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讓,讓讓」這時一對官兵分開人群,頓時剛才還圍城一個圈的人牆,頓時分開了一個大口。
人群裡有人在那小聲議論,「太子來了。」
才說完,就聽見一個公鴨嗓喊著「太子駕到」。
在場的人立馬就跪了下去,齊聲喊道「太子千歲千歲千千歲。」聲音極其整齊,像是事先訓練一般,何瑩自然也不例外,跪在人群裡。
「免了,都起來吧,沒有受傷的人就不要在現場逗留,該回家的回家去吧。」太子淡然的一句話,比啥都好用,那些湊熱鬧的人聽了這話,立馬就悄悄退去。
不一會街上只剩下太子的人,和驚馬的主人,以及何瑩和德伯,至於那些街邊的店舖,早就關了門,躲在門後靜觀其變。
何瑩一直低著頭,雖然認識太子,但是最好還是不要打交道的好,但願太子這次是來打醬油的,何瑩心裡把能想到的菩薩都求了個遍,但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太子既然來了,不問個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怎會罷休。
「誰是馬的主人,可否告知這是怎麼回事?」太子緩緩說道,下了馬。
那婦人顯然也是見過世面的,見太子問,福了福身子,便緩緩說道「回殿下,今早我本是要去城外的城隍廟上香的,哪知走到這條街的街頭,就聽見街上不知道那裡響起一陣巨響,馬匹也就是那時受了驚,像是瘋了一般,往這條街衝過來,後來幸虧眼前這位老伯,及時制住了馬,才沒有繼續傷害人。今天造成這樣的後果,還請太子責罰。」那婦人顯然也是勳貴人家的婦人,所以便用的「我」自稱。
太子時已經走到了馬前,離何瑩也就只有幾步之遙。
「哦,原來是這樣,這驚馬本也是突發狀況,也怨不得你,只是在場的傷者也都是因為你的馬而受的傷?」太子還沒說完,那婦人就忙說道「殿下放心,我會承擔在場所有傷者的醫藥費的。」婦人現在自然是不敢推諉的。只要錢能解決今天這事便好。
太子看那婦人到也是個明白人,便沒在說什麼,而是看向低著頭的德伯和何瑩。
其實太子在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認出了何瑩。倒不是因為太子事先關注,而是何瑩在他腦子裡的印象太為深刻,有一種人是那種靜靜的站在那裡,卻不容忽視她存在的,顯然何瑩就是這種。是金子到哪都能發光。
何瑩一陣鬱悶,早知道剛才太子要下馬,就該隨著人群離開的,不過現在後悔也晚了,太子已經到跟前了,要是臨陣脫逃。是不是太明顯了?
「你們不必低著頭,都抬起頭吧,老伯這次還真得謝謝你。」太子聲音很輕。但是話裡卻有一種讓人不能忽視的威嚴。
「奴才惶恐,是殿下及時趕到才沒有釀成大禍。」德伯忙跪了下去,聲音顫抖的說道,天知道,這可是太子的道謝。德伯活了大半輩子都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太子居然給他道謝,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雖然林家已經沒有了後代,不過德伯心思依舊活躍在光宗耀祖這份上,德伯原名林德。
何瑩這才抬起頭,太子今天興許是因為發生這樣的事,為安全考慮?還是其他,身穿這一身明晃晃的盔甲,甚是威武,上次擄走何瑩的侍衛常青也站在太子身後,臉上透著寒意的冷漠,彷彿天塌下來都跟他無關一樣,眼睛一直沒離開太子。
何瑩抬起頭後,太子並沒有別的異樣,雖然是和太子見過一面,但是上次的事本就偷著詭異,和不愉快,何瑩自然不會掃興提起,更何況,這件事何瑩覺得也沒什麼值得提起的,太子她壓根不想攀上關係,雖然在知道眼前這位有可能就是未來皇上的情況下,何瑩依舊只想過自己安靜的小日子,皇上神馬的還是不要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事,只有故事裡才有,還是那句話,現實是骨幹的。
「民女見過殿下。」見了面自然要打招呼,哦,不是,是要拜見,誰叫何瑩現在還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見到太子自然是要敬禮膜拜。
太子淡然的聲音繼續飄來「平身吧,不用這樣客氣。」太子的聲音很好聽,真的很好聽,這一點是不用質疑的。
何瑩起身,退了兩步,站在德伯身前。
太子也不是笨的,可以說在場的都不是笨的,何瑩這個舉動很明顯的告訴了大家,德伯的身份不會高於她,那麼德伯很有可能就是眼前這姑娘的下人。
太子沒有多說什麼,繼續安撫了幾句,說了幾句客套話,便一下扯到馬身上。
對於要怎麼處理這匹闖了大禍的馬,何瑩心裡是很好奇的。
不要說何瑩沒有同情心,而是馬發瘋的樣子實在是可怕,要不是當時她反應敏捷,說不定自己四人就要像那些傷者一般,被抬到街邊等大夫救治了。
「這匹馬傷了這麼多人,若是繼續留著,怕是難以安撫傷者,夫人你意下如何。」太子沒有發話,那太監公鴨嗓代太子說話了。
那婦人自然不能說不,發生這麼大的事,雖然不是故意為之,而是誰也沒料到的意外,但是真兇畢竟是自己的馬,這責任自然還是要承擔的,況且處理這件事的居然是太子,那就更不能因小失大,權衡利弊這夫人還是懂的。
「一切全憑殿下做主。」婦人甚是恭敬。
太子聽了,依舊波瀾不驚,穩如泰山,「來人呀,把車架卸了,這闖禍傷人的馬就地正法。」
何瑩聽了這個結果,心裡涼涼的,這馬也忒無辜了。
那馬極通人性,若是不通人性,也不會任德伯撫摸,聽到一句不好的話就炸毛。
果真,太子話一說完,那馬就有些不安了,德伯都有點安撫不住的跡象。
成神了,這是何瑩心裡最先冒出的一句話。
那侍衛聽了命令就要上前,馬就更躁動不安,德伯使勁的拉住馬的韁繩,用手安撫和話說都不起用。
何瑩一看,這樣不行,這馬太神了,若是強行把馬就地正法,這個想法肯定不成,說不定一不小心又會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
何瑩上前一步,跪下便說「還請殿下三思,這馬縱然有錯,卻也罪不至死,而且現在還在街上,若是那馬繼續這樣,怕是會不受德伯的控制,若是再一次逃跑,恐怕還會造成嚴重的後果。」何瑩沒有顧及太多,只是看著德伯吃力拉馬的樣子,心有不忍,若是馬真的在德伯手裡跑出去,恐怕造成什麼不好的後果,也難辭其咎吧。
太子不知道是聽進了何瑩的建議,還是真看德伯手裡的韁繩有拉不住的跡象,總之鬆口了「也罷,你說的也甚是在理,這馬還是先安撫好,要怎麼處理等安撫好傷員,再進行處理。」說完太子轉身,便走。
德伯又巧言安撫了一番,馬終於又安靜老實了下來,只是時不時發出的聲音,像是在訴說這什麼一般。
常青護衛臨走時,陰森森的看了何瑩一眼,倒不是因為什麼,主要是上次何瑩那一腳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不舉,這一點他算是記恨上何瑩了。
何瑩沒有放過那恨意的一眼,何瑩自然也想到了那一腳,何瑩腦袋上冷汗直冒,一個不好的想法冒出腦袋,難道……用不著這樣吧,自己那一腳雖然用力,不過那人不是只過了一會,就活蹦亂跳的,怎麼會出事?
何瑩看德伯這裡怕是還需要一會,就想起劉如燕還在米行,而且韻兒怕是還在焦急等消息,吩咐了德伯幾句,便向米行走去。
街上依舊一片混亂,唯一比驚馬好一點就是有官兵維持秩序,而且街上幾乎沒有多少人,看熱鬧的都被官兵擋在了外面。
何瑩走進米行,劉如燕正在喝茶,臉也比剛才好了很多,不那麼蒼白。
韻兒仔仔細細的找了一圈後,便回了米行,一邊照顧劉如燕,一邊焦急的等何瑩消息,這會好不容易的把何瑩盼了回來,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小姐,你回來了?德伯找到了嗎?」韻兒已經走到了何瑩跟前,有些擔心的看了一圈何瑩,沒什麼事,韻兒長出一口氣,她最怕的就是何瑩有什麼意外,雖然知道瘋馬已被制住,還有太子的人在街上維持秩序,但是韻兒就是忍不住的擔心,韻兒知道,自己現在已經真心把何瑩當主子了,不過想到何瑩對她的好,心裡難免一番竊喜,貌似有何瑩這樣體貼溫柔的主子,倒也不錯。
何瑩點了點頭,「德伯找到了,沒什麼事。」
「劉姐姐,你沒什麼事了吧?」何瑩忙打量了一番。
對於劉如燕這一次遭的這罪,何瑩心裡是萬分歉意的,畢竟要不是自己叫她出來,要不是自己帶她到這條街上吃路邊攤,也就不會遇見驚馬這事。
劉如燕看何瑩一臉緊張的樣子,勉強的笑了笑,「瑩妹妹,我沒事,你呢?沒什麼事吧。」她可記得清楚,何瑩是怎樣奮力掀開人群,為她們打開一條生路的,這一點劉如燕很是佩服。
自然劉如燕心裡並沒有因為發生這樣的事,埋怨何瑩,驚馬這件事,本就是意外,誰也料不到,誰也阻止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