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哥和洛麗顏，杜橫江陪著胡家兄弟玩梭哈，錢胖是偏好百家樂的人，回到m市他的熟人也不少，拉著黃藥師就下了場子玩的不亦樂呼。()周麗梅凌和汲媚負責調度協調，龍老七坐鎮監控室，趙傑和楊顯和劉老二則是四處招呼應酬，時不時也坐下陪朋友玩上幾把。所以比較空閒的沈為就和蔡穎言蘭韻程纖三個上海女人坐在大廳裡聊天。另外也關注著p城那邊陳勇和萬林的進展。
正說話，沈為眼角的餘光掃到張軍從裡面出來了，到了換碼處呆了一會兒，提著個不顯山不顯水的包又在往裡面走，曉得這位周麗的貼心豆瓣的放水業務正進行的如火如荼，沈為對著張軍叫了一聲軍兒，張軍回頭，見到沈為正對著自己招手，於是三步兩步就趕了過來。
「裡面的有人打空了？」沈為問道。
「嗯，裡頭有人在一張百家樂的檯子上對上了，莊閒都封上了限紅，有一邊差不多了，開始找我們調錢，是熟客。」張軍幾句話就把裡面的情況和調錢人是誰給沈為交待的清清楚楚。蔡穎言和程纖聽著嘴上不說什麼，心裡都是暗暗點頭。都是目光銳利的女人，跟著沈為的人什麼樣的素質，這些細節一下子就能看出來。
「今天開張，平時和你關係較好你又信的過的，水就少收或者不收，你自己把握，不過他們要給你吃喜，那你就拿著。這件事我等一下和傑哥通氣。」沈為輕聲道。他的話讓蔡穎言和程纖對張軍的人品立即便有了定義，這是讓沈為絕對信的過的人。賭場裡放水的利息收取一般來說都是定死了的，如果其中因為人情不同而使利率不同，那麼中間負責放錢的經手人無疑就有了空子可鑽。何況這個場子裡肯定金錢流轉的極快，放的好的話，錢很快就回轉回來繼續生錢，沈為此時讓張軍自己把握，無疑對這個年輕人的品行很瞭解，相信他在經濟上過的了關，絕不會中飽私囊。
「曉得，為哥。」張軍點頭答應，對著蔡穎言蘭韻程纖笑了笑，提著一大包籌碼又進了賭場百家樂的堂子。
蘭韻對著張軍點了下頭，等張軍離開後笑著對蔡穎言和程纖道：「周麗的貼心豆瓣，叫張軍。」
「你和趙傑把放水這個業務交給他了？」蔡穎言對著沈為笑問道，這一塊業務的含金量太大，就是天天跟錢打交道。
「是啊，場子裡沒人放水不行，張軍還信的過。」沈為把話說在了明處。
「除了場子裡呢？」程纖開口問道，跳出了賭場這個圈子，把業務範圍擴大了無數倍。
「也在辦，不過規模不大。我讓他和陳勇搞了個寄買行。」沈為輕聲道。
「寄買行局限性太大。確實規模小了。」程纖笑盈盈的道
沈為立即便明白程纖的言下之意，程纖的意思是開典當公司。
「典當公司的業務當然絕對不容小視，只是手續難辦而已。我這段忙完就準備跑這個事情。」沈為笑著對程纖道。
「蘭姐對這個應該是駕輕就熟啊。」程纖邊說邊望向蘭韻。
「你不也是各中高手？」蘭韻順勢就扯程纖上船。
「我覺得民間放貸很快就會成為趨勢。」程纖認真道，既然蘭韻提到了她熟悉的領域，那她就不妨在沈為面前展露幾分。
蔡穎言低頭喝茶，微笑不語。
「我認為放貸人對社會的貢獻是「錢盡其用」，把錢調動到最能發揮生產效率的地方去用，而且越是利息率高，越說明這筆錢的生產力高。」程纖有條不紊的道，開始層層培析。「中國改革後，一躍而成世界第二大經濟體。但是，人均財富量還只及日本的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從哪兒去找？」
「高收入的發達國家都是以私有制為主，並擁有發達的金融業。如果中國不能在這兩方面學習它們，要趕上這十分之九怕是沒有希望。」蘭韻開口道，語氣溫婉，話裡的內容卻和程纖的言論相得益彰。
「中國信奉勞動價值論，認為只有生產勞動才能創造財富。按照這個理論，中國特別重視實物經濟，而忽視虛擬經濟，進而發展成為世界工廠。但是，靠生產勞動創造財富也有其局限性。我們只賺得極低的工資所得，大部分的產品附加值被外國賺取。發展實物經濟還使得中國的城鄉環境遭到很大破壞。因此，我們不但要會從實物經濟中賺錢，也應該學會如何從虛擬經濟中賺錢。」程纖娓娓道來，卻不是說教的口吻，平白而質樸。她知道在座的人都聽的進去而且都能聽懂。這裡蘭韻自不必說，蔡穎言和沈為皆是高智商的人，對經濟行為都有研究。
「妨礙發展虛擬經濟的基本原因是，認為虛擬經濟不能創造財富。以前人們認為投機倒把是不創造財富的，因此所賺的錢是剝削所得，投機倒把者要坐牢，還有被槍斃的。後來人們認識到，投機倒把不是剝削，而是物盡其用：把同樣的物從一處移動到另一處，雖然物沒有變，但其使用價值提高了，社會財富由此增加。於是，投機倒把罪便被廢除了。但是金融業是不是創造財富的問題，至今並沒有解決。甚至有很多人認為金融業有剝削的嫌疑。」程纖繼續深入道。
「以銀行為例，它給存款客戶的利息率較低，借出的利息率較高，銀行賺取利息差。這部分所得是不是銀行創造的財富？我舉一個類似的例子。一個農民從地裡種出100斤小麥。他為了把小麥磨成麵粉，給了磨坊10斤小麥作為磨麵粉的報酬。請問，磨坊所得的這10斤小麥是農民創造的還是磨坊創造的？」程纖說完停下，讓大家特別是沈為有一個思考的時間過程，蘭韻這次也是笑而不語。
「這是個難於回答的問題。如果說是磨坊創造的，看似違背事實，因為這100斤小麥明明是農民創造的。但是如果說磨坊沒有創造什麼，他明明為農民把小麥磨成了麵粉，怎麼能說磨坊對社會一點貢獻都沒有呢？」沈為皺了皺眉，這畢竟不是他擅長的東西，他對金融方面現在也還只是初步瞭解，深了的東西他離蘭韻和程纖還遠的很。
「傳統的經濟學認為，只有生產勞動能夠創造財富。服務業只能從生產勞動的成果中分成，它自己是不創造財富的。但是，100年前的經濟學為上述問題找到了正確的答案。從實物看，磨坊是從農民手中分得了10斤小麥；但是從價值看，或者從財富看，磨坊是創造了財富的。因為農民背回去90斤麵粉（和麩皮）重量減輕了10斤，但是90斤麵粉的價值超過了100斤小麥。農民沒有損失任何財富，反而還增加了財富。所以磨坊所得10斤小麥的財富是磨坊自己創造的。」見沈為被程纖問住了，蘭韻笑著給沈為解釋。
沒有對蘭韻幫著沈為的行為做什麼表示，程纖點頭道：「同樣的推理也適用於銀行放貸所得的利息，這利息是銀行創造的，不是借入方分給銀行的。放貸不是剝削，是財富的創造。放貸人對社會的貢獻是「錢盡其用」，把錢調動到最能發揮生產效率的地方去用。整個金融業對社會的主要貢獻就是「錢盡其用」。而中國的現狀是，許多錢使用不當，造成浪費；另一方面急需錢的地方又得不到錢。正規金融服務滿足不了市場需求，自然會催生出高利率的民間借貸。」程纖把說話的內容繞回來放水的業務上來。
「放貸賺錢也是一種財富的創造，越是利息高，越說明這筆錢的生產力很高。所以，依照市場原則進行資金定價的民間借貸是最能創造財富的借貸。在現有金融服務條件下，它是提高資金使用效率的有效途徑，在近幾年，我認為不僅不會被打壓，反而會得到很快的發展。」不過程纖立論之後馬上就提了個問題出來：「不過目前民間借貸的問題是利息率太高。太高的原因是社會融資渠道不暢，資金供給減少，價格上升。人類反高利貸，反了幾千年也沒反掉，越禁止利息率越高。而如果開放高利貸，利息率會自然降低。所以降低高利貸利息率的方法是向民間資本開放金融准入，鼓勵放貸，利息率必定會下降，金融業的效率將提高。這就是金融業的市場化。你和傑哥現在在這個路子上的腳步可以放大一點。」
「纖姐，你平日不顯山不顯水，看不出來，還真是素袖藏金啊。」聽君一席話，似讀十年書的沈為笑道，眼裡儘是對程纖的佩服之意。
「所以她才不遠幾千里跑到m市這個地方來投資啊。」蘭韻笑瞇瞇的道，轉臉又對著蔡穎言道：「是不是啊，穎言。」
「她的袖子裡不僅有錢，而且錢還挺多。」蔡穎言附合道，將自己的意思給沈為傳達到位。
「那我以後多向纖姐取取經。」沈為順勢而上，蘭韻和蔡穎言都是對他放寬了政策的作派，他當然是蠢蠢欲動了。讓程纖這種講師級，又是在實踐中成績斐然的人進入他和趙傑的經濟班底，當然是絕對划算的事情。
桌子上的三星手機震動著發出笑傲江湖的古箏聲，來電顯示很明確，陳勇。p城那邊終於來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