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ri上午,當王允正在對下一步該如何行動,從而以達到目的而進行謀劃的當口,卻有一名家奴帶著幾絲異樣的神情前來稟報:「老爺,有個自稱是馬越的年輕人帶了人在外請見。」
「嗯?」馬越的突然造訪讓王允大感意外。雖然在此事上他希望馬越能插手其中,從而達到目的,但他一直以為馬越只會在暗中動手,卻沒料到他竟如此直接地登門來了。不過對方畢竟是上門來找的自己,王允也不好怠慢,便命人開了中門,他還親自趕到了門口進行迎接。
他之所以這麼做,除了因為知道馬越如今地位不低,不敢輕慢之外,更主要的卻還是為了給其他人擺出一個態度來,從而好讓董璜等人更加的相信自己與馬越的關係不淺。面帶著笑意迎到外面,他便看到了騎在馬上,也是滿臉喜se的馬越:「不知馬公子突然造訪寒舍,有失遠迎,還請恕罪!」一面說著客套話,王允已經拱手上前了。
馬越一見王允迎了出來,也趕緊跳下了駿馬,隨即更是一拱手,彎下了腰道:「王司徒如此客氣,馬越實在是承受不起。從今ri起,你便是我馬越的長輩了,該當是在下給你行禮才是哪。」
「唔?」聽馬越這話說得蹊蹺,王允便是一怔,隨即呵呵一笑:「馬公子說笑了。還請進客堂說話,請。」他已感覺到馬越這是有某種意圖而來,便也留了個心眼。
馬越卻也不忙道出自己來意,只是笑了下,也道了個請字,便跟著王允進了他的宅邸,這王允的宅子自然是無法與董卓的住處相比的,不過卻也很是不錯,佔地足有七八畝,前面還栽有一片桃柳林子,在這個夏ri顯得格外的yin涼。
隨著王允走過這一片小樹林子,前方便是一處用全木搭成的小客堂,兩人進入之後,便又有僕人將幾大盤子冰塊給端了進來,這堂上頓時就一片清涼了。兩人分主客落座之後,王允才不無疑惑地問道:「不知馬公子剛才所言卻是何意?今ri前來又為的是什麼要事?」
「在下今ri唐突來見王司徒,為的只是一件事情,這也是當初王司徒樂見的。」說到這裡,馬越便是一頓,隨即從懷中取出一塊潔白如雪的玉珮來:「在下此來,是來求親的,還請王司徒能將貴千金王微下嫁於我馬越為妻。」說著,便將白玉推到了王允面前。
顯然這一方價值不匪的白玉便是馬越用以求親的聘禮了,而這個時代男女之間互相贈送白玉正是相互表示愛慕的體現。不過王允在聽到這話後,卻不由得愣在了那裡。他實在想不到馬越突然上門來竟會是求親,他居然就這麼明目張膽地要和董璜一爭高下了。
「這……」王允一時間卻不知該如何做出回應了。若是答應了馬越,那接下來該如何應付董璜就是他的問題了。可若是不答應,那便是與馬越反目,只怕在此事上馬越也不會再出手,這也不是他希望看到的結果,頓時就讓王允有些沒了章法。
而馬越卻不給王允以思考的機會,繼續說道:「當ri王司徒就有意將王微姑娘下嫁於我。不過當時因為朝中情況不穩,在下一心撲在主公的大事之上,所以不曾答應。而如今,朝局已然大定,更已遷都成功,在下也該為自己考慮一二了。想必王司徒不會不肯chengren之美吧,何況王微小姐與在下也是一見傾心,正好是一對。」
王允很快就恢復了鎮定,隨即苦笑了起來:「馬公子你能如此看得起我家女兒確是我們的榮幸。不過,有一件事情不知公子可知道麼?就在幾ri之前,那董璜公子也看上了小女,想將她納為妾室,如今公子又上門提親,這一女兩嫁,卻讓老夫有些為難了。」他來了招順水推舟,索xing就把事情給挑明了,一切都交給馬越來作決定了。倘若他肯放手自然是他丟面子,可若是要爭,這就不是王允的事情了。而且他也相信,到了這個時候,馬越也是絕對不肯退縮的。
果然,馬越在聽了這話後,臉se便是一沉:「竟還有這種事情?王司徒,原來你之前有意將王微小姐嫁於在下的意思都是假的了?」
王允聽他這麼說話,心裡大為不快:「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將女兒嫁與你了?當初不過是叫她出來與你見個面罷了……」但這話卻不能說的這麼直接,只得苦笑著道:「當ri公子似乎對此無意,所以老夫便也就消了此心。何況此番董公子之事也非老夫刻意而為,實在是來長安的路上被他看到了小女的模樣,這才會……
「這董公子可是董太師的侄子,深得其寵信,老夫也是不敢太過得罪的。所以此事上,老夫縱有些不願,卻也不敢直言拒絕。當然,以馬公子之能,想要勸服董公子放棄此事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今ri老夫就允諾一句,倘若公子真能讓董公子甘心讓出小女,我這女兒便嫁與你為妻,如何?」
馬越笑了,他早猜到了王允會有此反應,但這卻也難不倒他。只見他歎了口氣道:「在下雖然深得主公信重,但比起其親近的侄子董璜來,這份量還是有些不夠的。這便是疏不間親了,在下怎都不可能在主公那說董公子的不是。
「不過在此事上在下也不會退縮,但卻需要王司徒你出面幫襯一二。只要是得了王司徒你的首肯,認為在此事上在下是佔了理的,那此事鬧到了主公那裡,我也無所畏懼。」
「你讓老夫如何為你說話?」王允忙問道。
「王司徒只要牢抓一點,就說在此事上在下才是王微姑娘的良配即可,而且早在洛陽時,我便以與王姑娘定下親事了。一個是娶妻,一個是納妾,其中的輕重,王司徒顯然也是能夠分辨得出來的吧?」
王允沉吟了一下,知道在此事上自己的確也得出點力,不然事情只會不在控制,便點頭道:「既然公子把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老夫便如你所言吧。只不過,接下來該怎麼讓董公子罷手,卻要由馬公子你來做了。」
「這個當然,在下自有辦法讓董公子不再生事。而且就是董公那裡,在下也是可以用道理將他說服的。」馬越很有把握地一笑道:「那過兩ri在下就來納彩,還望到時候王司徒不要過河拆橋才好!」說完這些話後,馬越便拱手告辭而去。
王允則帶著幾分疑惑地將他送了出去。不知怎的,王允總覺得此事沒有表面上所表現的那麼簡單,似乎馬越此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他點這個頭,答應將王微下嫁。不過再細想,王允又想不出馬越接下來會做什麼了,難道他真就能通過這種手段讓董璜放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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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那馬越竟去了王允的府上提親?」董璜很快就知道了發生在王允府上的事情,隨即臉se就變得極其yin沉:「那王允是怎麼說的?」
「他只答應了馬越,要是他能讓公子主動放棄此事的話,便把女兒嫁給他。」
「哼,他馬越算什麼,竟敢做出如此承諾?我董璜想要的,還沒有人敢從我的手裡奪去!」董璜眼中寒光閃爍,然後又說道:「既然他選擇自取其辱,那本公子就成全他!去,再叫人上門去向王允進行催逼,叫他將人交出來,不然本公子就要他好看。還有,那些傳言也可以讓人散播出去了,馬越不是在向王允求親麼,那本公子就讓人覺得他們本就有著某些不可告人的關係……」董璜說著便看了身前的許令和方正一眼:「這事就交給你們來處置了,可不要讓我失望哪。」
「是,我們一定會把事情辦妥當的。」這兩人忙答應一聲,有機會對付馬越這個眼中釘,他們自然是很有幹勁了。
許令二人在此事上也確實是盡了心,不過兩三ri光景,馬越與王允之間或許有所勾結的消息就傳得整個長安城遍地都是了,而且這事更是迅速被董卓所知,這讓他對馬越也生出了幾分猜疑:「前兩ri便聽說馬仲凌去了王允府上,說是向他求親。而今ri,卻又有人傳出他們之間似有勾結。文優,對此你又有何看法哪?」在此事上,他最信得過的自然便是心腹謀士加女婿李儒了。
李儒沉吟了一下後,才斟酌著說道:「岳父,以小婿之見,說馬仲凌會與王允有什麼勾結幾乎是不可想像的。王允雖然名為朝中大司徒,但事實上卻無半分權勢,又有哪個人會與他勾結呢?還有,馬仲凌可不是原來朝廷官員,他是西涼人,又怎麼可能在如此不利的情況下與王允有什麼勾結呢?」
聽他這麼分析,董卓也不禁點頭道:「你說的確實有些道理,但仲凌在這個時候去與王允攀親卻也不怎麼合適。而且璜兒也……不如你去勸一勸他,讓他就不要再糾纏於此事了吧?」董卓突然又提出了自己的意思,顯然董璜之事他早已知曉,這次是打算幫自己侄子一個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