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剛訕訕的向著太陽照不到的地方走去,黑背突然跳了出來,向著他發出威攝的低吼,竟然不讓他靠過來。
申屠剛氣得呲牙裂嘴,可是想要罵黑背,狗語卻沒有辦法表達,想要動手現在肯定打不過,無奈只下抱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想法向一塊陽光不是那麼重的地方走過去,這個地穴裡由於上面那九個大玻璃櫃的關係,陽光透進來非常足,只有那麼一小塊地方上沒有陽光,其他的地方都很熱。
躲在暗影裡雪白突然跑了出來,咬住了申屠剛的毛,把他向著暗影裡拖著,示意要把自己的地方讓給申屠剛。
申屠剛有些意外的看著雪白,雪白機靈的轉著眼睛,向申屠剛做著示意,申屠剛很快就明白了它的意思,是讓自己先躲進去,過一會再換它。
申屠剛沒想到這個雪白還能記得他的好處,開心的亂吠了兩聲,向著暗影裡跑去。
黑背再次擋在了申屠剛,黃褐色的眼睛裡儘是敵意,就是不讓申屠剛進去,長耳、大牙、漏鼻子三個傢伙也狐假虎威的叫著,申屠剛無奈的退了出來,狗記得好處,也同樣記得敵人,申屠剛昨天挑戰了黑背的權威,因此黑背對他才這樣敵視。
雪白有些無奈的向著申屠剛叫了兩聲,然後想要回到暗影之中,可是黑背這會連它都不讓進來了,雪白委屈的站在暗影邊上,低低的叫著,好像是在向黑背求告似的,但是黑背不為所動,申屠剛無奈湊了過來,把雪白扯開了,它們湊到了一旁一個太陽光稍暗的地方,申屠剛讓雪白躲在身子的後面,自己大半個身體擋著灑下來的陽光,雪白感激的叫了兩聲,伸出舌頭,親切的舔了申屠剛一臉的口水。
陽光漸漸的退去了,小狗們又一次到了吃奶的時間,這一回申屠剛雖然先跑到了母狗的身邊,可是他連爛眼邊都沒搶過,硬是被擠到了地上,最後還是雪白吃了一半之後把位置讓給他,才讓他吃到一點奶水。
月亮又一次升起來了,玻璃櫃子開始從上面緩緩的落下,小狗兒們飛奔回了屬於自己的草堆,老實的爬下,等著月華出現。
申屠剛看著雪白跑走,有些猶豫的站了起來,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回去,如果身體裡的力量,還是那樣流出,他明天會變得更加虛弱,可是不去嘗試,那他會一直落後,時間長了,會被這些小狗兒甩開的,那個時候只怕還是死。
申屠剛一咬牙心道:「拼了!」一步三搖的進入到自己的櫃子裡。
申屠剛回去之後,月華馬上就落下來了,申屠剛還是沒有辦法吸收這裡的力量,而身體裡的力量又開始流失,申屠剛用各種辦法來吸收,可是什麼用都沒有,不管他怎麼折騰,月華也不能進入他的體內,隨著時間的流動,申屠剛身體虛弱到了頂點,連站起來都費勁了,嘴裡的牙也都跟著變小了。
可是修練還沒有結束,申屠剛感覺自己的生命力好像都要流光了,不由得大叫一聲,用力向前一衝,身體一下撞在了玻璃櫃上,立時頭破血流,鮮血飛賤起來,打在玻璃櫃的符文上,然後淌了下來。
血從玻璃櫃上一點點的流下來,滴在地上,仍是按照符文的痕跡,只是反了過來,在地上形成一個倒錯的血符文印。
血符文印一成立時射出一道光華向著天空衝去,黑沉沉的天上,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一點金芒從空中飛垂而下,截斷了照向申屠剛的月華,照在了申屠剛的身上,本來申屠剛身體裡不停外洩的光華立刻停止了。
金芒一落,地穴外面的道士猛的跳了起來,不敢相信的望著天空,喃喃的道:「日芒!這是誰引起來的?」他的靈識很快就找到了日芒射落的位置,急忙向外跑去,剛跑了幾步又回來,把監視器給打開了。()
地窖之中,血符光華閃動,把一綹日光籠在申屠剛的身上,道士瞳孔收縮,睛光暴射,他出身青城,偶而從古籍中找到了傳說當年二郎真君身邊的哮天犬留給後輩的功法,這才按圖索驥,制做符文玻璃櫃,想要練出一隻後天靈獸來,只是哮天犬當初留下了兩篇符文,一篇『吞日』一篇『食月』,在****的年代遺失了一篇可以練出神獒的『吞日』,只留下了一篇能練出『魔獒』的食月,而申屠的血符引動了日光,很有可能就是『吞日』的符文。
道士凝神想要看清符文,可是月光突然消失,練功時間停止了,血符上的光一晃消失。
「哎呀!」道士頓足大叫,好一會才平靜下來,喃喃的道:「看來這條狗應該有祖上的血脈,才能在無意識之間引動血符。好,那我就提前讓你們進食血食,給你機會,看看你在危險的境地裡,能不能再次引動血符。」
熾熱的陽光再次把申屠剛給裹住了,可是申屠剛連爬起來的能力都沒有了,就那樣痛苦的伏在陽光裡,巨大的熱浪把他整個給裹起來了,讓他發出壓抑的呻吟。
雪白跑過來了,咬住申屠剛把他給拖了開來,一直扯到了他們昨天待得暗處,這一回他把申屠剛給推到了裡面,自己在外面擋著陽光,申屠剛虛弱的向雪白笑笑,伏在地上不動了。
叮的一聲,玻璃櫃再次落下,又到了修練時間,申屠剛這回是說什麼也不想回去了,可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雪白竟然又把他拖回去了,申屠剛哭笑不得的掙扎著,但兩天的力量流失讓他已經掙扎不過雪白了,硬是被雪白給送了回去,申屠剛看著那些符文苦笑一聲,心道:「看來,我今天晚上就要壽終正寢了。」
玻璃櫃關上了,月華並沒有出現,地窖的蓋子打開,老鼠鬍子又一次下來了,他穿了一身屠夫長穿的皮圍裙,手裡提著一把斧子,惡毒向著小狗兒們一笑,說道:「今兒讓你們吃肉了。」
罩著母狗的籠子升了起來,老鼠鬍子走過去,猛的輪起斧子,狠狠的砍在了母狗的身上,母狗發出一聲恐怖的嚎叫,鮮血和奶水一齊飛射而起,打在了老鼠鬍子的身上,像花一樣飛濺開來。
小狗兒們都瘋狂的嚎叫起來,它們恐懼的同時,也暴發出了憤怒,狗、馬都是義獸,這些小狗兒吃了母狗的奶,自然而然的和母狗有了一份親膩,看到母狗被殺全都被激發出了最大的野性,向著老鼠鬍子狂吠不停,黑背更是拚命的撞著玻璃櫃子,身體整個飛撲在上面,然後被彈開,血濺滿了上面的符文。
老鼠鬍子罵了一句,然後輪起斧子不停的砍著,把母狗活生生的砍成了九大塊,腦袋剁下來不要,這其間母狗和八隻小狗都不停的狂叫著,老鼠鬍子頭上的汗水出買了他一樣恐懼的內心。
老鼠鬍子看著那分開的九大塊還帶著熱氣的狗屍,顫聲叫道:「行了,拉……拉起來!」
黑背的玻璃櫃被拉起來了,黑背怪叫一聲衝出來向著老鼠鬍子撲去,那道灰色的光影再一次出現把黑背給彈開了,老鼠鬍子恐懼的罵道:「操你個蛋的!死狗!」說完掏出電棒狠狠的戳了黑背一下,然後一腳把被電倒的黑背給踢了回去。
小狗兒們的叫聲更響了,老鼠鬍子揮著電棒,敲著玻璃櫃,色利內荏的叫著:「不許叫了,不許叫了!」電棒的前端飛舞著電火花,辟辟啪啪的響個不停。
小狗兒們終於安靜下來了,老鼠鬍子抄起一塊狗屍丟到黑背的身邊,然後玻璃櫃合上,老鼠鬍子接著再丟,每一塊狗屍都丟到了每一隻狗的身邊,血腥的氣味,直衝小狗兒們的鼻子,飢餓的狗兒們卻沒有一個去吃狗肉的。
老鼠鬍子大聲叫道:「你們給我吃!快吃!告訴你們,從今天起,你們沒有奶吃了,也不讓你們修練了,吃不完肉,你們就死在玻璃櫃裡吧!」說完他向著鐵鏈子走過去,可是才走了兩步,一腳踩在母狗的頭上,差點摔倒。
老鼠鬍子暴怒的一腳把狗頭給踢飛了,然後抓著鐵鏈上去了。
地穴恢復了安靜,小狗兒們往常這個時候都會開始修練了,可是這會修練沒有了,它們餓得難受,身邊狗屍上的血腥氣又讓他們狂躁起來,在狹小的玻璃櫃裡,不停的轉著。
申屠剛沒有那些想法,雖然面前的是生肉,可是這也能救命啊,他一頭撲了上去,把頭埋在了肉裡,大口大口吸吮著裡面的血,一股股熱流湧進了他的身體裡,讓他重新感受到了力量。
汪、汪、汪!黑背向著申屠剛發出狂怒的吠聲,申屠剛抬頭看了一眼,不屑的低下頭接著吸。
有一個做出了動作,就有第二個,白斑點湊過去,先咬了一口肉,隨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其他的狗也都跟著開始吃上了,黑背氣憤到了極點,突然發出一聲暴哮,所有的狗兒的動作都停下了,雪白更是嚇得縮到了角落裡。
只有申屠剛不以為然的抬起頭,挑釁的舔了舔嘴上的血,然後低下頭又吸了一大口,得意的向著黑背一晃腦袋。
暴怒的黑背冷靜了下來,它的眼中向著申屠剛射出了極度的仇恨,隨後它轉過身去,伏在自己的那塊狗屍上大嚼起來,狼吞虎嚥的吞食著狗肉,就連骨頭都吞下去了。
小狗兒們看到黑背開始吃了,這才又放心的湊過去開吃,申屠剛也低頭準備大吃,突然,他發現了一個致命的問題,他的牙都隨著力量的流失而沒有了,擺在面前的狗屍他根本就咬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