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其它的小狗兒大口大口的吃著,申屠剛急得抓耳撓腮,突然靈機一動,用兩隻爪子把狗屍上的肉撕下來,扯成一條條的,然後丟進嘴裡,胡亂嚼兩下便吞進去了。
食物是補充體力最方便的途徑,申屠剛吞了十幾條狗肉之後,肚子裡散發出的熱量讓他有了站起來的力量,雖然這會申屠剛已經飽了,但是他還是盡力又吞了幾條肉條這才停了下來。
玻璃櫃的頂端不知道被什麼給蓋住了,月華並沒有再沉下來,申屠剛長出一口氣,要是再修練一宿,他就真的要死了,體內那莫名的力量,只剩下了很少的一點,雖然食物給了他力量,可是申屠剛從周圍的小狗兒身上看出來,月華的重要遠遠超過了食物。
這會小狗兒們也都依次停下了,它們雖然被催生了,可是肚子必竟還都不大,不可能把眼前的一大塊狗肉都給吃掉,除了黑背吃下去一半之外,其餘的都只吃掉了三分之一。
小狗兒們的身體輕微的哆嗦著,血食讓他們有了一種莫名的感受,這和吃奶是完全不同的,狗肉帶來的滾燙舒潤感,傳遍了它們的身體,血氣也讓它們多了一絲暴戾,這會每隻狗都用警惕凶狠的目光看著同伴,小心翼翼縮在了角落裡,雖然有玻璃櫃圍著,可是它們再也感覺不到安全了。
申屠剛向著雪白看去,雪白好像有感應一般,猛的抬起頭,乖順的雙眼儘是凶戾,被血染紅的嘴巴張開來,發出警告的低吼,但是當它的眼睛和申屠剛對上之後,又重新變得柔和起來,善意的向著申屠剛叫了一聲。
夜晚降臨,申屠剛迷迷乎乎的睡著了,在夢境之中,一個古怪的符文陣不停在腦海裡旋轉,一會清晰,一會模糊,只是它沉在了記憶的深處,申屠剛一時半會怎麼也抓不出來。
熾熱的陽光把申屠剛再次叫醒,他費力的睜開眼睛,陽光照得他頭暈眼花,他晃晃腦袋,站起來就想爬出去,卻發現玻璃櫃子並沒有像往天那樣拉起來,還是那樣罩著所有的小狗兒,而小狗兒一個個難受的在狹小的空間躲藏著陽光,好在玻璃櫃子被蓋住了,透射進來的陽光並不多,小狗兒們也都能在蓋子下面找到一點陰暗。
申屠剛也躲到了蓋子下面去了,只是他又餓了,把狗肉拉過去,撕扯著肉條向自己的嘴裡丟著,其它小狗兒這會都沒有再吃狗肉,爬在暗處,看著申屠剛。
八隻狗的眼睛透射出陰森森的光華,看得申屠剛一陣陣發毛,吃肉的動作一點點的停了下來,這讓申屠剛惱火之極,破口大罵:「你們也不是沒吃,盯著老子看個屁!」當然發出來的聲音都轉變成了汪汪的狗叫。
「鬍子哥!它們都沒吃完呢!」不知道什麼時候窖口被打開了,一個黑大漢爬在窖口向下張望著。
「沒吃完就不打開修練罩子,直到有一隻吃完了為止。」
「鬍子哥,就一隻吃完了,放出來不得搶肉嗎。」
老鼠鬍子的臉出現在了窖口,冷笑一聲,道:「你知道個屁,道長說了,不但要它們搶肉,還要讓它們互相憎恨,最後自相殘殺,一直殺到九個就剩一個為止,這叫『九犬一獒』養成的獒犬比藏獒還珍貴,人家有錢人玩的就是這個。」說完一甩手,把手裡拿著一個鋼製牙籤丟到了窖裡,然後擺手道:「關上!」
窖口重新關上,申屠剛心裡一片冰涼的爬在地上,雖然一開始他就在擔心會不會當狗沒幾天就死了,但是一直還存著幾分僥倖心理,可是剛才老鼠鬍子的話讓他徹底絕望,『九犬一獒』的傳說他還是聽說過的,據說,把九隻小犬放在一起,最終自相殘殺剩下的那隻犬就會變成一個沾上一身煞氣的獒犬,凶霸殘戾,可以生撕虎豹,沒有任何一種動物,能戰勝它。
不過這種方法一般都是在草原才有人使用,養出來的獒犬一個就能滅掉一群狼,可以說是狼群的天敵,草原獵戶往往不堪狼災的時候才不得不這樣養獒,可是一但狼群被滅,養成的獒就會離開主人,獨自遊蕩在草原,遠離人煙,再有人碰到它,那就是一場惡夢了。
申屠剛面目猙獰的在玻璃櫃狹小的空間裡無頭緒的轉著,這個時候其它的狗開始進食了,黑背大口大口的吞食著,它面前的肉在一點點的減少,申屠剛的臉色越發難看起來,這個傢伙一直對他有敵意,它吃完了被放出來,第一個選擇的搶劫目標肯定是自己,甚至有可能直接把自己也給吃了,現在申屠剛雖然恢復了一點體力,可是想要和已經長得和普通大狗沒任何區別的黑背交手,那連一點勝算都沒有,非死不可。
申屠剛咬牙切齒的忖道:「好啊,你們拿月光開了外掛,老子只能等死了嗎!不行,老子是人!總不至於連幾隻狗也對付不了!」想到這又一次把目光落到了玻璃櫃的符文上了。
這些符文申屠剛雖然研究不是一回了,但是前幾次都是在晚上,而且他還被月華折磨得死去活來,所以並沒有細看,這會仔細看去,突然發現這些符文之中竟有一半他非常的熟悉。
申屠剛仔細的回憶著,可是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恨得直拍腦袋,突然一個久遠的記憶從大腦的深處浮了出來。
那還是申屠剛三歲的時候,他都是軍人的父親奉命到老山前線參戰,把他送回了鄉下爺爺的家裡,古怪的爺爺在他回到鄉下的那天起,就開始逼著他練武,每天給他灌各種各樣的藥湯子,然後每天給他用一大盆藥泡澡,一直堅持到了他考上中學,到縣裡住校為止。
爺爺是全縣有名的二郎拳高手,不過申屠剛在拳法上只是他爺爺三分之二的能耐,他爺爺教他最多的是一門古怪的內功,而這門內功爺爺自己也沒有學過,每次教申屠剛的時候都是虔誠的捧著一本黃舊的破書先看一遍之後,再教申屠剛,而且從來不讓申屠剛動那本書。
有一回申屠剛趁爺爺不在家的時候偷出書來看了一遍,裡面除了古怪內功的口決之外,剩下寫滿了這些古怪的符文。
申屠剛越想越清晰,那些印在書上早就被他忘得一乾二淨的符文全都在他的腦海來浮顯出來了,其中十分之一和玻璃櫃上的符文是吻合的。
申屠剛想得入神,爪趾無意識的在地上劃著,一排排的符文出現,而卻他每畫成一道符文,爪趾上都會流出一股血來,把符文變成鮮紅的血色。
申屠剛喃喃的道:「哪個叫什麼『功』來著?」他一直練到上初中,整練了十年也沒有什麼感覺,後來離開爺爺之後,沒有人催著,也就丟下不練了,一時之間怎麼也想不起來那個內功叫什麼來著。
地上的符文在申屠剛無意識的書畫上,一點點的成形,這個符文和玻璃櫃上的符文相似又不盡相同,兩下呼應,對申屠剛的大腦形成了一個強烈的刺激,這才讓他把那些本來就沒有看全的符文都完整的畫了下來,當最後一個符文成形,並被血染紅之後,一個聲音突然響起:「吞日神功!」
申屠剛嚇了一跳,從無意識的狀態之中醒來,就見本來被蓋子擋住,只露下一點的陽光化成一道光幕一下裹住了他,地上的血色符文紅光迸現,都湧進了陽光之中。
申屠剛痛苦的大叫一聲,身體好像被丟進了滾水鍋裡一般,每一滴血都沸騰起來了,身上的毛全都站立起來,皮膚變得殷紅如血,本來申屠剛暗紅色的毛髮、皮膚,這會都變成了深濃的紅色,而且發出燦燦的金光,就好像變成了一個小太陽似的,站在血色符文之中,化成了一個被光裹住了的蛋。
在蛋的內部,申屠剛一動也動不得,本來早就被丟掉的吞日神功自行運轉,把陽光一綹綹的吸進了他的身體之中,每吸進一綹,申屠剛的毛髮就斷掉一截,最終斷到緊貼皮膚的長度。
申屠剛在熾熱之中,只覺得前兩天失去的地量又都回來了,而且隨著一股灌水般淌入的熱流,身體在不停的變大,折掉的尖牙重新生長出來,本來要把他蒸熟似的熱浪變得不再那麼難受,而是像洗桑拿那麼爽,讓他發出一陣陣低啞的呻吟,舒服的他差一點就睡著了。
正在打坐的道士再次跳了起來,激動的撲到了監視器前面,全神貫注的看去,可是在陽光之下的血符金光刺目,什麼都看不清楚,道士急得恨不能跳到地窖裡去看看,只是他知道一但進去,勢必打斷申屠剛的修練,最終只得忍住了,喃喃的道:「如果它真能引動祖上血脈,練成神獒也好,我也沒有必要非看到那個符文了。」
不知過了多久,熱流突然停住了,在申屠剛的身體內部,湧出了他前兩天在修練的時候消失的那股力量,抵住了熱浪,而地上的血色符文也變得沒有顏色了,陽光隨著符文的淡化,一點點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