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欣玉威震熊陽一帶,原也是個老江湖了,只是才剛入睡就被弄醒,滿腹氣怨交加,一心只想出來動手,沒料到這外表大大方方、震窗喚人的青年書生,竟會使出這等下三濫的用毒手段,加上從室內明亮處又看不清外頭昏暗處窗紙上的情形,一時間竟沒注意到,才會著了道兒。
扶著白欣玉坐到了床上,雖是深夜,正當冷風襲襲之時,但藍冰月卻出了一身汗,連額上都濕了。一來她半扶半抱著的白欣玉渾身發燙,如此接近之下,那熱力似乎都能感染到藍冰月身上,二來她不敢伸手觸窗,更不敢用劍去撩,只能運力於掌,隔空發勁,破去仍沾著媚毒的部份才敢入屋。三來他是一個女兒身,現在在沒有實行她的計劃的時候不能讓白欣玉知道。藍冰月雖然武功強大,內力根基也好,但隔空虛拍耗力不少,以他的程度本來還做不到這一點,只是在美人前面,總不能弱了威風,何況白欣玉專心於壓制體內媚毒,也幫不了他。但這一輪拍掌下來,也已累的藍冰月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看白欣玉已在床沿坐穩了,李雲龍也不打話,盤膝坐在白欣玉身前,雙手食中二指戟指而立,虛貼在白欣玉腕側,彷彿已入定運功起來。
「你…你又想幹什麼?」雖是運功過度,渾身疲累不堪,不過看到李雲龍竟連話都不問一句,就坐到了白欣玉對面,藍冰月心中暗叫上當,這個好色的夫君竟如此工於心計,利用他運功虛拍,將沾染媚毒的窗紙全部震開震飛,害得藍冰月累的氣喘如牛,想為白欣玉解除媚毒恐怕也力不從心了,他這才大大方方地排除自己,接收這受媚毒所苦的大美人兒,存心當真是惡毒已極。
「自然是為白姑娘解毒了。()」李雲龍聲音放低,言語中彷彿有股令人安心的力量,沉穩無比,令聽者的心情都不由得平靜下來。不過若非李雲龍方才一語道破那青年書生的下毒手段,內涵不淺,令白欣玉對他印象大幅改觀,恐怕白欣玉看他模樣醜怪,連他的話都不會耐心聽上一句。
「請白姑娘安心靜慮,好讓在下施為。不過有一點在下要先聲明,這套拔毒取毒的手法,雖能除去白姑娘體內毒素,但對白姑娘內力頗有影響,加上毒素也未必能徹底拔淨,因此施術後三五日內不可劇烈動作,尤其千萬不可與人動手,以待體內殘餘毒素自然排出,還請姑娘注意。」
「能…能這樣解毒嗎?」看白欣玉點了點頭,閉目靜意,顯然已經信了李雲龍的話,也不由得藍冰月再出言反對了。反正看他這樣,李雲龍並非想以男女交合之法解毒,她不由輕鬆了一點,藍冰月只覺氣空力弱,竟連聲音都似虛了不少。
「當然行…不然小弟想要怎麼解毒?」李雲龍心中暗笑道,他自然知道藍冰月的話裡的意思,只是兩個人生活在一起的時候如果不找些事情來開一些玩笑,兩人的生活會變的無聊。
聽出李雲龍話中之意,暗損她想李雲龍會見美起意、色迷心竅,一心只想著和白欣玉***,大享艷福,藍冰月不由得氣滿胸膛,雖是用力太過,氣虛力弱,以他現在的狀況,就算和李雲龍動手,恐怕也討不了好去。
藍冰月對於李雲龍剛才的話不能出言反駁,難不成要他在白欣玉面前說,要用男女交合之法來為白欣玉解毒嗎?恐怕話還沒說完,自己在白欣玉心中,已被定性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淫徒,這啞巴虧藍冰月可是吃定了,誰叫他現在是一個男子呢?
出了縣城,兩人默不作聲地趕著路。本來李雲龍還想該為白欣玉護法,否則那批人去而復返,白欣玉不好動手,情況可就糟了;不過白欣玉雖是單身在此,卻也只有一晚,才到第二天,和她並稱鄱陽三鳳的韓冰虹和韓冰嬋已來此會合。若非白欣玉等人感激他們相救,又恨天盟中人所下毒手,臨行前和藍冰月約定,將來會助他和天盟相抗,算是去了藍冰月心口一部份的氣,只怕到現在藍冰月還是一肚子火,等體力回復後就想找李雲龍算帳呢!
看的出來藍冰月脾氣不好,李雲龍一路上也是小心翼翼,他知道藍冰月為什麼會這樣,不過李雲龍看藍冰月生氣的樣子特別的美麗。
幸好兩人心急趕路,加上心懸李雲龍的計劃,雖沒到日夜奔波那般誇張,但除了白欣玉那件事之外,兩人也說得上是毫無拖延,看這速度,多半再兩三天就可以抵達德興了。()
突地,李雲龍和藍冰月不約而同地停下了腳步,眼前的大道上出現了兩個窈窕秀美的身影,偏生兩女都是面色不善,彷彿是等在這兒,專門生事的。不過雖說這兩女都一幅要生事打架的模樣,但光天化日之下,突地出現了兩個美女,李雲龍也不忙喝問,先飽餐秀色再說。
看似較長的那位女子,秀髮又長又直,光可鑑人,兼且沒有挽髻,那飄著光芒的秀髮披散在肩頭,顯得格外的飄逸動人;一張鵝蛋臉上肌膚瑩白如玉,透著秀氣無比的溫潤血色,秋山一般的秀眉下是一雙深邃似可看透人心的靈目;鼻樑挺直,格外顯得自信,但在那優美柔嫩的櫻唇襯托之下,滅去了英武中暗含的煞氣,反更顯出幾許嬌柔,尤其錦上添花的是櫻唇下方有著一粒美人痣,讓那美女一股令人不敢逼視的冷艷中,增添了無限的嫵媚,真是一張完美無瑕的臉孔。
光只是臉蛋兒便顯得如此完美,兼且雖是白衣如雪,衣帶飄灑間看不分明,但就連不甚好色的李雲龍,在模糊之間也可看出,此女身材也毫不遜色,加上眉目之中天生一股冷艷的氣息,猶如冰雪凝成的美人一般,可遠觀而不可褻玩,就算是昨夜遇到的那色鬼書生,若碰到眼前這位美女,只怕也會被那冷然不可侵犯的神態,震懾的色心俱退,連半句輕薄話兒也不敢出口吧?
尤其那美女身材修長,雖說還沒走到近處,看不真切,但李雲龍幾乎已可確定,這美女身材高挑修長,至少和自己等高,也就是說比身邊的藍冰月還要高上半寸左右,就算在縣城裡頭擁擠的人群當中,也會是個鶴立雞群的美女,冷艷當中更含著迫人英氣,令人不敢直視。
在那美女身旁那較年輕的女子,美貌同樣讓人眼前一亮,如果說前面那美女是冷艷型的,那這女子便是嫵媚型的了。雖說同樣俏臉含煞,但一雙眼兒卻有藏也藏不住的柔媚,是雙吸人心魄的勾魂眼兒,望向身旁那美女時,紅嫩的櫻唇浮起了一絲溫婉動人的笑意。雖說兵器不同,但兩女不只是同樣的白衣如雪,連臉型都極相似,身材也差不多,一望便知必是同胞姐妹無疑。
上次遇上了白欣玉時,那含帶著富貴氣息的金光燦爛,已著實令人心動,讓李雲龍大開眼界;而白欣玉的兩位妹子,韓冰虹和韓冰嬋也各有各的美,春華秋實、各擅勝場,嬌美處絕不在白欣玉之下,甚至還稍勝一籌。
但今兒個遇上了這兩位攔在道中的美女,可一下子就把剛分手的白欣玉姐妹的美給比了下去,若說白欣玉三女是人間絕色,眼前這對阻路的美女便是天仙下凡,當真有傾國傾城之貌,如果不是俏臉含煞、兵刃在手,一幅要尋事挑釁的神色,換了張平和的臉色,那可就完美至極了。
只是這兩女雖也像是武林人物,但李雲龍卻十分確定,她們絕不是自己認識的人,這種令人一見忘俗的美女,看過之後是絕不可能忘記的。難不成是翦徑的強人?這個念頭才一出現在李雲龍腦海當中,立刻就被他給驅除的乾乾淨淨,一來這麼美艷的女子,氣質出眾,猶如天仙下凡一般,再怎麼說也不可能會是翦徑的盜賊;二來自己和藍冰月雖僅兩人,卻也是武林中人的打扮,一般小賊再怎麼大膽,遇到武林人也是退避三舍,身具武功的人可不是平常人隨便惹得起的。
突地臂上一動,這才把李雲龍弄醒過來,身邊的藍冰月神色如常,似乎已從初見的驚艷中回復過來,醒覺之後的李雲龍這才發覺,兩女毫不示弱地迎上了他灼灼打量的目光,而且目中煞氣愈來愈重,顯然對他這樣毫不掩飾的眼光怒氣更增。這下子可糟了,若照武林規矩,自己這樣驚艷到呆了,對女孩子而言可是大不禮貌的失儀事兒。
「在下藍明,這位是敝兄李飛。」藍冰月雙手抱拳,向擋路的二女施了一禮,向她們報出了假名,言語神態都不失名門弟子風範,「不知姑娘高姓大名,攔住我兄弟去路有何貴幹?」
「在下司馬明雪,」那年長女子回了一禮,神情依然冷若冰霜,「這是舍妹司馬明玉。」看那女子神態冷冷的,連有什麼事情都不說出來,一幅等你猜的模樣兒,看的李雲龍心中不由得出火,這般無禮之人,他還是首次見到。只是那女子實在太美,即使是這樣冰山美人的樣兒,拒人於千里之外,也令人不敢有所冒瀆,在她面前連大聲點都不敢,更遑論出言喝問,對她的無禮李雲龍一時間還真不知該怎麼回應才好,只能怔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突然之間,李雲龍開了口,打破了凍澈全場的沉默,「不知姑娘師承何處,和天盟中人有何關係?難不成是昨夜那人採花未遂,被我兄弟仗義打斷,故此回頭請姑娘出頭討面子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