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清宮內,清煙裊裊,茗兒伺候在一旁,看著跪在地上的青衣女子。只見德妃正跪於觀音像前,手中的木魚「咚咚」作響,嘴中唸唸有詞。
可心看了一眼德妃,又看了一眼自己那正在專心致志地剝著花生的主子,內心一陣鬱悶。自此那夜起,姐姐就和這德妃娘娘越來越要好,還三天兩頭地就過來串一串門兒。這兩人明明之前還鬥得臉紅脖子粗的,真是搞不清為什麼。
半晌,德妃才緩緩睜開了眼睛,放下手中的木魚,起身坐到琴子旁邊。
「你每天都要念上這麼一段嗎?」說著,琴子將盤中剝好的花生推給葉瑞。
「嗯。」德妃點了點頭,捏起一顆花生送入嘴裡,又將剩下的推給琴子。
琴子繼續剝著手中的花生,德妃看了她一眼,便幽幽地開口道:「如今,我是已經看破紅塵,萬般皆空了,只想天天在這寒清宮內吃齋念佛,了此殘生。」
厄,這台詞怎麼聽上去這麼耳熟?琴子皺了皺眉頭,抬頭說道:「你倒好,萬般皆空了,我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呢。」
聞言,德妃轉過臉來看著琴子:「你還有什麼事要做?」
「也沒什麼,就是想回家。」說著,琴子捏起一顆花生米送入口中。
「你想出宮?」
「恩…」琴子頓了頓,點點頭道,「可以這麼說吧。」
「唉,」葉瑞的眼中染過一絲陰霾,清秀的臉上是淡淡的哀愁,「入了這宮牆之中,又怎能再出的去?你還是別指望了。」
「怎麼出不去了?」上次要不是在玄英殿前被那昏君逮個正著,她現在早就在宮外笑傲江湖了!「你不知道,上次皇上回宮那會兒,我就差點出去了!」
聞言,德妃卻只是搖了搖頭,歎息道:「你塵緣未了,自然還有事可為,只怕到頭來也只是覓得一場空。那時候,你才會明白,一切只源於錯誤的相遇,終於錯誤的結局。」
琴子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人,丫丫個呸的,這人怎麼這麼烏鴉嘴!什麼叫一場空!什麼叫錯誤的相遇,錯誤的結局啊!她琴子要反穿越,要回家,這可是一開始就在劇本兒裡寫好的,誰也別想改,誰也改不了!
「我說你這人沒事就到外面走走,曬曬太陽什麼的,別整天關在屋裡搞這些牛鬼蛇神的,瞧瞧你剛才,說的那是什麼話啊。」狠狠地撇了德妃一眼,琴子責怪地說道。
「好吧,那我不說了。」清秀的臉龐掠過一絲微笑,德妃點了點頭。
「這些花生給你,」琴子一把將桌上的花生全部推給對面的人,站起身來說道,「時候也不早了,我該回冷垣宮去了,還有啊,要是有一天我不見了,你可千萬別想我啊!」
聞言,德妃笑著點了點頭。
琴子又轉眼看向站在一旁的茗兒,說道:「好好照顧你家主子。」
「我會的。」茗兒看著她,鄭重地點了點頭。
離開了寒清宮,琴子和可心走在回宮的路上。可心望了琴子一眼,鼓起嘴巴嘟囔道:「姐姐,您為什麼老是去找德妃娘娘呀?」
「我為什麼不能去找她呀?」琴子不以為然地反問道。大家都住在冷宮,好歹也算個鄰居,改善改善鄰里關係也是應當的嘛。
「可是…德妃娘娘不是壞人嘛…」可心嘟著嘴,聲音越來越小。
聞言,琴子轉過頭來,兩眼望著可心,認真地問道:「可心,那你告訴我,什麼是壞人,什麼是好人?」
「恩…壞人就是…壞人就是…」可心眼珠子咕嚕嚕地轉著,卻始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搖搖頭,琴子轉過身去繼續往前走著。總覺得今天的心情有點悶,琴子便轉過頭去對可心說道:「可心,要不咱們去御花園散散步吧?」
可心點了點頭,說道:「好啊,不過今天的天氣看上去陰陰的,姐姐您先去,我回去拿把傘再出來。」
「嗯。」
說著,可心便轉身先走了。琴子一個人順著小路慢慢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了御花園。
微風裊裊,草青花香,一座朱色涼亭屹立湖畔,與斜柳相依,與清風相伴,琴子捋了捋耳旁被吹散的頭髮,靜靜地注視著那座涼亭。
深吸一口氣,鼻中滿是春天的味道。琴子來到湖畔,不由得就想起了那夜在亭中舞劍的白衣人。唉,明明畫的是那白衣帥哥,卻偏偏被那昏君自戀的認為是自己。
哼,那樣出塵的氣質,那只洛子雞又怎麼可能擁有!那種自私無情冷酷的昏君,又怎麼可能做出在月下舞劍這樣浪漫的事情來?想到這兒,琴子不由心生感慨,不知道自己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那個白衣帥哥呢?
望著那一潭幽靜的綠湖,琴子不由得就想起了某只昏君的眼睛!啊~可惡啊~!死昏君!竟然敢耍老娘,凶老娘,還差點把老娘掐死!臭昏君!要是有一天讓你落到老娘手裡,老娘絕對讓你吃不了兜著走!想到這裡,琴子便撿起地上的一塊石頭,「咕咚」一聲扔進了湖裡。
扔一顆還不夠解氣!琴子一下子從地上撿起一堆石頭捧在懷裡,一顆一顆地往湖裡砸去。「咕咚!」「咕咚!」「咕咚!」就好像砸的不是湖水,而是某只昏君的頭。
呼,氣死我了。看著湖面上泛起的片片水花,琴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不夠!想著,琴子再次蹲下身去,吃力地舉起了一塊巨大的石磚。
「這麼大的石頭是扔不遠的。」一個溫柔而略帶笑意的聲音在身後響起。琴子正欲轉頭,卻見身後飛出一顆小石子,在水面上輕巧地跳動著,一連濺起一長串的水花,直到了不可能的長度,才「咕咚」一聲沉入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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