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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50章 ま五ま 文 / 火棘子

    「這倒沒有,只挨得略近,顏鸞比你本領強,他能叫別人都不敢靠近的,倒無需防備。」說得興起,花雁隨不假思索,「不是自誇,就算扮做女子,本君也是冠絕京城的,一路上行人都只遠遠的看,頗是艷羨。」

    遲衡一口血差點噴出來。

    無論怎麼裝扮,花雁隨也是氣宇軒昂的男子,誰見女子有這體格的?就算只看臉,鼻若懸膽輪廓深邃,除非瞎子才能看成女子吧,不由得調笑道:「花君又怎知不是看我們朗將的?」

    花雁隨立刻倨傲回答:「那是自然,我和他比過的。」

    「咦?」

    再追問,花雁隨抿嘴一笑沒說下去。

    遲衡遙想一身寶藍色的花雁隨和一身紅衣的顏鸞招搖過市,行經處必然寸草不生啊。真想知道當時怎麼回事,算了,改天問朗將也一樣,當下還是正事要緊,他遂一鼓作氣,提及了覆信一事。

    「著急什麼,花府應有盡有,去元州有什麼意思?」

    遲衡脫口而出:「我想和朗將一起賞十五的花燈。」

    「你就那麼想看花燈?」

    「是想和朗將一起看。過了十五,顏王大軍就集軍南下進攻炻州了,到時,未必能再和朗將一起了。」遲衡重重地重複著『一起』。

    花雁隨聽得一臉糾結:「還真愛熱鬧啊,本君可以讓幾個影衛跟你一起。」

    遲衡搖搖頭。

    想了一想,花雁隨恍然大悟:「你莫非是想和本君一起去看?不行的,越熱鬧本君越不能出去,免生風波。」

    鬼神出門風雨多,還真真是風雲人物,遲衡抽搐著嘴角,不由得脫口而出:「花君,你若想不生風波,只需把珠玉都卸下就沒事了。再者你這一身衣裳極好看,只需一顆寶石就夠了。」

    花雁隨斷然搖頭:「不行,太清寒了,叫人笑話。」

    遲衡笑了:「花君若不介意,可一試。」見花雁隨不置可否,便上前為他把頭上身上珠寶小心翼翼全卸下來,堆在一邊,頓時清淨了許多。一襲寶藍色衣裳,華麗至極,腰間配一顆藍寶石,閃光奪目。

    花雁隨丰姿過人,華麗不減。

    誰知花雁隨照了一下鏡子,立刻俯身要拾起珠玉:「難看。」

    遲衡按住他的手,極誠摯極認真:「這樣就很好,再一串都多餘了。花君可知一句話:月明則星稀,星繁則月晦,二者只能擇其一。珠寶是星,花君是月,豈能讓珠玉奪了花君的光彩。」

    他這一比喻,花雁隨樂了,自得地說:「難怪那天初見就轉不動眼珠,是為本君的丰姿所震憾麼?」

    遲衡忍住爆笑的心,點了點頭。

    花雁隨一挑鳳眼:「是麼?看上去口不對心啊?」

    遲衡趕緊岔開話題:「花君,你若實在想看百司的花燈,遲衡可護衛左右。」

    來來回回說了好幾遍,遲衡曉之以情,還激將一下。到底敵不過兒時的記憶,花雁隨興致勃勃收拾了一番,又把珠寶掛得玲琅滿目,把影衛都招出來,吩咐了一番。這才與遲衡坐著馬車出去了,那馬車,自然也是說不盡的繁飾華麗。

    馬車走的都是大道,也靠不近花燈。

    人群也知趣,見是花府的馬車,紛紛都離遠了。

    這竟也叫賞燈?望著透過簾子看得津津有味的花雁隨,遲衡鬱悶了:「花君,咱們下去看看吧。」他確實不擔心,因為花府的影衛也不是擺設,花雁隨的恐懼怕是源自內心而已。

    花雁隨斷然搖頭。

    他一搖,滿頭的珠玉叮噹作響。遲衡伸手,飛快將髮鬢的孔雀珠玉摘下,那卷髮頃刻隨意散下。

    花雁隨大怒。

    「花君的頭髮也好看,極少見這種天然的卷髮,又黑又密,何必要被珠玉遮擋呢?」遲衡眼神真摯,透出少年的執著和澄澈。

    「放肆。」花雁隨瞪了一眼。

    見他沒有真正生氣,遲衡見那邊有人圍了一圈,燈亮處,是高台,高台上有個極高壯的男子,抱著手挑釁,應是擺擂台的,靈機一動,便說:「花君,你看那邊,有個人在比武。」

    花雁隨瞟了一眼:「那人常年都在,百司最厲害的武者。」

    「花君,你說我和他,誰厲害?」

    瞥了一眼,花雁隨悠悠地說:「人家可是要下生死狀的,打死不管,聽天由命。」

    「花君要不要賭一個呢?」

    「哦?條件隨你。」

    「我要是贏了,你就陪我下去看花燈,可以嗎?」遲衡抱著手,自信地說,他在軍營之中,不止舞刀,格鬥也是翹楚。

    「輸了呢?」

    「隨花君處置!」

    說罷,遲衡下了馬車,走向人群,台下多是看客,見有人打擂,再看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都吹起口哨來。擺擂台的男子十分雄壯,袒著胸|口露著雙臂,腰上紮了一條黑腰帶,形容凶神惡煞。兩手往腰間一叉:「喂,小子,上來可不是鬧著玩的,我趙五的全拳頭可不是面做的。」

    遲衡抱手一笑,擺開打的架勢。

    趙五也就不客氣了,一個飛鷹撲食撲了過來,遲衡虛幻一招,趙五撲了個空。

    擺擂台的高手,趙五知道要先聲奪人,所以出招又狠厲。

    論個頭論力氣遲衡比不過他,但遲衡平素使刀使慣了,腿腳快,躲閃快,眼睛利,逮著空隙就飛腳踢過去。他的腿勁,踢出去就是霍霍生風,如此十幾個來回,趙五已經被激得火冒三丈了。底下的人越圍越多,看到激烈處都叫起好來,一時熱鬧。

    遲衡丟了一個破綻。

    趙五指頭衝著遲衡的眼睛挖過去。

    遲衡見狀,雙指併攏一個手刀下去。只聽見一聲悶叫,趙五連連退了好幾步,一邊甩著痛手。遲衡可不容他喘息,一個鐵拳追過去,正中趙五的胸口,如同千鈞一樣重,趙五應聲仰頭倒地。

    遲衡上前,道了一聲:「得罪!」

    輸的如此的快,臉上掛不住,趙五咳了好幾聲,捂著胸口,臉色十分難看:「老子今天喝了幾個酒,上頭了,明天,明天我還在這裡,等你來。」

    「得罪,告辭。」遲衡也不拿桌上的弔錢,轉身離開。

    花雁隨滿面春風,下了馬車,拍著巴掌說:「厲害,有兩下子,本君最不會的就是舞刀耍槍,記不住,也不喜歡。」

    遲衡擦著額頭的汗,好奇地問:「小時候呢,花君也不喜歡嗎?」

    花雁隨搖頭:「本君自小只喜歡聽人家說生意、擺弄珠寶、甄別古玩,也愛看看賬本、猜猜明年貨物的貴賤之類。刀槍一概不會,家父也請過練家子的來,練了幾年什麼也沒學會,摔得鼻青臉腫也不濟事,就不讓學了。」

    遲衡讚歎一聲,果然各有天賦。

    花雁隨,確實不是別人能羨慕得來的,怨不得他能讓珠玉把全身掛滿。

    走下馬車來就順利了,遲衡挨著花雁隨,把他看得緊緊的,人多處還偷偷地牽住他的衣袖,生怕出錯。人群見了花雁隨,紛紛竊竊私語,但都讓開道來。花雁隨興致盎然,指著一盞極高的燈說:「以前,這種鐵燈甚多,現在少了,你知是為什麼?」

    「鐵燈難做吧,也貴。」鐵,自然比竹貴。

    「以前也不見得容易啊。因為,鐵越來越稀缺了,都拿去練兵器了。看這兩年的形勢,做兵器的生意是一本萬利啊。」花雁隨又指著一個窈窕女子說,「這種布料,這種花色,今年必然走俏……看清了沒,果然就是大家閨秀……欸,個中道理也不是一下子能說清的。」

    越說越起勁,那女子嫣然回頭。

    見端知未,預測生財,固然是好,現在卻大煞風景,遲衡掩嘴咳了一聲:「花君,街那邊的花燈也不錯。」

    說罷,拉著他飛速離開,離開時花雁隨的目光還留戀在女子的衣裳上,依依不捨:「這花色是本君三年前親自調的,綢緞裡摻了些秘料,不同一般,當時不甚受歡迎,本君就說多等兩年,必然暢銷……」

    好容易躲開那女子的目光,遲衡喘了口大氣:「花君,我們猜些燈謎吧?」

    花雁隨欣然同往。

    燈謎有些容易有些難,猜中了可換取小禮,比如小油罐、小剪刀、木勺子、小孩子耍的撥浪鼓等等。花雁隨極聰明,字謎畫謎成語謎詩詞謎全不在話下,他猜得興起了,竟然一個一個燈依次猜過去。

    遲衡跟在背後,遠離他四五步,看他一個人走在燈前,專心致志地思索,或凝眉或恍然,與斜臥在椅子上的慵懶截然不同。遲衡想,這樣的一個人,朗將是想辦法要拉攏的,朗將的誠心夠了,不知道自己的誠心夠沒夠呢?

    又猜出一個,花雁隨極高興,自己挑著花燈去換。

    賣花燈的老人遞給他一個光光的不倒翁。花雁隨愛不釋手,握在手心,撫摩了半天,猛然想到什麼似的,急忙回頭四處看,竟然面露些許無措。

    遲衡跑上去。

    花雁隨鬆了一口氣:「這玩意兒,倒蠻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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