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奴對安明鈺愛恨不得,下不了手殺他廢了他,便將所有怨氣轉移到楚燃身上,想要拿楚燃洩恨出氣。
眼見青奴的匕首一步步逼近,楚燃深吸一口氣,決定賭一把,「喂,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他為什麼要娶三公主為妻嗎?」
此話果然正中青奴的痛楚,只見她傲慢的冷哼一聲,不屑的諷刺道,「有我在,他休想娶三公主為妻!就算我死了,也要拖著他一起下地獄!」
「難道你就真的不好奇嗎?」楚燃斜眼一掃,語氣上升了幾個音調,試圖挑起青奴的好奇心。
青奴提著她的衣領,將刀緊貼在她的脖子上,冷笑道,「少廢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在拖延時間!明白的告訴你,今日你是真的非死不可了!」
「難怪他不喜歡你!」楚燃癟癟嘴,裝作不經意的呢喃著,嗓音雖然模糊不清,但保證青奴可以聽的清清楚楚。
青奴果然被激怒,氣憤的睜大了眼睛,低嚷道,「我與他之間的事你懂什麼?少在這裡添油加醋!」
青奴語氣雖然凶狠,手中的匕首卻悄悄移了幾寸,楚燃見狀,繼續煽風點火道,「好呀!你現在就動手殺了我啊!你就永遠別想知道他為什麼會娶三公主!」
青奴已經被愛情沖昏了頭腦,哪還有心思考慮楚燃的話是真是假,當下激動的抓著她質問道,「他對你說什麼了嗎?他究竟對你說了什麼?說啊!你快點給我說……」還沒等楚燃反應過來,青奴迷離的目光又變得冰冷,將楚燃的脖子上劃下一道紅痕,「你騙我!你不過是一個外人,他怎麼可能告訴你!這不過是你拖延時間的把戲罷了!」
楚燃見她不相信,指了指前方的飯菜,無辜的聳了聳肩,「他沒有當場殺了我,而是請我吃飽了上路,這就是鐵錚錚的證據!」
「哈哈……」青奴發出一陣苦笑,眼中的瘋狂更熾,「我跟了他十幾年,還不如你與他相處一天一夜嗎?你這個醜八怪有什麼好?憑什麼將他迷得神魂顛倒?」
青奴現在像一隻瘋狗,看見了誰就咬,當下捏扯著楚燃的臉,似要將楚燃看得明明白白,滿含殺意道,「就算他對你特別又能怎麼樣?你不過是敵軍的一個奸細,遲早也要死在他的手裡!」
楚燃看著陷入情網中不能自拔的青奴,有些悲憫的輕歎道,「他需要的,是一個能與他共同沉淪,不離不棄的人。我若是你,就絕不會吃三公主的醋,就算他娶了三公主,也無關情與愛。甚至可能再奪到大權之後,將三公主休了或者直接殺了。你有何苦為一個同樣可憐的女子吃醋呢?」
聞言,青奴微微一愣,僵硬的抬起頭看了安明鈺一眼,然後伸手掐住楚燃的脖子,眼底騰起熊熊怒火,「你以為說了這麼多,我就不會殺你了嗎?比起三公主來,你更加的愚蠢。」
說著,青奴五指漸漸收緊,楚燃雙臉漲紅,有些喘不氣來,當下也顧不上什麼紫香爐,直接用紫香爐去砸青奴。
青奴本來可以將紫香爐踢到一邊,但不知為何,出手時猶豫了那麼一會兒,就是這一秒的契機,楚燃一掌襲向青奴,虛晃幾招,從青奴魔爪上脫身。
「紫香爐還我!」眼見紫香爐到了青奴的手裡,楚燃粗粗喘了幾口氣,連忙出手去奪紫香爐。
紫香爐事關重大,絕不能這麼丟了!
「哼!還想奪走紫香爐!你真是不想要命了!」楚燃拼了命的打法,讓青奴有些吃不消,虛晃了幾招後,就閃身躲到了一邊,衝著營帳外大喊道,「來人啊!快點抓刺客啊!」
然後,悠閒的靠在桌子上,觀賞著手中的紫香爐,玩味的看著楚燃,嘴角勾起大大的弧度。
帳外有無數的人影衝了過來,楚燃當機立斷,飛快的逃了出去,青奴也似乎也無意攔她,所以還未等守兵趕到,楚燃便已經平安離開了。
此時,正值深夜時分,楚燃一路躲躲閃閃,避開了巡邏的守軍,眼見自己的衣著也不太方便,便打算去偷一件衣服換上。
楚燃躲在營帳後的大樹上,準備隨便拖一個士兵了事,但在她行動之前,卻發現了一個更好的目標。
一個衣著暴露的女子走了過來,對著正在添水的士兵冷冷道,「水都燒好了嗎?」
「燕姑娘放心,都已經準備好了。」一名士兵將一桶熱水提了進去,然後從營帳走了出來。
「嗯,下去吧……」燕琅懶懶應了一聲,便走到了營帳中。
那士兵一雙色眼盯著女子的酥胸看,在女子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方才反應過來,灰溜溜的夾著尾巴逃走了。
軍營裡一般為了解決士兵的需要,都會抓來一些女子當軍妓,看這名士兵對女子的恭敬程度,想必此人攀了一個不小的官。
等到士兵走遠了,楚燃捏著自己的衣服,用鼻子聞了聞,當下立刻移開了腦袋,這味還真是夠大的,是該好好洗一洗了。
於是,楚燃一個倒掛金鉤,趁著守兵的不注意,快速溜進來營帳裡,彈出手中石子,隔空點了女子的穴道。
然後將女子移到一邊,大大方方的享受溫水沐浴,雖然少了點花瓣什麼的,不過能好好洗一洗就已經不錯了。
楚燃將脫下的盔甲扔到一邊,恰巧落到燕琅的眼皮底下,只見被她點了穴道的燕琅,竟緩緩轉過身來,挑眉道,「你是赤焰國的人?」
已經將衣服脫完縮到水裡的楚燃,看到被她點穴的燕琅竟然轉了過來,表面上十分平靜,內心卻湧起軒然大波。
只要燕琅輕輕喊一聲,她就真的插翅難逃了!
被抓住也就算了!但若是光著身子……
想到這裡,楚燃死死咬住唇,撞死的心都有了。
將楚燃的表情盡收眼底,燕琅優雅的在一邊坐下,絕美的臉上漾著淡淡的笑容,柔聲道,「孤身混進軍營,你想幹什麼?」
眼見燕琅沒有要抓她的意思,楚燃暗自鬆了一口氣,看她一副要審問她的架勢,一時猶豫,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算了,你不說也罷……」見楚燃一臉警惕,燕琅也不打算問了,她本來就對這些打打殺殺不感興趣,當下轉身取了一件白色的衣服,放到了楚燃的身邊,打了一個哈欠道,「你還有半個時辰的時間沐浴,半個時辰之後……」
說到這裡,她臉上的笑容剎那間消失,眼底也閃過一絲陰翳,走到一邊的桌子旁,取出一個小藥瓶來。
「你為什麼救我?」被人發現了以後,楚燃哪還有心思沐浴,匆匆將身上的血跡洗乾淨後,便換上衣服走了過來,負在身後的手緊握成拳,隨時準備殺了燕琅。
無視楚燃渾身散發的殺氣,燕琅慢慢的抬起頭來,悠悠的看了楚燃一眼,笑道,「我本是沂水城之人,跟著爹爹去巫越國做生意,想要回到沂水城時,兩國已經爆發了戰爭,爹爹當場被敵軍殺死,我也……」
往事就如同一場噩夢,纏繞在燕琅的心頭,氣的她牙齒打顫,淚水無聲從眼角滑落,無論過去多久,都無法忘記這些屈辱……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燕琅連忙別過頭去,將臉上的淚水擦乾,對楚燃展顏一笑,「你呢?又為什麼到這裡來?」
這名燕琅看似柔弱,內心卻十分堅強,楚燃看出她是想真心幫她,便也不再隱瞞,「我潛入軍營有兩個目的,一者是毀滅屍人,二者是殺了敵軍首領。」
楚燃低下頭,看著燕琅,放輕了聲音道,「如果我還能活著出來,一定會帶你離開這裡。」
「呵呵……」燕琅苦笑一聲,如今她名譽已毀,就算離開了敵營,又有何顏面活下去。
「若是你不介意的話,幫我擦一下藥吧。」燕琅將衣服褪掉,露出滿是傷疤的裸背,不難看出,是被生生用鞭子打的。
「你……」楚燃一時驚愕,怔愣的打開藥瓶,沾了一些藥膏,塗抹在她的傷口上,略帶心疼的看著她,同時咒罵折磨她的畜生。
被勾起的回憶洶湧而來,燕琅身子抑制不住的輕顫,將指甲鑲嵌到了肉裡,有些無助的低吼道,「單陵!是單陵!單陵這個畜生,當著我爹的面佔有了我,還日日凌辱折磨我!我之所以還活著,是為了有朝一日,等他放下戒心的時候,親手殺了他!」
她雖然學過一些拳腳功夫,又怎麼會是單陵的對手!
現在說什麼,只是刺激她,讓她想起那些不開心的往事,所以楚燃選擇了沉默,為她輕輕的塗抹著藥膏。
幾乎剛擦完藥的時候,有一名士兵走到了門外,「燕姑娘,您收拾好好了嗎?別讓單將軍等得急了……」
想起一夜夜的屈辱,燕琅身子猛地一抖,強忍著淚水的眼裡寫滿了屈辱和不甘,慢慢的扶著桌子站了起來,壓低了聲音道,「今夜我就要殺了這個畜生!」
久久沒有聽到回答,士兵在門外等到急了,語氣也變得十分不耐,「喂!臭娘們別以為將軍喜歡你,你就得瑟起來了!被將軍玩過的娘們爺爺我見過不少,還沒見過你這麼騷的!等到將軍玩膩了,看爺爺不將你……」
門外的侮辱還在繼續,燕琅雖然氣憤,但也只能忍了,給楚燃一計離開這裡的眼神,然後快步向營帳外走去。
楚燃見狀,連忙擋在她的面前,趁著燕琅不至於,快速點了她的穴道,然後緩緩揭下臉上的人皮面具,微微一笑道,「你留在這裡,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