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臉頰終於泛起淡粉色,這個自上而下看著顏真的角度,讓她心頭一顫,猛地抽回手咬牙切齒道:「你再動一下,我不介意讓顏真大人變成顏公公!」
顏真唇角的笑意驟然一僵,一把將她攬在懷裡低聲道:「若顏真變成顏公公,到最後吃虧的可是馨兒。」
安馨咬牙:「我有什麼好虧的!」
顏真笑的邪氣肆意:「虧大發了,顏真可以餵飽你,顏公公可不能。」
安馨只覺渾身的毛炸了炸,見過無恥的,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無恥的!
腦海裡閃過無數件殺人案,無一例外,對象皆是顏真!
「你……」無恥混蛋流氓二百五無數個詞彙下一刻被人堵在口中,安馨驀地瞪大眼睛。他肆意親吻她的唇,舌尖擦過她的唇瓣,輕掃她每一顆牙齒,安馨倏地反應過來要咬他的舌,卻被他趁機竄入口中,繼而糾纏住她的。
那最柔軟的觸感,剎那間讓她的靈魂一顫,體內燃燒的莫名的火苗,讓她厭煩的「哼」了一聲,這一聲卻意料之外的軟綿綿,猶如嬌吟,讓兩人的身子皆是一顫。
顏真的手臂驀地收緊,她的身子被迫完整的與他的身子交疊,顏真眸光瞬的深了深,纏綿的吻瞬間如火灼燒——「吱呀——」
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瞬間讓旖旎的氣氛一滯。
秋月傻在原地。
她看到了什麼!?
天天天天吶!
安姑娘竟然壓在大人身上肆意輕bo!?
秋月的臉唰的紅了,安馨卻猶如看到救星,急聲道:「右相大人不行了,秋月快過來!」
秋月懵了。
安馨怒聲呵斥:「楞著做什麼,快過來啊!」
秋月不明狀況慌忙上前,安馨一把將她拉住,接著往榻上一甩,顏真一怔之下,安馨趁機起身,期間扯到了腰上的傷口,不由吸了口涼氣,動作卻不遲鈍,三下兩下下了榻,而秋月恰恰被甩到顏真身上。
安馨利落的理了理衣衫淡淡道:「秋月,你家大人慾求不滿,好生服侍。」說罷一把拉開門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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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馨一踏入家門,便聽到歡聲笑語聲,抬睫看去,身子微微一頓。
「二小姐果真美麗,這衣裳穿在你身上,才算是穿對了人!」
「是啊是啊,無怪詹事大人心心唸唸著二小姐了,如今一見,我們才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二小姐,你這簪子可真美呢,從哪兒得來的?」
……
追捧的聲音綿綿不絕,安馨目光淡淡落在安婉身上,想來是為了遮掩自己的憔悴,特意的塗了脂粉,那身破爛衣衫自然是換掉了,卻並非安馨給她的那件。發上珠玉環翠,那支鑲嵌著避塵珠的珠簪亦插在了發間,昨日今日,眼前的妹妹變化的好大!
「姐!」看到安馨,安婉驀地站起身,歡喜的跑了過來轉著圈道:「我好看嗎?」
安馨淡淡道:「好看。」
安婉開心道:「姐,你昨兒一夜未歸,我聽爹說你去了右相府?你與右相也是認得的麼?」
想起顏真安馨蹙了蹙眉道:「不認識。」
安婉懷疑的望著安婉道:「姐,你騙我做什麼?我都聽露珠說了,你和那個右相的關係不一般,怎麼樣?那右相好不好看?」
安馨無視她,向前走去。
安婉立刻追上她道:「姐,你為何不理我?我問你問題呢。」
安馨驀地回身,涼涼的盯著她道:「我最討厭別人聒噪,你閉嘴!」
安婉驀地睜大眼睛。
安馨轉身走開。
安婉低下頭,沉默。
「婉兒,雖我們是外人,但也不得不說句公道話,你那姐姐囂張傲慢著呢,右相大人拋棄了明嬌小姐,瞧上了你姐姐,如今正將她寵上天呢!右相大人是何人?在咱們大邑,右相大人可是一手遮天的人物,雲中蓮陌上花,右相姿華可是絲毫不遜色左相的,二小姐,你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比你姐姐要強多了,她之所以不告訴你,定是怕右相大人拋棄她而喜歡你呢……」說話的是平淮令沈川之女沈靈芝,姿色很是一般,說這些話時,自然是滿腹嫉恨,誰人不希望得到左右相的青睞,單說右相吧,他若喜歡你,真真的能將你寵上天去,試問世間女子,哪個不喜歡被人寵著?
安婉身子驀地頓了頓看向沈靈芝道:「你說,右相喜歡我姐?我姐曾經嫁給過詹事大人,為何還會受到右相的青睞?」
沈靈芝冷哼道:「右相大人的性子向來讓人捉摸不透,他若喜歡你自然不會介意你的任何過去,她若不喜歡你,即便你清清白白,花兒一般嬌艷,也是入不得大人的眼的!」
安婉猶疑道:「右相……很美嗎?」
沈靈芝歎息道:「右相大人豈止是一個美字了得?哎,因了你姐的關係,大人可是經常會來你家的,你很快便能見到了!」
安婉眸光驀地閃過一絲極亮的光,旋即道:「我要去瞧瞧我姐,你們走吧。」
沈靈芝頓了頓,旋即唇角滑過一抹得意至極的笑來。
徐若蘭一見安馨,慌忙上前道:「馨兒,你沒事吧?若非右相著人來說,娘還不知,你險些被人暗算……」
安馨扶住徐若蘭笑道:「娘,我好著呢,哪有什麼人暗算,不過是個沿路搶劫的,被我一拳頭打跑了。」
徐若蘭聞言驀地鬆了口氣道:「娘一夜不安穩,但又不敢去右相府去詢問,好在在右相那裡,你萬萬不會有什麼事的。」
安馨頭疼,不會有什麼事?在他那裡才會有事!
安馨隨手端起茶壺,給徐若蘭倒了一杯水,便想回房去休息,安婉花枝招展的走了過來,勤快的將安馨剛斟滿的茶端給徐若蘭,笑嘻嘻道:「娘,右相大人對姐姐很好麼?」
徐若蘭一怔,沒料到安婉會突然問這個,但右相的事能少說便少說,況右相對安馨的好究竟只是一時興致還是真正的動了情,委實無法捉摸。
「噓,有些話不要亂說。」徐若蘭小聲道。
安婉不滿,為什麼不能說!?右相就不能提了?左右相的名氣這麼大,她見不到還不能想一下?
安婉轉而又望向安馨道:「姐,你喜歡右相麼?」
安馨深以為,這個妹妹聒噪的可以!
她腰側隱隱作痛,不想多說,便望向徐若蘭道:「娘,我累了,先回房了。」
徐若蘭憂心道:「身子不舒服?要不要去請大夫?」
安馨笑了笑道:「沒事,娘不必擔心。」
安婉氣惱道:「姐,你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徐若蘭慌忙拉住安婉道:「你姐累了,有什麼問題等她休息好了再說。」
安婉跺腳道:「娘!我是她妹妹她為什麼不能告訴我?難道姐在擔心右相會被我搶了去?」
徐若蘭臉色驀地一變,難得嚴肅道:「婉兒,不許胡說!」
安馨裝作沒聽到,自顧自走開。
露珠小心的跟在安馨身後小聲道:「小姐,二小姐那麼說您怎麼都不生氣?小姐才不會像她那麼小心眼呢。」
回答露珠的依然是沉默。
露珠嘟了嘟嘴道:「反正,右相大人心裡只有小姐一個人,才不會看上誰呢!」
安馨頓住身子道:「你站在這裡不要動。」
露珠一怔,傻傻道:「小姐,發生什麼事了?」
安馨淡淡看了她一眼道:「聽懂了沒有?」
露珠傻傻的點頭。
安馨這才轉身走開。
露珠心想小姐突然讓她站在這裡是為什麼呢?是為什麼呢?
安馨推開房間,一股撲鼻的香氣撲來,熏得她後退兩步。
她的房間,不過是一夜未歸,便「物是人非」了!東西還是那些東西,但莫名其妙的全都染上了脂粉味。
安馨蹙了蹙眉,走向床榻。
榻上的被子雖被收拾過了,可香氣卻更濃,一想到昨夜安婉在這裡躺了一夜,安馨就心裡莫名的升騰著一股火氣,隨手將被子扯落在地,安馨睡倒在榻上,那香氣好似堵塞著每一寸空氣,盡數向安馨圍了過來。
安馨閉上眼睛又睜開,而後翻身下榻,走了出去,轉過迴廊,敲了敲令一扇門。
片刻後,門緩緩打開,安瑾揉著眼睛走了出來,一見安馨瞬間清醒了,慌忙縮了回去,只露出一對眼睛望著她結巴道:「馨,馨兒姐姐,你怎麼來了?」
安馨淡淡道:「讓開。」
安瑾慌忙後退一步,將門拉開,安馨一步跨了進去,視線落安瑾的床榻之上,軟榻還凌亂成一團,顯然這小傢伙剛剛睡醒,空氣裡還瀰漫著睏倦的因子,安馨走了過去,隨手將被子扯到一邊,睡了過去。
安瑾還穿著白色的裡衣,小小的立在門旁邊,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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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安馨睡得沉了些,再睜開眼,已是下午,人受了傷怕就是要多睡的。
剛起身,安瑾便跑了過來開心道:「馨兒姐姐,你醒啦。」
私以為,這種話,像極了廢話。
「瑾兒聽爹說朝廷已經商議出了結果,擇日便開始海水運輸,派出了好大的陣仗呢!而且皇上已下旨,斷峰山方圓五十里內不得留人,宮裡的人和大人們都會暫時住在京城以外七十里處的行宮。」
這句話,倒要實際的多!安馨看了安瑾一眼,小小的年紀說出的話卻已經超越了年紀應有的思路了,安瑾看似單純,實際已經長大了。
「爹回來了?」安馨看不出什麼情緒波動,起身下榻。
「因舉城遷徙,宮裡來信說要和馨兒姐姐商量方案,爹在外面等著馨兒姐姐睡醒呢。」安瑾笑的彎了眼,露出兩個小小酒窩。
安馨淡淡道:「宮裡來信,爹還能在外面安心的等著?」
安瑾立時訕訕笑道:「瑾兒心想姐姐睡覺一定不希望有人打擾,便將爹攔在外面了。」
安馨嘴角一抽,而後伸出手指,在他腦門彈了一下,安瑾立時痛的捂額頭。
安馨拉開門,安有為早已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正在轉來轉去,一見安馨出來,立時驚喜道:「馨兒,你可醒了。」
安馨上前道:「爹,邊走邊說。」
兩人一路出了府門,安馨步子一頓,卻見安婉正等在馬車旁。
安有為亦是一怔道:「婉兒,你怎的在這裡?」
安婉笑嘻嘻道:「爹,聽說你要帶著姐姐進宮,女兒也要去。」
「宮裡豈是說去便能去的?婉兒,快些回去。」安有為變了變臉色。
安婉立時不滿了,指著安馨道:「她都能去,我為什麼不能去?爹,你好生偏心!」
安有為臉色一僵,安馨入宮,那可是皇上欽點的,想不去都不成!
「爹,你就不帶我去吧,我一定聽話的,爹爹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安婉扯著安有為的衣袖撒嬌。
安有為原本便對這個女兒虧欠良多,如今看她哀求,自然心軟了,思慮了片刻無奈道:「宮裡不是府裡,一切可要謹慎。」
安婉立時開心起來,率先跳上了馬車。
安馨扶著安有為先上了馬車,自己這才慢騰騰爬了上去。
馬車內,又是那種熏人的香氣,安馨瞥了一眼安婉,不過上午下午兩個時段,她卻又換了身衣裳,只是那鑲嵌著避塵珠的簪子卻依然被插在發間。
安馨移開視線,淡淡道:「舉城遷徙,可有安置好百姓?京城百姓人數爹可知道?」
安有為歎息道:「京城百姓據統計有十萬人眾,想要將十萬百姓同時遷走,安置起來談何容易!」
安馨臉色微沉:「爹的意思是……」
「皇上的意思是先牽皇室貴族,至於百姓……」安有為接下來的話被安馨冷冷打斷,「至於百姓則留在京城,等死!?」
安有為身子一顫:「此事還在商議,左右相大人還未表態,馨兒,你也知道,皇上的態度並不能決定最終的結果。」
安馨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她最是明白斷峰山上的湖水一旦被攪亂,會是怎樣的後果,而茫然無知的百姓們竟然不知,他們的王僅僅一句話,就有可能將他們全部送給死神!
一路無話,很快便入了宮。
安馨隨著安有為下了馬車,安婉便「哇」了一聲,安馨淡淡看了安婉一眼道:「你再多哇一個字,便有可能會人頭落地,知趣的話,就閉嘴!」
安婉雖然不滿,但也並非笨到什麼都不知道的地步,趕緊閉了嘴。
小鞏子匆匆跑了,一見安馨歡喜道:「安姑娘,您可來了,皇上大人們都在御花園呢。」
安馨凝眉:「商議朝事怎麼跑到御花園去了?」
小鞏子笑道:「商議朝事自然是在未央殿,可這會朝會早便散了,皇上與大人正在御花園賞花呢。」
安馨心頭冷笑,這種時候,還有心思賞花!?
安有為道:「勞煩公公帶路了。」
小鞏子笑道:「安大人客氣了。」
安婉搶著道:「這位公公,快些帶路吧。」
小鞏子驀然怔了怔,詫異的看了一眼安婉,安有為略略尷尬道:「這,正是我那失蹤多年的小女。」
小鞏子陡然恍然大悟,卻看了一眼安馨,沒再說什麼。
御花園向來是皇家名園,獨具匠心的構造極設計,巧奪天工,美不可言,安馨沒心思欣賞美景,需知那個小皇帝這些不負責任的話,會造成什麼結局,簡直無法想像。
安馨並非聖人,但也不願看到有人慘死。
轉過拐角,突然走出一個小宮女笑道:「安姑娘請留步。」
安馨驀地頓住身子,瞪著那小宮女說下去。
小宮女笑了笑道:「皇上說有話兒要與姑娘單獨一敘,還請姑娘隨奴婢來。」
安有為與安馨對視一眼,小鞏子更是呆了呆,旋即道:「秀兒姐,皇上不是在前面望月亭麼?」
秀兒笑道:「現如今亭子裡只有大人在,皇上在等著姑娘,安姑娘請吧。」
安馨倒也未猶豫,望向安有為道:「爹,你先過去便是。」
安有為微微有些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秀兒,又看了看小鞏子,欲言又止,卻只能道:「好。」
安婉剛要開口,轉而又改變了主意,便不再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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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馨隨著那秀兒轉過花牆,花牆後假山嶙峋,有泉水自假山間潺潺流過,而皇懿軒正站在假山前,聽到她的腳步聲驀地轉身。
安馨對這個小皇帝沒有多少好感,一來出於陌生,二來他這個沒腦子的話多少讓她不爽!
安馨淡淡站著,並沒打算行禮。
皇懿軒卻笑了起來:「安馨,你便這麼不待見眹?」
安馨淡淡道:「不敢。」
皇懿軒卻不以為意道:「知道眹喚你來做什麼麼?」
安馨看著皇懿軒道:「皇上朝務繁忙,閒事便不必說了。」
皇懿軒驀地被堵了堵,旋即笑道:「眹還從未遇到過你這樣的女子,不知天高地厚便也罷了,還大逆不道的來指責眹?」
安馨淡淡道:「皇上若是沒事,臣女告退。」
皇懿軒頓了頓道:「安馨,你想要什麼?」
安馨驀地一頓,旋即回身看向皇懿軒,笑意微冷道:「皇上,這是什麼意思?」
皇懿軒攏了攏衣襟,眼前的少年一瞬間卻好似成了心機深沉的男人,望著安馨笑道:「權利?財力?還是實力?安馨,你只需告訴朕,你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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欠了妞兒們一千字,明天一定補上,大姨媽來了,疼得我死去活來的,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