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瀾煙匆匆躍起飛去,飛過城樓的之後,余靳爍在下方眼睜睜的看著柳瀾煙匆忙飛過。
她幹什麼去?
這是余靳爍腦海之中第一個閃過的念頭。
去禁地嗎?
難道柳瀾湮沒有看到那沖天的紅色光柱,沒有感覺到散發出來的熾烈力量?
那足以燒燬一切的熾烈力量,柳瀾煙竟然感覺不到嗎?
他當然知道柳瀾煙感覺到了,也明白此時禁地的危險,就這樣她還要過去嗎?
為什麼?
余靳爍真想對著在他上方匆匆飛過的柳瀾煙大聲的喊一句,為什麼。
是想去出風頭……還是……因為禁地附近,妖神在那裡。
余靳爍的質問憋在了心底,他不想問出來,因為他不想聽到第二個他猜測的答案,他寧肯相信,柳瀾煙是為了去出風頭。
轉頭,又望了一眼王城內他的王府,安安靜靜的,大門緊閉。
自嘲的一笑,余靳爍神情複雜的轉過身去,面向城外。
好吧,既然柳瀾煙想要去「力挽狂瀾」那就讓他看看,柳瀾煙到底有怎樣的實力。
快速靠近禁地的柳瀾煙感覺到了那種要灼傷皮膚的熾熱,根本就不需要她做什麼,身體內的力量已經本能的開始運轉,在化解外來的傷害。
整個人就好像是罩上了一層保護膜,將所有的炙熱隔離在身體之外,沒有傷到她分毫。
就連髮絲都沒有被烤焦,依舊柔順飄逸。
「柳姑娘。」彭臻緊趕慢趕終於是趕上了柳瀾煙,擔心的喚了一聲。
「放心,我會跟尊主說,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柳瀾煙一邊跟彭臻說著話,一邊繼續往前趕。
彭臻苦笑一聲,他不是擔心沒有攔住柳瀾煙被尊主責罰,而是擔心,萬一柳瀾煙真的去了禁地附近,傷到了怎麼辦?
彭臻還沒有開口,柳瀾煙倒是先安慰上了他:「不用擔心,有什麼事情我一力承當。」
柳瀾煙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彭臻還能說什麼?
其實說實話,他還是希望柳瀾煙過去幫尊主的。
亥時快到了,不知道尊主能不能在亥時之前將禁地的事情解決了。
要是解決不了,尊主的秘密可就暴露了。
就算尊主強撐著不暴露,對尊主的傷害極大,無論是那種結果,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柳瀾煙的舉動真是解決了他的大煩惱,只要過去,他們兩個人聯手,就不需要尊主出手了。
在無塵居的時候也看到了柳瀾煙的實力,他們兩個人聯手,絕對沒有問題的。
很快的,柳瀾煙和彭臻趕到了禁地上空。
「瀾煙,你不聽話。」柳瀾煙剛剛靠近,妖神危險的帶著警告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該聽的話我自然會聽,不該聽的是堅決不聽。」柳瀾煙一點都沒有害怕妖神那危險的氣息,看了看不遠處翻騰的紅色光芒。
離的近了,才感覺到那種灼熱的炙烤力量極為強悍,在看看禁地之外,一片灰燼的荒蕪,好恐怖的力量。
「別鬧,聽話。」妖神真是拿柳瀾湮沒有辦法,只好半是威脅半是誘哄的說著。
「你應該知道這點東西傷不到我的,我不靠近,我就遠遠的站在一邊,好不好?」柳瀾煙抿著唇,可憐兮兮的瞅著妖神,就跟一隻怕被拋棄的小獸似的。
那可憐的小模樣弄得妖神沒有辦法,怎麼都無法狠下心去趕她離開。
最後無奈的歎氣,他是一輩子都拿柳瀾湮沒轍,只好囑咐著她:「你說的,不靠近,不許說謊。」
「嗯。」柳瀾煙開心的大力點頭,妖神這麼說了,就是說明他同意了。
「彭臻,帶著瀾煙離遠點。」妖神轉頭吩咐著彭臻,並沒有在這個時候計較彭臻為什麼沒有看住柳瀾煙,讓她過來。
其實,他也知道,柳瀾煙想要來,彭臻是絕對看不住的。
彭臻左右看了一下,與柳瀾煙往旁邊挪了挪,跟妖神保持了一段的距離,當然與妖主、灤王之間也拉開了距離。
根本就不是一個陣營的,在這麼危險的時候站在一起,難保有人放冷箭,不得不防。
彭臻跟柳瀾煙退到了相對安全的位置之後,小聲的詢問著柳瀾煙:「柳姑娘,要是一會兒有什麼事情,我們一起過去幫忙可好?」
現在的時間過去了很久,用不了多久就到亥時了,他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尊主出事。
「我跟師父保證過,不能靠近。」柳瀾煙的話,差點沒讓彭臻吐血。
在他的印象裡,柳瀾煙怎麼可能是這樣聽話的人?
他們冒險過來不就是為了幫尊主的嗎?
她這樣站在一邊看著,那麼他們過來幹什麼?
還不如在王宮裡待著了。
「你也別亂動。」柳瀾煙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樣的話說完,彭臻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她不出手,難道還不讓他出手嗎?
真的眼睜睜的看著尊主勉強出手,然後受傷?
彭臻無奈的看著柳瀾煙,真不知道她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所有的人注意力都不在一個地方,比如彭臻就是注意著妖神,妖主與妖神注意著禁地的力量,但是,灤王的注意力從妖神的身上轉移到了柳瀾煙的身上。
可以在空中飛行,這樣的力量不弱啊。
至少是五階力量以上了。
看來要想捉拿柳瀾煙來威脅妖神的話,會花費一番手腳。
就在這個時候,那股將天地相連的灼熱力量開始暴動,不停的擴散再回縮,回縮再擴散。
妖神凝視著那股力量,並沒有立刻行動。
妖主更是緊張的看著,那神情也不知道是為什麼,竟然比妖神他們還要緊張得多,身體都在微微的顫抖,只是因為離得遠,旁人沒有發現罷了。
天色早就完全的黑了下來,只有這邊沖天的紅色光芒在不停的翻滾著。
遠處王城裡的人全都恐慌的盯著這邊,惶惶不安,不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不停的問著身邊的人。
有的膽子大的人,更是問著旁邊的士兵:「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總要告訴我們。」
「對,到底怎麼了?」
有人帶頭,立刻就有人追問,面對著百姓的質問,那些士兵也不知道要怎麼回答,面面相覷之後就是一片的沉默。
士兵這樣的沉默,讓本就擔心的百姓更加的焦躁不安。
遠處可怕的紅色光芒早就映紅了半邊天,好像隨時都會擴散到王城似的。
要是真的過來了,他們是不是都沒有辦法活命?
一個士兵的小頭目被百姓嘈雜的逼問問得不耐煩了,忍無可忍的大吼了一聲:「尊主在那裡,你們擔心什麼?」
一聲沒有理由的質問,根本就不是答案的問話竟然讓騷動的百姓安靜了下來。
短暫的安靜之後,剛才還緊張不安的百姓立刻長舒了一口氣,紛紛說道:「尊主大人在那裡,我們就放心了。」
「就是,就是,有尊主大人在,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
士兵聽完之後,臉上也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在心裡,他們是全都百分百信任尊主的。
禁地處,妖神看著那通天紅色光芒光柱,冷笑一聲,手指輕揚,隨著他手指的移動,有淡淡的光芒浮現在空中。
沿著他手指移動的軌跡,點點光芒匯聚,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清亮的光點組成的線。
閃著光芒的線,在空中形成,並不明亮,卻讓人無法忽視。
妖神優雅的在空中移動著手指,隨著他的移動,那散發著光芒的光線越來越長,凝聚在空中並不消散,給人一種冷冽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像是冬日的冰雪,讓人感到了沁骨的寒意。
用極寒對抗極熱,果然是好方法。
就好像是用水來澆滅大火,確實是個很對症的方法,但是,這個所謂的最好的方法,卻有一個很大的弊端。
那就是拼實力。
這就好像是一點零星的小火,一杯水就能澆滅。但是要是燒山的大火,別說是一杯水了,就是下起暴雨來,也不見得能立刻澆滅。
所以,兩種屬性相剋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就是要看是誰的力量更強一些。
強的自然是獲勝。
灤王看到妖神選擇的力量,心裡感歎不已,看來妖神對他自己的力量十分有自信。
憑一己之力,要對抗這樣的沖天力量,真的可以贏嗎?
灤王心裡忐忑的看著,這次他要好好的看清楚,妖神的實力,如此一來,也好回到魔界之後對魔帝好好的稟報。
魔界日後是與妖界修好還是攻打妖界,就要好好的計劃計劃了。
就在這個時候,妖神手指輕輕的一彈,那長有百米的光線飛向了沖天的紅色光柱。
光線剛剛飛過去的時候,就好像是入海的蛟龍一般,嗖的一下就鑽進了光柱裡面。
紅色光柱感覺到了外來力量的入侵,立刻狂暴的舞動著。
在天地之間扭曲成奇怪的形狀,好像是狂舞的龍捲風一般。
彭的一聲,紅色光柱發出大量的力量,想要掙脫裡面的光線。
陡然爆出的力量一下子衝擊而出,好像是大海上捲起的驚濤駭浪,猛的就把妖主他們直接的拍出去。
只不過,這樣的力量並非海水的冰涼,而是灼熱的火浪。
灤王愣是被推出了百米遠,才在空中堪堪的穩住了身形。
身上的衣服更是有幾處被直接燒成了灰燼,頭髮也被燎焦了一部分,擋在前面的手臂更是被灼燒得生疼,不用看也知道是受傷了。
灤王倒吸了一口涼氣,他這樣的實力,愣是被傷成這樣,妖神那一根用光點組成的光線,真的可以對付這禁地的力量嗎?
灤王十分的懷疑。
就在他心存懷疑的時候,一抬頭看到的景象嚇得他下巴差點沒掉下去。
那個沖天的紅色光柱竟然變細了!
難道是他的錯覺?
灤王伸出手來,用力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放下手來,再看,那紅色的光柱不僅是變細了,而且還變矮了,不僅是變矮了而且那紅色的光芒好像也淡了不少。
在看飄浮在紅色光柱內的光線,竟然好像是水中的魚兒一般的自在遊走著。
從上到下,從左到右的在紅色光柱中遊走,就像是個頑皮的孩子,不停的玩鬧。
動來動去的幾下,紅色的光柱竟然越來越暗淡,慢慢的變小。
剛才還映紅半邊天的光柱慢慢的萎縮下去,隨著紅色光柱的萎縮,照亮的範圍也漸漸的縮小。
遠處,一直在注意這邊的王城百姓立刻大聲的歡呼著,紛紛的讚揚著妖神厲害,尊主無敵!
城中的士兵全都鬆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果然沒有尊主解決不了的事兒。
灤王驚訝的盯著這一切,要不是親眼所見,他真的不敢相信,竟然會有人有這樣恐怖的力量,憑一己之力竟然對抗這樣足可以摧毀幾座城池的彪悍力量。
看來,對待妖界的問題上,回去之後,他要跟魔帝從長計議了。
秦銘的問題,還是要好好的商量商量,要給妖界一個好好的解釋,也許可以趁機的拔除掉某些心懷不軌的勢力。
真是一舉多得。
現在他們跟妖神還不是敵人,所以,這樣強大的敵人,絕對不是他們可以輕易惹的,就算是要想奪妖界的某些好處,也要好好的算計算計。
就在這個時候,在紅色光柱內的光線陡然快速的旋轉著,隨著光線的旋轉,紅色的光柱直接被攪散。
禁地回歸一片清靜。
沒有了半點的灼熱,更沒有什麼恐怖的力量,夜風習習吹過,帶來了絲絲涼爽。
若不是看到禁地外一片狼藉,誰也想不到剛才在這裡發生了這樣恐怖的事情。
妖神看了看禁地之內,並沒有發現有什麼其他的力量,然後看向了妖主。
妖主趕忙過來,身上的衣袍有些破損,上面有點點燒焦的痕跡,那是剛才被狂暴的灼熱力量推拒出去受到的輕傷。
這點小傷,妖主還沒有放在心上,立刻過去,開心的笑著:「不愧是尊主,果然厲害。」
「這也事情最好查清楚,為什麼這裡的屏障會被突破。」妖神沉聲說道。
「嗯,回去之後,一定把余靳爍叫來,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妖主說著還看向了一旁的灤王。
灤王一愣,怎麼還有他的事情,不過這個時候,他不得不過去:「妖主,怎麼回事?」
「來的路上看到柳鑫雅與柳鑫蓉從禁地的方向離開,這個被破壞的禁地屏障不知道是不是跟他們有關係,還希望回去之後灤王可以一起問問。」
妖主說的是很客氣,但是話裡的意思絕對是不容拒絕。
柳鑫雅是妖界的人,但是她嫁給了秦銘,這件事情就不能只是妖界來處理了,必然要有魔界的人在旁邊一起。
不然的話,要是妖界自己審問柳鑫雅,日後魔界要是想找麻煩,這也會成為理由。
「一定。」灤王並不在意柳鑫雅的死活,反正柳鑫雅也不是他手下的人,帶她來就是為了解決事情。
他來的目的是為了魔界的大事,柳鑫雅怎麼樣,跟他沒有半點關係。
所以妖主怎麼說,他都會很配合。
「今晚太晚了,王城的百姓也沒有休息好。明日還請灤王一起來查出此事的來龍去脈。」妖主看了看天色,他還有很多事情去做。
比起審問柳鑫雅姐妹來,安撫王城百姓才是重中之重。
「單憑妖主吩咐。」灤王客氣的說著。
「尊主,今日勞煩尊主了,還請回王宮好生休息。」妖主轉身對著妖神客氣的說道。
妖神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看了一眼柳瀾煙就想叫她過來,快點回去休息。
因為馬上就要到亥時了,快到他虛弱的時間。
就在大家都以為沒事,想要離開的時候,突然的一聲輕輕的「咦」在幾個人的耳邊響起。
聲音是淡淡的女聲,似乎是一個迷迷糊糊的聲音,發現了什麼奇怪的事情發出的聲音。
灤王一聽到這個聲音立刻看向了現場唯一的一個女人柳瀾煙,一看之下,才發現,那聲並不是柳瀾煙發出的。
彭臻站在柳瀾煙的身邊自然知道剛才說話的不是她,奇怪的左右看了看,想看看到底是誰發出的聲音。
誰都沒有注意到,聽到這個聲音之後,妖主的身體整個僵硬起來,好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似的。
面色慘白,目露驚恐之色,這樣的恐懼比剛才面對狂暴的灼熱力量還要害怕。
妖神身體一轉,直接看向禁地深處,他自然是聽出來那個奇怪的聲音來自禁地的深處。
禁地深處離他們很遠,這一聲卻又如此清晰的想在他們的耳邊,這說明了一個什麼問題?
那聲「咦」極有可能是禁地被困住的傢伙,聽聲音好像是一個女人,難道是女妖?
灤王嚥了一口唾沫,往旁邊挪了挪,不是他膽小,實在是嚇怕了。
剛才只是紅色光柱,那灼熱的力量就如此恐怖,這奇怪的聲音到底是什麼,他還不知道。
但是,他心裡隱隱的有一種感覺,絕對不會比剛才的灼熱力量實力低。
妖界到底哪裡來的這麼多恐怖的東西?
「你們是誰?」疑惑的女聲再次響起,就好像是在每個人的耳邊低語一般,聲音並不大,卻讓所有的人,聽得清清楚楚。
妖主身體微微的一顫,僵硬的轉身,盯著禁地的深處,臉上露出了不可思議的神情。
彷彿有什麼東西已經遠遠的超出了他的認知,讓他一時無法接受。
「妖主,那個女人是誰?」灤王好奇的問了問,得到的是妖主冰冷的目光,在那一瞬間,灤王心頭突然的冒出了一種感覺來。
他的性命被妖主抓住,只要妖主願意的話,他隨時都會灰飛煙滅。
「不清楚,據說是早就別封印在裡面的危險人物。」妖主感歎一聲,略微緊張的說著。
灤王聽到妖主的話,奇怪的動了一下眉頭,剛才的感覺難道是錯覺不成?
嗯,也是。
他精神太緊張了。
「沒有想到竟然是個女人。」灤王感歎的說道,「妖界就沒有一些對付她的方法?」
對於灤王的問題,妖主只是無奈的泛起一抹苦笑:「時代太久遠了,而且……」
妖主頓了頓,用一種無可奈何的聲音說道:「剛才的火焰力量,本來是用來困住她的……」
後面的話,妖主並沒有繼續說,大家都是明白人,灤王自然應該知道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妖主的話音落下,灤王的臉色陡然一變,低聲驚呼著:「竟然把看護力量給融合為己用了?」
灤王的問題妖主並沒有回答,妖主快速的來到妖神的身邊,擔憂的問道:「尊主,這要怎麼辦?」
「看看情況再說。」妖神依舊鎮定自若的說著,只不過,除了彭臻與柳瀾煙之外,誰都不知道他此時是最焦急的一個人。
連一刻鐘的時間都沒有,就要到亥時了。
要是這一刻鐘還解決不了的話……情況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你們是誰?」奇怪的女聲再次響起,好像比剛才略微的焦躁一些,可能是因為沒有得到回答,所以,有些不耐煩。
就在眾人考慮怎麼回答她的時候,那個聲音突然的激動起來:「不說話,不說話就以為沒事了嗎?不給我答案?不把我放在眼裡,你們都該死!」
「統統去死,去死!只有我才是最好的,為什麼?為什麼?」
顛三倒四的一聲聲質問讓柳瀾煙他們全都皺眉,這個女人的神智好像不太正常吧。
柳瀾煙看了看彭臻用眼神詢問他,這個女人是誰?
彭臻緩緩的搖頭,表示他不清楚。
柳瀾煙奇怪的看向妖神,看到他臉上是很鎮定,卻沒有那種瞭然的神色,想來也是不清楚禁地的情況。
至於灤王更是一頭霧水。
妖主倒是有點反應,不過,也只是焦急擔憂。
敢情弄了半天,一幫人在這裡,全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柳瀾煙真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這是什麼情況?
「讓王城的人做好戒備。」妖神吩咐了一聲,聲音略微有些低沉,低沉還帶著凝重。
妖主同樣凝重的點頭,看來這次的事情無法善了。
妖主立刻傳消息給遠處的妖靈大軍,消息傳回了王城之後,全城高度戒備。
凝重的妖靈大軍將王城圍了個水洩不通,用自己的身軀鑄成了最堅固的防線。
哪怕是禁地的力量殃及到這裡,他們也不會後退一步,用他們的生命來詮釋他們的職責。
「你們來這裡幹什麼?幹什麼?找到他了嗎?把他帶來見我,見我!」女人的聲音越來越高昂,到了最後竟然是拔高的尖叫,好像是一枚銳利的鋼針,刺痛了眾人的雙耳。
好在禁地附近的人實力都不弱,並沒有太受影響,王城又離得遠,不會被波及。
「他沒有來,你們來這裡幹什麼?」女人的話裡已經參雜著濃濃的殺意,聽得人從心裡往外冒寒氣。
這絕對不是一個平常人說出來的狠話,空有架勢沒有氣勢。
在場的這些人有哪一個是平常人物,就連他們都別女人話中的殺意所影響,感覺到週身發涼,想來這個女人以前不知道殺過多少人,經歷過多少血雨腥風,才養成如此森寒的氣勢。
「統統去死!」冰冷的好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川似的四個字一出,周圍的氣氛陡然一變。
沒有剛才的灼熱,也沒有秋夜該有的微涼,而是一種壓抑。
一種無形的壓抑,好像是周圍的空氣在凝固,要將存在於這片空間的人全都給壓死似的。
強大的壓力,讓眾人的心臟狂亂的跳動著,血管內的血液急速的流動,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禁地深處陡然爆發出一股強悍的力量,好像是流行劃過天際一般,衝向了妖神等人。
巨大的力量宛如一個放大了幾百倍的火球,重重的砸了過來。
強悍的力量餘波,直接在地面之上留下了深達三四丈的溝渠。
樹木、巨石,就連堅硬的山體都被火球的力量燒灼壓迫到扭曲變形,碎石迸濺,樹木化灰。
大地震顫著,好似一場劇烈的地震,就連遠處的王城都可以感受到那股強大的震感。
擺在店舖中的瓶瓶罐罐全都被震得摔落在地,屋頂的瓦片脫離了它們原有的位置,辟里啪啦的碎裂滿滿一街。
好多人被震得左搖右擺根本就站不住,一個個頭暈腦脹的,找不清方向。
旁邊的士兵趕忙努力的維持好秩序,不讓因為強烈震感摔下來的東西傷到百姓。
灤王自然是在攻擊一出來的瞬間立刻躲到了旁邊,這裡是妖界,就算是去賣命也不該是他去賣命。
妖神直接伸出左手,強大的力量爆出,愣是在空中將一人多高的火球擋住。
兩者相距不過二十多米,火球停留在半空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給擋住,任憑它怎麼努力都無法前行一分。
妖神衣袂翻飛,在暗夜的橙紅之下好像是白色的輕霧飄揚在他的身後。
如墨的長髮與飛揚而起的衣袂交織在一起,明明很突兀的顏色,卻完美的融合在一起。
英俊到完美的臉龐上沒有了往日的笑容,微微抿起的薄唇帶著絕不動搖的堅毅。
左臂就這麼平平的舉著,盯著對面一直沒有放棄前行的火球。
妖主在一旁焦急的看著,他想上去幫忙,又害怕他的力量加入會破壞掉妖神的力量。
想幫忙卻無從下手,讓妖主很是焦躁,只能眼巴巴的從旁邊看著,急得團團轉。
柳瀾煙抬頭看了看天色,這個時辰……
看來不能再讓某個人逞強了。
「嗯?反抗我?」禁地深處又傳來那個女人的聲音,話裡帶著一種玩味的笑意,好像是一隻逗弄著老鼠的貓似的,她竟然把這裡的人全都當做了她手中的玩物。
「全都去死吧。」
隨著女人的大喝聲,火球彭的一下爆裂開來。
燃燒!
熾烈的燃燒。
禁地的上空化作了火海,並且火海不僅僅是停留在禁地之上,快速的蔓延著,四面八方的展開著。
就好像是潑灑在宣紙上的墨汁一般,快速的暈染開來。
漫天的火海好似烏雲,在空中快速的移動,快速的往王城的方向移動著。
遠遠的,王城裡的人就可以聽到空中那火焰翻滾的劈啪聲,還可以感受到那可以灼傷肌膚的熱度。
火海明明還離王城有一段距離,地面上的人已經被烤的口乾舌燥,要是火海真的到達了王城,那麼,別說裡面的人了,王城還存在不存在都是一個問題。
「怎麼回事?」
「是不是尊主都對付不了?」
「不可能吧。」
王城內的人議論紛紛,心中忐忑不已。
一直在自己府中的余昕逸依舊跟沒事人一般,在書房內手持毛筆,悠閒作畫,彷彿這麼的動亂就跟沒有發生一樣。
恐怕全王城最悠閒的人便是他了。
好在他的悠閒只在自己的府中,並沒有被其他人看到。
就在王城內眾人惶惶不安,快要失控的時候,城樓之上的余靳爍唇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終於到這個時候了,現在該是他建立威信一舉將妖神打垮的時候了。
余靳爍猛的沖天而起,飛到了半空之中,朗聲對著王城內的人說道:「不用擔心……」
有我呢。
這關鍵的三個字還沒有發出來,卻聽到腳下地面一陣陣的驚呼,與其說是驚呼,用歡呼似乎來的更準確一些。
「看,那是什麼?」
「天啊,好厲害!」
下面的歡呼惹得余靳爍抬頭望去,只見頭頂之上好像下了一場流星雨。
燦亮的光芒從墨黑的夜空之中滑下,多而密集,目標全是那快速蔓延過來的火海。
燦亮的光芒點點投入了熾烈燃燒的火海之中,那猛烈的火焰就好像是遇到了剋星一般,但凡是沾染上光芒的地方噗的一下就熄滅了火焰。
余靳爍忘了他本來的目的,張大了嘴巴,瞪大了雙眼,不敢相信的瞅著眼前壯觀的一幕。
漂亮的光芒在從暗黑的夜空出現,快速的滑動,在身後拖出一道長長的絢爛的光芒長尾,而後飛奔至火海,將一片殷紅湮滅。
若說是剛才的火海燒亮了半邊夜空,那麼這場突如其來的流星雨便是照亮了整個夜晚。
就在眾人沉迷於半空美輪美奐的奇景之中時,突然的,一道清新的蔚藍從禁地升起。
清涼的、淡雅的藍,好像是澄澈的大海一般,將天空的黑暗驅逐,將天地萬物染成了清新的淡藍色。
沒有感覺到一絲力量的波動,沒有感覺到任何強悍的能量,但是在那抹好似空谷幽蘭的淡雅的藍色中,熾烈的火海,熊熊燃燒的火海,偃旗息鼓,消失不見。
沒有力量激烈的碰撞,沒有地動山搖,消失了,可以將巨大的山石化為灰燼的火海憑空的消失。
天地間鋪滿了清幽的藍,讓人精神放鬆的藍。
剛才的焦躁,不安的悸動,全都被輕鬆的藍所撫平,讓人宛如置身於空氣清新的大自然之中,分外的舒適。
就好像回到了生命最初的起源之地--大海。
這是一種無拘無束的舒適。
遠在王城內的人全都沉迷於這樣的感覺之中,更別說在禁地的眾人。
他們雖說不至於如王城內的人失去了自我,但是也全都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那好似並不屬於這個世間的柳瀾煙,浮立於半空之中手指掐著指訣,放於身前,雙眼微閉,宛如九天玄女般恬靜。
在這一瞬間,他們完全感覺不到柳瀾煙的氣息,在她的周圍,是一片的虛無。
明明可以看到柳瀾煙站在他們的面前,卻感受不到她半點的氣息,在這一刻,讓他們有一種很深很深的認知--他們與柳瀾煙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
純粹的藍色的光芒凝聚在柳瀾煙的指尖,一點點清新的濃郁的,不摻雜任何雜質的藍,讓他們感受到了強大的力量。
禁地內,此時一片安靜,那奇怪的女人的聲音再也沒有響起,好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靜、安靜得讓人舒服,卻不怪異。
這是一種可以洗滌人心靈的安靜,或者稱之為寧靜。
當最後的一絲灼熱溫度退去,柳瀾煙緩緩的睜開了眼眸,就在這一瞬間,眾人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彷彿要被吸進去。
那清澈的眼眸中波光流轉,乾淨得讓人想要深深的沉迷下去,就這麼沉迷於那片乾淨的眸光之中,再也不去甦醒過來。
柳瀾煙看向了妖神,妖神隨即回過神來,開口吩咐道:「妖主,禁地封印的事情交給你了。」
妖神的話讓妖主徹底的清醒過來,這才趕忙收斂了心神在心中暗罵不已,他竟然被柳瀾煙的力量控制,真是恐怖。
「好,尊主放心,禁地一定會馬上的封印起來。」妖主連忙點頭的應著。
妖神看想了灤王,灤王此時的臉色十分的難看,剛才禁地的力量他已經見識到了,要是真的來攻擊他,恐怕他連抵抗的能力都沒有,只能轉頭就跑。
如此的話,才有可能保住一條性命。
「灤王不會把這件事情說出去吧。」妖神開口,乍一聽好像是商量的語氣,仔細想想卻是不容置疑的命令。
灤王的唇動了動,這讓他怎麼回答?
說他不會說出去?
誰信?
妖神信嗎?
柳瀾煙信嗎?
他們不信,他豈不是死路一條?
說他會說出去?
他腦子有病吧?
自己找死。
妖神顯然也意識到了灤王的為難,好心的開口:「秦銘的事情,你們可以快點找到他的幕後主使。」
灤王不是傻子,一聽妖神的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兩者交換。
他保守柳瀾煙的秘密,妖神就不再拿秦銘的事情做文章,不然的話,秦銘的事情很有可能上升為妖魔兩界開戰的導火索。
妖神已經在暗示他,秦銘的幕後主使,隨便交一個人出來便好了,只要一個交代就是了。
這樣的好事,灤王怎麼可能不答應,於是,趕忙點頭:「尊主的意思在下明白,請尊主放心。」
灤王的回答讓妖神很滿意,相當的滿意。
妖神看了一眼禁地周圍的情況,目光落在了妖主的身上,沒有說話,妖主已經明白了妖神的意思:「尊主放心,後面的事情會處理好的,絕對不會讓妖界發生意外。」
聽到了妖主的保證,妖神滿意的點頭,過去,一把攬住了柳瀾煙的腰身,直接離開。
離開的方向,並不是回王宮,而是直奔無塵殿而去。
直到這個時候,彭臻才回過神來,匆忙的緊跟在其後。
望著快速消失的三個人,灤王的嘴裡泛著苦澀的味道。
剛才他在想什麼?
還想找機會拿下柳瀾煙來威脅妖神。
他真是蠢啊,愚蠢至極。
看柳瀾煙的力量,根本就是與妖神不相上下。
再想想柳瀾煙曾經的種種言行,灤王心頭更是忐忑不已。
剛才火球突然炸裂的時候,妖神還沒有出手,柳瀾煙就直接動手了。
以妖神的能力,難道還對付不了那個力量嗎?
答案顯而易見,絕對是可以對付的。
但是,為什麼柳瀾煙要出手?
是不是因為柳瀾煙已經察覺到了他的意圖,所以,這個時候出手,並不是為了顯示什麼,而是在給他看。
直接的告訴他,想要打她的主意,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看來這次的妖界之行真是沒有白來,見識了妖神恐怖的力量,更明白了妖神身邊的柳瀾煙是個惹不起的人物。
回到魔界要好好的敲打敲打那些對妖界蠢蠢欲動的傢伙,不要以為妖神沉寂千年,沒有出手就可以忘記了。
隨著時間的流逝,那些人自欺欺人的以為妖神並不如傳說中那麼厲害,現實告訴了他,妖神的修為恐怕比千年之前還要恐怖。
灤王心中忐忑不安,有點失魂落魄的回到了王宮的臨時住所,被今天晚上的事情深深震撼,有些患得患失。
心慌意亂的灤王並沒有發現,今晚的事情並不僅僅給他自己造成了影響,其他的人也因為此事心情複雜。
請牢記本站域名:g.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