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忙成一片。
侍衛們都忙不過來,送完這個送那個,更有些還耍酒瘋的將領,五大三粗,耍起蠻來七八個人都擋不住,十分難纏,本來看著挺多的侍衛們都不夠用。
見遲衡扶朗將,就都放心了。
顏鸞醉酒的模樣十分有趣,開始是多話,此時是半昏睡,倚著什麼靠什麼。朗將的內寢在荷花池的那邊,沿著蓮花池邊走過去才到,蓮花池不大,但走起來也有一段路。
顏鸞醉不成行,遲衡攔住了他的腰,讓他趴在自己的肩頭。沒兩步,顏鸞又軟了下來,口齒不清。
走得艱難。
雖是艱難遲衡甘之如飴。
越行越遠席上的喧囂漸漸淡去,池邊無人,一池綠波蕩漾,倒映一輪風清月白,全然不像遲衡此刻的波瀾起伏的心。
遲衡站定了,他想和朗將單獨呆一會兒,不想那麼快就送朗將回去,這種時光,沒有任何阻隔的依戀幾時能有。於是,他停下來,認認真真地看著顏鸞的臉:「朗將,你還認得我嗎?」
「……」
看來是不認得了,遲衡又問:「朗將,你喜歡我嗎?你喜歡我跟著你嗎?」
顏鸞眼睛迷濛,頭斜著,柔軟無力。
如此這般,問了數次,顏鸞越聽越迷迷蹬蹬。遲衡洩氣,看來酒後吐真言,都是不可信的,吐字不清倒是真真的:「朗將,我喜歡你,你讓我去哪裡我就去哪裡,但要記得把我召回。」
顏鸞醉得人事不省,哪裡知道他在說什麼。
本軟軟坐著,聽遲衡說著說著,他連身子都軟下去了。
遲衡看了看周圍,靜謐無人。
近處是高高的出水荷花,池子裡水波粼粼,八月花木依舊繁盛,園子裡是高大的樹,綠枝繁花織得密密的,風吹過,只有花枝相撞的簌簌聲。
瞅見池邊有個青籐垂下長長廊道。
廊道不寬,鋪的青石板可並肩容三人過,裡邊還擺設有木長椅。因為青籐的遮蔽,連白天都是昏暗的,十分隱秘。
遲衡一口氣將顏鸞攔腰抱起。
抱進黑乎乎的長廊裡。
長廊彎彎曲曲,青籐密織。果然,撥開青籐才能照見縷縷月光,清幽至極,陰森至極。進了長廊,隔絕外世,安靜到只有蛩蟲鳴叫。
太暗了,適應了好一會兒,遲衡才能看清近在懷抱裡的人。
「朗將……朗將……」遲衡輕呼。
回答遲衡的是香甜的呼吸聲,顏鸞已經睡過去了,睡得很香,不是喊聲能喚醒的。遲衡摸索著將顏鸞放在長椅上。
剛剛好的長度,顏鸞睡得平平的,手垂下。遲衡單腳跪在地上,握緊他的手放在胸口。
噗通,噗通通,噗通通通……
心跳快到要窒息了。
朗將要是知道自己的非分之想,非殺了他不可。管不了那麼多了,明知道不對,遲衡顫抖著手,抑制住狂亂的心,將顏鸞的腰帶緩緩解開,紅裳的衣襟柔柔地垂下。只有薄薄的一件,裡面是光|裸的。
血流上湧,遲衡摀住了鼻子。
竟沒有黏稠的血流下,遲衡欣喜若狂,像十八世投胎的餓鬼見到食物一樣,撲到了顏鸞的心口,動作太過猛烈,顏鸞不舒服地唔了一聲。
遲衡嚇一跳,停住了。
顏鸞沒有醒來。
遲衡不敢孟浪了,輕輕將手放在顏鸞敞開的胸口,慢慢地撫摩下去,看不分明,但手下的肌肉是如此的勻稱。
跳動的心起起伏伏。
遲衡閉上眼睛,癡迷地撫摩著,朗將的每一寸肌理都如此鮮活,像春天裡奔湧的最鮮活的空氣,像夏天最艷色的紅蓮,也像無垠沙漠那一弧金黃色的弧度那樣流暢。朗將的胸前兩顆微微的凸起,調皮地阻礙著他的手指。
遲衡無法自持,俯下,伸出舌頭,輕輕舔著。
不是空氣,像春天山林裡,第一朵拱出來的春菇苞,誘人含住,慢慢舔|舐。明明只有肌膚的味道,遲衡卻像聞到迷迭香一樣眩暈,先是舔,後是大口大口地吮|吸,手撫向另一朵。
而他的底下,一股從地底積蓄的力量猛然上湧,叫囂著破土而出。
遲衡一下子趴在顏鸞身上。
他知道,自己一點兒定力都沒有。
可能隨時都會噴出鼻血,噴出就噴出,這種機會不知有多難得。遲衡隔著褲子摸了摸自己的底下,前所未有的生硬和難過。
遲衡喘著粗氣覆在顏鸞耳邊,輕輕呢喃:「朗將,幫我摸一摸,好不好……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回答他的,依舊是香甜入夢的呼吸。
遲衡解開了褲子,褪下,一條腿站著,另一條腿半跪在凳子上,捏住朗將的手,放在那個自己底下灼燒的地方,一陣巨大的快樂,在接觸霎那狂亂無章地跳躍著。
好大一會兒,遲衡才找回心跳。
找到被觸摸的真實感。
顏鸞的手是柔軟的,修長,長年騎馬拉弓射箭,他的手指肚上有著薄薄的繭。握著那個火熱,很舒服。
可惜這個手只是被動地握著。
遲衡很快就不滿足了,他按住顏鸞的五個指頭,極其緩慢地遊走,即使只是簡單的上下,都引得遲衡腿|根陣陣酥|麻,酥得腿都站不住了。
忍不住了,他俯身,趴在顏鸞身上,
突如其來的重力,引得顏鸞不舒服地唔唔了兩聲,想要翻身,而又不能。
遲衡握著顏鸞的手大力的撫慰著自己的火熱。
一邊親了一下顏鸞的嘴唇,不是非常柔軟,而是恰到好處的柔軟,唇角的邊沿有著好看的稜角——剛才是親,現在的是很好吻。是的,只親一下根本無法滿足,只吮吸也無知足,他將舌頭探了進去,有著酒味的香甜,更有顏鸞呼吸的香甜,無比美妙。
舌頭是濕滑的,舔舐和輕吸都很好,就是情不自禁往外吮吸時,顏鸞會痛苦地搖頭。
遲衡按住他的頭,不讓他掙扎,手底下飛快地大力地撫摩著,巨大的快樂翻滾,伴隨著手繭偶爾觸及細肉時的痛苦,那逍|遙至極的快樂夾雜一絲不可言說的痛楚,越發妙不可言。
就在那頂峰的快樂即將訇然而至時。
遲衡聽到了呼喊。
喊聲劃破了靜寂的夜:「朗將、朗將……顏鸞、顏鸞……」
他猛然停住了,一動不動。
可惡!
竟然是紀策。
好死不死偏偏找來了。
不是說紀策喝醉回去了嗎?這聲音又是怎麼回事?只聽那喊聲越來越近,已經到了池邊,遲衡本該立刻跳起,拉上褲子,然後抱著顏鸞跑出去。
但遲衡不願意,不想。顏鸞的手按住的地方,每一個瞬間都是這輩子從未有過的銷|魂,他捨不得放開這種快樂。
靜寂。
護衛的聲音高高響起:「紀副使,那位年輕的都統,扶著朗將就是順著池邊回房間的。」
紀策淡淡的說:「是嗎?我就是從他房間出來的。明知道朗將醉了,你們還不親自扶回去。再找找,天色黑,怕是兩個人都醉了。」
遲衡的手一僵。
他身子底下的顏鸞很不舒服地唔了一聲,遲衡一口封住了他的唇。唇味如蜜,遲衡的舌頭細膩地碾過唇的每一個地方,吻,深陷其中。
耳朵卻不得已傾聽著。
「是不是都統不識路走錯了?園子也不大,小人進這長廊裡看看。」
遲衡的心頓時懸起了,心跳如亂鼓。
「……不用!」紀策忽然吩咐,「黑咕隆咚的地方,醉了也不會進去。你趕緊到池邊看看,掉下去就麻煩了。」
「是!」侍衛應道,腳步聲遠去。
紀策卻沒走,站在長廊入口處,躑躅了兩步,忽然衝著遠去的侍衛大聲喊道:「要是池邊找不到,立刻讓大家點上火把一起找。」
說罷,離開了。
遲衡鬆了一口氣,輕輕咬了咬顏鸞的嘴唇:「朗將,要是被發現了,你會不會將我處死?」
手動的飛快。
許久得不到的渴望一朝實現,底下的火熱固然快樂成仙,心中的滿足更是飄飄而上,五指飛快地交叉著上和下,無邊的快樂翻湧著,像大海怒波一樣鋪天蓋地,在一浪高過一浪沖擊中,最後一浪破堤而出,噴湧如潮。
遲衡倒在顏鸞身上。
劇烈地喘息著,那些不該有的邪念都都噴湧出來,腦子清明了。不管底下還是半硬的,他迅速穿好褲子,扶起朗將,為他合上衣裳繫好腰帶。
最後,戀戀不捨地胡亂親了親顏鸞的嘴角。
匆匆將他抱出了長廊。
池邊侍衛還在找著,正焦急得要回去找家丁拿火把,抬頭看見有人影匆匆過去,急忙追上去:「是副都統嗎?朗將還好嗎?我來吧!」
「你能抱得住?還是我吧,沒多遠了。」
朗將也是昂藏七尺,遲衡雙手抱著他沿著池邊走。池邊幽香陣陣,遲衡心中一動,俯身摘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捻在手中。匆匆穿過花圃和棧道,飛快走進了內寢。
內寢之中,長長油燈下,紀策手拿書卷,抬起眼。
遲衡滿臉通紅。
紀策瞥了一眼,翻了一頁:「回來了?走過那麼多次竟然還會迷路?直接扔到床上吧,顏鸞不喜歡喝醉了侍者替他寬衣解帶。明天讓侍者收拾就是。」
遲衡將顏鸞小心地放平,替他理了一理長髮,蓋好薄被,最末了將那支蓮花放在枕邊,才放下帳子。
轉身。
遇見紀策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