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劉清墨那溫和的聲音在子陽耳邊響起。
子陽大張著嘴,瞪著恐怖的眼,機械地、慢慢地轉過頭,看著聲音來源處,竟然看見一張那樹窨棺木裡女子的臉!那女子變黑的臉上正露出一口恐怖的白牙,猙獰地向她邪魅地微笑著。
子陽的頭「嗡」地一下懵了,頭髮都要立起來了,耳朵裡在「轟轟」地轟鳴著,再一次恐怖地大喊著:「啊……鬼啊……」雙手極力地在擺脫著那鬼的束縛,渾身在膨脹,她身體裡的內丹又在啟動。
「傻丫頭,真的是我,你被嚇傻了?」劉清墨拍拍子陽的臉,子陽聽著那熟悉而疼惜的聲音,只有劉清墨才叫她傻丫頭,也只有劉清墨才會用這種調調跟她說話,應該是他,而不是那女子,子陽費力地眨眨眼睛,僵立著的耳朵慢慢地軟了下來,凝視仔細看著聲音來源處,這下看清了,是劉清墨,是那個她口口聲聲叫著的妖孽,一放鬆,她渾身就像洩了氣的氣球,軟軟地靠在劉清墨身上。
金縷衣的笑聲越來越大,子陽在劉清墨的懷裡猛然一怔,身體又僵硬起來,離開劉清墨的懷抱,豎起耳朵聽著那瘆人的笑聲,心裡在思忖著:劉健鬼附身了?怎麼那金縷衣裡的笑聲這麼瘆人,劉健一點反應也沒有啊?他可是劉清墨足智多謀的軍師啊。
「王爺,怎麼辦?」李剛無助地搓著手,無措地問著劉清墨,他也是頭一次經歷這樣詭秘的事。
劉清墨雙手背在身後,凝重地看著老四墜落的深洞,再抬頭向墓室外看,眼裡的波瀾在急劇地起伏著。
「洞裡的危險莫名,李剛你跟我去,墓室外面的事,唐冉你帶著老二他們去處理。」劉清墨毅然做著決定,眼裡是決然的光。
「我跟你去。」
「我也去。」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子陽喊完,看向另一個聲音發出人是烏雅。
「不行,裡面太危險,你們誰也不能去,都跟著唐冉。」劉清墨伸手緊緊地握一下子陽的手,子陽不能有事。
「不,裡面是我四師兄,我一定要去!」子陽拽著劉清墨的手不放,堅持要去。
「王爺,我不放心你,我也要跟著你去。」烏雅冷冷地看著子陽拽著劉清墨的手,臉上能刮下一層寒冰霜來,隨即,抬起眼灼灼地看著劉清墨堅持請求著。
「不行,都去唐冉那裡!」劉清墨竟然咆哮起來,太危險了他不能帶子陽去,他的手卻緊抓住子陽的手不放。
「王爺,讓子陽跟你去吧,洞裡黑暗,子陽的視力好,可以幫忙。」大師兄走了過來看著劉清墨緊握著子陽的手,心裡一抖,面色緊繃一下,隨後,他迅速端起和善的微笑,揉揉子陽的頭,子陽有特異功能,每到危險的時候,大家都求助於她的視力,他心裡不願意子陽跟劉清墨走得太近,但也不能因為自己的私心,毀了大家,四師弟還等著王爺去救,六師弟已經沒了,四師弟不能再有事。
「謝謝,大師兄。」子陽抬起頭,感激地看著大師兄,並嫣然一笑,乖巧地謝著大師兄,還是大師兄最寵她,讓她為所欲為。
「照顧好自己,一定要把你四師兄帶回來。」大師兄寵溺地拍拍子陽的肩膀,微笑著囑咐她,他相信子陽的能力,眼睛瞟了一下劉清墨還在緊握著子陽的手,心弦在波動。
「嗯,一定,放心好了。」子陽笑著給大師兄一個肯定的眼神。
「走吧,四師兄在等著你們呢,晚一分鐘,你四師兄的危險就多一分。」大師兄在催促著子陽,眼睛用徵詢的目光看著劉清墨。
「好!」劉清墨無奈地點點頭,他過於緊張了,經唐冉這麼一提醒,他才想起子陽不是個弱女子,關鍵的時候,還是子陽多次救大家的,他舉起和子陽握在一起的手,向唐冉揚了揚,向他告別,帶著子陽向洞裡快步走去,李剛緊跟在他們後面,烏雅也跟著走過來,她上前拉住子陽的另一隻手,子陽一愣,烏雅竟然拉她的手?
大師兄看著子陽被劉清墨緊握著手一起並肩走的樣子,心裡一在翻騰,眉頭皺得能夾死一隻蒼蠅,眼裡閃過一抹痛苦的光,但為了完成皇命,為了救四師弟,他忍了,大局為重。
二師兄這一路看著大師兄的忍耐,看著子陽跟王爺走得那麼近,他心裡也不是滋味,他知道在天池山,大家都看好大師兄和子陽,可為什麼來摸金這一路,子陽的感情竟然偏向王爺?以他多年對子陽的瞭解,子陽應該不是趨炎附勢,追求榮華富貴的人,更不應該是處心積慮攀高枝的人,那是為什麼?他百思不得其解,當務之急還是去救劉健,三師弟和五師妹在外面還不知怎樣呢。
二師兄跟著大師兄來到墓室外室,看見三師弟正抱著劍,仰著頭,一臉疑惑地看著被吊在半空中正發出瘆人笑聲的金縷衣和呆呆的劉健。
「三師弟,五師妹呢?」二師兄立刻問三師兄。
三師兄頭沒動,只是伸手一指,二師兄順著他的手指方向一看,五師妹正在一張案幾上睡著了,二師兄眼裡散發著柔柔的光。
大師兄一提氣,向上飛去,二師兄確定五師妹沒事後,心裡放寬了,也跟著大師兄向上飛去,三師兄站在原地沒有動,他隨時觀察著上面和五師妹的情況,好確定出手。
大師兄邊向上飛邊拿出包裡的黑驢蹄子,二師兄也把手探進包裡,他包裡有硃砂浸泡過的糯米,是專門對付惡鬼的。
快到金縷衣跟前,大師兄才看清金縷衣裡有一個虛幻的身影,那身影是那棺木中女子的,她正用高傲眼神凜然地看著大師兄,她渾身洋溢著俯視一切的大氣和掌握乾坤的傲氣,她虛幻的手正死死地捏著劉健的脖子,讓他無法呼吸和掙扎,只能乖乖地受制於她。
她看著大師兄和二師兄的靠近,緩緩地伸出另一隻手,欲抓著他們,她傲氣地仰起頭,開始輕蔑地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震人心魄,是攝魂,大師兄當機立斷,把黑驢蹄子塞進她正在大笑的嘴,二師兄把浸過硃砂的糯米大把大把地撒在那虛幻的身影上。
「啊……哦……」隨著一聲悶哼,那虛幻的身影一下子竄出金縷衣,抖落一身的硃砂糯米,嘴裡含著黑驢蹄子向壁畫裡掠去,穿過壁畫就無影無蹤了,黑驢蹄子掉在壁畫下面。
劉健一下子沒了支撐,向地面掉去,二師兄接住了他,和他一起落在地上。
「大師兄,剛才那身影?」二師兄剛到地面,放開劉健給三師弟,就來到大師兄跟前疑惑地問著,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是魂魄,二師弟,看那壁畫。」大師兄看著壁畫,警惕地提醒著二師兄。
二師兄看向壁畫,只見那壁畫裡的宮女們正提著燈籠在前面引路,剛才那幻影的女子一身大紅宮裝地走在宮女簇擁中,那女子正用不屑的神情看著他們笑,眼裡是狠厲和蔑視,大師兄和二師兄不由地同時打了一個冷戰,看壁畫裡的情景就似他們正站在皇宮外看皇宮裡發生的情景一樣,那麼真實。
當那女子走到開滿荷花的河邊亭子坐好後,宮女們陸續地上好了一桌子的豐盛的酒菜,她熱情地向大師兄和二師兄招招手,讓他們進去共進晚餐。
大師兄和二師兄就似被魔杖點了一下,乖乖地向壁畫裡的亭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