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純愛耽美 > 為君解緋衣:冷帝的一夕寵婢

《》章 節目錄 為君解緋衣【10】 文 / 小美

    為君解緋衣

    他才言罷,那女孩兒果真擺一擺魚尾,朝他游來。(。純文字)我登時心一慌,一下失手將原本抱著的一大捧梨枝灑落在船板上,臉上紅了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再拿眼風瞄一瞄他的臉色,不想不看還好,這一看,覺得還是走為上策。小手在衣袖內捻了一個口訣,招來一朵小小的觔斗雲,右腳剛要踩上去,又想,我這樣走豈不是叫他二人看見,還當我是吃醋心裡難過才走。稍一沉吟,遂使出隱身術,一腳踩上雲彩,噙著眼淚轉身就走。駕雲走了幾步,在半空中略頓了一頓,心道我這樣隱身走,那女孩兒固然是看不見我,不會因此笑話我,可他貴為天地至尊,法術一等一的了得,自然還是一樣看得見我,我這樣一聲招呼不打掉頭就走,他一見,十有**會猜到我心裡正吃醋,反倒叫他識破我還對他不能忘情。這樣一想,便從身上摸出一塊手帕,放在背後,邊走邊在觔斗雲上對他搖一搖,又怕他一時沒注意,再在身後搖一搖。

    一口氣走了十餘步,猛然站住,再一想,頓時覺出不對,急忙再轉身回來,眼見那女孩兒已叫那些在水裡載歌載舞的鮫人簇擁著游至船頭,正欲伸手攀住他向她伸出的長臂。我心想,這鯉魚精早在二十八萬年前就已化為飛灰,眼前她與這些鮫人想必就是他方纔所說的妄念。可這些妄念既然是從他心裡生出,說不定也和他一樣法力無邊,我這樣冒然上去,若是兩邊爭執起來,我定然很是吃虧。再說,他心裡一直對那個妖孽不能忘情,若認真打鬥起來,肯定會拉偏架,反對我不利。只是,長痛不如短痛,他身為帝尊,已經有了欽定的帝后,又有那些年輕美貌的仙娥神女鍾情於他,若一味沉迷於這些幻象畢竟傷心又傷身,總不是長久之計,無論如何,我還是勸他一勸的好。當下顧不得風大,三步並作兩步走,一腳急忙邁下雲階,又一心想著他們人多勢眾,落腳時終歸避開那些鮫人為好,是以一個不穩,照直撞進他懷內,張開兩手攔在他與那個女孩兒之間,仰臉對他道:「帝尊且等一等!帝尊方才不是說,此處便是無妄海,心有妄念之人,所見所聞皆是幻象,要阿宓務必記住這些都不是真的。依我看,這鯉魚精不過是帝尊心裡生出的幻象,當不得真!」

    他伸手接住我,略微俯下高大的身形,長指撫一撫我的臉頰,淡淡與我目接道:「阿宓怎麼哭了?」我不接他這句話,照著我爹日常開導我的的口氣,再好言開解他道:「帝尊如今已經有了帝后人選,原本是件好事,三界中,又有那麼多美貌的仙娥神女鍾情於你,可謂好上加好——」我才講到這句,歇一口氣待要再接著講,不料他卻嗤笑了一聲,接了句:「阿宓倒是越來越賢惠了。」我頓時聽出他這是笑話我的意思,不免心裡也有些計較,心道,你當我是愛說這些,換做是我大姐二姐的性子,早一走了之,好在我胸懷寬廣,能不與人計較便不與人計較,這才好心留下來提醒你。這樣想,眼淚便在眼眶中滾了滾,他見了,先是再一笑,瞇了瞇眼眸,眼中鋒芒畢現,略皺了下眉,道:「阿宓莫非忘了,世間沒有一件物什的法力能在我和玉帝帝尊身上收效,是以,你方纔所見,皆是因你心裡的妄念,而非我。」一邊說,長指扣上我的脈門,一股至剛至純的精氣隨即自他的指腹一波一波汩汩湧入我身內,再沉聲向我命道:「阿宓仔細看好了。」

    我聞言一扭頭,只見月色當頭,眼前不過是一面波濤洶湧的深色水泊,除了我和他置身的這條大船,週遭一眼望不到邊,剛剛我「親眼」所見的近岸、女孩兒還要那十幾個鮫人全都不見蹤影。我踮起腳再湊近些瞧一瞧他的鬢角,左看右看,果然不曾看到有一絲銀髮,可見他這一番話並非是框我。我又驚又喜,暗暗鬆了口氣,在他臂彎間略微有些扭捏地動一動身子,心裡明明知道,照常理我此時應該從他懷內退一步出來,可不知為何,腳下始終邁不開步子,遂厚著臉皮仰臉對他呵呵乾笑了兩聲。耳邊就聽我自己一陣心咚咚亂跳,忍不住胡思亂想道,若是他此刻俯身下來吻住我,我還要不要將他推開,再一想,男女授受不親,像他這等到處招蜂惹蝶之人,我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家還是正經揮劍斬情絲的好。正左想右想,臉頰越發滾燙,歡喜之下反倒又添了些難過。頭上月華如水,他鬆開我,似是知曉我心意一般,長指迎頭在我的額上給了我一記,倒也不是十分疼,待移目看向這處水泊,改換了語氣對我命道:「待在船上等我。」我揉一揉腦門,顧不上和他計較,著急問道:「帝尊這是要去哪裡啊?」他大步踏上雲階:「去填海。」我一見他要走,不覺有些害怕,絞一絞衣帶,在他身後仰頭又問:「好好的海,帝尊填他作甚?」他緩下步伐,轉身道:「阿宓既熟讀經史,那就將創世經第三百三十三篇背與我聽聽。」我瞄了瞄他,心道背就背,我自小會吃飯便被我娘逼著背書,莫說是叫我正著背,即便叫我倒過來背也難不倒我,一面清一清嗓子,很是流利地高聲背誦道:「無妄海乃一處天然活水,由海入川,再分流至四海八荒的水系,人一旦飲下此水,難免心生妄念,怨念再入水,由川再入海,所謂週而復始,世代往復。」

    背完之後,我特為將兩手袖在身前,站直身子,擺出一副十分謙虛的態度,一眨不眨地仰臉望著他不做聲。他笑一笑,非但沒有誇我一句,反倒在那些五彩祥雲之上,明知故問地反問我道:「背完了?」我很是篤定地「嗯」了一聲,再將臉色正一正,心想,創世經上雖然有寫何為無妄海,卻是從未提到過還要填海,可見此番並非是我學業不精。只見他目光炯炯,似笑非笑地接道:「無妄海每隔數年便會氾濫成災,五百萬年前,我每隔十萬年才需來此填海一次,這些年,大約三界中像阿宓這等心有妄念之人越來越多,是以五萬年不到,便需填一次。」我聞聽此言,臉騰地漲得通紅,心知他這是故意笑話我之意,仗著他身為帝尊,我不好與他分辯,屢次三番欺負我。卻見他再看了一眼,轉身一路拾階而上,大步流星地走到天穹之上,攤開手掌,霎時間,一陣地動山搖,從水面上憑空生出一股足有數十人合抱粗細的水柱,看似一條很是兇惡的蛟龍,源源不斷匯入他的手掌,再在他的指間有去無回化為烏有。

    那一日,原來他事先已將我置身的這條大船設了一道無影無形的透明結界,他自己在天穹之上,用法術將無妄海裡的水抽去了近半,因著有那道結界,我獨自一人呆在船上倒也不覺得船身太搖晃。待他步下雲階時,我一臉崇敬和景仰地走上前,從袖中摸出帕子,雙手遞與他問:「這無妄海既時常氾濫成災,又引人心生怨念,帝尊為何不將它全抽乾了,以絕後患?」我的意思是,那些經書上既然都說世間萬惡皆因人心魔作祟,他身為帝尊,為何明知無妄海會催人心生妄念,還故意聽之任之。若說他是因為法力不濟,僅憑他一人之力填不了這海,卻也不像,再不濟,他和玉帝帝尊二人還可以齊心協力一道填海。他接過我的手帕,擦一擦手,將帕子還與我之時,再看了我一眼,卻仍是不發一言。後來,我才聽人告訴我,他身為執掌天地萬物生死之計的帝尊,雖然一直對外宣稱以仁治天下,實際他內心之冷酷,遠非世間任何人可及,即便是玉帝帝尊也不及他一二分。比如他在無妄海這件事情上,姑息任之,聽憑三界中人自作孽而無動於衷,眼見你自毀道行卻聽之任之,這正是他的真正冷戾殘忍之處,千百萬年來,他從不會攔著任何一個人作死,也從不會在一個人作死之後放過誰。我聽完之後,倒是有些似信非信。

    風平浪靜,他在船艙內徐徐轉身,若是照著我家下人所說的書上所言,一雙星眸亮如晨星,炯炯落在我身上(這句話,我說是會說,卻是不大愛說,每回聽說書聽到此處,我都要渾身起一層雞皮疙瘩),冷不防換上一副笑意問我道:「阿宓喜歡我?」我當即被自己的一口口水嗆住,清一清嗓子,紅著臉矢口否認道:「怎,怎會,帝尊千萬不要聽那些傳話之人胡說一氣。」他再看了我一眼,不疾不徐地道:「是嗎。傳話之人為叫我相信,特為向我發了毒誓,阿宓既然說不是,不如你也發一個誓。」我頓了頓,也覺言之有理,當下略有些心虛地抬眼瞄了瞄天色,硬著頭皮發誓道:「天地在上,若是我衛宓喜歡冥帝帝尊,就讓我——」我嚥一口口水,再瞄了他一眼,不想他也正看著我,一張俊臉上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我遂把心一橫,咬牙接道,「就讓我被天打雷劈。」話音未落,不免心有餘悸地緊盯著窗外,眼角餘光剛好瞥見他似也順道掃了一眼天色,但只見天上轟隆隆連著幾聲炸雷,合著一道一道極凌厲的電閃,自天而下,直奔我而來。

    有一道電閃無巧不巧擊中我身後,我驚慌不已,抬腳就往前急避,他張開雙臂,穩穩地接過我,將我納在懷內,卻是笑而不語。許多年以後,我問他:「帝尊可曾認真想過要和阿宓在一起?」他先是不肯答,被我逼不過,才扶額道:「若說有,大約是在無妄海那日。」我先前一直不肯再在他面前落淚,聞言,淚珠在眼眶裡忍了許久,終歸沒忍住。他的性子一直與常人不同,對人忽冷忽熱,我原以為他心裡從未認真想過要和我一生一世,原來他當真想過。可是,即便我和他之間,沒有那麼多陰差陽錯,即便我後來終能修煉成上神,也最多只有一百萬年的壽數,而他身為天地至尊,可與天地齊壽,自然不可能與我一生一世。我的意思是問,他可曾認真想過要與我在一起,直到我也和那個妖孽一樣羽化,化為飛灰。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再說回到我和他在無妄海上那一日,他將我納在懷內,卻是笑而不語,目光有意無意地拂過我頭上的元寶髻,我便又有些計較,特意將肩背再挺一挺,將那個元寶形狀正正好正對著他。他忽然放聲大笑,長指又在我額上給了我一記,這一次,卻是比方纔那一記疼上數倍。待斂了笑意,先是解去他自己身上的青色外袍,只穿一件素白的裡衣,越發顯得俊美異常,略一揮衣袖滅了桌上的燈燭,隨即傾身下來,一面挑開我頭頂的髮髻,一面低頭與我口對口,鼻對鼻,再吻住我的唇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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