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思媛燒好早飯,栓子也把牛借了回來,因為擔心韓雲城這麼大個個子光吃稀飯不頂餓,楊思媛又攤幾個雞蛋餅,所以楊家的早飯還算豐盛。
吃好後,楊思媛就和栓子趕著牛,提著水桶,還有篩子之類的就去了村裡磨坊,打算去磨豆子,韓雲城既然表示幫忙,自然不會說假話了,所以忙從楊思媛手裡接過大件、小件,跟著姐弟兩個一起朝磨坊走去。
昨天韓雲城是直接從楊思媛家後面的山上下來的,並沒有進村,再加上楊思媛邀請他在自家屋裡坐了一下午,所以村裡沒有多少人見過他,就算他今天起床後幫著楊思媛擔水也是天黑著,自然沒有人看到過他。
而現在天已經大亮,路上不時有人走動,見了楊思媛自然大聲招呼,然後就看到了姐弟兩個身後跟著一個衣衫襤褸的高個子男人,就忍不住問上兩句,畢竟從來沒見過,突然出現在村裡,總歸會有些好奇。
於是楊思媛一一回應詢問的人了,將韓雲城說成是一個在自家借宿的人,對於韓雲城願意幫忙也解釋成,對方是個好人,看到自己和栓子人小力微所以來幫忙的,大致上將熱心的村民打發走了。
來到磨坊,因為這幾天陸續有人使用石磨,石磨上倒是乾淨,楊思媛用清水和刷子將磨盤清洗了一遍,然後就指揮著栓子把牛套好,準備開始磨豆子。
不過韓雲城走了過去搶了栓子的活,將牛套好,後再楊思媛的指揮下將豆子倒進磨盤裡,然後趕著牛圍著磨盤轉圈,在牛的帶動下,白色的豆漿從磨盤的缺口流下了,楊思媛用帶來的木桶接了豆漿。
韓雲城趕著牛,楊思媛不時用刷子將倒在磨盤上的豆子掃進磨眼裡,兩個人倒是相得益彰,而栓子卻是沒有了事情做,最後被楊思媛趕回去看家了。
不多時就將豆漿磨好了,韓雲城主動拎起裝著豆漿的木桶,又幫楊思媛將其他亂七八糟的器具都或那或夾地拿著,只留下楊思媛一個牽著牛。
楊思媛牽著牛默默走在韓雲城的身後,望著自己前面大步流星的男人,楊思媛竟然有種想留下他的**,一個人支持著太辛苦了,如果這個人能留下來多好啊。
當然這樣的想法只是在心裡想想而已,對方終歸是一個陌生人,自己有什麼理由挽留一個陌生人呢?女人啊,還是要學會獨立啊。
甩掉不該有的想法,楊思媛決定回家把豆腐做好,就要立刻動手幫韓雲城將衣服縫製好,免得這個男人多留一天,自己就多依賴他一分,這個可不是好現象啊。
回到家中燒了火將豆漿用乾淨的布過濾一遍,將豆渣捏成一個個小餅模樣放進竹篩子裡,讓栓子拿到屋外去晾曬著,豆渣餅是可以吃的,用新鮮的小青菜煮了味道十分鮮美。
韓雲城幫著將過濾乾淨的豆漿倒進鍋裡,又去灶膛後面幫著燒火,楊思媛蓋上鍋蓋開始煮豆漿,不是用鍋鏟攪拌豆漿,盡量不讓豆漿煮糊了,否則做出來的豆腐會有一股子焦糊的味道。
煮的差不多了,楊思媛就讓韓雲城熄火了,這時候楊思媛拿點豆腐的鹵點豆腐,因為前世聽說過用石膏點豆腐不好,所以她沒有用石膏,而是從山上採摘了一種類似於檸檬的酸果子,將之曬乾後備用,等到做豆腐的時候就在頭天晚上用開水泡出果子裡的酸汁來點豆腐,當然這樣做出了的豆腐自然沒有石膏做出來的味道好。
不過帶著天然的酸味,吃起來還是不錯的,不過其他人就不大喜歡,所以楊家豆腐一向是自產自銷,就是送給人家,人家也不要,因為味道太奇怪了。
酸性物質很容易凝結蛋白質,所以將滷汁倒進鍋裡,不多時鍋裡的豆漿就結塊了,因為滷汁是褐色的,所以豆腐也不是那麼白淨,但是這個並不影響豆腐的形成。
「韓大哥,喝豆花不?」乘著豆腐還熱,楊思媛問道。
韓雲城搖搖頭,他又不是小孩子,自然不會饞這些吃食了。
楊思媛也不介意,直接從鍋裡盛了一小盆的豆腐花,又用盤子蓋上放到炕壇上方保溫,開始舀鍋裡的豆腐進之前就佈置好的用來打豆腐的布裡,這塊布被掉在屋樑下,在布的下放了一隻木盆是用來接從布裡過濾出來的水。
將豆腐花都盛進來布裡,楊思媛剛準備動手打豆腐,韓雲城就走了過來示意楊思媛讓開,然後自己一個就著木柄開始打豆腐。
然後楊思媛驚訝地發現,這個男人會武功,那個動作,她根本看不清楚,往日裡費勁的事情,在男人手裡像是拈花摘葉一般簡單,實在是太神奇。
一時楊思媛驚呆了,一臉崇拜地看著男人,這個可是傳說著的武功啊,真的好厲害啊,要是她也會就好了,這樣想著楊思媛很自然就幻想起自己一身女俠打扮,然後英姿颯爽地仗劍江湖,那是怎樣的一種恣意瀟灑的風姿啊。
韓雲城也注意到楊思媛的異樣,不禁有些莫名楊思媛此時的呆愣,不過想到不管這女子再怎麼成熟,大概也沒見過自己這樣武功高強的人,想到這裡不禁有些偷偷驕傲起來。
「那個,韓大哥,你會不會飛啊?像小鳥一樣。」楊思媛突然問道。
記得電視裡經常說那些大俠喜歡飛來飛去,她也好想飛來飛去,以後去鎮上多省力啊。
韓雲城一愣,隨後搖搖頭說:「如果是想鳥一樣的飛翔,那是不可能的,不過是速度快一些,然後能夠借力跳得遠一些,這個應該不算是會飛吧。」
就知道是這樣,電視裡那些高來高去的輕功都是騙人的,都是吊威亞才那樣飄逸美好,真正的輕功哪裡會那麼厲害啊。
不過楊思媛也沒完全失望,於是又開口道:「韓大哥能不能在這裡都留些時候?」
其實楊思媛是想跟韓雲城學個一招半式,不管怎麼說自己都是一個弱女子,學點皮毛也能防身是不,就跟她前世在的時代一樣,很多女人去學女子防身術,而現在的她就想學一些,至少遇到一些事情,不會那麼被動,自己會一些武功也能不怕被人欺負。
「這個……」韓雲城以為他們已經探討過這個問題了,只是不明白地看著楊思媛。
「韓大哥為人坦蕩蕩,自然不會對我們姐弟行那不軌之事,如果韓大哥有要事在身,我也不會有這個不情之請,就是因為韓大哥之前說過並無要事,小女子才懇請大哥能不能教我一些防身之術。」楊思媛直接將自己的目的說了出來,然後又道:「大哥也知道,小女子和幼弟相依為命,畢竟勢單力弱,萬一遇上歹人,只怕只有認命的份,可是如果學一些防身之術,必有一搏之力,總不至於吃太大的虧。」
韓雲城直接想拒絕,倒不是看不起楊思媛,而是因為他所學之術過於陽剛,並不適合女子來研習,同時也對面前這個弱女子產生了更多的好感,這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個女子?
見韓雲城臉上出現掙扎的神色,楊思媛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不可以嗎?」
楊思媛看過電視,知道古代人對傳承很重視,自己這樣的要求還是有些唐突了,不禁有些失望了。
見楊思媛一臉失望,韓雲城心中所有的掙扎都消失了,開口道:「不是,只是學武之事太過艱苦,我擔心你不能堅持,而且我也不想將你捲入江湖之中。」
「大哥,如今亂世,我這樣的弱女子想生存下去,多一分力量不是多一些活下去的機會嗎?懇請大哥教我學習武藝。」楊思媛見韓雲城有所鬆動,再次懇請道。
說實在的韓雲城還是挺為難的,其實差點脫口而出說自己可以保護她,但是又想到自己是她的什麼人,說出這樣的話算什麼?最終還是沒有什麼,只是糾結地望著手裡的木柄發起呆來。
楊思媛見他這樣,也不敢打擾他,因為韓雲城突然露的一手,完全震住了楊思媛,在楊思媛心中這個就是很厲害的角色,再也不能想昨天那樣對待他了,一定要尊敬他,然後說服他教自己武藝,雖然不能飛了飛去,可是以後也不用怕被人欺負了。
「其實也不用真的學到大哥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只要能防身即可。」楊思媛小心翼翼地開口,一副生怕被拒絕的模樣,「要不韓大哥多留幾天,反正年關近了,外面只怕是客棧也都關張了,風餐露宿的總歸不如留下適意。」
這話倒是說進了韓雲城的心坎裡了,的確是這樣的情況,往年他總是留在深山裡,隨便找個山洞將就著過,其中也曾經在朋友家裡過過年,但是總是格格不入,不像現在這樣和樂融融。
於是韓雲城點了點頭,表示願意留下,而楊思媛也鬆了口氣,在韓雲城的高效率下,不一會兒就將豆腐打好了,不用楊思媛指揮,韓雲城就將豆腐壓好,然後放在楊思媛指定的地方,又去屋外找了塊石頭放在壓豆腐的鍋蓋上,才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