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之間,那書生又開了口,這回的話可更露骨難聽了,「欣玉孤身到此,又沒有姐妹友人相陪,心中難免孤單,在下此次前來,就是為了主動請纓,好填補欣玉心中的空虛寂寞,所以才震窗請見。本來在下心想,若欣玉害羞不肯出來,在下就只好入屋相就了。不過在下才一震窗,欣玉就迫不及待地出門相見,顯然在下福份不淺,人說絕世美女必然多情,果然並非虛言。」
這話說的實在太過份了,連李雲龍這旁觀者,都已忍不住想要出手,更別說是被那書生不住調戲的白欣玉,只見她渾身一震,氣怒交迸之下,連腳步都重了少許,腳下一塊屋瓦登時傳出了裂聲,雙手顫抖之間,月下一片金光亂竄,當真是氣勢十足,令李雲龍大開眼界,這白欣玉雄鎮一方,果然有她的真實本領,也難怪會那般傲氣迫人了。
偏偏就在眼前白欣玉要出手的當兒,藍冰月已經搶先躍了出去,口中一聲輕嘯,手中長劍已向著那書生背心處連刺了三四劍,一邊還在口中高喊著,「師父、大哥、二哥,別等了,快出手吧!好不容易找到了這小子,這回可不能讓他給溜了,別管江湖規矩,先宰了他再說。」
大概是因為全心全意都放在面前這美女身上吧?那書生竟完全沒注意到暗地裡窺伺的李雲龍兩人,給藍冰月這先聲奪人的一嚇,一時間竟慌了個手忙腳亂;加上既已露了行藏,李雲龍也不管什麼不要管閒事了,比藍冰月只慢了半拍,他的長劍也已遞了出去,和藍冰月上下交擊之下,兩柄劍迅捷無比地攻向那書生,劍招使出,配合的恰到好處。
被藍冰月突然一嚇,那書生許退了兩步,袖中摺扇滑出,硬擋了他幾招,幸虧藍冰月功夫還沒用部用出來,構不成什麼威脅,那書生雖一時間擋得手忙腳亂,幾個呼吸之間,卻已經扳回了局面。
不過李雲龍才一出手,那書生就知道不妙了,眼前這丑不拉幾的小子功夫雖不行,但另外這年輕人手底下卻著實不弱,才一動手就看得出來,同樣的劍招,功力卻更深厚,顯然就是他口中的大哥;再加上從這醜小子方才大喊出聲的內容,多半他們還有人伏在一旁,準備隨時動手加害自己。
好漢不吃眼前虧,何況那青年書生有苦自己知,他這採花行為,已嚴重違犯了天盟門規,那幾個護駕者講原則的緊,對自己的採花行動,能來個相應不理,回去不向上頭反應,已經是自己前生燒香拜佛了,根本別想要他們幫忙自己。即便是採花中出了岔子,但若不到要命的當頭,這幾個人恐怕也不會出手相救自己,到口的肥肉眼看是吃不到的了,還不如早些開溜的好。
「唉,好好的良辰美景,偏有不識風流者出來壞事,今兒就免了吧!不過沒有關係,早晚我還是會嚐嚐欣玉你多情的滋味,你好生等待著吧!」
眼前一閃,那書生的身影已經遠去,幾個呼吸間人已到了遠處,影子都只剩一點點了,逃得其快無比,光看那人凌虛飄行的身法,在輕功這一項已是第一流的高手,看的李雲龍不由得心驚,還沒使完的招式再也使不下去,手中的長劍凝在半空,似是被空氣吸住一般,再也收不回來。
這人的實力之高明,看來可遠在自己估計之上,藍冰月雖說武功高強,但是為了不暴露身份所以現在她的實力也用了才一流高手水平還不算什麼,但突如其來的先發制人,對他竟毫無威脅可言。若非他不明虛實,被藍冰月的虛張聲勢給嚇走了,以自己用一流高手的功夫,能在這人手下走上三十招已是僥倖,就算加上藍冰月相助,也不過能多撐個四五十招吧?
一想到天盟隨隨便便出來個人,身手已是如此高明厲害,令人心驚膽跳,顯見天盟實力的確強悍超群,絕非一般門派可比,李雲龍不由得自忖,若他沒有身後的高手在,要想除去這個天盟是非常麻煩的。
雖說心中的思緒如電般旋轉不休,不過李雲龍的反應可沒有那麼慢,現在可不是想這些有的沒有的的時候,方才也不知藍冰月這傢伙是那根筋不對,明明白欣玉就要忍不住下手了,偏還選在這個時候躍出動手,又沒把對手給留下來。加上他獻慇勤的對象,是一向縱橫熊陽、眼高於頂的白欣玉,這樣搶去了她的對手,若說要賣人情給她,這可是最糟榚的時機了。
慢慢轉過身去,李雲龍原本在心中盤算的請罪言語,竟定在喉中,再也出不來了,眼前的景象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在強敵退去之後,一向最傲氣的白欣玉竟沒有負氣拂袖歸房,也沒有對兩人大興問罪之師,反倒是軟軟地顫抖了起來,臉上表情似有些扭曲,像正在強忍什麼似的,原本清澈光亮的美眸,此刻已泛起了一片火紅,雪白的肌膚上頭,更似燒透了火似地,紅潤的像是可以掐出水來,此刻的白欣玉竟似已快站不住腳,一幅隨風擺弄的楊柳模樣兒。
雖說沒親眼看過這種樣子,但李雲龍的江湖路可也不是白走的,一看就知道,原來白欣玉不注意間,已經著了道兒,那青年書生果然不是好東西,竟對白欣玉下了極霸道的媚藥,如今藥力在體內爆發,弄得她體內慾火高燃,情思蕩漾、難以遏抑,也難怪白欣玉要站不住腳了。
知道了白欣玉的狀況,李雲龍心中這才明白,方纔那書生之所以不住以言語調戲白欣玉,絕非只是在口頭上討些便宜而已,一來是為了拖延時間,好等到白欣玉所中的媚毒爆發;二來也是用這些不堪入耳的話,讓白欣玉心緒憤怒不定,這才忽略了那書生的邪法。而藍冰月之所以搶著動手,就是因為她已經發覺了白欣玉的情況不對,猜到她已著了道兒,這才突然出手趕人。()
不過想到這兒,李雲龍心中卻不由得打了個突,從那書生在瓦面現身時起,自己可是專心無比地注意著他的舉動,那書生一舉手一投足,無不盡收於李雲龍眼底,可這般專心注意之下,李雲龍竟連那書生是什麼時候下的藥,是怎樣動的手,都毫無頭緒可言。莫非那書生已串通了這家客棧的店主,特地在白欣玉飲食中下的藥,還是他那幾個保鑣在暗地裡頭下的手呢?
看白欣玉臉紅耳赤,額上泛起了一片香汗,少女如蘭似麝的幽香不住湧出,連櫻唇都緊緊咬住,竟連話都說不出來了,那媚態當真令人心跳加速,李雲龍看得不由得也不自在起來,感覺到體內似乎也湧出了一股熱力,雖說是寒冬未過,又兼夜裡冷風襲人,身上卻是愈來愈熱騰騰的。
看來,老天還是不薄待自己,艷福不淺,那書生留下來的爛攤子,自己這下子可有機會好好收拾。加上白欣玉並非尋常女子,她身為熊陽三鳳之首,手中掌控著熊陽湖水運的命脈,若自己真能因為她解媚毒而得此賢妻,將來有鄱陽三鳳的財力和勢力支持之下,對統一天下又增加了一定的實力。
藍冰月伸手扶起了白欣玉,看她泛著憂心、不屑、輕視和自憐的眼光流過了一旁立著的李雲龍身上,在轉到藍冰月臉上時,才顯得放心了些,還嬌羞地低下頭去,光從神情便知,就算是要解除媚毒,白欣玉也寧可選擇藍冰月,而不是李雲龍那醜漢,這下子藍冰月心下可樂了,看來出門的時候要李雲龍的打扮是對的,只是她想到自己是一個女子,要解毒最後還是要便宜李雲龍,不由白了李雲龍,突然想到不能這麼便宜了李雲龍,心中突生一計。
沒想到就在藍冰月喜孜孜地扶著欲語還休、嬌羞莫名的白欣玉,正要回白欣玉房中解毒的當兒,那李雲龍竟一伸手,擋住了藍冰月的去路。
「你…你這是幹什麼!」美女在懷,原本一肚子的興高采烈,給李雲龍這一阻,登時化成了怒火沖天,若不是雙手半扶半摟著白欣玉火熱的嬌軀,藍冰月差點就假裝要拔劍動手了,「救人如救火,何況白姑娘可是中了毒,若不速予施救,誤了時間可就來不及了,傷了身子你能負責嗎?」
「為兄不敢阻止小弟救人,」看藍冰月神情,李雲龍自然知道是怎麼回事情,同時也覺得這樣做非常有意思,於是放緩了語氣,卻連眉毛都沒動一根,彷彿早知藍冰月會有這套大道理說出來,「只是小弟入房之前,最好先運功虛拍,把窗戶窗紙全都震飛震開之後,才能進入,否則餘毒未清,若不留心,恐怕連小弟你都要身受毒害。本來為兄應為小弟服其勞,只是為兄練武不久,功夫還差得遠,沒法子虛拍破物,幫不了小弟你啦!」
聽到李雲龍這番話,藍冰月雖然覺得李雲龍是不是知道她想到了什麼,不過心下卻警醒了些,仔細一看方才白欣玉破窗而出的窗戶邊上,果然還有一絲殷紅氣息,微弱的煙氣直直冒上,只是月光昏暗,加上那絲粉紅色澤隱而不顯,若非仔細留心,還真是看不出來。
看到此處,藍冰月和白欣玉這才明白,原來那書生下在白欣玉身上的媚藥,竟是如此動手的,既非串通店主在飲食中下藥,更不是那幾個保鑣模樣人物暗地裡下的手,而是那書生在運功虛拍白欣玉窗戶的當兒,在袖中已備下了媚藥,隨著掌力輕飄飄地推動,輕聲拍響窗戶的當兒,那媚藥已神不知鬼不覺地滿佈窗紙上頭,威勢十足、破窗而出的白欣玉自然無法倖免中毒之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