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是明月,給你送熱水來了。」明月跟在那老婦身後走到醉兒他們所在的屋子,緊走幾步,率先上前敲了敲門,恭敬的對著裡面說道。
「進來吧!」片刻之後,屋裡傳出聶龍霄有些冰冷的聲音,明月暗自吐了吐舌頭,對著身邊的老婦笑了笑,推門走了進去,這王爺還真是只有在面對夫人的時候才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面對其他人的時候,簡直就是一個大冰塊,稍有不慎,就會被凍傷。
「夫人,需要明月幫你嗎?」明月走進房內,將水倒入浴桶內,看著半倚在床頭的醉兒,關心的詢問著她,想必夫人現在那麼大的肚子,要自己沐浴,肯定很不方便。
「那個,不,不用了,我自己就行了。」醉兒想到在明月她們進來之前,她和聶龍霄爭執了半天的事情,現在又聽到明月這麼說,臉頰有些微微的泛紅,語氣裡有著一絲的尷尬,至於她和聶龍霄到底在爭論什麼事情,這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夫人,你怎麼了?不舒服嗎?」明月看著醉兒有些不自然的神情,以為是她的身體又不舒服了,於是也顧不得旁邊聶龍霄不斷散發的冷氣,走上前拉著她的手,擔心的問道。
「明月,我沒有不舒服,咳咳,就是坐了幾天的馬車,有點累了而已!」醉兒看著明月那擔憂的神情,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這丫頭還真夠單純的,這屋子裡就她和霄是自己人,自己現在是真的不能自己去洗澡,如果不要她幫忙,肯定就是讓霄幫忙了,在想到這裡的時候,醉兒突然抬起頭看向那個一直躬著身子,安靜的站在一旁的老婦人問道:「大娘是這家客棧的老闆嗎?」
「回客官的話,老婦的丈夫才是這家客棧的老闆,前幾日他出門辦事去了,不過,客官要是有什麼需要,吩咐老婦便可。」老婦人聽到醉兒的話,臉上掛上了和藹可親的笑容,回答完醉兒的話,然後又接著說道:「老婦去給各位客官準備吃食,先告退了。」
「多謝大娘了!」醉兒對於她的話,並沒有多想,聽到她要去幫他們準備吃的,也就禮貌的道著謝。
「唔!對不起,大媽,您沒事吧?」春曉和流月將東西放好之後,就來到醉兒所住的房間,哪知稍不注意,就和剛出門的老婦人撞在了一起,鋃鐺著後退了兩步,被身後的流月扶了一把,才穩住身子,悶哼了一聲,抬頭看著面前只是稍微晃了晃的老婦人,趕緊上前道歉,心裡卻很疑惑,依自己的身體,雖然說不至於讓一個老人家摔倒,至少也會站不穩,而剛才的情況卻是相反,這是怎麼回事?
「無妨無妨!姑娘以後走路可要看著點。」老婦人晃悠了幾下站穩,聽到春曉的話,無所謂的揮了揮手,關心的對她說完,對著一直看著她的流月笑著點了點頭,繞過她們走下了樓。
「前輩怎麼了?」春曉扭頭就看見流月一臉若有所思的看著正在下樓的老婦人,於是疑惑的問道。
「沒事,走吧!」流月收回視線,臉上重新恢復了溫柔的笑意,對著春曉搖了搖頭,上前敲了敲門:「扣扣,醉兒,我能進來嗎?」心裡卻在想著,剛才那個老婦人不簡單,看來要好好的注意一下了。
「姨母,進來吧!」醉兒起身,正準備著去沐浴,聽到流月的聲音,於是開口對她說道。
「爺,夫人。」春曉跟著進去之後,給聶龍霄他們行了一個禮,然後來到洗澡的地方,將手裡抱著的,醉兒的換洗衣物放在了屏風上,然後走出來對著醉兒說道:「夫人,奴婢服侍你沐浴。」
「爺,可否借一步說話?」流月見醉兒看著聶龍霄,於是開口對他說道,有些事情,還是要防著一點的好。
「嗯!」聶龍霄心裡正鬱悶著,他還想著吃不著總能摸一下吧?他都很久沒有碰過醉兒了,自從她懷有身孕之後,最多也就是來個深吻,他每次都強忍著想要將她壓在身下,狠狠疼愛的衝動,就怕自己一不小心傷了她和肚子你的寶寶,不過,看流月拿認真的樣子,想必是有什麼事情要說,於是冷冷的應了一聲,起身有些不捨的走出了房門。
「奇怪,爺幹嘛一副捨不得的樣子?又不是要分開很久?算了,不管了,夫人,我們服侍你沐浴。」明月看到聶龍霄那依依不捨的最後一眼,抬手不明白的抓了抓腦袋,心裡那叫一個不明白,又不是要分開很久,只是沐浴的時間而已,幹什麼露出那種神情啊?於是不明白的嘀咕著,隨後看到醉兒的笑意,就將聶龍霄的事情拋到了腦後,走上前,和春曉一起扶著醉兒往浴桶走去。
「姨母有何事要與我說?」走到外面的走廊上,聶龍霄扭頭看著跟出來,一臉深思卻不說話的流月,問道。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我來。」流月說完,便走進了另外一個房間,見聶龍霄跟了進去之後,打開後面的窗戶,一個縱身跳了出去。
聶龍霄看著她的行徑,眼神微暗,關上門之後,也跟著跳了出去,一直跟著她來到了距離客棧兩條街的距離,見她站在一處空地上,落到她身邊,皺著眉頭開口說道:「有何事不能再客棧內說,要來這裡?」
「王爺不覺得那客棧很是奇怪嗎?尤其是那個老婦人。」流月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便將自己所懷疑的事情說了出來,見聶龍霄只是皺眉不說話,於是又接著說道:「適才春曉與她撞在一處,春曉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倒,而她卻只是晃悠了幾下,連腳步都沒有移動過,這足以說明,她一定會武功,而且,整個客棧只有她一人,不是說有丈夫嗎?難道她沒有一個子女?不會這麼巧,都出去辦事去了?」
「姨母的意思是,客棧內有詐?」聽完流月的話,聶龍霄的臉色變得更加的冰冷,剛才他在觀察著那老婦人,發現她雖然面上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可眼底卻時不時的閃過一道精光,而且看她佝僂著身子,但是走路卻步伐輕盈,而且還有那一雙提著桶的手,根本就不像是一個五旬老人該有的。
「現在尚不能下斷論,江湖上各式各樣的人都有,我叫王爺出來說這個事情,就是要王爺提高警惕,讓其他人加強戒備,這一路上的麻煩已經不少,可不能再出什麼岔子。」流月說完之後,便又原路返回了客棧,獨留下一臉深思的聶龍霄站在原地。
看著流月的身影,聶龍霄的眼神更冷了幾分,他並沒有急著回去客棧,而是慢悠悠的朝著客棧走去,他要看看,這周圍的環境,並且他相信,就算客棧裡的人需要對他們不利,也不會現在動手,一定會在入夜之後。
「主子,他們都已經住進了客棧,我們何時動手?」正如聶龍霄所想的一樣,在距離客棧大約十米之遙的一處房屋內,羅剎門的四大護法皆在座,而跪在他們面前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客棧內的老婦人,只是她的聲音卻一點也蒼老,反而清脆如黃鶯出谷,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少女的聲音。
「急什麼?獵物都已經進了籠子,害怕他再跑了不成?」魑的聲音依舊沙啞的讓人受不了,看著跪在面前,一副老人裝扮的手下,伸手彎腰將她拉起來抱進了懷裡,慘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淫邪的神情,說道:「在哪之前,不如我們先來樂呵樂呵!哈哈~」
「幾位玩,在下就不參與了。」魎看著幾人興致勃勃的樣子,心裡冒上一股厭惡,臉色如常的對著幾人說完,就轉身離開了房間,這幾個人經常在一起玩這些遊戲,之前他還不是左護法時,便對他們如此淫穢的事情嗤之以鼻。
「真是不懂得享受,咱們繼續,是不是啊,小寶貝。」魑看著離開的魎,一臉笑意的說完,看著已經躍躍欲試的其他兩人,大手一伸,便將懷裡之人的衣服『嘶啦』一聲撕了個粉碎,露出裡面白皙豐滿,玲瓏有致的玉體,其他兩人見此情景,也都忍不住撲了上去,各自動手,而被他們如此對待的女人,嘴裡也發出斷斷續續的歡愉聲音,只是這副畫面怎麼看怎麼詭異,三個男人對著一個滿臉皺紋,卻身材姣好的女人上下其手…
「客官這是去了何處?飯菜都已經備好了。」聶龍霄回到客棧,剛剛踏進客棧的門,那老婦人就從櫃檯後面迎了出來,還是如同先前一般的和藹,只是聲音有些暗啞。
聶龍霄聽到她的話,腳步一頓,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後便又繼續不發一語的朝著樓上走去,現在已經是臨近日落,馬上就要入夜了,很多事情,他要親自去吩咐一下,以免出了什麼紕漏。
「霄,你去哪裡了啊?都等著你吃飯呢!」醉兒一身水紅色棉布衣裙坐在擺滿了飯菜的桌前,正百無聊奈的把玩著手裡的筷子,心裡正抱怨著找不見人影的聶龍霄,抬眼就看見他出現在門口,於是出聲有些抱怨的說著。
「讓醉兒久等了,這些食物?」聶龍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抬腳走進門,看見擺滿一桌子的飯菜,皺眉問道。
「放心吧!這些東西是春曉親手所做,沒問題的。」醉兒知道他的意思,放下手裡的筷子,看著他說完,便有看著門外說道:「這師傅又去哪裡了?一進鎮子又不見了,這會兒也不知道該去哪裡找人。」
「醉兒不必擔心師傅,他老人家自會找東西來吃,你們都坐下吧!」聶龍霄聽到醉兒的話,心裡才稍微放心了一點,現在處處都得防,尤其是在這吃食方面,走到醉兒身邊坐下,見她皺眉的樣子,笑著回答著她,師傅就是一個閒不住的人,這隨時不見蹤影,已經是常事,他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誰說老頭我不見了?只不過是去找了幾壺好酒來喝,哎呀,這麼豐盛的飯菜,要是錯過了真可惜,來大家趕緊吃吧,老頭子我就不客氣了。」聶龍霄的話音剛落,玄真子就出現在了門口,手裡還拿著一個酒壺,一邊說著話一邊走進了房間,看到桌上的飯菜,幾步走上前坐下,也不客氣,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了起來,還不忘招呼著還站著的春曉和明月幾人。
「師傅,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形象?再怎麼說,你也是玄劍門的上代掌門,現任掌門的師傅,這一副沒有吃飽過飯的饞樣,要是被別人看見了,還不得笑掉大牙啊!」醉兒看著玄真子的樣子,語帶調侃的說著,這師傅簡直就是一個好吃嘴,只要是有美食,其他什麼事情他都可以不管。
「老頭子都這麼一把年紀了,還注意形象幹嘛,而且我這叫享受,今朝有酒今朝醉,解解我肚子的酒蟲和饞蟲才是最主要的,恩恩,不錯,不錯,沒想到這家客棧看上去又破又舊,這飯菜做的倒是不錯。」玄真子聽到醉兒的話,一臉不在意的說著,說話的空檔還不忘往嘴裡填著食物,生怕別人跟他搶似的,也還不忘誇讚著這飯菜的口味。
「嘖嘖,真是沒救了,師傅,小心哪天因為吃的,丟了你的老命。」醉兒毫不客氣的吐槽著他,這也是實話,吃的東西最是不勝防,萬一有人在吃的裡面下毒什麼的,那就萬事休了。
「不怕,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老頭子也沒有什麼遺憾了,你們不吃,老頭子我可就全吃了。」玄真子依然是不在意,一邊喝著酒,一邊吃著菜,話語裡也透著幾分的瀟灑。
「醉兒也別跟師傅鬥嘴了,快吃東西吧!你們也都坐下吧!」聶龍霄無奈的搖了搖頭,自己的師傅自己瞭解,他可不擔心,有人能在食物裡面下毒毒害師傅,要知道,他自己不禁會醫術,就是用毒也很厲害,而自己本就不喜歡那些東西,所以只學了他的武功,而大師兄,也就是玄劍門現在的掌門,卻是樣樣都學了去。
「是!」春曉和明月應了一聲,也都紛紛坐下,端起面前的碗筷吃了起來,對於醉兒和玄真子鬥嘴的情景,她們已經見識過不止一次了,之前在永寧王府的時候,就已經領教過。
「怎麼樣?」就在聶龍霄他們吃飯的時候,那老婦人又回到了之前的那間屋子,剛剛進門,魅就出口問道。
「魅護法英明,他們果斷不會食用我們的東西,不過,屬下已經將藥參進了他們做飯的水裡,只要他們吃了那些菜,我們就能不費吹灰之力,取了他們的首級回去覆命。」老婦人走進屋裡,站直身子邊說著,便伸手將臉上的偽裝撕了下來,頓時露出一張妖媚至極的臉出來,細長的眉毛,狹長的丹鳳眼,眼角還有一顆美人痣,只是因為戴著人皮面具的緣故,顯得臉色有些蒼白。
「靈雀果然機敏,回去之後,我們定會將你的功勞稟報給門主,到時門主定會重賞於你。」四大護法之首的魑,見靈雀恢復了容貌,瞬間來到她身邊,伸手一樓,便將她摟進了懷裡,回到座位上,一臉色相的伸手摸著她圓潤的下巴,一邊嗅著她身上的馨香,一邊說道。
「靈雀多謝護法大人。」靈雀臉上露出了魅惑至極的神情,將自己的身子故意的往魑懷裡靠近了一點,一雙玉手也覆上了他的胸膛,神情動作都極盡魅惑,靈雀是修羅養的一個殺手,專門勾人男人,然後在他們為她著迷之後,再殺了他們,而靈雀也享受這些過程,她喜歡被男人用癡迷的眼神看著,求著她給他們的神情。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也該去看看成果如何了。」其他三人看著靈雀魅惑的樣子,都有些癡迷,唯獨魎,沒有任何的感覺,這個女人就如同一杯毒藥,別人願意飲,他可不願意,看著靈雀妖嬈的身形,魎的眼裡不禁閃過一絲厭惡,還是他家寵兒的身子看起來更有誘惑力。
「走吧!等了這麼久,我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櫻圩國的戰神王爺和藍剎國的公主是長了什麼三頭六臂,竟然要門主派我們四人一起來對付他們。」魍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紅衣,站起身說著就往外面走去,他的眼裡藏著狠毒,那個男人殺了小主子,那個唯一不怕他,不嫌棄他容貌猙獰的女人,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也很是好奇,走吧!」其他四人也跟著魍起身,走出房門,從客棧的後門,進入了客棧,小心的進到前堂,就見東倒西歪的倒著聶龍霄他們帶來的人。
「看來起效果了,走,去看看我們的目標如何了。」魑摟著靈雀,一腳叫臨近自己的一個御林軍士兵踢到一邊,見他沒有任何的反應,臉上掛上了一抹讓人不寒而慄的笑容,摟著靈雀就上了樓。
魅和魍也隨後跟了上去,唯獨魎站在原地,看著倒了一地的人皺起了眉,事情似乎太過於順利了,反而讓人心裡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覺。
「魎護法怎麼了?難道你就不想去看看,你的殺兄仇人?」前面的四人上了樓,轉眼卻見魎站在原地,看著下面倒著的那些人不動,於是魍開口對他說道,他們可是都知道,這個人對他的哥哥,可是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