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胖是晚上到的茶樓,本來趙傑和沈為想著他在西藏那邊天遠地遠的,就沒通知他這邊的賭場開業大吉,反而黃藥師在電話裡跟錢胖說了。()接到消息錢胖立即便訂機票從西藏那邊趕了回來,除了他自己,還帶了兩個西藏那邊的朋友過來,兩個都是沈為和周麗的熟人,胡非,胡逸。剛好趕上晚上賭場裡第二波的活動開始。
完全沒想到胡家兄弟會這麼遠的跑過來給自己撐場面,沈為笑呵呵的將趙傑,廖哥,蔡穎言,洛麗顏,杜橫江引見給胡家兄弟。人的名兒樹的影兒,胡非和胡逸兩兄弟是交遊廣闊的人,當然曉得蔡穎言是滬寧杭一帶如何拔尖的人物,加上西藏又靠近雲南,對洛三姐的字號也是如雷貫耳,再聽西南賭王廖哥輕聲提醒了一句杜橫江是上海洪幫新任的龍頭大哥,兩兄弟相視一笑,這一趟來捧場果然是不虛此行。江湖中人都知道多個朋友就多條路走,哪個都不會賺有實力的朋友多。
周麗招手讓負責看碼的李毅過來,低聲吩咐了幾句,李毅點著頭轉身離開,很快就又帶著三個漂亮的迎賓捧了三個裝著籌碼的盤子過來。
「胡總,胖哥,遠來是客,這些小意思你們先拿著玩。」周大俠記著在靈芝時胡非的人情,這時主動投桃報李。每個盤子裡裝著十八萬的籌碼,意思很明確,十八,要發,周麗希望遠來的胡家兄弟和錢胖都贏錢,開心。
「弟妹,我們對管沈為叫兄弟,你就別一口一個總的,以後就叫胡哥,怎麼樣?」胡逸笑著道,沒拒絕周麗送過來的籌碼,把雙方的關係再拉近了一些。
「行,那以後我們就叫你胡大哥,叫胡非胡二哥了。」周麗當然清楚應該怎麼和胡家兄弟建立關係,這兩兄弟在西藏的根子很深。都知道在那片區域和部隊有了良好的關係會帶來什麼樣的找錢機會。
胡非從口袋裡拿出張支票,笑嘻嘻的遞給站在周麗身後半步的李毅道:「兄弟,麻煩你把這張支票都給換一下。」
李毅接過去眼睛一掃,頓時咋了咋舌,支票上第一個阿拉伯數字是2,後頭是一連串排列的整整齊齊的0,李毅眼睛很快,瞬間就數清了是6個0,不過李毅這一年多來見識的多眼界自然也寬了不少,神色很快便恢復正常,拿著支票去了換碼的地方,照著胡非的吩咐,將支票換了兩百萬的籌碼過來。
胡非讓李毅換籌碼的這個動作讓在場的人對他們兩兄弟都是大生好感,這是擺明了不願占賭場便宜的做法,雖然胡家領了周麗的情,接下了周大俠送的36萬籌碼,但是這一下子亮了兩百萬的檯面,打到後來就算是全輸,場子裡抽水最少也是20萬,更別說胡非和胡逸還有贏的機會,他們兩個和錢胖這麼遠過來,絕對不可能只是打幾鋪就走,不說連著玩幾天,最低限度在今天晚上也會玩到場子打烊,裡外裡一算,周麗拿來30多萬他就差不多已經還了回來。至於最後的輸贏如何,那就是運氣使然了。
「廖哥,咱們初次見面,就一起隨便玩玩梭哈,你看怎麼樣?」胡非對廖哥笑著發出邀請。他找上廖哥的意味不言而喻,都是在開大賭場的人,今天的局輸贏是小,以賭識人,以牌建交才是大頭。
「沒問題,咱們就一起玩玩。」廖哥當然明白胡非的意思,轉臉對洛麗顏和杜橫江笑道:「三妹,橫江,大家一起上桌子,如何?」
「好,廖哥你再多找兩個一起打,人多熱鬧些。」洛麗顏輕聲答應,如果就是她和廖哥,杜橫江三個陪胡非玩,那麼總歸是有一點以主欺客的意思,所以她讓廖哥再找兩個搭子湊角。
「勇江再等一下也會到。」胡非沒怎麼把玩牌的事放在心上,他聽的出廖哥讓洛麗顏和杜橫江一起上桌子的言下之意。只要今天大家相處愉快,以後上海,雲南,sc,西藏的客源,大家就都可以互相有無了。上海人到雲南玩,西藏玩,洛麗顏和他自然會接著,而雲南人和西藏的豪客,到了上海,自然也不愁沒地方一擲萬金。有錢大家賺嘛。
「鍾哥要來?」沈為有些奇怪的問道。鍾勇江此時應該是在杭州市坐鎮,盯著吳天謝老八和何澤的暗鬥。
「我給勇江打的電話,告訴他胡哥兩兄弟和我一起回來捧你們的場,他說你們不夠意思,沒有通知他,呵呵,他坐的航班和我們是前後腳,再過半個小時,差不多也應該到了。」錢胖對著沈為和趙傑道。
「他現在手上有事情,杭州sc的,不難跑啊?」趙傑笑道。
「勇江說了,傑哥和沈為廖哥的堂子開張,他就是再忙,也得趕回來紮起。」錢胖笑瞇瞇道,將鍾勇江的意思傳的很透徹。
「胡總,要不然咱們幾個先進去,先玩著等勇江過來。」廖哥提議道,大家在大廳裡也不是個事,來了就是賭錢的,還是早點開局的好。
「走走走,我們先進去。」錢胖附合道,他是賭性重的人,早就想進去過癮了。
「三妹,橫江,咱們進去。」廖哥把洛麗顏和杜橫江顧的很緊,特別是洛麗顏,她在滇緬邊境的賭場完全沒有在國內開場子的種種限制,接待的又是各地的豪客,這回胡家兄弟和杜橫江都在,進去以後邊打牌邊聊天,很多事情差不多就可以定的下來。
與此同時,陳勇和萬林卻沒有在m市賭場開業的關鍵時候守在蘇湖這邊,而是帶著幾個宋老五的徒弟,開了兩輛麵包車,在p城一個老廠的家屬區大門口,死死的盯著來往進出的人。陳勇喝一口礦泉水,啃一口一塊錢一個的麵包,眼睛微紅。坐在他身邊的萬林則一如既如的臉色陰冷如墨雲拖雨。
p城挖墳盜墓的圈子裡與譚詣齊名,綽號馬伕的馬福,就住在這個家屬區裡面。
收到風馬福會在今晚帶貨和人交易,陳勇立即上報了沈為。在此之前,譚詣曾無意間給陳勇提起過馬伕也曾在蓮花壩一帶做過營生,雖然他肯定沒有找到劉備陵,但是絕不可能是什麼東西也沒收穫,這個消息很讓沈為重視。馬伕手裡頭有三國時期的後漢文物,萬一能夠跟趙雲的衣冠塚掛上鉤,諸葛亮藏寶的線索無疑就會多起來。所以早就跟陳勇打了招呼,只要馬伕有動靜,馬上拿下來,不用再想那麼多。
對付那種死硬派,趙傑的手底下最出色的當然是萬林。所以沈為直接就把萬林派了過去和陳勇一路上一線,反而是讓宋老五等在了第二線上。
萬林點燃一支煙,倒捏著過濾嘴,將紅焰的煙頭隱在手掌中。他也許是趙傑和沈為這個圈子中一名最為純粹的角色。做事沒有太多的功利性,也沒什麼太高的眼光太大的野心。趙傑和沈為安排他做什麼,他便一門心思做好,能出十分力的絕不只用九分。他從部隊下來,如果不是跟著苦心孤詣要做大的好大哥趙傑,多半就是一輩子在農村荒廢了的命運,也許到死都達不成跟大學漂亮女孩睡一張床的幼稚夢想。
因為趙傑的關係跟沈為有交集,讓萬林的眼界豁然開朗。原來這個世界上自己的大哥趙傑並不是最無敵的存在。還有沈為這樣智勇雙全的高手,也有鍾勇江這樣棘手的敵人。特別是鍾勇江的化敵為友更是讓萬林在思想上認識到這個社會原來也可以如此這般變化莫測。再接觸到蔡穎言這種身手差不多可以媲美世外高人的女人,萬林的感觸更多。隨著趙傑和沈為事業的發展,萬林覺得生活如此充實。一個出來混遇到趙傑和沈為這種好大哥。活的長的幾率比一般在江湖上飄的人最少也要大一半。出人頭的的機會也多許多。和盛華陳勇鄭昌一樣,他這個從一開始就跟著趙傑在江湖上摸爬滾打的心腹,對今後的發展充滿了信心。
目前為止,萬林和陳勇已經在這個位置換了兩次車子,一輛開走,另外一輛便重新布上。對沈為的安排兩個人都沒覺著有什麼多此一舉,雖然兩人都知道憑馬伕能折騰出多大的風浪。但是他們也都清楚沈為的目標是馬伕手裡的東西。陳勇不是沒想過帶個幾十號人把馬伕這個團伙包餃子。但是沈為不同意這麼做,一來是動靜太大,二來他是一定要陳勇摸馬伕的貨倉。
這種牽一髮而動全身的大道理,如今的陳勇多少也懂,所以他就和萬林老老實實的窩在車子裡啃麵包,喝礦泉水。
「出來了。」陳勇對著萬林道。坐在麵包車後排的身體微微下縮。
看到兩個男人的身影已經悄無聲息的靠近車子,萬林能夠清晰透過車窗看到馬伕那張陰沉的粗糙面孔。
馬伕走到麵包車旁邊,由於車窗上貼的是專門的黑色保護膜,車外的人看不到車裡的情況,馬伕點了支煙,犀利眼神熟練環視一周後對著身邊的手下呶了呶嘴,和他一起的男子立即轉到車頭正面透過前擋風玻璃窗向車內觀看,陳勇和萬林無聲無息的縮在兩排坐位之間,將身體藏的一絲不露。
男子認真看了十幾秒鐘,對著馬伕搖了搖頭,馬伕這才收起懷疑的眼神,彈出手裡的香煙,和男子轉身離去。很快,一輛很普通的桑塔納2000從家屬院裡開了出來,出門之後立即便加大了油門,速度很快的離開。
陳勇和萬林沒有打火跟上,而是各自摸出電話,分別打了出去,話都是說的一模一樣:「出來了。盯緊點。」
沈為早就讓陳勇在這個家屬院附近的幾個路口全部布上了人,根本就不會一開始就從大門口跟起,要的,就是讓馬伕一點被盯上的感覺都沒有。
沈為堅信,只要馬伕沒有感覺到危險,他就一定要去他的貨倉起貨出來。
傷天害理?沈為對跟陳勇叫板的人沒什麼手下留情的想法,要辦,就要把馬伕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