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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三章 暗湧〔Bug修改) 文 / 海潮歸月

    大娘子吃的眉開眼笑的,謝晚在一旁只覺得飢腸轆轆,還好沒有發出鳴叫的聲音來,不然可就是丟臉了。

    待她正準備撿塊已經熟透的白蘿蔔片給大娘子的時候,外頭傳來了眾丫鬟問安的聲音。

    「三郎安好。」隨著此起彼伏的聲響,阮東卿掀開內室和外間用了做隔斷的珠簾進來了。

    看到謝晚先是一愣,緊接著大娘子用欣喜的聲音喚他道:「哥哥。」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爬下高凳幾步便撲進了他的懷裡。

    兄妹倆似乎是很久未見的樣子,阮東卿伸出雙臂穩住她嬌弱的身子,臉上掛著寵溺的笑容。

    「你好久沒來看寶兒了。」大娘子原先滿是歡喜的表情變得有些不滿,撒嬌般的責怪著自己的哥哥。

    阮東卿好脾氣的跟她解釋最近書院功課繁多,如今一得空便趕緊過來看她了,才成功的讓阮寶兒消了怨氣。

    旁邊自有丫鬟在桌上置了乾淨的碗筷,阮寶兒拉著他的手坐下,謝晚則不動聲色的朝後退了兩步,將她跟兄妹倆的距離拉得遠一些。

    「這是……?」阮東卿落座後,掃了一眼桌上的膳食。

    他也算是會吃之人,桌上放著俱是生鮮之物,正中一個珵亮的黃銅炭火鍋子,從頂上的小煙囪裡冒出陣陣熱氣,鍋子中乳白色的湯汁沸騰著,一些食物在其中翻滾。

    猜測了一下,大概也懂這是什麼吃法,卻不明白到底是什麼。

    「這是晚娘給我做的打鍋子。」大娘子倒是現學現賣,似模似樣的跟自己哥哥解釋道。

    打鍋子?阮東卿在心中暗自念了一下,似乎並沒有什麼印象。他平日裡看的閒書不少,尤其偏愛關於美饌珍饈的雜記手本,卻好像並沒有看到過關於打鍋子的記載。

    不由得看了一眼謝晚,只見她低著頭露出發旋,安安靜靜的站在離二人約莫三尺的地方。

    不知道怎麼的阮東卿就覺得,她是在盡量的減少自己的存在感。

    便有些覺得奇怪,尋常的丫鬟們若是能在主子面前露上一面都歡喜的很,偏她卻躲著?

    其實謝晚也不是故意的,只不過她心裡知道她和阮二郎的事情還未結束,如今若是和這三郎再說上幾句話,那可就是完蛋了。

    不管是說的什麼,絕對又會是一場沸沸揚揚、流言四起的場面。

    所以她只希望這三郎可以盡可能的展現作為一個富家貴子的傲氣,跟大娘子聊一聊,吃吃東西,然後完全的無視她。

    「這打鍋子是什麼?」可惜的是天不遂人願,阮三郎偏偏不是那種類型的郎君,而是很和善、很親切的朝謝晚發問,聲音裡帶著一股子清俊文雅。

    面對如此如沐春風的嗓音,謝晚的心情卻是好不起來,但又不得不回答。

    於是低聲的道:「便是將生鮮的食物在那湯裡涮熟的吃法。」

    「哦?」阮東卿挑了挑眉毛,原本看起來頗為輕浮的表情在他的臉上卻是顯得並不流俗。

    可惜謝晚低著頭,不然看到可恐怕也會讚歎一句好一個翩翩公子。

    阮東卿此刻的心裡又浮現出上次曾經升起的疑問——一個普通平凡的貧家女,如何懂得如此多他聞所未聞的饌饈之物?

    「從何而來?」他語帶雙關的問道。

    「鄉下吃法,恐上不了檯面。」謝晚依舊那套說辭。

    阮東卿聽得出來她的敷衍,上次讓她輕易過關,這次卻有些不樂意了。

    自個兒拿調羹舀了一塊豆腐,慢條斯理的咬了一口,「現在不就是在檯面上?」他將食物吞入腹中,「而且食之,卻實是別有風味。」他又接著說:「你上次說你是春溪村人,我看未必。」

    接著說:謝晚一聽,原本低下的頭猛地抬起,飛快的看了阮東卿一眼,又飛快的再次低下了頭。

    「奴婢確實是春溪村謝家人氏,」謝晚按下心中的不安道:「三郎說笑了。」

    不知道怎麼的,她就覺得面前這人頗為難應付,那雙眼睛利的很,似乎可以看穿人心一樣。

    聽了謝晚這般回答,阮東卿有些意味深長的沉吟了片刻。

    而大娘子在一旁專心致志的吃著碗中剛才謝晚為她布好的菜,待吃完才有些意猶未盡的對她說:「晚娘,還要。」

    方才大娘子一個人在的時候都是謝晚上前伺候,火鍋這東西雖說趁熱才最夠味道,但是大娘子脾胃偏弱,謝晚便多夾了些,這樣大娘子吃的時候就不會太燙以至於傷胃。

    然後三郎進來了,謝晚偷偷退了幾步之後便沒再動手,如今大娘子將碗中東西吃完,習慣性的就喊了謝晚來。

    大娘子的話她不能仿若未聞,心中暗自歎了口氣便上前去拿起筷子,又挑了兩片柔軟的魚腹進鍋子裡涮熟,然後自然也少不了搭配的蔬菜。

    她如此精心的給大娘子挑選食物,阮東卿是看在眼裡,心裡對她的疑惑雖未減少,倒是生出了些好感來。

    大娘子待碗中再次放置了不少的食物,才滿意的自己拈起筷子來,而謝晚尋著機會,又退回了剛才的位置。

    「這吃飯倒是有趣。」阮東卿似乎是刻意的找謝晚搭話一樣,「你教教我怎麼個涮法。」

    三郎語氣輕鬆,連帶著謝晚也鬆了一口氣,剛才那種被步步緊逼的感覺消失,但也不至於得意忘形。

    她上前兩步,恭恭敬敬的說:「這魚肉和羊肉都切的薄些,是以並不能多煮,沸湯中片刻就好,」她拿著筷子,挑起一片羊肉,在奶白色的湯水中上上下下數次之後說:「待肉不見血色便好了,如此才會嫩滑可口。」說畢,那塊羊肉當然是被放在了阮東卿面前的碗中。

    得了她的慇勤,阮東卿似乎很是高興的樣子,將肉在醬料中滾了滾放入口中咀嚼片刻,才笑道:「果然是風味獨特,怪不得寶兒如此愛吃。」

    謝晚聽了他的讚許也覺得欣喜,畢竟作為一個廚子,自己做的東西有人欣賞才是最重要的。

    雖然平日裡大娘子對她也是讚譽有加,但也只是個四歲的女娃子,口味還未定性。如今換了阮三郎這個據說十成十遺傳了阮老太爺愛吃這個性子的郎君來讚揚,她沒理由不高興。

    一雙眼睛帶著笑意,謝晚的表情還不是不敢太放開,帶著點兒矜持的味道。

    「聽說你家裡還有兄長和嫂嫂?」冷不丁兒的阮東卿又拋了一句話出來。

    謝晚一頓,點了點頭道:「是的。」有些事情並不需要說的太明白的,但是這阮三郎既然發問,她也無所謂的說了自家哥哥已經很久沒有回家,只剩下嫂嫂帶著還小的孩子辛苦的討生活,言語間也流露出了對哥哥的不滿。

    阮東卿是極其疼愛寶兒的,是想像不到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是音訊全無會是何等光景。他這個做哥哥的聽謝晚暗裡對自己哥哥的埋怨也覺得稍稍有些尷尬,而後聽聞謝劉氏在寒冬臘月的依然要靠漿洗衣物來維持一家的開銷,對謝家頗有些同情。

    他雖出生於富貴人家,生來錦衣玉食,從未曾嘗過生活的艱辛,但書院中不乏寒門子弟,雖市井生活也略有所知。

    「這麼說,你是為了貼補家用才進來我們府中?」阮東卿似乎是好謝晚聊些家常話一樣,雖有些打探**的嫌疑,但是語氣溫文讓謝晚也生不出厭惡之心。

    「是的,」謝晚道:「大夫人仁慈,我在府裡做工,每月俸錢除了貼補家用,還能讓我那小外甥進學,讓我嫂嫂不至於那麼辛苦。」

    阮東卿一聽謝家還有個小郎君在讀書識字,便起了興趣,讀書是個奢侈的事兒,除了家中富裕的人家之外,偶有貧苦人家的兒郎。

    鄉下孩子多半在這年歲,已經開始幫忙家中農活了,也算是一個勞力,很少有人家會捨得送出去讀書,畢竟能讀成什麼樣沒人能預料。

    在他看來,這謝晚的嫂嫂會讓自己兒子去讀書,也是個明事理的人。

    聽罷謝晚回道她外甥也才六歲不足,剛剛啟蒙,便點頭道:「雖說晚了些,但是勤奮點兒也不至於落下旁人太多,想必也是個聰慧孩子。」

    謝晚淺笑著道謝,接著有意識的住了嘴,不想再多透露別的事情了。

    這阮家三郎極其聰明,她怕言多必失,乾脆不再說了。

    阮東卿一邊吃一邊跟她閒聊,雖然套了些話出來,但也知道不過是無關緊要的事情,還是沒有解開他心中的疑惑。

    但是謝晚言之戳戳,若是存有半分虛假待自己出去找人去春溪村探探便知,她不像是如此蠢笨的人。

    那麼,這小娘子的背後究竟藏著什麼樣的秘密呢?

    他心中越發的在意,有些晃了神。

    阮寶兒在一旁倒是吃的開心,並沒有注意到兩人之間的暗湧,她年紀還小,並不懂裡面的彎彎繞繞。

    一頓飯下來大概除了她之外,誰也沒過好。

    謝晚在一旁遮遮掩掩,阮東卿在一旁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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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居然停電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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