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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文 / 風流大帝

    瀧千風攢攢眉道:「你是跟蹤老朽來的了?」文慧芸依然笑盈盈的道:「其實你這趟黑山之行,還是奴家促成的,瀧老爺子大概還不知道吧?」瀧千風問道:「此話怎說?」

    文慧芸笑容忽斂,臉上變得有些淒厲,冷冷的道:「先夫被你們兩位義結金蘭的好哥哥親手殺了,我這未亡人如果不為夫報仇,他豈不冤沉海底了?」

    「住口。」瀧千風面容一正,肅然道:「我瀧千風算是瞎了眼睛,和他義結金蘭,我沒有他這樣的義弟。」文慧芸冷笑道:「但你們和先夫是結拜弟兄,天下盡人皆知,想賴也賴不掉的,你們兩個結義哥哥聯手殺死義弟,也是鐵的事實,莫想抵賴。」

    瀧千風怒聲道:「瀧某並不抵賴,那是因為他為了覬覦一個告老京官的一顆夜明珠,竟然一夜之間,殺死事主全家一十七口,連三歲孩子都不肯放過,可說喪盡天良,天人共怒,我和二弟要他投官自首,他不但不聽勸告,還使用歹毒暗器,企圖殺害我和舒二弟滅口……」

    「本來嘛,拳頭打出外,手臂彎進裡,自家兄弟,總該幫襯自己人,你們兩個臂膊卻是往外彎了。」文慧芸冷厲的道:「如今這些話說了也是多餘,我丈夫被人殺了,替夫報仇,這總應該的吧。」

    她沒待瀧千風開口,接著道:「我苦練十年,下山之日,才知道白雲觀的老道,狗咬耗子,竟然送了你一把木劍,家師再三叮囑,要我莫去招惹那老雜毛,所以我只好派人送個信給你,說是紫衣煞神要向舒老二尋仇,一家雞犬不留,這一來你準會把木劍送還老雜毛,求他伸手救你二弟一家,總算找沒料錯,現在你木劍不在身邊了吧?」

    瀧千風聽說紫衣煞神向舒二弟尋仇之事,原來竟是她捏造的,心頭不禁大怒,沉聲哼道:「木劍不在老夫身上,你待怎的?」

    文慧芸面露殺機,一雙鳳目更是凶光大熾,冷聲道:「血債血還,今天你先還老本,至於利息嘛,我會向你家裡人去算的,你不是還有一個兒子麼?」瀧千風氣得雙目圓睜,怒喝一聲:「妖婦,你果然心如蛇蠍。」

    文慧芸尖笑道:「你知道得已經遲了。」這一瞬間,她面色變得異常猙獰,話聲甫出,纖掌陡地揚起,朝瀧千風當胸拍來。這一掌不但來快勢疾無比,而且也十分柔軟,五根塗了腥紅指甲纖細玉指,在一聲之中,還在輕柔的擺動,姿勢美妙已極。

    瀧千風外號金翅雕,以指抓功夫見長,但一見對方出手,不帶絲毫風聲,顯然使的是旁門陰柔功夫了,急忙右掌豎立,朝前推了出去。雙方勢道都異常快速,眼看雙掌即將交擊,陡然間,文慧芸拍出的那一掌,已然改變了勢子,一下從瀧千風掌下穿入,「拍」的一聲,擊在他肋上「促命**」上。

    瀧千風只覺她掌勢如棉,並未用力,但一股陰寒之氣,驟然侵入體內,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冷噤。文慧芸一掌擊中,口中發出冷冷尖笑,歷聲道:「瀧千風,你認命了吧。」這話聲有如厲鬼索命,令人聽了毛髮直豎。

    瀧千風雖覺她這—掌有些不對,但仗著數十年修為功力,暗中運氣封**道,凜然喝道:「只怕未必。」文慧芸冷哂道:「你不信就試試,我這第二掌就可撈回老本了。」突然身形一晃,已經欺到瀧千風面前,纖掌抬起,五指輕擺如前,又朝當胸插來。

    瀧千風冷哼了一聲,右手朝外格出,左手一掌,迎面劈去。他這一出手,頓時感覺不對,前後不過兩句話的工夫,那侵入休內的陰寒之氣,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已經滲透全身,雙手臂胳竟然僵硬得不聽使喚,因此右手自然沒有格成,左手一掌也沒有來得及劈出,文慧芸塗著腥紅指甲的尖尖五指,已經「撲」的一聲,**胸口。瀧千風口中發出一聲悶哼,文慧芸早已—記裙裡腿,把瀧千風身子踢開,尖笑聲中,綠影冉冉遠去。()

    就在此時,一道人影,自天而降,落到瀧千風身邊,這人正是李雲龍,李雲龍是奉他爺爺李為廉之命而來的。瀧千風是他爺爺的朋友,此次有難他爺爺要他來幫忙,但是他想不到還是晚來了一步。他目光如電,注視著瀧千風胸口五個手指汨汨流出來的黑血,不覺長歎一聲,抱起瀧千風的屍體,騰身而去。

    丹陽十里牌瀧家莊,是老鏢頭金翅雕瀧千風的故居。自從十年前瀧老鏢頭收歇鏢局歸隱故里,老屋修葺一新,偌大一片房舍,住的人可不多。老鏢頭老伴早已過世,膝下只有一子,取名青,今年剛十八歲。老鏢頭退隱故里,就很少過問家務,平日除了督促兒子練武,家中大小事情,全由追隨他二十多年的大弟子徐兆文掌舒,家裡幾名莊丁,也是當年鏢局中相隨多年的趟子手。

    老鏢頭在元宵那天聽到消息,說時關外紫衣煞神要向舒二弟尋仇,這檔子事,老鏢頭最是清楚不過。那是十五年前,義弟雲中鶴舒崇墀,護鏢出關,歸途投宿客棧,遇上一個彪悍兇徒調戲單身女客,那女客帶了一個三歲女孩,嚇得大哭起來,被那凶漢一把抓住,奮力擲出窗外,幸虧舒崇墀雙手接住,才保住了小命,當時舒祟墀激於義憤,以一記劈卦掌把對方擊傷,那人自稱紫衣煞神門下,聲言必報此仇。

    那紫衣煞神乃是大清一霸,據說武功傳自異人,在大清號稱第一高手,舒崇墀回到國內,曾把此事告訴義兄金翅雕。如今,十五年後,紫衣煞神要找義弟報仇,而且又聲言要使舒家雞犬不留,老鏢頭自思自己和舒崇墀均不是紫衣煞神的對手,自然只好親上茅山,去求幫手。

    這是老鏢頭金翅雕親自趕去茅山的第四天,傍晚時分,瀧家莊大門前,來了—個花白頭髮,身穿青竹布衣裙的老婆婆,左手挽著一隻竹籃,舉手輕輕叩了兩下門環。兩扇大門呀然開啟,走出一個四十出頭的莊丁,朝青衣老嫗打量了一眼,問道:「老婆婆,你找誰?」

    瀧家莊的莊丁,都是昔年跟隨老鏢頭多年的趟子手,眼皮子寬,一眼就覺得這位青灰老嫗年事已高,但站在門口,毫無龍鍾老態,心中便自有些犯疑。青衣老嫗朝他笑了笑道:「舒家,老婆子是給瀧少爺送信來的。」那莊丁道:「老婆婆是給誰送信來的?」

    青衣老嫗眼中露出詭笑,說道:「老婆子只有一個人,自然是給我自己送信來的了。」莊丁看她神色詭異,問道:「那麼老婆婆你的信呢?」青衣老嫗忽然伸出一隻又白又嫩的纖纖玉手,笑道:「信在這裡。」手掌迅快地按上了莊丁胸口,人也跟著湊上一步,低聲道:「今晚二更,雞犬不留,就是這兩句話。」

    那莊丁出身趟子手,自然也是行家,—看對方伸手按來,立即迅快的後退了一步,口中大喝一聲:「你……」

    青衣老嫗早已收回手去,笑道:「好啦,老婆子信已送到,我可要走啦。」那莊丁突然張嘴噴出—口鮮血,自知傷得不輕,慌忙一手按著胸口,轉身往裡急奔進去。

    剛奔近帳房門口,就見徐兆文舉步走出,口中只叫了聲:「徐大爺……」就噴出一口鮮血,人已砰然倒了下去。徐兆文吃了一驚,喝道:「周武,休怎麼了?」

    他是金翅雕瀧老鏢頭的大弟子,追隨師父走南闖北二十多年,自然見多識廣,一看周武左手按胸,急奔進來,此時噴出一口鮮血,就昏死過去,臉如金紙,氣息微弱,分明傷勢極重,急忙俯下身去,出手連點了他兩處**道。

    周武悠然醒轉,目光滯鈍,喘息著道:她說……」他只說了四個字,又突然告昏厥。

    徐兆文聽出似乎另有內情,再看周武神色不對,心頭更急,一手即按在他後心靈台**上,運起內功,催動真氣,度入他體內。這在現在來說,好比給他仃了一支強心針,周武昏厥過去的人,果然又悠然清醒過來。

    徐兆文低聲問道:「周武,快說,是什麼人打了你一掌,他說什麼?」周武喘了兩口大氣,斷續的道:「是……一個……老婆婆……她說……今……晚二……更……雞犬……不留……呃……」那青衣老嫗預算好的,讓他說出這兩句話來,話聲甫落,這聲『呃』,已經是最後的聲音了。

    徐兆文見他已經不中用了,徐徐放開按在他背後的右手,口中低低的道:「老婆婆,今晚二更,雞犬不留……這會是什麼人呢?」

    「大師兄。」青影一閃,走進來的是瀧青,他望著周武的屍體,驚愕的問道:「周武他怎麼了?」

    徐兆文心情感到十分沉重,聽周武的口氣,用重手法擊傷他的是一個老婆婆,她大概以周武作為榜樣,向瀧家莊示威,說的就是今晚二更,雞犬不留這兩句話了。師父不在,瀧家莊由他負責,他怎好把對頭說的這兩句話,告訴小師弟呢?

    因此只是攢攢眉說道:「他是被重手法擊傷,傷重致死,此人既敢到瀧家莊尋釁,自然不是尋常之輩,咱們也不能等閒視之。」瀧青道:「大師兄知道周武是死在什麼人手下的麼?」徐兆文道:「不知道,聽他口氣,好像是一個老婆婆。」

    「唔。」他口氣一頓,接著道:「現在時間已經不早,小師弟,你隨我來。」瀧青平日對這位大師兄甚是尊敬,答應一聲,跟著他走到前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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