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外,雜草叢生,一座墳包孤零零地立在原野上,好不淒涼!
「嗚嗚嗚嗚,姐姐您死得好慘啊~~」可心一邊擦著眼淚,一邊伏在墳前的碑上大聲嚎啕。
「若不是娘娘頂撞了皇上,也就不會被皇上活活地掐死了,」說著,敏柔跪在墳前,對著石碑老老實實地磕了一個響頭,「娘娘,您走好。」
只見那破舊的石碑上,方方正正地刻著幾個大字:皇后蘇靨容之墓。
慢著,為什麼我的墳上要寫著蘇靨容的名字啊?!
琴子皺緊了眉頭望著眼前掐著自己的男子,內心十分不爽:不行,生前再怎麼不濟,死後還是要刻回我琴子的大名!
此時此刻在冷垣宮內,李公公和敏柔正一邊「咚咚」地磕著響頭,一邊求皇上開恩饒了皇后。而琴子呢,本來正和這昏君對峙著,卻不知不覺心猿意馬了起來。
唉,老爸啊,老媽啊,恕女兒不孝啊,女兒不能回去侍候兩老了,因為女兒今天就要死在這只洛子雞的雞爪下啦~琴子面無表情地盯著眼前那張怒不可遏的臉,內心卻再繼續天馬行空。
話說,這昏君怎麼能帥成這樣?琴子瞇著眼,盯著洛紫矜的那張俊顏,內心忿忿不平。為什麼,明明是一張冰塊臉,卻因著眼角下的那顆淚痣而顯得更加冷艷。漆黑的雙目如夜空一般沉寂,這人帥得太不真實了!
算鳥,雖說這昏君實在混得可以,不過能死在這樣的帥哥手下,她也沒什麼好抱怨的了。想著,琴子就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看著眼前的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洛紫矜竟輕輕歎了口氣,鬆開了她脖子上的手。
感覺頸上的力道漸漸消失,琴子疑惑地睜開了眼睛,卻剛好對上那雙幽暗的黑瞳。
「皇后,不要考驗朕的忍耐力,」說著,洛紫矜轉過身去,留給琴子一個冷酷的背影,「這次的事就罷了,以後,朕說什麼,就是什麼,永遠不要反抗朕的旨意。」
話落,洛紫矜甩甩袖子便帶著驚魂未定的李公公離去了,屋內只留下琴子和敏柔,厄,還有依舊熟睡著的可心。
「娘娘,」見到皇上走遠,敏柔立馬站起身,從袖中掏出手帕替琴子擦汗,「娘娘,您真是嚇死奴婢了。」
琴子依舊面無表情地望著門口。半晌,才緩緩轉過頭來,呆呆地看著那張熟悉的圓臉:「敏柔,你打我一巴掌。」
「什麼?」向來平靜的臉龐浮起一絲漣漪,敏柔吃驚地問道。
「打我一巴掌,看看我還活著不。」
「娘娘!」一把捧過那張早已麻木的臉,敏柔焦急地說道,「當然還活著,娘娘不要亂說!」
看著敏柔露出擔憂的神色,琴子竟想起了自己的死黨小淨,鼻子一酸,便一把撲進了敏柔的懷裡。
「嗚嗚嗚~好可怕啊~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我掛定啦~嗚嗚嗚嗚哇~」說著,便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想起皇后剛才還如此決絕地與皇帝對峙,現在卻像個孩子一樣在自己懷裡哭泣,敏柔的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輕輕撫慰著懷中的淚人兒。
(我是分隔線啦啦啦~)
第二天早晨,可心的病終於好了。摸了摸她早已退燒的額頭,琴子的臉上露出寬心的微笑。
「姐姐」可心看著琴子,眼睛漸漸地就濕潤了起來,「都是可心不爭氣害得姐姐捲入了這麼多麻煩……現在還讓姐姐照顧…可心…可心…」
「好,」琴子立馬伸手打住她。她是最受不了別人哭的,現在可心好不容易康復,她可不想再整天哭哭啼啼的影響心情,「可心,既然病好了,咱們就趕緊好好吃一頓,睡一覺,晚上還有事兒要做呢!」
聞言,敏柔轉過臉來看著琴子,好奇地問道:「什麼事,這麼急?」
「也不急啦,」說著,琴子一屁股坐在床上,看著可心和敏柔,「晚上,咱們到寒清宮看看德妃去!」
夜晚,寒清宮旁百花凋零,雜草叢生,在月光的照耀下,雪白的宮牆,烏黑的磚瓦,一切都顯得更加冷清。
琴子拎著宮燈,頓時心生疑惑,奇怪,明明都在西苑,明明都是冷宮,怎麼這寒清宮竟比自己那冷垣宮還要蕭條?
「娘娘,」可心躲在琴子身後,輕輕拽了拽她的衣襟,「要不然,咱們還是回去吧…這地方,怪陰森的……」說著,便又打了一個寒戰。
「怕什麼,這裡面住的是活人,又不是死人。」琴子撇了可心一眼,就走上前去,伸手在門上敲了敲。
「是誰?」依舊是那個優雅端莊的聲音。
「是我。」說著,琴子便推開了房門。
「是你?你來做什麼?」
卸下了珠鏈蓮花冠,脫下了朱紗貴妃袍,德妃身著一身素衣,淡掃蛾眉,正坐在房內的小木桌旁。桌上的紅燭映著她清秀的臉龐,更顯得端莊素雅。
「我來看看你。」琴子走進屋內,隨便撿了一個凳子便坐了下來。
「哼,」嘴角勾起一抹笑,德妃轉過頭去,淡淡地說道,「那現在看夠了吧?你可以走了。」
卻見琴子依舊是直直地坐著,安靜地看著她。
實在受不了這樣的視線,德妃頓時皺起雙眉,站起身來對著琴子怒吼:「夠了!蘇靨容,你還有什麼不滿意?我現在已經被皇上打入冷宮,已經再不是昔日的德妃了!你還來做什麼?你還想要怎麼樣?」
「我想要怎麼樣?」琴子吃驚地指著自己,瞪大了雙目,「我從來就不曾想要怎麼樣。」
「那你為什麼還不走?」德妃忿忿地轉過身去。反正,她不過就是想來這裡炫耀自己,想來這裡看她的笑話,這後宮裡的恩怨,她德妃見得多了。
「我只是不明白,」琴子認真地看著她,一字一句的問道,「既然你曾經貴為妃子,既然你已經得到了皇上的寵愛,為什麼你還要害人?為什麼你還要天天與別人爭鬥?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滿足?」
「寵愛?」聞言,德妃的臉上浮起苦澀的笑容。彷彿內心最深處的傷疤被人狠狠地揭起,一陣錐心刺骨的痛直上心頭,「哈哈哈哈,蘇靨容,你說我得到了皇上的寵愛?」
一滴清淚滑落臉龐,德妃緊緊拽住琴子的衣襟,痛苦地說道,「蘇靨容,你知道為什麼皇上登基這麼久,都沒有一個子嗣嗎?你知道為什麼你貴為皇后,皇上也不把丹鳳宮賜給你嗎?你知道為什麼我做了妃子還終日惶恐,忐忑不安嗎?」
琴子皺著眉頭看著德妃,卻見她漸漸鬆開了雙手,在原地踉蹌了幾步,幽幽地說道,「我們……我們在這裡鬥得這麼累,鬥得這麼苦,可是我們之中,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夠走進他的心房!到頭來,我們爭的,我們斗的,到底是什麼?」說著,德妃的眼神漸漸渙散…
「為什麼!他為什麼不留下來!他為什麼不再看我一眼!」
「我那麼努力,那麼拚命地想要挽留他,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心偏偏是空的!為什麼!這到底是為什麼!!」
一把抓住幾近崩潰的她,琴子冷冷地說道:「沒有什麼為什麼。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愛錯了人。」
給讀者的話:
嘿嘿,不知道現在大家再聽「宮心計」這首歌,會不會有別的感覺呢?(寧頂勿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