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紫宸殿內,依舊燈火通明,洛紫矜正坐於案前,手持硃砂筆,認真地批閱著奏折。
想起今日與皇后在冷垣宮內對峙,手中的筆頓時停了下來。雙眉緊鎖,洛紫矜忍不住懷疑,難道這次真的是他錯了嗎?
不,他沒有錯。把林貴人交出去,把德妃打入冷宮,既能嚴明宮中的刑罰,又能對葉將軍有個交待,於情於理,都是最恰當不過的處理方法。思及此,洛紫矜又執筆在奏折上勾了幾下。
大門突然打開,李公公彎腰進來,鞠了一鞠,說道:「啟稟皇上,葉將軍在外求見。」
早已料到葉將軍定會來訪,洛紫矜放下手中的硃砂筆,淡淡地說道:「傳。」
不一會兒,一個身披銀甲的中年男子便步入殿內,單膝跪於殿前,糾結的雙眉訴說著種種不滿。
「罪臣葉子雲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葉將軍,你這是何意?」聞言,洛紫矜便站起身走到桌前,伸手欲扶起跪著的人,「葉將軍乃當朝的撫順大將軍,功勳纍纍,又何罪之有呢?」
「皇上,」雙手抱拳,葉子雲卻拒絕了皇帝的好意,不肯起身,「女不教,父之過,瑞兒她犯下這樣的大錯,都是微臣這個做父親的沒有管教好!微臣之所以連夜從韶城趕來,就是為了請皇上免去微臣的官職,以正法紀!」
聞言,洛紫矜放下了雙手,為難地說道:「德妃這件事的過錯並不在於將軍。更何況,現在正值非常時期,將軍要替朕留守韶城,注意皇叔的一舉一動,朕自然不會免去將軍的職位。」
「既然如此,能否請皇上也免去瑞兒的罪責?」說著,葉子雲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哀求道,「瑞兒是微臣的心頭肉,微臣實在不忍心看著瑞兒就這樣在冷宮之中了此餘生!」
面對葉子雲的苦苦哀求,洛紫矜卻是冷冷地背過身去,語氣堅決,不帶一絲憐憫:「這軍營裡有軍紀,宮廷裡有宮規,天子犯法尚且與庶民同罪,葉將軍,你的請求,朕恐怕是辦不到了。」
「皇上!」看著眼前的人如此決絕,葉子雲橫下心來,說道,「既然皇上聖意已決,微臣也就不再強求。只是微臣的女兒被皇上打入冷宮,恐怕微臣也難在營中的眾兄弟前立足,到時軍隊不聽指揮,也請皇上切莫怪罪!!」
「哦?」聞言,洛紫矜緩緩轉過身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無妨,朕相信葉將軍是不會令朕失望的。」
「哼,皇上如此絕情,只怕眾兄弟對於皇命也會畏忌三分!」
「那就請葉將軍替朕好好說說,叫他們千萬不要做出讓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
洛紫矜的雙眸霎時變得寒冽無比,目光緊盯著葉子雲,緩緩說道,「否則到時,就真的休要怪朕絕情寡義!」
一瞬間,葉子雲被眼前人所散發的冷冽氣息猛地震攝住,良久,方才回過神來。胸中的憤怒依舊難以抑制,葉將軍抱了抱拳,便轉身離去了。
望著遠去的憤怒背影,洛紫矜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卻聽見又有一人步入了殿內。
「陸飛參見皇上。」溫潤如玉的聲音。皇上睜開了雙眼,注視著眼前的人。
「平身。」
「謝皇上。」陸飛直起身子,面帶一絲擔憂之情:「皇上,方才是…?」
聞言,洛紫矜擺了擺手:「罷了,這件事休要再提,」說著,便轉身走到桌前坐了下來,「這葉子雲…注定是要倒戈的了。」他知道,葉子雲在戰場上雖然是所向披靡,可惜卻有勇無謀。常年駐紮韶城,他定會受不了安頤王的蠱惑。即便沒有德妃一案,葉子雲倒戈也是遲早的事情。
「皇上,不知西北定遠侯那邊可有回信?」陸飛抱拳問道。若是葉子雲也倒向了安頤王,那局面對於皇上來說可謂是大大的不利。
「唉,」想起蘇泰,洛紫矜便深深地歎了口氣,「西北那裡還沒有任何回音。」想必這蘇泰對於三年前的事情也還是耿耿於懷,對於這場爭鬥他也必定是抱著觀望的態度。
「皇上……」看著皇上如此愁苦,陸飛漸漸地放下了雙手。突然又想起一件極為重要的事情,頓時喜上眉梢,陸飛笑著說道:「皇上,微臣昨日已經收到了師父的來信!」
「哦?」聞言,洛紫矜亦笑道,「師父怎麼說?」
「回皇上,」陸飛抱了抱拳,難掩的笑意在臉上蔓延開來,「師父說他老人家雖然已不想再捲入朝廷的是非當中,不過…要是皇上能帶點宮裡的好酒佳釀去看看他,他還是很樂意『接待』皇上的。」
「哈哈!」洛紫矜拍了拍桌子,也只有師父能讓他這樣開懷一笑了,「師父這嗜酒如命的老毛病還是沒能改過來,看來精靈如小師妹也算是黔驢技窮了。」
「是呀,也不知道大師兄和小師妹這幾年過得怎麼樣了。」說著,陸飛開始懷念起往昔那段快樂的日子。
「嗯,」洛紫矜收起笑意,點了點頭,「既然師父他老人家答應了,陸飛,這幾日你就準備準備,把出宮的事情安排一下吧。」
「是!」陸飛抱了抱拳,低聲應道。
給讀者的話:
話說我碼字為什麼這麼慢??求金磚,求收藏,求票票,謝謝~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