嘰嘰喳喳的聲響一直在她耳邊不斷,東一句西一句的,也聽不出到底在說什麼。
吵,好吵,是誰在吵她…
卓以甜痛苦睜開眼,一抹刺眼的光束射進她的瞳孔,頓時讓她又合上了眼睛。
「誒,她醒了哎。」一道驚呼響起,其餘交談的嗓音一瞬間沒了。
卓以甜又試著睜開雙眼,反覆幾下之後,才逐漸適應那道光線。她睜開雙眼看清周圍的那一剎那,原本渾濁的腦子立馬清醒了,直起了身。
只見床畔圍滿了許多老年人,有男有女正指著她議論紛紛。
「你們,你們是誰啊…我這是在哪裡啊?」她抱著被子將往角落裡縮,倉惶的眸子四處環顧,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將她團團圍住的老人們一陣面面相覷,其中為首的一名長相比較和藹的老奶奶柔聲問道。
「小姐,這句話該我們問你才對,你是誰?從哪裡來啊?」
誰?她?
「我是誰?我當然是…」卓以甜想要解釋自己的身份,然後話到一半沒了。愣滯的雙眼掃視等待著她答案的每一個人,她的視線變得茫然起來。
是啊,她是誰?
她在腦子裡不斷的思索著自己的名字,然而腦子卻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見她呆滯的樣子,眾人又開始竊竊私語了。
「這小姑娘該不會是傻子吧?連自己名字都要想?」
「我看挺像。」
「從那麼高的崖上摔下來,沒死也要有點殘廢吧,說不定就是撞到腦子呢。」
「…」
一時之間,屋裡亂了起來,竊竊私語,鬧哄哄的,卓以甜頓時覺得自己的腦子好亂好亂。
那麼高的崖上摔下來?她怔怔的想著,一抹畫面從腦子裡浮現而出,她好像,好像…啊!想不了!她的頭好痛,為什麼頭會這麼痛!
驚懼的雙眸一一掠過在場的每一位,卓以甜只覺得好害怕好害怕…
她是誰?她到底是誰呢?
她痛苦無助的抱住自己的頭,卻不經意的碰到自己的臉頰,頓時一陣鑽心的疼痛。
「好痛!」因為那劇烈的疼痛,她眼淚都掉了出來。
見狀,和藹的老奶奶連忙制止她,「小姑娘,別碰你的臉,還沒好呢。」
卓以甜又愣了,「臉,我的臉怎麼了?」她慌裡慌張的左右環顧,找著鏡子。
老奶奶似乎是知道她要什麼,緩緩從一旁的櫃子裡拿出一面銅鏡,在遞給她的同時說道:「小姑娘,你看了別難過,要冷靜啊。你從崖上摔下來只傷到臉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卓以甜沒有把她的話聽進去,當接過銅鏡在看到自己臉頰的那一瞬間,她石化了。
只見一道新生的長長的疤從她的右眼到左耳,像一條蜈蚣一般,左邊半邊臉已經毀了容貌,皮開肉綻,新生的肉和本來的肉混在一塊凹凸不平就像剁爛的肉末…恐怖已經不足以來形容她的外貌了…
「我的臉…不!怎麼會這樣!」卓以甜一個激動,一口氣喘不上來,眼前一黑,在暈過去的那一剎那,她聽到身後傳來一道惋惜的聲音。
「可憐啊,這姑娘年紀輕輕的毀了容還失了憶。這下就算是想登報找她親人我看也很困難啊…」
***
時光飛逝,日月如梭,轉眼瞬間,一年即將過去。
一年,卓逸城幾乎要找瘋了!凡是卓以甜能去的地方都找了遍,派人守在那裡。
無論他怎麼想,也想不通,她留下三個字離去的原因。單純的為了引起他的注意?那時間未免太長了點!直到看到她發過來的email。
前一夜還跟他繾綣纏綿,抵死相纏,第二天早上就沒了蹤影。
她早就想到移情別戀了?那那晚算什麼?離別前的最後一點甜蜜?她在開玩笑嗎?
該死的小女人,就算要判他死刑,也應該讓他知道哪裡做錯離開啊!無緣無故,一聲不響的離開,甚至不留隻字片語。她究竟想做什麼!
卓逸城咬牙切齒的從屏幕上移開視線,接通內線。
「總裁,有何吩咐?」
「通知守在各個地方的人速度趕回來,包圍xx機場,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准離開!」
「是!」對面沒有掛斷電話,而是猶豫著喚了聲:「總裁…」
「還有事?」
「今天醫院打電話過來,說御總裁醒過來了,是不是要…」
「馬上給我備車。」
「…」
豪華的勞斯萊斯停在市郊一所名為「清悠醫院」,依山傍水,環境清幽,設施一流,最重要的是這裡匯聚的都是世界上頂尖的醫學專家,當然既然是剛水準,那價格也是高標準了。一天的住院費以萬計算,昂貴的價格令人咂舌。但即使如此還是人滿為患。
四樓,整個獨立的樓層,全被卓逸城買下了。
桌椅橫大步流星朝臥室走去,打開病房的門,剛好與出來的人照了面。
「御老如何?」卓逸城從敞開的房門口探進去,一名護士正在為他量血壓。
來人衝他點點頭,回答:「情況還算穩定。」
「那就好。」卓逸城點點頭,心口的擔憂終於落了下來。
一年前當得知糖糖消失的事情,找了數十天卻完全沒有結果,經受不住打擊的御天明中風,整整經過六個月的時間才恢復,即便如此,身體還是大不如前,且時不時的就會陷入昏迷。
看著面無表情的御天明,卓逸城的眼底多了份心酸:一年前還是叱吒商界的風雲人物,如今卻只是一個孤單的老人。一年前還是滿頭黑髮,只有些許白髮的此刻已經花白了頭髮只剩少許的灰髮。皺紋密佈,身子消瘦,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有她的消息嗎?」說道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季晨風。
一年前因為差點強佔卓以甜的季晨風被御天明親自趕出了家門,御天明中風之後,卓逸城把他找了回來,暫代御風集團總裁一職,主要的權利大權還是在卓逸城手上。
兩人的關係是下屬和上司的,但要再那麼親近點點。
面對他的提問,卓逸城斂了斂眸,沒有作聲。
季晨風猜不透他的意思,繼續說道。
「今天聶子皓回國,你說他會不會知道糖糖的消息?」聶子美逃離醫院後就消失了,警察找到現在也沒有發現她的蹤影。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的所蹤,警方門也到現在還在尋找。當時卓逸城把糖糖的事情和她聯繫在一起過,之前還有些猜測但到今天就否定了。
如果當年糖糖是落在她手裡才消失的,那以聶子美的性子是絕不會讓她有生還的機會的!
卓逸城沒有回答。
見狀,季晨風挑了挑眉,轉身就要離開。
前風以道。「等等。」卓逸城喚住了他。
「有何吩咐?」
「我聽說你電腦很厲害?」卓逸城望著不置可否的他,問道:「能幫我查一封郵件的地址嗎?」
季晨風聳聳肩:「小事。」
「那一會兒我發給你。」衝他點了點頭之後,卓逸城這才走進臥室裡。uvpl。
「御老,我來看你了。」進入房,卓逸城瞬間就露出了一抹笑。
「嗯好,來了就好。」御天明衝他點點頭,對待他與一年前是截然不同的態度,「公司如何?」
他問。
「公司的事情有我和季晨風呢,您不用操心了。」卓逸城投以他一抹安心的目光。
護士幫他測量好就離開了。
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御天明又問了心裡最想問的問題。
「糖糖呢?有沒有消息?」提起卓以甜,御天明的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原本平靜的眼底有了波瀾。想到他消失一年毫無所蹤的寶貝孫女,差點老淚縱橫。
他期待的目光瞥見卓逸城微微揚起的嘴角,愣了一愣,隨即瞪大了雙眼,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他:「你是不是有糖糖的消息了?她在哪?我的寶貝孫女在哪?她怎麼樣了?有沒有跟你說為什麼不辭而別的原因?」
卓逸城耐著性子等他把所有的話問完,這才清清嗓子道。「她今天發了email給我。可以確定的是,她應該過得很好,這你可以放心了。」
過得很好?那就好!聽到他的話御天明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
「糖糖她跟你說什麼了?她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御天明迫不及待地問道。
卓逸城深吸一口氣,直勾勾的盯著御天明,一字一頓地說道:「糖糖說她另結新歡了,馬上就要結婚了。」卓逸城的口氣很是不穩,嗓音之中隱隱透出他此刻的怒意。
「另結新歡?嫁人?」御天明像是沒有聽清的又重複了一遍他的話。「她不是愛慘你了嗎?嫁給誰了?這不像是糖糖會說的話,會不會是有人冒充的?」
「不會是冒充的。」卓逸城堅定的搖了搖頭道:「因為還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希望你做好心理準備,到時候暈過去就不好了。」
「什麼事?」
御天明激動的抓住了他的手。「你快說啊,你想急死我啊!?」話語之間開始有了怒意。
待到他平靜下來,全神貫注的看著自己之後,卓逸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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