可是,生來就是得天獨厚,她的身邊,原來,還有這麼多人在關心著她,那麼,他在與不在,又有什麼關係?

    他看到,那個女人,一直沉默著,沉默不語。在抬出門口的時候,他忽然看到,那個女子鬢間的髮絲,全部都濕了,眼角,還有淚花在閃。

    獨孤情早已麻木的心,忽然再一次不可抑制地痛了起來。他快速地回到若水睡過的房間,一把掀開被子,這才看到,那個女子曾經睡過的枕頭,竟然濕了一半,溫潤的淚水,將整個枕頭滲透,血,幾乎染紅了半張床單。

    獨孤情一驚,幾乎在這一個同時,下意識地彈跳起來。這女人,怎麼還在流血,她的傷,他不是已經包裹好了麼?血,不是已經止住了麼?可是,卻為什麼,她還在流血?

    正在這時,有人輕輕地敲門而入,一看到床上的血跡,連忙跪地請罪。誰不知道,烈焰國的太子,幾乎潔淨成癖,不要說是血,他的床上,就是連髮絲都不能有一條遺留在那上面……

    可是,獨孤情站起的身子頹然坐下,然後,完全不顧那個侍從不解的眼神,他輕輕地揮了揮手,示意那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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