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情」的發展
「那好吧,就聽驚魂的,我們搬家了……」或許驚魂說得對,雖然經常可以看到自己討厭的人,可是,她卻有更多的時間,還有機會,可以知道,她的對手們的動向……
若水忽然之間,就明白了自己的弱點。
她發現,在這個陌生的異世裡,自己可以從容地面對各種磨難和考驗,可是,自己最怕的,也最難面對的,卻還是面對現實,面對自己。
「主子明諫,驚魂還想留在這裡……」驚魂的聲音,很低,其實,他又何嘗不希望能留在若水的身邊,何嘗不想,時時地陪著她?可是,他們的勢力,已經開始蔓延,他們的人手,已越來越多。
而他,因為要經常四處奔波,四處活動,總不能,經常在元帥府之中,任意出入吧,相信若真是那樣的話,他們之前的一切努力還有心血,都已經白費……
「嗯……」不得不說,驚魂的想法,正合若水的心意,她上前,拍拍驚魂的肩膀,讚賞地說道:「驚魂,若我不在這裡,一切,就要靠你了……」
驚魂的反應很快,語氣也是真誠,他說:「主子的事,就是驚魂的事,因為,我們是一家人……」
是啊,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是誰給了他一個家,又是誰,給了他只有在「家」裡,才可以得到的溫暖,以及其他。
若水忽然微笑起來。
她望著驚魂。再問了一句:「星字輩的那些人,都怎麼樣了……」
「進步神速。」知道若水要說正事了,驚魂盡量言簡意賅。他說:「按照主子的吩咐,那一百三十人中,有三十人,已以各種方式,安插到了宮裡頭,至昨日起。已全部安插完畢……」
驚魂的反應相當之快,他的回答,也極仔細,人數,以及安插的部門,也都非常清楚。可是,若水卻搖了搖手:「驚魂,那些,是你的事……」
對啊。那些,她既然已經交給了驚魂,那麼。怎麼做。怎麼安插,然後怎麼聯絡,那都是他自己的事了,現在的若水,已經過多的精力,再去過問……
驚魂只輕輕地「嗯」了一聲。
「你不會送他們去做太監了吧……」一聽到進宮。若水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些鴨子嗓子一般的太監,這驚魂,莫不是將他們其中的一部分人閹了,然後做了太監吧……
畢竟那樣的話題對於少年的驚魂來說。還是有些難以啟齒。難堪,使他的臉微微地紅了紅。語氣也變得木訥起來:「主子放心,驚魂沒有……其實,在宮裡,除了太監,還是有許多可以做的事情的。比如說皇子的伴讀,比如說禁衛軍,或者是雜役……這些不能近主子身的男子,通常都不用淨身的,可這些地方,才是情報來源最快的地方……」
驚魂的話,沉著有力,要知道,那些地方,魚龍混雜,上通天眼,無論有什麼事,都逃不過那些人的耳目,就如上次,若水陷入宮中,他的消息,也就是由這個渠道傳遞出來的……
若水點了點頭,再問:「那麼,其餘的一百人呢?」
「那一百人,已經全部送入此次出征的部隊……」驚魂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他們將在未來的一年內,逐漸顯露出指揮的能力,還有過人的勇猛,然後遷升,絕對沒有問題……」
若水點了點頭……
要知道,這的一百三十人,幾乎已經是若水的全部精英。當初,她在風國京城的三千多乞丐裡面,獨獨挑選了這一百三十多名男子,然後傾盡心血,悉心教導。
那些人,出身寒微,貧困交加,基本上,都有著和驚魂有著相同的經歷,所以,在若水幾乎給予了一半他們想要的之後,他們逐漸明白,只有跟著這樣的主子,才能真正的有出路。
更難得的是,他們有著極高的忠誠度,為了星,為了主子的命令,不論是赴湯蹈火,都會在所不惜。
所以,若水此次出征,讓驚魂將其中的一百人安插在她即將帶領的隊伍中,然後逐步攀升。
除了之外,若水的手裡,還有和。
和驚魂一起崛起的,那是在最初的最初,由若水和驚魂建起,那些女子,分別被他們送去了京城之中的官宦人家,青樓,煙雨樓,以各方的渠道,來取得她需要的情報。
則是由驚魂和他的助手,在以往的兩月中,走遍全國各地,尋找來的資質絕佳的少年男女,勤學武功,熟讀詩文。如果說,一半以上,是由若水親自培訓的話,那麼則是由驚魂,一手辦起。
他利用若水當初教自己的方法,灌輸那些男女新潮的思想,進步的理念,以求他們在文武並進之後,將在下一步的圖謀之中,起到最重要的作用。
而且,難得的是,這三個小小的組織,每個隊伍裡的人,都不是太多,比如說日,到目前為止,也只有三十餘人,可就是這三十餘人,假以時日,卻可以以一當十,作用非同凡響。
而且,這三個小小的組織,並不想為響應,採取的,大多都是單線聯繫的方法,只有若水,還有驚魂,以及有限的幾人,才能全部調動。
至於情報傳遞方面,若水也利用了現代的情報傳遞方式。快而且方便,所以,無論是誰得到了有價值的情報,都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傳遞到若水的手中。
當然,有了今日的規模,也耗費了無數的金錢,事實上。除了若水交給沐風用做生意的百多萬兩白銀之外,她幾乎將剩下的所有的銀子,都放在了這些少年的身上。
當然了,這些少年,也並非封閉式的教育,訓練到一定程度,他們各自都有正從事的行業,或者店舖。以歷練,還有實踐。
漫天的花雨,還在輕輕地墜落,落到站在樹下的兩個人的身上。若水仰望樹端,忽然靜靜地說了句:「不知道九郎,現在怎麼樣了呢……」
沒有人回答。
話題到此為止,彷彿沒有什麼可以繼續下去,驚魂靜靜地立於若水的身側,靜靜地聽著近在咫尺的。均勻的、輕緩的呼吸,垂眉斂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若水不再開口。驚魂明能幹也沒有開口。兩個人,就這樣,都沉默下來。
自從三日前,鳳九受分身無暇的她之命,去到問閣的總壇,到現在。都沒有看到他的影子,雖然並不擔心他會出什麼意外,可是,若水還是擔心,為什麼。他過了預計的時間,都還沒有任何消息……
當若水正在擔心著那個遠去到問閣總壇的鳳九時。鳳九,卻正陷入在一場,殊死的搏鬥裡。
那是因為,他辦好事情,在準備離開之時,碰到了一個絕對不應該碰到的人,天官晴天……
借助陳內侍之力,暫時離開觀星台的晴天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問閣的總壇。
因為,他雖然身居高台,卻也一直知道,那把可以克制他的破天斬,就在問閣的總壇裡。
可是,他來到地宮深處,卻被告之,那把破天斬,已經被新一任的閣主拔出,然後帶到京城去了。
被新一任的閣主拔出?
晴天一聽,怒不可遏。
要知道,若破天斬一旦破除封印,不但他不能力敵,就連附在他身上的遠古的力量,都會消失。
所以,他怎麼能,怎麼能讓他任意流入外人之手……
神魔之怒,驚天動地。
晴天在怒極之下,準備大開殺戒……
恰在此時,他碰到了受若水之命而來的鳳九。
遠遠地,黑暗帶無數塵煙而來,雖然鳳九因為封印,已經在人間蹉跎三百年,可是,晴天還是在第一眼時,就認出了他。
他就站在地宮的深處,當看清那個御風而來的鳳九的時候,先是驚異,然後冷笑:「怎麼,你還沒有死呢……」
是啊,被封印了足足三百年,那個向來集驕傲和暴躁天一身的人物,怎麼還在苟延殘喘呢……
他冷笑,鳳九笑得更冷:「你都沒有死……哦,你已經死了,只不過,意識還沒有消失……我怎麼能死呢?」
怎麼能忘記恩怨,怎麼能忘記自己被封印的始作俑者呢?
鳳九的眸子,由黑白,變成平日的幽幽青色,再由幽幽青色,變成血一般的嫣紅。
三百年前,那個可惡的東西,將他引入陷阱,從而造成了漫長的,三百年的被封印的艱難旅程。那麼,三百年後,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鳳九發誓,絕對不能放過這個改變他一生的始作俑者……
颶風吹起亂塵,紛揚了半天,掩住了通道裡的冉冉燭光。
一紅,一黑兩道光芒,同時劃破空氣,宛如騰起的蛟龍。雨落珠盤一般的暴風雨中,鳳九的身形暴起,人升到半空之時,反手錚然拔劍,只見一道耀眼的光華閃過,削向了向自己不停襲來的厲風。
那風,一縷一縷而來,因為極快,發出刺耳的嘯聲。兩股巨大的力量,在空中相遇,那指風,彷彿有形之物一般。在長劍的碰撞之下,叮叮幾聲。
然後,有什麼被反彈出去了,彷彿明光一般地,反向飛出,迅速變幻了方向和速度,又從另外幾個方向打來。
鳳九的身子在斗室中迅速穿梭,宛如紅色的光。然而,還是漸漸感到了窒息——那些光,那些力量,藉著那個凡人之手,彷彿無形的長索一般,一層層,一團團地纏繞包圍過來,羈絆的他甚至都無法躲開,而那彷彿如縷的介於有形和無形的透明鎖鏈,甚至不知道到底有多長,有多麼大的力道,只是一圈一圈地纏繞,一層一層地包裹,彷彿透明的絲繭一般,將他慢慢束縛起來。
如閃電般來往的身影裡,被封印的鳳九,因為無法將自己的力量發揮到極致,所以,對自上形體已經消散、將靈魂附在了人類身上的故人,明顯地無法招架。可是,他為什麼要到問閣總壇來呢?
鳳九不由地在心中,劃下了一個長長的問號……
可是,若水還在家裡等他,還在等他即將取回去的東西,而今,他出來已經三天有餘,離若水出征的時間,也不過數天,那麼,如果他不能及時地趕回去的話,怕不知道,又會生出什麼樣的變數出來……
所以,鳳九驀地在心中定下了決心……
一念及此,鳳九驀地將長劍豎在自己眉心,左手兩指按眉,默默地念動咒語。他手中的長劍,彷彿火團一般,揮動之下,將那些透明的,半透明的繩索,生生斬斷。
那樣的幾乎同時失去力道的拉扯,使晴天驀地身體後退,生生數十步,這才止住身形。
風從身邊吹過,漫天的塵沙,吹在人的臉上,生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