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
被攻了近一年幾乎撐不住了的壘州終於得了喘息的機會。凌罕乘勝追擊,收復了城池之後,接了遲衡的命令:駐兵防守為主,不再出兵。凌罕遂收兵歇整。
而梁千烈這邊情形也鬆了。
不說寧清城,甚至一鼓作氣將封振蒼的軍隊打得七零八落。不管是人還是戰事,都貴在氣勢,乾元軍氣勢一上來,翻山越嶺如履平地,逕直是百十里的縱橫攻城略地。遲衡深知絕對不能等封振蒼緩過氣來,攻擊越發迅猛,與霍斥合作十分順暢,霍斥也是厚積薄發,二人聯手一連吞噬了曙州三個城池。幾乎是半月之間,曙州城池潰如蟻堤,城池易幟。
別州猶可,遲衡曾滅過裂雲全城,曙州上下皆知。
這一次捲土重來,敗城的將士均心如死灰,以為遇上了那個活閻羅,自己必死無疑。誰知遲衡卻寬大為懷,絕對不容乾元軍下一絲絲殘暴之舉。敗城之將,即使不降也只是扔進牢獄之內,對投降的兵士更是仁慈,且適時安撫,曙州將士可謂一時絕望,而後希望叢生心生感激。
遲衡這一番攻擊徑直將戰線由夷州境地全部推入曙州境內。
這一折騰曙州少不了是生靈塗炭。
封振蒼焦頭爛額。
而乾元軍正在勢上士氣越發高漲。進入曙州之後,進攻開始往西線突進。且說新滅了一城之後,古照川那天找到遲衡:「遲衡,我們的攻擊應該繼續往北才是,向西,山川阻礙不說,再往西就是鄭奕的地盤濘州了。」
濘州,元州以北,曙州以西。
「我們到曙州的攻擊到此為止,接下來就看梁千烈的了。」
古照川疑惑:「為什麼不一氣呵成?」
這樣,就等於白白將城池戰果交給了梁千烈,乾元軍豈不是太虧?遲衡知道他的質疑,笑道:「我也很想立刻攻下封振蒼的曙州和玢州,但是不能。當今勢力如日中天的誰?不是封振蒼而是鄭奕。封振蒼的兵力現在也召集到了這裡,遲早是要反擊的,我們一旦陷入交戰之中,鄭奕勢必漁翁得利。」
「的確如此……」
「如今鄭奕已經佔了十個州,他只要再一發力西界數州就收入囊中。到了那時,就算我們把夷州曙州都佔了,沒用,也是很難和鄭奕抗衡的,不如先讓封振蒼頂著鄭奕的壓力,我們去爭濘州。」
古照川明白過來:「豈不是借力梁千烈抗衡封振蒼,借力封振蒼抗衡鄭奕,互相牽制。」
「對。元奚的東部和中原各州戰事如火如荼,又疲戰了數年,地皮都被搜刮得不長毛了,再介入,洗上幾遍就沒人了。而西部各州截然不同,各州勢力鬆散,若能盡早介入以抗衡鄭奕,乾元軍才能翻身。」遲衡自信地以鞭指向西邊,「所以必須讓鄭奕止於濘州。據昨日戰報,岑破荊已經統軍將鄭奕軍驅逐出了元州,目前攻入濘州;而矽州的麻行之也已發兵,進攻濘州,這種大好時機,就等我們再踹一腳了。」
古照川沉吟片刻,笑道:「我有種預感,鄭奕比封振蒼還跳腳。」
面對古照川的不吝讚賞,遲衡沒謙虛,乘勝追擊:「古大哥,你要幫我說服霍大哥,雖然遠離了夷州,但我們的兵可是越來越多,地方越來越廣,可比以前帶兵作戰淋漓盡致多了!」
這倒是,霍斥以前局限於夷山,出不來,行兵作戰也憋氣得很。
古照川笑道:「不用說服,霍大哥還總幫你說話呢。」
攻城、掠地、收兵、納糧……遲衡只充補夠自己的五千人,其餘一概分派給霍斥。霍斥兵自然是越打越多,對遠離了夷州也就不那麼介懷了,就是為了讓霍斥放心地跟著自己征戰南北。
攻戰的這些日子裡,燕行沒離開。
燕行不打戰。他會在遲衡勝戰之後出現,而後在出征前消失,總之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知道燕行的厲害,一般人傷不了他,遲衡也不操心。這天全軍紮營暫歇,遲衡在營帳外夜觀星空,一道驚鴻掠過。
燕行飄落眼前,眉間挑著笑,遲衡一喜,嫻熟地將他拖入懷裡。
二人耳鬢廝|磨之後,燕行極高興地說:「我的劍法又有了長進。劍氣一開,兵器近不了我的身,即使近了也會被震開,別人都說我如神功護體。」
遲衡捏著他的耳|垂笑:「你早就天下無敵了。」
「要不要試試?」
遲衡搖頭,將他抱起就著臉頰狠狠地親了一下:「我信!不試也知道,誰能比得過你呢?」
燕行很不滿意他的敷衍,敲著額頭說:「為什麼從來不跟我比試呢?怕輸?輸的人多了我又不會取笑你!再說你的刀法也好得很,為什麼不敢跟我過兩招呢?」
遲衡抱著他坐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密密地吻了十數下,笑著說:「面對心愛的人我出不了手,手會發軟,心會發抖,眼睛會老眼昏花……非要比的話,我們在床上比試一下好不好?」一邊說,一邊在燕行的腰上亂|摸,而後伸手進去又揉又捏。
燕行摁住遲衡的手:「跟你說正經的。」
遲衡立刻皺起了臉叫苦連連:「都六天沒碰你了,憋得不行,你摸|摸你摸|摸下面都快燒焦了,對我來說最正經的就是趕緊瀉火。」手很不老實地捏住了燕行的那裡,半翹,連擼帶順,挑著逗著燕行很快也就不行了。
二人在荒郊野地裡胡來了一場。
遲衡擔心燕行還要比劍,索性使足了力氣往死裡折騰,最後甚至來了個倒掛金鐘:燕行的頭朝下,手倒撐地上,兩腿夾住了遲衡的腰。遲衡則雙手鉗住了燕行的腰,由上至下狠勁搗了上百下。
雖然燕行體力極好,腰柔韌,腿也格外有勁,但也經不起這麼兇猛的攻勢,前後兩處汁|液四濺,很快手就撐不住了,伴著斷斷續續的喘息道:「唔……換、換個、姿勢……哈……」
遲衡哪裡肯,搗得燕行渾身癱軟才洩|了出來。
二人才席地躺下,燕行這一次被折騰得差點斷氣,衣裳濕了個透,喘了半天都沒停下來。遲衡撫著他鬢間的濕發意猶未盡:「舒服不舒服?你倒著的時候渾身都繃緊,下面尤其厲害,夾得可舒服了,水比以前還多,一插就往外濺……」
「……再說,信不信我一劍劈得你腦袋開花!」
遲衡賊笑,親了親他的鬢髮:「以前我都沒發現,你的眼睛還會變色,插得越深,變得越厲害,晚上看不分明,白天試一次好不好?」
燕行磨著牙齒說:「好不好還不是你說了算?」
「這樣你不舒服嗎?疼嗎?」
「……舒服。疼倒是不疼就是怪得很,你這麼大叉著兩腿試試。」燕行兀自蹙眉琢磨了一下,「再者,隔幾天不見就想你得很,你見了我,就只幹這事。」
遲衡啞然失笑:「你想我怎麼樣?帶著兵,我想你也不能去找啊!」
「和我比劍。」
繞來繞去還是個這,遲衡抱著他汗漬漬的腰哄著說:「原來就是比劍而已,等你腰不酸了我和你比就是了。唉,你真是不懂——我不是怯陣,是心疼你才不願和你比。」
燕行這才滿意地睡去。
次日燕行扶著腰非和遲衡比試,遲衡糊弄不過去,比了幾招,最後還是膩乎乎地把燕行纏住又親又抱了一陣,這事兒就這麼稀里糊塗地過去了。
也是厚積薄發,遲衡狠了一股勁往前衝,霍斥率軍也極勇猛,西行征戰出奇順利,很快大軍直抵濘州邊界,破界而去。
留下封振蒼將大軍壓下,卻發現乾元軍已經捨了曙州,氣得跳腳。
其時,九月中旬。
暮秋時間天氣極涼,下了幾場小雨,路上泥濘不堪,遲衡和霍斥將大軍壓在濘州的笠縣的笠河邊,河極寬,夾雜泥沙的滾滾河水翻湧。
那邊,濘州的軍營齊齊整整。遲衡望了一眼,轉向霍斥:「霍大哥,鄭奕終於捨得把重兵壓過來了,果然不同凡響,我倒是很想和他們交交鋒。」
鎮守笠縣的是鄭奕的兄長鄭昂。
到達笠河的當天,鄭昂就領軍和遲衡來了一場惡戰。鄭昂這人,生得闊面虎鬚,聲如奔雷,勇猛非常。那天兩人交手了一陣,因後來下雨,沒打到盡興就鳴金收兵了。
遲衡退了一退,在笠河的那邊駐紮下來。
天氣一冷,行軍停滯,遲衡想起一個人來:安錯。天冷了,越往西,越其寒無比,將士們熬凍又是問題,雖然古照川也能治病煉藥,到底分|身乏術,沒法全顧。所以遲衡徵得古照川同意,快書一封,讓安錯速速來援。
駐紮後,遲衡不急著攻擊,只時不時挑釁一番。
鄭昂這人性急,哪裡受得了這貓逗老鼠的玩法,一氣之下大船開進笠河,試圖越過河來。
遲衡一見更高興了,騎在馬上說:「霍大哥,古大哥,鄭昂是不是給逼瘋了,他難道不知道水戰是我們的強項麼?」夷州多河,壘州靠海,兩州的兵士個頂個的水性好。
遲衡挑了數十個水性尤其出眾的。
一起潛入河水之中,拿著那鑿船的利器,生生給它鑿穿了,那水從船中間噴湧而出,船上一眾人等驚慌失措,鄭昂氣得吹鬍子瞪眼,把開到一半的船引了回去了。遲衡叫人用強弩追射了一陣,見船遠了,也不追趕,只叫眾將士一起大喊辱罵嘲笑,鄭昂又氣得跳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