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11
「哦?仲凌有什麼對策,且說來一聽。」董卓立刻就來了興致,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主動出擊,只是迫於形勢才不得不作此打算,要是能有兩全之法,當然最好不過了。
馬越淡然一笑,把眼掃過身後眾多同僚,從他們的眼中看到了幾分不信和忌憚之意。但此時的他已經沒有必要再去顧慮這些人想什麼了,當即道:「若是我們真如何大將軍信中所提到的般倉促出兵攻敵,勢必會帶來無窮的麻煩。若一個不慎,便是再次遭到如望垣硤般的困局絕境也是有可能的,到時候我們可就沒有第二次再死裡得生,反敗為勝的機會了。所以在下以為,此次出兵絕不可貪功冒進。」
「說得好聽,那主公難道就能以此來回絕何大將軍的意思麼?那樣的話,只怕我們的敵人就不光是張溫了,就是何大將軍也會因此對主公不滿!」許令一聲冷笑譏刺道:「你這完全是不顧大局的說法。」
「許兄不必心急,我這話還沒有說完呢。」馬越沖許令一笑,又看向了李儒,見對方只是略對自己點了下頭,就知道李儒其實也是有這方面想法的,只是被自己搶了先了。隨後,馬越才繼續說道:「用兵之道,最忌諱的就是孤軍冒進,尤其是我們在兵力上還不如敵人時,更是要做到穩紮穩打。所以,在下的意思不是不出兵,而是緩步出兵,一切以穩字當頭。這樣,即便羌人想對我們出手,也沒有太大的便宜好賺了。」
「你這話真是好笑,若我們以穩字當頭,這一次平定羌人之亂的功勞還能到手麼?只怕那張溫早就率軍取得勝利了!」方正也隨之提出了反對意見:「你這個主意,不是和不出兵一樣麼,這不是在幫主公,而是害他了。」
「方兄的話點到了要緊處。」雖然又一次被人打斷了話頭,但馬越卻沒有一點生氣的模樣,依舊笑了笑道:「張溫將與我們一樣出兵,這正是我所倚仗的。」
「什麼?」這下眾人盡皆嘩然了,人們實在想不到馬越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張溫同董卓之間的關係已徹底破裂,怎麼可能成為他口中的倚仗呢?
馬越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李儒身上,李儒也露出了笑容,顯然只有他明白馬越的意思了:「主公,我以為仲凌所言很是有理,若是張溫出兵的話,倒能成為我們的一大助力。而且,就朝中局勢來看,他出兵也是必然的!」
「是的,張溫必會出兵。而且,他也一定會急著對羌人用兵的。只要有他在前面消耗羌軍兵力和銳氣,我們抓住時機再對羌人用兵,這勝算自然便大了許多了。」馬越這時才把自己的真實意圖道了出來。
「唔?」這下,董卓總算是明白其中的關鍵所在了,也忍不住點頭:「不錯,若能借張溫之手先對羌人有所消耗,我們的勝算確實能大上許多。但若是張溫真個搶在我們之前平定了此番之亂呢?」
「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馬越很有把握地道:「想必張溫此時的情況也與我們一樣,急於對羌人發起進攻。而因為他們剛有隴縣的一場大勝,軍中上下都充滿了盲目的樂觀,有此兩點不利條件在身,想戰勝羌人便已不可能了,正所謂驕兵必敗。」
對這一點,熟讀兵書的董卓也不得不表示贊同了:「所謂輕敵冒進,所謂驕兵必敗,他張溫此次出兵連續犯了這兩項用兵大擊,的確不可能戰勝羌人!」
「而在張溫軍與羌人交戰之後,我們的機會便到了。一支已經疲敝的羌軍,其威脅自然不是一般時候能比的,只要我們的戰略正確,此戰由我們取勝的可能性將很大。所以,在下的意思便是,緩步出兵,靜等時機的到來!」馬越最後為自己的設計做了總結。
這一回,就是許令和方正這樣為了反駁而反駁的人也對此無話可說了,這確實是最穩妥,也最保險的取得此次戰事勝利的方法了。
「主公,我也以為此法可行。即便事情未能全如我願,或是我們也未能擊敗羌賊,或是張溫軍取得了勝利,對我們自身實力來說也是最好的保存。要知道,只要我們手中還有兵馬,就還有可能與人周旋,否則,即便真聽了何大將軍的意思,只怕也會被其視為一隻棄子!」李儒也進言道,更是一言點中了要害:「即便張溫軍真取勝了又如何,以他的兵力縱然勝了也是慘勝,到時以其實力,這西涼大勢還不在主公一手掌握麼?」
董卓深明在西涼想要站住腳實力是多麼的重要,如果自己手上還有足夠的人馬,即便何進有什麼不滿的,最終不會拿自己怎麼樣。但若反過來,即便自己真立了功,朝廷反手之間就能讓其他人取代自己,這是他怎都無法接受的。所以,在一番沉吟之後,董卓才抬頭做出了決定:「就依此計行事,我們出兵,卻不要冒進,只等張溫那裡與羌人戰了再說。」
又一次讓馬越這個小兒在主公面前露了臉,出了風頭。這個認識讓方正等人心裡大感不忿,但卻又很是無奈。他們很清楚,隨著這樣的事情不斷出現,馬越成為僅次於李儒的主公心腹謀士已經無可更改,這讓他們心裡忍不住生出了無力之感,他們越發覺得這個馬越已不是他們幾個人能對付得了了。
而馬越,就沒有心思去顧著這些人的想法了,而又一次投身到了後勤保障工作裡去。因為有前番對大軍糧草供給上的優異表現,所以這一次董卓出兵之前,又把這個關鍵的任務交給了他,這讓他從接到指令之後便不得空閒。
不過,因為馬越地位的提高,他倒是不必再如前次般於董卓帶兵出征時依然留在後方的臨洮城裡管理糧草之事,而將隨軍出發。這也代表著他已經被董卓視為真正的心腹,可以參贊軍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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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七日,董卓終於獲得了張溫軍的動向,此時這路人馬已經從旁越過了臨洮城,向西挺進,直指被羌人所佔的金城縣了。直到這個時候,董卓才命大軍集結,然後也向西進發,但這行軍的速度卻要遠低於張溫軍的。
七月初三,張溫軍陳兵金城縣下,並對此發起了進攻。這一次對金城縣的進攻依然很是順利,只不過短短三天工夫,城池便被攻陷,羌軍所部在城破之後強行突圍。這大大地鼓舞了張溫軍上下的士氣,讓他們本就士氣更增添了幾分。
隨後,略作休整,張溫軍繼續西進。而董卓軍則以同樣的節奏跟隨在後,讓不知情者看來他們分明就成為張溫軍的後備部隊了。對此,張溫很不以為然,以為這只是董卓因為膽怯才只會跟在後面蹭些功勞而已。
「董仲穎,不過是個無膽小人而已!他以為只要跟隨在我軍之後前進便能取得功勞麼?那也太不把老夫放在眼裡了,老夫到時一定會向朝廷稟明一切的!」張溫曾當著眾將士的面如此說道。
在隨後的戰事之中,張溫軍依然很是順遂,接連奪回被羌人佔領的漢家城池,也擊敗了不少妄想沿途阻攔的羌軍。漢軍一路向西,很快就已經從隴西郡出來,直進入到羌人勢力更大一些的北地郡。
因為一路之上,羌人的抵抗並不強烈,漢軍屢戰屢勝,這讓張溫及其眾多部下都對羌軍產生了輕視之意。所以縱然已經兵入北地郡,已經和後方拉開了一大段的距離,他們依然無所畏懼,只想著趕緊平定此次的叛亂,好獲得朝廷的封賞。而張溫更是急於一下就將羌人徹底殲滅,這樣才能對朝中靠山們有個交代。
唯一對此很是不安的,就只有名將皇甫嵩了。在眼見得軍隊已經深入羌人領地之後,他便幾次向張溫提議暫時停止前進步伐,與董卓軍取得聯繫,並與之聯合之後再行進軍。對此,張溫卻根本沒有聽從的意思,最終皇甫嵩只得鬱鬱而去,希望這只是自己的杞人憂天。
就在張溫軍孤軍深入北地郡時,此時尚在隴西郡境內的董卓卻接到了一封措辭很是嚴厲的書信,正是由何進讓人送來的。卻是張溫幾次取勝將捷報報回洛陽之後,讓何進在朝上很有些丟臉,所以他才會再次嚴令董卓盡快加入戰鬥,以獲取勝利。
對此,董卓卻是一笑了之,他也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物,既然有了決斷,就不會受外界壓力的影響。至於何進因此對自己有所不滿,他相信只要戰鬥最終結果利於自己,對方就只能認了,實力才是一個人能否有權勢的關鍵哪。
七月十九日,一個驚人的消息終於傳了回來,張溫軍在北地郡懷德左近與羌軍主力相遇,這一次羌人不再是一觸即潰的散兵游勇了,而成了一場硬碰硬的遭遇戰。全無打硬仗準備的張溫軍首戰失利,損兵三千餘,被迫後撤數十里,方才穩住了陣腳!
聽到這個消息後,董卓便知道自己這一次賭對了,隨著張溫軍吃了這虧,這兩路人馬之間勢必會有一場好鬥。鷸蚌相爭,自己這個漁翁很快就能從中取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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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可是個大好日子,不知道各位有幾個還記得它的,十多年前那次當真是大快人心哪。現在敘利亞那裡的局勢又成如此光景,真希望十年前的一幕能再次發生,這次要是能比前次鬧得更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