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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 解決掉未婚妻 文 / 女王不在家

    有了滿記食鋪的加入,從此後擇菜洗菜切菜的事便騰挪出去一部分了,秦崢又教了路放如何炒制路菜,又命路放找了幾個夥計來一起幹。如此一來,這供應漸漸上去了,生意便越發紅火。

    秦家的小院子裡,如今時常晾曬著各種菜乾,於是大家走動很是不方便,後來還是路放出主意,將那些墊子全都挪移到了屋頂,於是問題解決了,大家終於可以在院子裡自有行走了。秦崢又騰挪出一個屋子,專門放置路菜壇罐以及半製成品。

    在這種苦心經營下,一人飯莊的路菜很快在來往的客商中有了名氣,甚至有些客商並不經過十里鋪,也特意繞路過來購買一人飯莊的路菜。因為他們在外出行旅中見過其他客商吃,並且聞到過香味,為此念念不忘,巴巴地過來。

    藉著這路菜,砂鍋也越發有名了。來自鳳凰城或者其他城鎮的貴客,專門派了家中僕役來親自訂了秦崢家的砂鍋,只等著某一日特意來一嘗味道。又因秦氏砂鍋不止味道獨具一格,其賣相也是頗為別緻,也是投了那些講究吃食人家的心頭好,一時之間,鳳凰城人以吃一人飯莊的砂鍋為榮,若是你沒品過那滋味,那麼別人高談闊論的時候,你就少說話吧。

    對於十里鋪的其他店家來說,大家都感覺到,彷彿來十里鋪的客商比以往更多了,這些客商來了,少則購置其他行頭,多則要住店餵馬,而這些都是需要銀子的,自然就為其他店家鋪子帶來了買賣。滿記食鋪不光是掙了一個供應路菜原材料的錢,食鋪裡其他的買賣也好起來。一時這夫妻兩個合不攏嘴,某一日竟然還特意跑來提起往日的事來,拿了果品來道歉並致謝呢。

    而與此同時,時常有這樣的場景在街道上出現,有遠路而來的客商在街面上打聽:「掌櫃的,借問一下,這裡可有個一人飯莊?」

    街面上的那些店舖掌櫃自然是熟知的,趕緊熱情指路:「一人飯莊啊,那可是有名氣的,做的菜那叫一個好吃,我給你說啊,就在這條街拐過去,一個黑色的大牌子就是了。」

    店舖掌櫃搓搓手,只誇道:「那個一人飯莊,可算是把咱十里鋪的名聲打到了十萬八千里外,多少人慕名而來啊!」

    一個夥計小聲道:「我聽說,他們家又要招個短工呢。」

    掌櫃點頭:「那是自然,我看他們店裡的生意那叫一個紅火,人手肯定不夠的吧。」話說到這裡,他忽然警醒,盯著自傢伙計道:「不過呢,人家選人那是很挑的,手笨的不要,偷懶的不要,饞嘴的不要,我看你是沒指望了吧。」

    小夥計小聲嘟噥:「哪裡那麼多要求呢……我也沒說要去啊……就是想想而已……」

    這時候的秦崢確實也挺忙乎,她現在開始教著路放炒菜了,因為她實在忙不過來。托雷是不行的,這男人心太粗,包姑也還不行,人小手腕細,力氣太弱,握不住大鏟子。

    路放學東西極快,什麼事兒都是一教即會,炒菜如何握勺子,看過一次後他就能正確掌握,什麼調料什麼時候該放,以及炒什麼菜用什麼火候,秦崢教過一次,他就能記住。

    如此,有時候秦崢忙,路放就跟著炒菜,炒出來的菜雖說和秦崢的依然沒法比,但到底是比著秦崢的配料火候來的,也就差不了,來往客商吃了依然稱讚不已。

    包姑眼饞路放學炒菜,怎奈自己實在力道不到家,便從旁羨慕地稱呼路放為路廚,或者二掌櫃的。柳兒見路放對廚藝上手如此快,難免開始幻想,若是以後成親了,自己出去租賃一個鋪子做點小本經營的食店,也是未嘗不可啊。柳兒笑著愣在那裡,開始暢想美好未來。怎奈正想著,翠兒來了,走到路放身邊默默地陪著他一起擇菜,於是柳兒夢想徹底被打碎,走上前去,想湊個趣兒,可是人家兩個人正忙著,根本不曾看到她。

    路放抬頭看了眼兩個姑娘,自己起身去前堂了。他已經向柳兒暗示過自己無意了,這是似乎根本不起作用?

    恰巧秦崢打算去鄉下蕭老頭那邊看看最近的新面做得如何了,便叫了路放陪自己同去。

    誰知道剛走出兩條街,忽聽得一個女孩兒聲音喚道:「秦家哥哥,店裡來客人了!」

    秦崢轉首過去看時,卻是小包姑。這大冷天的,小包姑跑得鼻尖都浸出汗來,她也顧不上擦,快步跑到秦崢身邊道:「秦哥哥,咱店裡來了一個夫人,說是路哥哥沒有過門的妻子,如今正在家裡坐著呢,托雷大哥正招待著。」

    沒有過門的妻子?

    秦崢同情地看向路放。

    路放淡問:「她又來做什麼?」

    包姑原本正納罕地望著路放呢,如今見他這麼說,不由得詫異:「啊,路哥哥,原來你還真個有未婚妻?」她醒悟過來,滿臉同情地說:「看來柳兒姐姐和翠兒姐姐都要傷心了。」

    路放掃了包姑一眼:「不要給我提這兩個人,她們和我沒關係。」

    這眼神平靜,可是看在小包姑眼裡,卻覺得彷彿有千斤之重。小包姑忽然覺得路哥哥很陌生,情不自禁地靠近了些秦崢。

    秦崢伸手握起小包姑的手道:「走,回去看看吧。」

    三個人快步回到家,剛一進家門,便聽到裡面有女人吵鬧之聲,秦崢和包姑面面相覷,怎麼,這就打起來了?

    待走進大門,托雷便聽到響聲,見他們回來了,忙從屋裡跑出來,叫道:「了不得了,這都要打起來了!怪不得人家說三個女人頂一千隻鴨子,這次我可算是信了!」

    屋裡的女人們聽到這動靜,也俱都出來了,柳兒最先出來,她悲憤交加不敢置信地望著路放:「路公子,你,你,你——」她幾個「你」字後

    ,終於哇的一聲大哭:「原來你都訂親了!」說完這句,她捂著嘴巴往大門外跑去,那個樣子,像是被情人拋棄的可憐女子。

    翠兒則是怔怔地望著路放,喃喃地道:「這……不是真的吧……」

    這時,一個女子嬌軟的聲音道:「這自然是真的。」

    眾人迎著聲音望過去,只見正屋緩緩走出一位娘子,頭上梳著雍容的墮馬髻,烏黑黑的頭髮只斜插了一根鳳釵,可是正因為裝飾簡單,卻越發襯得黑髮油亮,金釵華麗。上身穿了短襦,下身著長裙,通體都是用鬱金香染就的黃色。

    這一眼看過去,旁人就知這娘子定是出自富貴之門,要知道十里鋪的普通百姓家娘子,無非都是青色或綠色裙子,哪裡貿然穿黃色的道理。

    也或許是因為這個的緣故,這位所謂的「路公子的沒有過門的妻子」剛一出場,便震住了翠兒和柳兒,或者傷心而去,或者含淚不言,再無爭鬥之心。

    這娘子自然是夏明月,鳳凰城的第二十六夫人。

    這位第二十六夫人在見到路放之後,雍容驕傲的神情總算露出一絲破裂,在侍女的攙扶下,慢慢走到路放面前,垂下眸,低低地叫了聲:「放哥哥……」

    路放瞥了她一眼,平靜地問:「你怎麼來這裡?」

    夏明月聞言,卻並不答,只是垂首掩唇哭泣。

    路放繞過她,扔下一句「回去吧,不要再來找我」,然後逕自往自己房間走去。

    夏明月見此,一把拉住路放袖子,哭著道:「放哥哥,不要扔下明月!」

    托雷見此,實在看不下去了,無論怎麼說他是當過玄衣衛士,作為一個玄衣衛士,受訓幾年,他身上還有著對鳳凰城的管家和夫人們出於本能的尊敬。

    儘管這位夏明月也許並不值得他如此,可是那位第二十六管家,他卻是見過一面,且不得不為此人的行事為人折服的。是以,即使出於對那位第二十六管家的敬佩之情,也讓他不好看著他的遺孀受辱,於是當下便出面解釋道:「第二十六管家前些日子已經重病去了,如今夫人得夫君遺命,可前來尋路公子。」

    路放聞言,腳步頓了下,卻並沒有回首,只是涼聲道:「第二十六夫人,你雖然喪夫,可是想來憑著第二十六管家昔日的地位,你只要安生留在鳳凰城,斷然也不至於受什麼委屈。若是沒其他事,還是請回去吧,此地風大食糙,你實在是不適合久留。」

    夏明月原本以為第二十六管家喪後,自己恢復自由身,憑著往日的情誼,路放或許還是會收留她的,萬沒想到奔赴而來,依然是落得如此冷冰冰的話語,當即絕望之際,嘶聲喊道:「放哥哥,你真如此絕情?」

    可是路放卻彷彿沒聽到,逕自回屋去了。

    秦崢冷眼旁觀這一切,上前道:「第二十六夫人,小店鄙陋,怕是不好招待夫人,眼看著天晚了,您還是請回吧。」

    夏明月見到秦崢,哀聲請求道:「秦家公子,煩請行個方便,容我和放哥哥說上一會兒話。」

    秦崢聲音不起不伏:「可是路大哥似乎沒有想聽你說話的意思,夫人何必強人所難?」

    夏明月卻是淚流滿面,走到秦崢面前,乞求道:「秦公子,求你留我一夜在此,也算是給我一個機會與放哥哥說清楚。若是放哥哥依然不肯諒我,從此後,我便死了這個念頭,一心為二十六管家守上後半生。」

    秦崢見事情也只能如此了,便點頭:「好。」

    當晚秦崢便安排夏明月以及其丫鬟同住一間,住在放雜物的那個小偏房裡。包姑聽了都不忍心了:「可是咱那間屋子現在連個床都沒有啊?」好像以前有張床,後來嫌礙事,改做成桌子椅子拿前堂去了。

    秦崢挑眉:「難不成還要我或者托雷大哥騰出屋子給她住?」

    托雷聽此,忙道:「不行不行,我那個屋子不適合夫人住吧!」聽說一進屋子就有臭襪子味兒,當然他自己是聞不到的。

    包姑想想也是,憑什麼啊,就算是個貴夫人,硬跑到人家家裡,也不能就搶了主人的房間啊!

    包姑想明白了這一節,忽然望向秦崢的眼神又多了一絲崇拜:「秦哥哥,我忽然覺得你就像說書先生說的那個威武不屈富貴不淫的人呢。」

    秦崢眼皮抽了下,是說不畏權貴嗎?

    於是當晚,秦崢在某個箱子裡翻出了一床白色裡子都泛黃的破被子,又找了一個草墊子,拿了這兩樣扔到了雜物間:「煩請兩位在此歇息吧。」

    夏明月求得了住宿一夜,心中本來稍為安慰,可是她怎麼也沒想到,秦崢竟然讓她住在一個雜物間,裡面黑兮兮的,堆放了卷刃的鏟子露底的鍋以及斷腿的椅子等雜物,那堆雜物上還厚厚一層灰。

    更沒想到的時候,她竟然用如此寒酸的鋪被打發自己。

    這下子,不但夏明月,就連夏明月身邊的小丫鬟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氣怒地要去找秦崢理論。

    反倒是夏明月硬生生忍下了:「罷了,人在屋簷下,凡事只能忍著。如今我只盼著放哥哥能原諒我,不然鋪蓋著怎麼樣的錦緞綾羅我也覺得沒意思。」

    小丫鬟見此只能作罷。

    當晚秦崢送走包姑和翠兒時,特意囑咐道:「今日之事,便是外人問起,只說是路哥哥的未婚妻來找,可別提起是什麼夫人。」柳兒早早跑了,所以只需要囑咐翠兒和包姑。

    翠兒今日個心裡簡直如同過山車一般,先是聽

    說有未婚妻沮喪道極致,接著見路放不認那個未婚妻,又燃起一絲希望,後來轉念一想,自己在這裡幫工多時,何曾見過路哥哥對自己有半點溫情?如今路哥哥對那麼一個嬌美娘子都能冷眼以對,自己又憑什麼讓他另眼相待?如此一想,實在是心如包了一塊冷冰一般。此時聽到秦崢這話,也點了點頭。此事實在是無心何人說起。

    包姑一向聽從秦崢的,如今自然也是點頭答應。

    秦崢送走包姑和翠兒,這才開始洗手做晚飯,家裡原本三人,如今平生添了兩張口,米是要多下鍋一些,菜也要多上一份。她正低頭在這裡洗著,卻聽到門外有動靜,回頭一看竟是路放。

    路放面無表情地走進來,接過她手中的菜:「我來洗吧。」

    秦崢便把菜交給了路放,又讓他去淘米。

    片刻功夫,三菜一羹做好了,端上了桌,路放自己盛了一碗飯,然後便進屋吃去了,他是擺明了不想見夏明月。

    秦崢見此,只好自己去敲夏明月的門。

    夏明月其實一直在門縫裡看外面的動靜,見到路放竟然跟著秦崢一起做飯,不由心疼不已。

    想著路家曾經是何曾的風光,路放身邊的適逢小廝和丫鬟就有十幾個,什麼時候輪到他親自動手做這些了?再者說了,這廚下事宜,別說路放,就是那些貼身小廝,怕是也輪不到他們做呢。

    如今,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竟然親自彎腰洗菜。

    夏明月淚水幾乎要沾在了破舊的木板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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