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財力,實力,但凡是人,誰不想擁有?安馨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對這三者的需求願望沒有那麼強烈罷了!
安馨唇角抬起,緩緩道:「自由。」這個理由最是冠冕堂皇,每個人都想得到,但生活在這個塵世中,自由又是一種奢望,只要活著,你就無法得到真正的自由,你總會受到各種各樣的羈絆和束縛,別人永遠也給不了。
皇懿軒眸光深了深:「何謂自由?」
安馨淡淡道:「皇上問我的問題,我想回答便回答,不想回答便不答,這便是自由。」
皇懿軒盯著安馨,突然「哈哈哈」笑了幾聲:「大人們都在望月亭候著呢,走吧。」說罷率先而去。
安馨眸光閃了閃,向來以為這個小皇帝是個極其簡單的人物,然今日一見,安馨不由的對他有些改觀了……生活在皇宮中的人,如何會簡單?
與此同時。
安婉不滿的嘟起嘴撒嬌道:「爹,為什麼女兒不能去望月亭?姐不是都去了嗎!?」
安有為好生哄勸道:「婉兒,皇宮重地,豈是胡亂闖的,爹帶著你入宮已是壞了規矩了,你在此等候,萬不可以胡亂走,知道了嗎?」
安婉凝眉氣道:「女兒就要去望月亭嘛,剛才那個公公不是說左右相皆在嗎?爹,女兒正想見見右相大人呢!」
安有為臉色倏地一變,撓是心疼安婉此時此刻也不禁嚴厲道:「胡鬧,這裡可是你想見誰便見誰的?」需知右相的性子最是捉摸不透,他這一刻對你溫和有嘉,下一刻便可能要你的腦袋!
安婉被安有為嚇了一跳,旋即臉色白了白,眼圈便紅了。
安有為一怔,歎氣安撫道:「婉兒,右相大人豈是你想見便見的,你在此等候,莫要惹事,聽到了沒有?」
安婉眼淚「啪嗒」掉了下來,無限委屈道:「爹好偏心,為什麼姐姐誰都可以見我卻不能?在爹的心裡,我便這般不如姐姐?」
安有為臉色驀地滯了滯,對於安婉的愧疚可想而知,此時一見她哭的梨花帶雨,安有為驀地束手無策起來。
「安大人一碗水可要端平了。」一道懶懶的聲音漫不經心傳來,安有為身子倏地一顫,緩緩轉身。
安婉驀地抬頭,在看到來人時,瞬間僵在當場——那人,紫色華錦燦若雲霞,眸光瀲灩芳華錦繡,執繡彩折扇,遮半面容顏,正漫不經心的望來。
心,陡然僵滯,呼吸停止。
安婉睜大了眼睛。
安有為臉色白了白:「大人……」
顏真抬睫,眸光淡淡落在安婉身上,旋即緩步走了過去。
安婉只覺心跳攀升到了嗓子眼,全身神經不自在收緊,一瞬不瞬的盯著那人緩步向自己走來,右相,他便是右相,昔年她不經意間遇到的男子竟然便是右相!
當年不過驚鴻一瞥,如今再相遇,難道是命中注定!?
她吞了吞唾沫,僵直著身子,看著他一步步接近,而後一步步從她身側走過,心猶如一瞬間自天堂跌入地獄,卻聽身後笑語傳來:「右相與左相對弈,結果如何?」
「左相驚采絕艷,本相甘拜下風。」顏真淡淡一笑,眸光落在一側臉色不善的安馨身上,笑意盈盈,「早知午後馨兒入宮,今兒一早本相便應將你一併帶過來,省的車馬勞頓。」
安馨翻了個白眼淡淡道:「可惜右相不能未卜先知。」
皇懿軒眸光閃了閃,轉向安有為笑道:「安大人在此站著做什麼,隨眹去望月亭吧。」
安有為倏地回神,慌忙叩拜,方纔他說的話難道都被右相聽了去?想到此,安有為後背密佈上了層層冷汗,偷偷看了一眼顏真。
皇懿軒微微頓了頓身子,逕直走了過去,安有為不敢停頓慌忙跟上。
安馨不再搭理顏真就要上前,卻被顏真擋住了去路,她眼皮抬也不抬避過,卻被他再一次擋住,不由惱火道:「讓開!」
顏真隨手攬住她的腰,安馨抬手就是一拳,顏真隨手擋住笑盈盈道:「每次都是這麼一招,不新鮮。」
安馨膝蓋驟然向上一頂,顏真剛要避開,不料她那膝蓋未上來,腳卻踩了下去,這一腳重重踩在他的腳上。
安馨咬牙:「這下新鮮吧!?」
顏真俯身湊近她耳側道:「自然不比馨兒的味道新鮮。」
安馨抬腳就踢,顏真落在她腰側的手卻緊了緊,已將她扯入懷中輕聲道:「古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然本相不過隔了幾個時辰不見你,卻想你想的緊,別鬧了,讓我抱一會。」
安馨那踢出去的一腳硬是沒落下去,耳稍卻悄悄紅了,不由嘟噥道:「一個古人是怎麼好意思說『古人』說的!」
畢竟是在宮裡,右相習慣了沒臉沒皮的,她還要臉要皮呢,剛要將他推開便聽一個怯怯的聲音傳來:「姐……」
安馨這才想起一側還有個溫婉,暗中抬手狠狠的掐了顏真一把,顏真瞥了她一眼,面色不變卻鬆了手。
「怎麼了?」安馨看向安婉,卻見她視線癡癡的落在顏真身上,不由蹙了蹙眉。
安婉視線一瞬不瞬的落在顏真身上,突然道:「婉兒見過右相大人……我是安馨失散多年的親妹妹安婉。」
顏真抬了眼睫,視線淡淡落在安婉髮鬢那枚避塵珠上,漫不經心掃了安馨一眼,旋即笑盈盈道:「唔,按照禮數,你倒是應喚本相一聲姐夫。」
安馨嘴角抽住。
安婉立時甜甜的喚了聲「姐夫。」
顏真甚是滿意道:「乖。」
安馨受不了的向前走去,安婉立時笑嘻嘻道:「姐夫,婉兒可以去望月亭麼?」
顏真折扇搖了搖:「當然可以。」
安婉立時委屈道:「可是爹方才不讓婉兒進去,說皇家重地,不可亂闖。」
顏真笑盈盈道:「你爹說錯了麼?」
安婉立時上前道:「所以最厲害的是姐夫了嘛,姐夫說能進便能進了呀。」
顏真抬手拉住安馨笑盈盈道:「你這妹妹,比你可愛多了。」
安馨心頭窩火,就要甩開他的手,卻怎麼也甩不開,顏真俯身在她唇上啄了啄低笑道:「可你越是不可愛,本相越喜歡。」
安馨氣到極點,她脾氣雖不怎麼好,但一貫雲淡風輕的,鮮少與人慪氣,怎麼一到了顏真這裡,全變了!?
「啊——」安婉突然痛叫一聲,安馨驀地看向她。
安婉臉色發白道:「姐,我不小心崴腳了,你扶我好不好?」
安馨看向顏真,顏真果然鬆了手,安馨走了過去,蹲下身子抬起安婉的腳看了一眼,眸光頓了頓道:「顏真,你先去望月亭,我將她送回去。」
顏真頓了頓,瞥了一眼安馨,緩步走開。
安馨起身,而後盯著安婉冷冷道:「演戲演到宮裡來了?」
安婉看了一眼顏真離開的方向,這才笑嘻嘻的拉住安馨的手道:「姐,我也是為了你好嘛。」
安馨淡漠的盯著她。
安婉猶自不覺拉住安馨的衣袖道:「姐,昔年我之所以不願意與凌希堯一起,便是因見了右相,自此一見傾心,姐,我將凌希堯讓給了你,你也將右相讓給我好不好?」
安馨眼睛驀地瞇了瞇。
她不是感情混亂的人,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她捫心自問,對於顏真,她的感覺是不一般的,是不同於別人的,這種感覺之所以不同,才會令她煩躁不堪,但這種不同的感覺是不是喜歡呢?
感情的事果真是個線索凌亂的案件,饒是她分析來分析去,還是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
可安婉說出這句話的這一刻,她的第一個反應是不好!
「姐,你又不喜歡右相,幹嘛還佔著他的寵愛呢?那個凌希堯不是挺好的嗎?姐,你去求凌希堯和你和好吧?」安婉不斷搖晃著安馨的胳膊,她並不知道對於右相是不是喜歡,可是一見到他,她就無法抑制的癡迷,既然他是喜歡姐姐的,那麼一定也可以喜歡她,只要姐姐放手,他便屬於她了!
「姐,你聽到了沒有啊?把右相讓給我……」
「感情是能讓就讓的嗎!?」安馨口氣驀地嚴厲,按照心理學的角度來剖析這個安婉,說白了就是一個極端自私自利的人,莫說她對顏真感情是不是喜歡,只說感情這種事,能是說讓就讓的?
安婉驀地驚了驚,旋即怒氣沖沖道:「她們說的果然不錯,你就是怕我搶走右相對不對?你太自私了!」
安馨禁不住要冷笑了,自私的人說別人自私,你還有什麼法?安馨轉身便走,和她再多說一句,她都覺著頭疼!
「我將凌希堯讓給你,你憑什麼不將右相讓給我?安馨,你到底是不是我姐!?」安婉無法言說心裡的憤怒!安馨所擁有的一切她都要擁有,無論是什麼!
「啪」安馨反手就是一個巴掌,打的安婉踉蹌了一步,震驚的睜大了眼睛。
安馨嘴角抿起冰冷的一線,涼涼道:「不要跟我胡攪蠻纏,再多說一句,我撕了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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