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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家篇 第一百三十六章 等著瞧吧 文 / 胖番茄

    等著中午吃完飯了,李老頭也不急著睡個午懶,而是和楚戈一起站在院子裡的那棵大樹底下,窩在樹蔭裡的那張桌子前面,瞅著秀娘在那些紙上寫寫畫畫的。

    李老頭這茬斜著身子,咬著煙嘴兒抽吧了一口,看著秀娘寫下大字兒了,就問叨著,「哎,秀丫頭,那個字兒是啥麼。」

    秀娘頭也沒抬盯著紙上問了,「叔兒,你說的那個麼?」

    李老頭撇了撇嘴,指著說了,「就是那個,彎彎繞繞特別多的那個?」

    秀娘寫完一行,提筆看了看,說了,「哦,叔兒,這是字讀『事』,就是咱老說事兒婆事兒婆的那個『事』兒。」

    李老頭抿著老嘴點了點頭,轉過身又問了,「哎,那個字兒是啥麼,就是幾個桿桿杵到一塊的那個字兒。」

    楚戈也看了一眼,雖說他識字不多,可這個字他倒是認識的,「叔兒,這是個『工』字,就是碼頭那佈告欄子上常寫的,招工的工字。」

    李老頭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喲,楚娃子,可以麼,還認得字兒了。」

    楚戈也是笑著了,他木木的說叨,「叔兒,我這也認不了多少字,只是早些年常到鎮子裡來打零工,那時瞅著別人一看到鋪戶門前貼著這兩個字,就進去問問要不要人,我那時跟著他們跑過幾家,後來聽別人說了才知道這倆字兒的。」

    李老頭哦了一聲,可他瞅著不大對啊,就問叨了,「哎,楚娃子,你說的這是倆個字兒,可秀娘咋寫的是四個字兒哩?」

    秀娘拿著毛筆。指著這紙上的字兒,一個一個的念叨了,「叔兒,我這些的是,招、工、啟、事。」

    楚戈低著頭看著,想想問叨了,「秀娘,你說的這個,這個啟事是啥意思啊?」

    「哦,這個啟事就是……」秀娘說著說著愣住了。她尋思了一會,把寫好的紙扯掉,揉成一團扔到一邊。

    楚戈看著掉到腳步的紙糰子。問叨了,「咋了秀娘,剛不還寫的好好的麼?」

    李老頭瞅著也說了,「就是啊,秀丫頭。你這字兒寫的好著哩,咋說撕就給撕了,這筆桿子寫字兒費老勁兒了,你這是幹啥麼?」

    秀娘從腳邊的籃子裡拿出一張紙,鋪在桌子上,對著楚戈和李老頭說了。「叔兒,楚戈,我剛手滑寫錯了。得從寫哩。」

    楚戈和李老頭聽著像是信了,沒再說啥繼續看著,秀娘這茬在寫之前,把一張紙裁成了倆半,其實剛才她沒有寫錯字。只是這「啟事」二字是現代詞兒,她這會兒就算是給楚戈他們解釋清楚了。可大街上那些看的人還是不明白啊,所以就得重寫麼。

    本來早先她買回來了幾張大紙,那是要在上面把自個兒的僱人要求寫的詳細一些,像是男女不限,有工作經驗者優先,工錢面議啥的。

    可這會兒她想起來,自個兒要是真那麼寫了,估摸著沒幾個人兒能看的明白的,而且楚戈剛才也說了,那些找活幹的人只認得這「招工」二字,她這要是寫著滿滿一篇也是沒用的,還不如就扯著一小片紙,貼到鋪子前面算了。

    秀娘抓著毛筆,蘸了些墨水,把裁好的紙張都寫出來了,到時在鋪面前後都貼著,誰瞅見了就進來問唄。

    楚戈幫著把秀娘寫好的紙張鋪到地上,等著墨漬曬乾了,才好疊著收起來麼。

    李老頭倒是一直在邊上瞅著,他看著地上寫著招工二字的紙張,尋思著抽了幾口煙,最後還是開口說話,「哎,楚戈,你先別忙活了。」

    楚戈動作一頓,看了秀娘一眼,然後問道李老頭了,「咋了叔兒?」

    李老頭擺擺手讓他先歇著,完了對著秀娘說叨,「我說秀丫頭啊,你這茬說的要招工,這事兒,你想仔細了沒有。」

    秀娘瞅著李老頭,笑笑的,「當然了叔兒,你哪回見著我嚇胡鬧了。」

    李老頭拿著煙桿子敲了敲桌角,說叨了,「哎,丫頭,叔兒知道你娃腦瓜子靈透,可這招夥計啥的,你可是沒想明白啊。」

    秀娘問了,「叔兒,我咋沒想明白哩?」

    李老頭說了,「丫頭,你先告訴叔兒,你招夥計想幹啥?」

    秀娘理所當然的說了,攤開手,「當然是幫著叔兒打打下手,好多造搓衣板子啊。」

    李老頭指著滿院子的木料說了,「哎呦,丫頭,你瞅瞅,一天就收著這些木料,用的著多少人打下手啊,你叔兒半天就能弄出幾個來,要是楚娃子過來幫忙了,興許還能多造幾個,可這造出來了有啥用啊,那還得能賣的出去啊。」

    「你這茬開舖子就光買早上那陣子,一天撐死了也就買賣那麼幾個,咱總不能見天的喊著買二送一吧,再著,就你這麼個賣法,咱們根本就不用招夥計,咱自個兒就能忙活的過來,咱這買賣又幹不大,一天下來能有口嚼谷就不錯咧。」

    楚戈在一旁聽著,覺得李老頭說的在理,「秀娘,李叔兒說的對啊,就鋪子上的活兒,咱仨就能忙活的過來,根本不用招夥計麼,再著了……」

    他說著看了看她,「再著了,秀娘,摁你剛說的,你不可能只要招一個夥計麼。」

    秀娘瞧著他一笑,說了,「那是啊,要說,這招一個夥計也是招,可不管怎麼的,咱也得湊夠能撐起一個作坊的人兒啊,少說也得十來個哩。」

    楚戈聽著一愣,又說了,「秀娘,你這說的要弄個作坊,那這十來個夥計就得見天的待在作坊裡吧,你想,咱這招了夥計,工錢啥的先不說,可就咱這後院,雖說有那麼幾間空屋子,可這根本就住不了多少人兒啊。」

    秀娘不以為然的說叨,「沒事,咱在附近再弄上一間小的院子讓夥計們住著麼,那樣不也離咱這近麼?」

    李老頭嘖了一聲,對秀娘說了,「哎呦,我說你這女子咋說不聽哩,就咱這買賣,哪用雇的了十來個夥計啊,咱這又幹不大麼。」

    楚戈也是說了,「是哩秀娘,咱這鋪子剛開張沒幾天,雖說一天下來還是有買賣些錢的,可那也是咱一開始買二搭一才換來這麼點成色的,我也是盼著咱的買賣能幹大,可現在還不到時候不是麼……」

    秀娘瞅著他們倆,坐在一旁不搭腔,等著楚戈和李老頭發完牢騷了,她才笑笑的說了,「叔兒,楚戈,你們倆,說完了麼?」

    楚戈瞅著秀娘這麼問了,有些木訥的點點頭,李老頭則是咬著嘬著煙嘴兒沒吭氣。

    秀娘笑著起身,走出樹蔭,把地上寫好的紙張收起來,然後回身看著他們,拿著兩張給楚戈,讓他給貼到鋪面。

    「叔兒,楚戈,這搓衣板子的好行市馬上就要來了,你們等著瞧吧,這躉貨的,用不了多時就會上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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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輛有著廂板的馬車打後街經過,這茬午後的街面沒啥人兒,車伕就扯著麻繩讓馬兒走的快些,其實就算是跑起來也沒事的,不過事先,這車主老爺有交代過,讓他悠著點走就是了。

    等著來到一座獨立的小樓前,這輛馬車總算是停了,車伕扥著麻繩來回瞅了一眼,這座獨立的小樓雖說只有三層,可門面倒是大得很,裡面的擺設也很不錯,不過都是放著些傢俱兒啥的,瞅著像是做買賣的鋪戶。

    車伕抬頭看了看鋪面上的招牌,隨後下了車,取下一個木凳子放到車前,對著車廂內說了一聲,「老爺,園木行到了,您請下車吧。」

    他這喊了一聲,鋪子裡的夥計聽著了,忙迎了出來,他們站成一排,就在門口候著。

    這茬,從車廂裡出來一個穿著富貴的中年男子,留著鬍鬚,人長的是極其氣派的,這人就是園木行的鋪主,早些年從自家宅子搬出來,白手起家的弄了間木工作坊,隨後買賣越做越紅火,除了鎮子裡這家老店,還在那些大城鎮連開了十來家分號哩,人稱金算盤楊二爺。

    那些夥計齊聲的瞄到楊二爺下車了,都齊聲的喊道,「老爺您回來了。」

    那中年男子低頭瞅了他們一眼,沉著嗓子說叨了幾句就進了鋪子,「都回去幹活去,別堵在門口弄些有的沒的,你們不覺得顯眼,二爺我還嫌丟人呢!」

    這楊二爺嚴厲可是出了名的,那些夥計聽了都打了個冷顫,最邊上有個六十來歲的老頭,他是園木行的掌櫃的,姓王,他瞅著楊二爺往後院去了,就喊著讓夥計們守著鋪面,自個兒緊走幾步跟到了他的後面。

    楊二爺這茬是從別的鎮子催帳回來的,他這晃悠了幾天馬車,回來了不先休息,而是到鋪子後面的作坊裡去看了看。

    他這眼睛忙活著,耳頭沒也閒著,這王掌櫃一邊跟著,一邊就給他說叨,他不在的這倆月,鎮子裡發生了些啥事兒。

    就在楊二爺查看好後面的作坊,正要上樓的時候,他一抬手,「老王,把你剛才還沒出院子說的那件事,再給我說一遍。」

    這王掌櫃一頓,忙想了下,「哦,老爺,你說的是楚家作坊開張那天的事兒麼?」

    楊二爺犀利的看著他,「沒錯,你剛說他們那家作坊,是賣什麼的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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