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陛下何時歸還臣女……我明氏一族充公的財產。」
這句話一直大殿上迴盪同,比太后剛才那句後宮干政的話更加讓在場的人震驚,而且她的要求完全合情合理,眾人的目光不由緊緊鎖在那抹纖細卻傲然的身影,表情如石化了一般,內心卻已是百轉千回。
太后從容前行的步伐,在聽到這句話也僵硬在原地,艱難的抬起頭,看著前面那一抹身影,有種要暈倒的感覺。
明氏一族充公的遺產,她怎會忽略了這麼重要的事情,這才是那女孩的目的,而自己卻親自把機會送到她手中。
遲遲沒有聽到太后繼續前行的聲音,明鏡兒心裡冷冷一笑,墨家嫡女的身份她根本不需要爭取,只要父王認她,她就永遠是墨氏一族的嫡女,誰也搶不走她的身份,即便是皇權也不行。
從回到錦都之前,就安排了那麼多的事情,目的就只是為了轉移這些人的視線。
所有人只以為她想逼青雪珂走上絕路,卻沒想到她的真正目的是奪回明氏遺產,這些本來屬於她的東西。
太初大帝此時亦目不轉睛,靜靜的看著明鏡兒,想從她的表情中看出一絲什麼,只是除了她絕代風華的錢表,他能看到就只有比絕代風華更耀目的,屬於明氏一族那天生高人一等的古樸厚重的氣韻。
這種氣韻比他這個帝王更來得尊貴,就在這一瞬間,他忽然想起先帝的遺言,明氏一族有可能會是青氏皇室的終結者。
太初大帝不由緩緩的坐在龍椅中,低頭看一眼下面女子,除了那一身的氣韻,她不過就是一個小女孩,她真的有能終結青氏皇族的統治。
想到此,猶豫一下道:「走上前來。」
明鏡兒依言,就這樣旁若無人、泰然自若的走近,一直走到高台下面才停下,抬起頭近距離的,看著上面的帝王。
這個男人重情重義,是他的優點也是他的缺點,否則他不會被太后左右,不過這樣的男人更好控制。
大殿內所人都緊張的看向太初大帝。
明鏡兒公然當眾索要明氏遺產,是天錦律法給予的權力,這一點連身為帝王的陛下也不能拒絕。
只是,明氏一族的遺產,傳聞中足足可以買下整個天錦帝朝。
已經到口的肥肉,陛下真的會吐出來嗎?
若是不歸還,陛下如何面對天下人口筆伐誅,況且明鏡兒的背後還滄瀾王府。
明鏡兒若繼承了這筆遺產,墨家軍的供給必然是天錦帝朝中,戰鬥力最強大的軍隊,滄瀾王又豈會輕易放棄。
太初大帝面上一派泰然,居高臨下的望向下的女子,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只是今日的淡漠又不同於平時的淡漠,就連太后在此時此刻也無法看出他的心思。
只聽他緩緩問道:「墨心想要回明氏的遺產。」
這個問題問得有些多餘,明氏的遺產即便她不問,他亦應該主動歸還她。
明鏡兒抬起頭看著太初大帝,桃花眼中露出一抹無邪的笑道:「陛下難道不願意還給臣女嗎?」語氣一派天真。
她的話音一落,在場的人不由馬上在心中道:「陛下當然不願意。」
大初大帝掃一眼下面諸臣,然後靜靜的注視著明鏡兒,沉吟良久之後,他才收回目光:「天錦帝朝的律法,朕亦不能違背,墨心郡主放心,朕自會盡快安排人清點充公的遺產,歸還於你。」
他的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由驚呆了,陛下真的把到口的肥肉,吐還給了明鏡兒。
太初大帝不消看也知道眾人此時的想法,若有所思道:「朕把明氏遺產還給你,你能保證明年國庫的稅收翻一番嗎?」
聞言,眾人才恍惚大悟,明氏一族的遺產,絕大部分在於商域,那些商舖在朝廷手上已經創造不出奇跡,不過在明鏡兒手上就能。
明家的人都是天生的商業奇才,由她掌管天錦帝朝的商域,天錦會更加繁華,國庫的稅收會更加富足,陛下這如意算盤打得真好。
明鏡兒含笑道:「臣女定不負陛下厚望!」
抬頭自信的看一眼上面的男人,太初大帝總算有自知之明。
那些商舖作坊在朝廷手中,不是拍賣掉就是等死,還如在自己手中,反而能起死回生,還能增加稅收充裕國庫。
太初大帝的目光忽然落在墨馳身上,長髮如雪,神情愜意的男人恍若謫仙,忽然一笑道:「墨心郡主如今是明氏嫡女,滄瀾王雖然失了一個女兒,不過太后又給你一個女兒,滄瀾王意下如何。」
殿內眾人馬上上心裡道:「果然如此。」陛下已經大方歸還明氏遺產,墨馳最少也應該有點回報。
最直接的表現,主動的接受墨可純。
墨馳聽到這番,眼眸中有一絲寒意,淡淡地開口道:「本王此生只有明鏡兒一個女兒,墨氏的族譜上,本王永遠只有兩個子嗣。」
此言一出舉坐皆驚,不止是驚於墨馳的癡情,而是墨馳這番話,不僅表明他不會認可墨可純,也說明他絕不會與泰安公主有任何子嗣,說白點泰安公主不過是靠聖旨,得到了滄瀾王妃的頭銜,其實什麼都不是。
太初大帝和太后的面色頓時一沉,青雪珂撫著腹部不敢相信的看著墨馳,這裡明明是他的孩子,他怎會還說得如此自信。
「本王只有兩個孩子——墨君離和墨心離,心離是鏡兒在墨氏族譜上的名字,她永遠是滄瀾王府的嫡女,他們的名字中包含著本王與亡妻愛情的誓言,誰也無法取代,而本王此生此世都不會違背這個誓言。」
墨馳的聲音並不激昂,甚至是如止水般平靜,可是卻深深的震憾了在場的人,每個人都能從那些平淡的話語中,強烈的感覺到他心中對已故的明王妃深情。
「君莫離,心莫離。」
自大殿外面傳來一把古琴般低沉的聲音,聲音中透著佛性平和安靜,卻深深的烙印在人心中,有著懾人心魄的魅力。
聞到一把動人心魄聲音,明鏡兒的心微微一動,回過頭朝殿門上看了一眼,殿門那道高大、飄逸的身影,瞬間深深鎖住了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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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
親們應該猜到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