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何人?如此躲躲藏藏,難道就很光明磊落?」聶龍霄拉住馬韁,停下了馬車,一臉冰冷的對著空氣說道,神情戒備,身上的氣勢就如同一隻正在埋伏狩獵的獅子,只等目標出現,就給他狠狠的一擊。
「殺人者,有幾人是光明磊落的,聶王爺真會說笑。」暗處的人聽到聶龍霄的話,似乎是覺得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語氣裡有著一絲嘲諷,應著話,卻沒有打算現身。
「既然是來取本王性命的,是不是該現身出來,讓本王知道是被何人所殺?也好死個明白。」聶龍霄的神情看上去無恙,可心裡卻很是震驚,他竟然感覺不的暗處的人藏身何處?也不知道對方到底有多少人?如果是一人的話,還好說,萬一不是,那麼就麻煩了。
「王爺又在開玩笑了,我要是一出現,還不立刻便被你暗處的弓箭手射殺了,我今天來,就是告訴你,你們的命我要了,只是現在還不到取走的時候。」暗處之人說話很是囂張,那語氣是勢在必得,就好像聶龍霄醉兒他們在他眼裡只是一件物品,什麼時候想取就能取的。
「好大的口氣,那麼本王就拭目以待了。」聶龍霄聽到他囂張至極的話,語氣也冷了幾分,冷冷的回應他之後,半天也沒有聽到他再說話,聶龍霄對著一直不敢動的其他人使了個眼色,就見幾人迅速的竄入旁邊的林子後消失不見。
「夫人,你怎麼樣?」春曉一直都擔心的聽著外面的動靜,忽然發現自己的左手被人用力的握住,扭頭一看,就見醉兒一臉痛苦神色的抓著自己,趕緊扶住她,焦急的問道。
「沒,沒事,不要出聲,過一會兒就好了。」醉兒因為那人囂張的態度很是火大,正想著要出聲說點什麼時,肚子突然傳來一陣刺痛,感覺寶寶好像在裡面上演『大鬧天宮』一般,左一腳右一圈的,將她身上所有的力氣都瞬間抽乾,深呼吸了一下,見明月正要出聲喊人,伸手阻止了她,現在外面藏著什麼樣的敵人都不知道,這時候再讓他們分心,定然會引起騷動,到時候被藏在暗處的人鑽了空子,那就得不償失了,更何況,就算告訴了他們,他們也沒人能幫的了自己。
「夫人,明月去叫娘親來看看吧!你這樣不行的。」明月看著醉兒滿頭大汗,緊咬雙唇的樣子,眉頭也跟著皺了起來。
「不,不用了,我已經好多了。」醉兒緊緊的抓著她們兩人的手,以此來減輕自己的痛苦,為什麼別人懷孕就沒有這樣的事情?自己從來就沒有想過,擁有那樣的力量,竟然會讓自己這麼痛苦。
「稟王爺,沒人。」先前出去查找的人不久之後就又回到隊伍裡,來到聶龍霄身邊,低聲的稟報著他,這次明明聽到聲音了,但是周圍數里的範圍內,依然是沒有任何有人存在過的痕跡。
「繼續前進。」聶龍霄的眼神變得更加的深邃,對方到底有何用意?如此高手,如果真的想取他們的性命,恐怕也不會這麼做,他大可以無聲無息的殺了他們,這到底是為什麼?
「怎麼了?小子,這副表情?」從一出藍剎國京城就沒有看見人影的玄真子,突然出現在聶龍霄的身邊,看著他凝著寒霜的臉,問道。
「師傅,你去哪裡了?」聶龍霄看著突然出現的師傅,很是無奈,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師傅他老人家還如此的輕鬆,動不動就搞個失蹤,真是讓人不省心。
「老頭子我去…。臭小子,這是跟師傅說話的語氣嗎?我去了哪裡為何要告訴你?我找丫頭說話去。」玄真子話說到一半,又打住,不悅的看著身邊的聶龍霄,說了幾句之後,策馬朝著馬車而去。
「…。」聶龍霄額角可疑的抽了抽,自己什麼語氣了?只是擔心師傅而已,怎麼就被這麼嫌棄?真是想不通,有些鬱悶的策馬跟上馬車,遠遠的就聽到自己師傅的聲音。
「小丫頭,來看看,老頭子給你帶什麼來了?」玄真子從懷裡拿出一包擔心,鼓鼓的,看上去,裡面的東西還不少,有些獻寶似的將東西遞到車窗邊,對著馬車內的醉兒說道。
「師傅,什麼東西啊?」醉兒現在已經感覺肚子不疼了,剛才那一小會兒,讓她連自我了結了的想法都產生了,心裡不斷的咒罵著,該死的,現在就這麼疼,那要是生產的時候,還不得更疼啊?
「丫頭,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出了什麼事情?難道又不舒服了?」玄真子透過窗戶,看著醉兒有些蒼白的臉色,皺起了眉頭,將手裡的東西遞進窗戶,然後擔心的問著她。
「師傅放心,我沒事,就是這馬車走走停停的,心裡有些受不了。」醉兒聽到師傅的話,估計擺出一副輕鬆的樣子,來寬慰他的心,說完之後還對著他們燦爛的一笑,接過玄真子遞進來的東西,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包梅子,要知道,這個東西再這裡可不好找,而且自己現在確實挺需要的,這幾天在馬車上悶的,她都快要沒有食慾了,這個正好拿來開胃:「謝謝師傅,真是想什麼就來什麼?我剛才還在想著要是有梅子吃多好,現在師傅救給送來了。」
「喜歡就好。」玄真子聽著她的話,臉上掛滿了笑容,伸手捋了捋自己的鬍鬚,笑呵呵的騎馬去了前面。
「霄,很好吃的,你要不要來一顆?」醉兒將梅子分了點給馬車內的春曉和明月,然後撩開馬車的窗簾,看著騎馬走在邊上的聶龍霄說道。
「醉兒吃便好,可有感覺那裡不舒服?」聶龍霄原本冷峻的臉龐,在聽到醉兒聲音時,立刻便柔和了下來,看著窗戶口那張小小的絕美容顏,聶龍霄語氣溫柔的詢問著她。
「你們幹嘛都這樣問啊!我說沒事就是沒事,你們不要把事情想的那麼嚴重,再說一遍,我真的沒事,不吃我自己吃,不理你了。」醉兒皺了皺鼻子,嗔怪似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放下簾子,坐回馬車裡,臉色有些發白的靠在明月身上,低聲的抱怨著:「臭小子,等你出來了,看我不揍你。」
「不准笑,都給我憋回去。」醉兒剛剛說完,就發現春曉和明月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而且還有低低的笑聲發出來,假意惡狠狠的對她們說道,這有什麼好笑的啊?真是的,
「夫人,等小王爺生下來,你還能捨得打嗎?」春曉忍住笑意,前面她自己還說捨不得打,現在又這麼說,能讓她們不笑嗎?
「我…」
「爺,前面有一個小鎮,我們是直接離開,還是…」醉兒的話被外面蕭寒的話打斷。
「霄,有小鎮嗎?我們能不能休息一下再走,我都好幾天沒有好好的躺在床上休息過了。」醉兒聽到蕭寒的話,立刻撩開馬車的簾子,可憐兮兮的看著聶龍霄說道,肚子裡的寶寶雖然耽擱不得,可再這麼趕路趕下去,估計寶寶還沒出事,她自己就先掛了。
「去看看,做一下安排,我們今晚就住在這個小鎮上。」聶龍霄扭頭,看著醉兒那委屈萬分的神情,眼裡揉進一抹笑意,轉頭看著蕭寒吩咐道。
「是!」蕭寒恭敬的應了一聲,正準備策馬前往,卻被叫住。
「等等蕭大哥,我陪你一起去。」明月也在馬車你呆的悶了,先前是特殊情況,她才會乖乖的呆著,現在暫時沒什麼事情了,正好出去活動一下,所以在聽到聶龍霄叫蕭寒去前面小鎮準備一下的時候,立刻便跳出馬車,嘴裡喊著要跟他一起去,人已經落在了蕭寒的馬背上。
「吁!明月姑娘,這樣很危險。」蕭寒看著近在咫尺的俏臉,心裡一悸,身子也瞬間變的僵硬了許多,看著明月無所謂的樣子,聲音有些低沉的對她說道,要知道,他現在可是騎馬在跑著,萬一出了一點差錯,跌下馬去,那便是粉身碎骨。
「月兒,不得胡鬧!」流月剛剛回到隊伍裡面,就看到明月的東西,有些責備的看著她說道。
「姨母,你回來了?事情如何?」醉兒聽到流月的聲音,乾脆出了馬車,坐到趕車人的位置,看著騎馬走到邊上的流月說道。
「夫人,小心點,那邊危險,還是進去馬車吧!」春曉跟著出了馬車,看著晃晃悠悠的坐在車頭上的醉兒,皺著眉頭,一臉擔心的對她說道。
「沒事啊!姨母,蘭亭那邊可有什麼消息?」醉兒無所謂的搖了搖手,又繼續問著流月,出京城後三日,流月接到一個消息,就匆匆的離開,後來從明月嘴裡知道,那字條是現在身在燕麟國的蘭亭傳來的,也不知道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姨母居然要親自去跑一趟。
「蘭亭得到確切的消息,羅剎門已經派出四大護法和第一殺手出來執行命令,不過,具體的情況不是很清楚,不知道他們是都衝著我們來的?還是另有目標。」流月的臉色有些不怎麼好看,畢竟那個人和她有著和常人不一樣的關係,如果有一天他們面對面的時候,自己不知道會不會下不了手,畢竟他是…。,流月腦子你在想著這些事情,但是嘴裡卻並沒有說出來,而是將蘭亭告訴自己的消息說了出來。
「是嗎?修羅還真是看得起我們,居然將四大護法和第一殺手都派了出來,霄,你說剛才的人,會不會就是那個第一殺手,聽說他的武功已經出神入化,世上難有敵手。」醉兒嘴角掛著一絲笑意,沒想到,為了殺霄和自己兩人,羅剎門居然出動了四大護法和第一殺手,還真是勞師動眾,想到之前那個在暗處的人,於是抬頭問著聶龍霄,自己雖然不是江湖人,但是這天下第一殺手的名字可是口耳相傳,想不知道都難。
「很有可能,不過,又有點不像,聽說第一殺手冥歌冷血無情,沉默寡言,適才躲在暗處之人卻與他相反,話語你儘是囂張之意。」聶龍霄聽到醉兒的話,心裡也有了一番思量,如果剛才之人是被稱為第一殺手的冥歌,那麼找不到一絲蛛絲馬跡這一點便能說的通了,但是轉念一想,又不對,冥歌寡言少語,冷酷無情,自己也只見過他一次,但是就江湖上人對他的瞭解,也知道他不可能說出那麼囂張的話語來。
「如果不是他?那麼又是誰?難道還有別人想要取我們的性命?」醉兒也迷茫了,如果說是霄的敵人,想要殺掉我們還合乎邏輯,畢竟霄如果出事,這消息一旦傳到邊關將士耳朵裡,軍心一定會大亂,那時候他們趁亂進攻,就容易的多了,可如果不是,那麼霄出事,對誰還有益處?
「這個就說不清楚了,醉兒,進去馬車裡面吧!外面風大。」聶龍霄也在心裡權衡了一遍,過濾了一些和自己有仇的人,但是想想,自己和誰都沒有私仇,有的不過是家國大仇而已,再說,那也是逼不得已的,作為櫻圩國皇室和子民,別人侵擾自己的國土,豈會任他們囂張?
「好吧!春曉,扶我進去。」馬車慢慢的走著,醉兒聽完聶龍霄的話,對著春曉說了一句,就小心的進了馬車,要是再不進去,恐怕一會兒自己的耳朵就要受罪了。
「爺,小鎮到了。」林睿看著前面不遠處出現的房屋,策馬來到聶龍霄和馬車旁邊,低聲的稟報著他。
「去看看。」聶龍霄抬眼看了看不遠處的房屋,對著林睿吩咐了一句,扭頭打量起了周圍的地形。
「吁,爺,都已經安排好了。」正當林睿想策馬前去看看時,蕭寒一人騎著馬來到他們面前,拉住馬對聶龍霄說道。
「加強戒備,進去。」聶龍霄點了點頭,對著隊伍吩咐了一聲,便策馬走到了最前面。
「姑娘,你們是什麼人啊?這是從哪來?去往何處啊?」小鎮內,名為『一家客棧』的客棧內,一個大約五十歲的老婦人,看著站在客棧門口,望著鎮口的明月,一臉好奇的問道。
「大媽,這不是你該問的,我家主子馬上就來了,麻煩你準備點熱水和茶水,趕了一天的路,需要好好的梳洗一番。」明月臉上掛著可愛的笑容,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姑娘,明月聽到那位大娘的話,扭頭對著她燦爛的一笑,很有禮貌的說道,她和蕭寒來到小鎮之後,發現這裡很安靜,街上沒有幾人在行走,找遍了整個小鎮,發現就只有這麼一家又小又破的客棧,而且客棧內就只有這一個老婦人,讓人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可又沒有發現什麼異常,而且這裡也沒有其他可住的地方,只好在這將就一晚上了,希望別出什麼事才好。
「真是個好姑娘,老婦這就去準備。」大媽聽到明月的話,笑呵呵的應了一聲,便走進了後院,卻在走進後院之後,瞬間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臉上的和藹神情不復見,就連有些半僂的身軀也挺的直直的,她並沒有走進一旁的廚房,而是從後院一個小門走了出去,進了旁邊的一間房子。
「吁!」聶龍霄等人騎馬進了小鎮,一路來到客棧外面,見明月就站在門外等著他們,揚手對著身後的隊伍示意了一下,自己拉住馬韁,喝停了馬,下了馬背之後,抬眼看了一眼面前的客棧,轉身走到馬車邊上,對著醉兒說道:「到了,醉兒,出來吧!」
「到了嗎?」醉兒聽到聶龍霄的聲音,由春曉扶著走了出來,看著這個不是很大的小鎮,輕聲了詢問了一下之後,便把手放進了聶龍霄早就準備好的大手裡面,心裡不禁想著:「這個小鎮真安靜,感覺很沒生氣的樣子。」
聶龍霄抓住醉兒遞過來的手,輕輕一用力,便將她拉進了懷裡,一個公主抱,抱著她朝著客棧走去。
「客官是…。」之前離開的老婦不知何時又回到了客棧內,看著聶龍霄和他懷裡的醉兒,一臉親切笑容的問著,只是話還沒有問完,就被明月打斷了。
「大媽,麻煩你把準備的熱水送到房間來。」明月笑嘻嘻的打斷了那老婦人的話,說著便拉著她往後面走,嘴裡還說著:「大媽,走吧,我去幫你。」
「爺,隨屬下來!」蕭寒之前就已經來過,見那老婦人被明月拉走,於是當起了領路人,恭敬的對著抱著醉兒的聶龍霄說完,便朝著樓上走去。
「姑娘,那就是你們的主子嗎?長的真是一表人才,要是老婦再年輕個幾十年,恐怕也會對他芳心大動了。」老婦人被明月拉著進了廚房,看著忙著從鍋裡盛熱水的明月,話語有些調侃的說著,語氣裡似乎還能聽出些許的遺憾來。
「大媽真會開玩笑,就算你有哪個心,我們家主子恐怕也看不上,我們主子的眼裡和心裡,除了我們夫人,別人是入不了我們主子的眼的。」明月臉上依然是可愛的笑意,嘴裡說著的話也只是她心裡所想,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而她說的也是真話不是?可這話停在別人耳朵裡,卻不是那麼回事?
老婦人面上沒有什麼變化,可衣袖裡的手卻緊緊的握在了一起,看著明月的眼神閃過一道殺意,不過隨即又隱沒,然後假裝羨慕的走上前幫起了明月:「真好,要是我家老頭子能對我那麼一心一意,老婦我就心滿意足了。」
「對了,說起來,到現在也只看見大媽一個人,大叔人呢?」明月看向身旁的婦人,在熱氣的縈繞下,有些看不清楚對方的神情,明月並沒有多在意,提起盛滿熱水的桶,一邊問著一邊朝前堂走去。
「我家老頭子有事離開了,呆會兒說不定你們就能見到他的。」老婦人伸手幫助明月提了一桶水,有些陰陽怪氣的說著,然後就率先提著水走進了前堂。
「呃?這大媽說話怎麼怪怪的?」明月聽到她的話,忍不住停下了腳步,看著她提著桶輕鬆上樓的樣子,皺了一下眉,嘀咕了一句重新跟了上去,在心裡還不禁想著:「這大媽的身子骨真硬朗,這麼大一桶水提著竟然這麼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