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躲什麼?我又沒有說你。」柳瀾煙一抬頭正好看到秦銘臉上還沒有褪去的驚恐,不由得怒問出聲。
她有這麼可怕嗎?
「哦。」被柳瀾煙這麼一訓,秦銘趕忙慌亂的點了點頭,隨即又鬱悶的想了一個問題,他幹什麼要怕柳瀾煙?
「好了,你走吧。」柳瀾煙不耐煩的擺擺手,本來還想從秦銘這裡掏出點消息,哪裡想到不僅什麼都沒有問出來,而且還被秦銘套去這麼多話。
好吧,反正那些問題也不是什麼機密。
說完之後,柳瀾煙就等著秦銘離開。
等了一會兒,秦銘竟然沒有動。
柳瀾煙眉頭一皺:「你再不走可容易出事。」
一個靈魂,老在外面遊蕩算怎麼回事?
「合作吧。」秦銘突然說出的話,弄得柳瀾煙一愣,狐疑的瞅著他,帶著一份不信任,「你剛才說什麼?」
秦銘怎麼突然就想通了?
「跟在黎長老手下,她不會有好結果的。說不定哪天就被當做棄子拋棄了。」說到底,秦銘還是在擔心柳鑫雅。
「你真夠癡情的。」柳瀾煙無奈的搖頭,柳鑫雅那樣的人值得嗎?
不過,情之一字又怎麼可能是用理智可以分析的?
要是理智管用的話,那還是狂熱的感情嗎?
為了那份狂熱,多少人迷失了自我。
若是碰到對的人,將是收穫滿滿的幸福,若是碰到的人心存不良,豈是一個悲字可以述說的?
秦銘想了一下,緩緩搖頭:「也不全是,我只是想把她從黎長老手裡拉出來。當初她要是跟著我去了魔界也許不會發生這一切。」
聽到秦銘的分析,柳瀾煙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閉上了嘴巴。
她真想告訴秦銘,當初就算柳鑫雅遇到的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不去魔界,也會在妖界興風作浪。
這個跟環境沒有關係,完全是一個人的本心。
本質壞了,其他的外因有什麼用?
「好吧,你想怎樣都可以。」柳瀾煙聳了聳肩,她在意的只是魔界的情況,其他的問題就不是她考慮的範圍之內的。
尤其是,她總是感覺妖神在計劃著什麼,她問肯定是會為難他。
他必然有不說的理由,她若是問,只會讓他為難。
所以,她不問,自己去查還不行嗎?
自力更生,一向都是她信奉的法則。
「我不想失去意識。」秦銘肯定的說道。
其實,柳瀾煙能不能保證秦銘並不在意,只要讓他將意識保持到把他要處理的事情處理完的時候便好了。
其他的,都不重要。
「放心,對於合作夥伴,我是很有誠意的。」柳瀾煙笑了笑說道,她既然來找秦銘談合作,不管事情能不能談成,她總是有準備而來的。
「來吧。」柳瀾煙左手平舉,淡淡的藍色霧氣凝聚成一個小小的核桃大小的水球。
一看到這個東西,秦銘陡然之間雙眼瞪得老大,不可思議的盯著柳瀾煙,伸手指著柳瀾煙,顫抖如風中的落葉:「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樣輕而易舉的操控著水之精,這種精準度已經不是一般修煉者可以做到的。
「什麼人?」柳瀾煙迷茫的笑了一下,緩緩的搖頭,「如今我也說不好是什麼人,不過,是什麼人,對你我之間的合作沒有任何用處,不是嗎?」
柳瀾煙的反問讓秦銘愣怔了一會兒,這才點頭:「沒錯,確實沒有意義。」
「當初黎長老說過要多小心你,看來我還是輕敵了。我的高估依舊是對你的低估。」秦銘想著,說不後悔是假的。
要是他主動出擊,先找個機會把柳瀾煙給殺了呢?
想想,又不太可能。
就看著柳瀾煙此時展現出來的時候,就已經不是他可以對付的。
更別說,當時柳瀾煙幾乎是跟妖神形影不離,怎麼可能去偷襲她?
「我可以維持住你的意識,我只要魔界的消息就好了。」柳瀾煙說出兩個人交換的條件來。
秦銘想了想說道:「我不會背叛魔界。」
「我知道。」柳瀾煙輕歎一聲,秦銘寧肯這樣死在柳鑫雅的手裡,除了是有柳鑫雅的因素之外,還是希望那場攻打妖界的鬧劇可以從他的手上終止吧。
「我只問關於他們之間關係的事情,我需要一份魔界各方勢力的名冊以及,他們明面上的消息。」
這種事情,她要是再派人去調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時間上花費會很長,畢竟是沒有絲毫的基礎。
她沒有遇到妖神之前,哪裡想到有一天她會去調查魔界?
所以,對於魔界的一切,她根本就沒有安排人馬。
既然有了秦銘這個很好的合作夥伴,她可以節省很多的時間。
「好。」秦銘大方的答應,反正到最後他又沒有什麼損失,指了一下柳瀾煙掌心之上的東西,「我現在進去?」
柳瀾煙的目光從秦銘的身上轉到手心的水球上,然後又轉到秦銘身上,來來回回的看了好幾遍,看得秦銘心裡說不出來的詭異,最後忍不住叫道:「怎麼,不是你說合作的嗎?」
怎麼也要先保住他的意識清醒吧?
「你早說你要住進來,我就弄個大的了,我怕你空間不夠。」柳瀾煙為難的說道。
「不是我進去?」秦銘驚愕的盯著柳瀾煙。
「用水之精鎖住你的靈魂,就不會有問題。」柳瀾煙好心的給秦銘解釋著,隨後自言自語的嘟噥了一句,「幹什麼非要住進來?難道住在這裡很舒服嗎?」
柳瀾煙的嘟噥聽得秦銘差點抓狂,這算不算得了便宜還賣乖?
一般人控制靈魂不都是要把靈魂放到什麼地方保護起來嗎?
哪裡會像柳瀾煙這樣,任由靈魂隨處亂走?
一個念頭突然的出現在秦銘的腦海,他半真半假的笑問道:「你不怕,我假意跟你合作之後,將你們這邊的情況告訴魔界的人?」
「怕?」柳瀾煙譏笑一聲,目光上下一轉,打量著秦銘,「我為什麼要害怕?」
絕對自信的語氣讓秦銘微微一頓,這是什麼意思?
「你活著的時候我都不怕,難道會怕現在的你?」柳瀾煙說的那叫一個理所當然,一點都沒有做作的意味。
「柳瀾煙,希望我們各取所需。」秦銘定定的凝視著柳瀾煙一會兒之後,慢慢的清晰的說出了這番話來。
柳瀾煙可以抗拒地府的力量,來找到他的靈魂,那麼,想要追殺一個靈魂是不是更簡單?
秦銘的話一說完,柳瀾煙手指微動,那懸浮在她掌心的淡藍色水球緩緩的浮起,飄向了秦銘。
啪的一聲,在他的面前破裂開來,化作了細小的霧水,嗖的一下全都鑽進了秦銘的身體裡。
水霧一入秦銘的身體,秦銘打了一個寒戰,有些冷,但是那種化作靈魂後的虛無感覺消失了很多。
用力的握了握自己的手,秦銘找回了有身體時的力量感覺。
果然是有力量的感覺最好了。
死,就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情,但是後面的東西,讓他很不舒服,尤其是那種虛無飄渺的感覺,讓他很不舒服。
等、等一下……
死是一瞬間的事情?
秦銘身體猛的一震,一個被他忽略的念頭如閃電一般的從他的腦海中快速閃過。
「柳瀾煙,你怎麼知道我死了?」秦銘想到什麼立刻就問了出來。
他才剛死就被柳瀾煙給截住了他的靈魂,這個是巧合嗎?
也太巧了吧?
其實,從心裡來說,他更希望這個是個巧合,因為若不是巧合的話,那背後蘊含的意義,讓他不寒而慄。
「算到你會是這個結果了,從你回來的路程速度,以及他們出事的風格,應該就是今天了。」柳瀾煙輕鬆的說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妖神特意的把秦銘給平安「送」回去,不就是為了讓某些人清醒清醒嗎?
要知道什麼人可以動,什麼人是絕對不能碰的。
如此一來,秦銘背後的人不想把秦銘這件私事給弄到明面上來,那麼想要把這件事情私了了,自然有人要成為替罪羊。
不是「罪魁禍首」柳鑫雅,就是「幕後策劃」的秦銘。
依照路上有人伏擊來說,很明顯,他們捨棄的棋子是誰。
當然,在妖神的干預之下,秦銘平安的回到魔界。
柳鑫雅無論是為了在她主子面前表現,還是為了自保都會捨棄秦銘。
柳鑫雅又不是一個喜歡拖拉的人,早點解決了秦銘,她早點安全,不會有人再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
這個時間就很好計算了。
瞅了一眼秦銘很不可思議的樣子,柳瀾煙抿了抿唇,小心謹慎的問道:「很難計算嗎?」
問的是那麼的小心,實在是因為秦銘那樣子好像是受到了很大驚嚇似的,讓她都不忍心大聲說話。
「柳瀾煙……」秦銘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又重重的吐出,聲音低低的好像是痛苦的聲音。
「啊?」柳瀾煙狐疑的瞅著秦銘,她沒對他怎麼樣啊。
「你到底是什麼人?」秦銘不相信一個被世人傳為傻女的女人,才剛剛恢復了神智就這麼的聰明。
所以,以前的癡傻只不過是柳瀾煙的一個保護色罷了。
柳瀾煙笑了笑,紅唇動了一下,就在秦銘以為她會告訴他答案的時候,卻聽到隨意的說了一句:「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一排烏鴉隊列整齊的從秦銘的頭頂飛過,響亮的啊啊聲,歡快的回想在他的耳邊。
「秦銘,我們合作愉快啊。」柳瀾煙笑瞇瞇的對著秦銘一笑,隨意的往旁邊她身後一指,「相信你很希望早日把魔界的情況告訴我,然後獲得自由。你是聰明人。」
說完,柳瀾煙再也不廢話,轉身離開。
隨著柳瀾煙的離開,一直包裹著秦銘他們的淡淡虛無光芒消散,秦銘這才看清楚,原來他們一直在一處山洞中,洞口有一層淡淡的白色光芒,若是不細看,還會以為是陽光的反射。
剛才柳瀾煙所指的地方,放有筆墨紙硯,想來是為了讓他寫魔界情況用的。
秦銘沒有走過去探究擋在洞口的光芒,而是走到了裡面,看著那筆墨紙硯呆呆的出神。
他在努力的回憶要怎麼寫魔界的情況,相信,只要寫完了,他便可以離開這裡。
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感覺對手是個可靠的人。
柳瀾煙會是一個說話算話的人,現在去探究門口的光芒,根本就沒有任何意義,這種愚蠢的事情不是他會做的。
就在秦銘思索著怎麼寫的時候,遠處的無塵殿內,一直躺在床上的柳瀾煙突然的睜開了雙眼。
沒有人看到這詭異的一幕,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什麼附身似的。
剛才是熟睡的人陡然的睜開眼睛,是那樣的突兀,若是有人在旁邊看著,絕對會嚇一大跳。
柳瀾煙睜開眼睛之後,急促的呼吸著,黛眉緊皺,痛苦的用手揪著自己胸口的衣襟。
身體痙攣的蜷縮著,抖個不停。
大粒大粒的汗水順著臉頰淌下,不大一會兒就將衣服浸透。
彭的一下,房門大開。
妖神猛的衝了進來,根本就沒有看清楚他怎麼移動的,人已經到了柳瀾煙的身邊。
伸手一探柳瀾煙的脈門,並沒有感覺到柳瀾煙身體內力量的激盪,但是眼前的柳瀾煙又是如此的痛苦,弄得妖神焦急萬分,急急的問著:「瀾煙,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抬頭,柳瀾煙費力的睜開了眼睛,雙眼濕漉漉的,就連長長的眼睫毛都被汗水黏在了一起,可憐兮兮的瞅著妖神。
那可憐的小模樣一下子就擰痛了妖神的心,眉頭緊皺,連連追問著:「怎麼了?」
「痛。」柳瀾煙伸手按著自己的胸口。
然後基於疼愛柳瀾煙的本能反應,當然是柳瀾煙哪裡疼,妖神去揉哪裡了。
當那隻手想都沒想伸過去的時候,猛的被人重重的一巴掌拍開,耳邊炸雷似的怒吼:「你的爪子往哪裡伸?」
「我……」妖神剛想反駁,突然的想到自己剛才的目標是哪裡,一下子,臉頰轟的紅了起來。
他真不是故意的,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你、你沒事了?」好在妖神的反應過快,猛的意識到柳瀾煙的聲音中氣十足,一點都沒有剛才的虛弱。
「本來也沒事,就是做了一個噩夢。」柳瀾煙狠狠的白了妖神一眼,用手背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沒好氣的說道。
「什麼噩夢?」妖神倒沒有在意柳瀾煙的態度,很自然的掏出巾帕來給柳瀾煙擦著額頭的冷汗。
「忘記了,最近有時會做這樣的噩夢。」柳瀾煙半瞇著眼眸享受著妖神的「服侍」,一邊半真半假的說著。
她確實是會做那樣的夢,但是這次的強烈反應絕對不是因為噩夢的原因。
「為什麼我會做噩夢又不記得呢?」這件事情也是最近發生過的,正好在這個時候問出來。
妖神手上的動作輕微的一頓,根本就不會被人輕易的發覺,只不過,對象是柳瀾煙,她一直注意著妖神的情況,又怎麼會發現不了這個問題呢?
「噩夢就是噩夢,忘記就算了,可能是白天你太累了,所以晚上睡不好。」
妖神細心的幫柳瀾煙的冷汗擦乾淨,然後從櫃子裡拿出乾淨的衣服:「去旁邊細細,一身汗,別著涼了。」
「嗯。」柳瀾煙點頭應著,旁邊有溫泉,隨時都可以清洗。
她也不太明白,為什麼一個懸浮的島上會有流動的溫泉。
是天然的還是妖神自己造出來的,就不得而知了。
反正無塵殿的一切,她只能用奢華兩個字來形容,不是說裡面一直都是鑲金包銀,珠光寶氣的,而是裡面的東西一看就是經過精雕細琢細細打磨的。
每一個地方都可以看出無塵殿建設的不容易,每一處可以看出來是被細細的雕琢而成。
這是一個奢華的享受所在。
柳瀾煙踏入了溫泉,任由那溫暖的泉水包裹著她,緩解了她身上的刺痛感覺。
果然,這樣的離魂方法現在對她來說還是相對勉強啊。
才使用了這麼一會兒,整個靈魂就跟被大車碾過似的,每一寸都在疼痛。
真的是說不出來的痛。
妖神過來查探,當然不會查探到她身體力量有什麼變化了,她這次完全是靈魂受傷。
那種痛,跟身體上的根本就不再一個層次。
累啊……
柳瀾煙靠在溫泉的邊上,整個身體都張開,讓身體半浮在溫泉裡,任由那細細的溫柔的泉水流過。
要是身體的疼痛,疲累,泡上一會兒就會讓她舒服點,但是,這種靈魂的傷害,只會讓她更加的疲憊。
不大一會兒,柳瀾煙迷迷糊糊的陷入了沉睡。
在意識深陷之前,隱約的好像感覺到有人進來。
在無塵殿內,能進來的還有誰。
妖神?
微微的動了一下,想要沉入溫泉底,但是昏昏沉沉的意識並沒有辦法控制。
剛才的靈魂離體,消耗了她太多的體力,連保持清醒的能力都不可能。
心裡懊悔的低歎一聲,她就不該來泡溫泉。
溫泉的熱度讓她最後一點緊繃的神經全都放鬆下來,這樣的一放鬆,更是沒有了力氣。
迷迷糊糊見看到了那一襲白衣緩緩的走到了溫泉池邊,最後只聽到了一聲讓她難過的輕歎,隨後,那努力保持的意識被徹底的拉入了黑暗之中。
最後的那絲清明,柳瀾煙還在琢磨,為什麼妖神會這樣歎息?
歎得讓她心痛。
妖神將柳瀾煙從池水中抱了出來,目光從上到小的巡視了一遍,巡視的目光並沒有一絲異樣的神采,只有嚴肅。
似乎是在探究著什麼。
這樣來來回回的看了兩遍之後,摸著自己的下巴自言自語道:「靈魂離體?」
皺眉這麼想了半天,琢磨著:「為什麼要用靈魂離體的方法?」
妖神就這麼抱著柳瀾煙坐在溫泉邊,雖說是初秋,天氣有些微涼,但是在他們兩個人在溫泉邊,正好有溫泉的溫度,也不會覺得冷。
妖神在在那裡自言自語的琢磨著,靈魂離體那是因為要去遠的地方。
瀾煙要去多遠的地方?
幹什麼?
就著這兩個問題想了半天,妖神都不得其解,看來這個問題還是要瀾煙自己跟他說。
正想著,突然的感覺到懷裡的人微微的一顫,好像是有風過來,她有些涼。
下意識的一低頭,立刻看到了讓他鼻血上湧的一幕。
泡過溫泉的肌膚白得近乎透明,上面還漾著一層淡淡的粉紅,看起來、看起來,真是……美味可口,讓他想咬上一口。
妖神努力的深吸一口氣,在心裡告訴自己,他絕對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嗯,絕對不是。
一邊在心裡告訴自己,妖神的眼睛悄悄的又瞟了柳瀾煙幾眼,那膚若凝脂好像是蜜糖一般,將他的目光黏上,怎麼都移不開。
在看那被溫泉熏得有些微紅的臉頰,就像是熟透的蘋果,看著就像咬上一口。
再看那嫣紅的唇,微微的張著,不知道是不是染上了溫泉的水,有一層水潤的光澤,看起來好像是在對他發出邀請似的。
妖神的咽喉快速的動了一下,血氣上湧。
就算他修煉幾千年,但是面對著自己心儀的女子,這樣毫無防備的睡在他的懷裡,他要是一點想法都沒有,那才是真的見鬼了。
就這麼放手吧,絕對是不甘心。
不放吧,他又會在自己心裡唾棄自己,趁人之危絕對不是他的風格。
嗯,好吧。
他絕對不會趁柳瀾煙的危,別人的自然是窮追猛打,對待敵人絕對不能客氣。
此時,威震三界的妖神陷入了痛苦的抉擇之中。
是放還是不放,這是一個很嚴肅的問題。
一邊想,妖神的胳膊一邊慢慢的收緊,懷裡軟軟的抱著,那溫軟的觸感讓他心猿意馬,更別說屬於柳瀾煙那獨特的淡淡的幽香,一直往他鼻子裡面鑽。
這個考驗可是太痛苦了。
最後,妖神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他選擇了折中的方法。
他什麼都不會幹的,只是小小的偷襲一下,總可以吧,其他的什麼都不做。
想到這裡,妖神低下了頭,精準的噙住了那小巧的泛著誘人光澤的紅唇。
甜的。
果然是甜的。
先是輕輕的碰觸著溫軟的唇,那軟軟的感覺好像是很久很久以前,小時候吃過的,軟軟的,還有點彈彈的觸感,讓他不捨得鬆開。
就這麼輾轉吸允著,直到被他「折騰」的柳瀾煙不滿的發出一聲模糊的嚶嚀,妖神才回過神來,慢慢的順著微啟的紅唇,探了進去。
微微張開的貝齒彷彿是感受到了外物的入侵,下意識的就要閉合,妖神立刻輕柔卻不容拒絕的闖了進去,輕輕的柔柔的刷了一下上顎,惹得懷中的人兒身體輕輕的一顫,那種抵抗再也沒有進行下去。
在甜美的口腔中探尋著,找到了躲閃的丁香小舌,不容拒絕的纏住,與之共舞。
慢慢的可以感受到丁香小舌從最開始左躲右閃,到怯怯的任由他作為,直到最後生澀的回應。
妖神感覺這一刻真是太美好了。
他等了那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刻,所以,沒有客氣的糾纏、激烈的纏綿,汲取著柳瀾煙口中的甜蜜。
身體越來越熱,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們坐在溫泉旁邊,被傳染了熱度,妖神已經感覺自己快要燒了起來。
懷中的人開始不安的掙扎起來,小臉憋得通紅,看來熟睡的柳瀾煙根本就不知道換氣,再這麼下去,可不行。
妖神趕忙鬆開了柳瀾煙,看著她大口的喘息著,他也跟著這麼頻率無奈的粗重呼吸著。
低頭看了看自己,原來自己也有這麼禽獸的時候。
趕忙將旁邊乾淨的衣衫取過來,細心的給柳瀾煙穿上。
手指輕輕的摩挲著柳瀾煙滾燙的臉頰,眸中溫柔得快要滴出水來:「瀾煙,這次再也沒有什麼事情會分開我們。我保證。」
無視自己身體的「不適」,妖神起身,一把將柳瀾煙打橫抱了起來,往柳瀾煙的臥房走去。
將柳瀾煙放好在床上之後,替她蓋好了被子,妖神匆匆的離開,他也有「情況」需要處理一下。
他可不是禽獸,不能做太過分的事情。
一夜的好夢,一直到了轉天清晨,柳瀾煙被食物的香味叫醒,在肚子咕嚕咕嚕的抗議聲,睜開了眼睛。
舒舒服服的伸了一個懶腰,柳瀾煙利落的起身,跑到了旁邊梳洗,她想快點吃到美食。
手一碰到自己的唇,柳瀾煙眉頭擰了起來,手指在唇上摩挲著,怎麼有點厚?
混亂的洗了下,跑到了鏡子前,眉頭緊皺的盯著那鏡子中自己微微有點紅腫的唇,這是怎麼回事?
恍惚間,突然的想起了昨天她在泡溫泉的時候,某個人闖了進去,然後、然後……
該死的!
柳瀾煙在心裡低聲的咒罵著,那個趁人之危的傢伙。
柳瀾煙利落的將外衣一披,猛的推開了房門,一個轉身就進入了隔壁。
然後大早晨起來,彭臻就看到極為彪悍的一幕。
柳瀾煙氣勢洶洶的破門而入,他直接被當做了隱形人,眼睜睜的看著柳瀾煙衝到了妖神面前,大力的一拍桌子,怒罵著:「你偷襲我!」
絕對是肯定的質問,沒有一點點的追問的意思。
偷襲?
彭臻的頭上冒出了一串的問號,妖神幹什麼要偷襲柳瀾煙?
尊主疼柳姑娘還疼不過來呢,怎麼會偷襲?
「瀾煙……」妖神乾咳一聲,想跟柳瀾煙說旁邊還有人呢。
很可惜,暴怒之下的某人完全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就連妖神想給彭臻使個眼色的時間都沒有。
「你個傢伙,不道德,憑什麼偷襲我?看,唇都腫了。」柳瀾煙怨懟的盯著妖神,絲毫就沒有意識到,她的這句話話與其說是質問還不如說是撒嬌。
那軟軟的、帶著羞澀的埋怨,好像是小貓的爪子,撓得妖神心裡一顫。
光噹一聲悶響,緊接著是瓷器碎裂的聲音,驚得柳瀾煙霍地轉身,正好看到了目瞪口呆的彭臻,以及他腳下一地的瓷器碎片。
彭、彭臻?
意識到自己剛才竟然當著其他人說了那麼曖昧的話,柳瀾煙的連轟的一下就燒了起來,整個人就跟煮熟的蝦子似的,從頭到腳紅得那叫一個徹底。
本來她應該快速的離開的,但是現在彭臻站在了門口的位置,打死她,她也沒有那個勇氣再從彭臻的面前走出去啊。
羞惱之下的柳瀾煙一個著急,直接鑽進了妖神的懷裡,將滾燙的小臉深深的埋在了寬厚的胸膛內,打死也不出來。
太丟人了。
妖神好笑的看著埋首在他懷裡的柳瀾煙,縱然是看不到她的神情,但是她露在外面已經通紅的小巧耳垂洩露她此時的情況。
「尊、尊主,我先告退。」彭臻磕磕巴巴的說著。
早晨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刺激太大了。
他好像是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
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
「嗯。」妖神強忍著笑意點頭,然後就看到彭臻嗖的一下消失,速度之快讓妖神不禁感歎,難道最近彭臻的修為又有突破?
彭臻走的是很匆忙,但是依舊沒有忘記用妖力一卷,將地面上的殘破碎片全部捲走,還順便將房門給帶上。
等到彭臻離開,妖神壓下笑意哄著懷裡不肯抬頭一直當鴕鳥的柳瀾煙:「瀾煙,彭臻走了,來吃飯吧。」
哪裡想到,懷裡的小人兒不僅不出來,反倒又往他懷裡鑽了鑽。
這樣孩子氣的舉動,讓妖神好笑不已,在那裡低低的哄著:「瀾煙,別這樣靠著,呼吸不暢通,對身體不好。」
勸告失敗,懷裡的人根本就當沒有聽到。
「看,早飯都準備好了,不吃的話,一會兒就該涼了。」那招不行,妖神就又換了一招,睡了這麼久總該餓了吧?
懷裡的小人兒還是跟沒有聽到似的,根本就不為所動。
妖神抿了抿唇,這麼下去也不行啊,哪能不吃早飯。
雖說他很喜歡柳瀾煙這麼一直靠在他的懷裡,但是為了她的身體著想,這個美事還是適可而止的好。
於是,妖神祇說了一句話立刻就讓柳瀾煙從他懷裡跳了出來:「要不,你偷襲回來好了。」
「你、你、你……」跳離妖神懷抱的柳瀾煙,羞紅著雙頰,氣惱的盯著妖神,伸手指著他,你了半天之後,也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氣惱的一甩手,低吼著,「無恥。」
「嗯。」對於這個指控,妖神倒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他就是無恥,他從來都沒有說過他是正人君子吧。
「瀾煙,唇疼嗎?」妖神這才注意到,昨天自己還真是沒有控制好力度,竟然到現在柳瀾煙的唇還有一點點的腫。
當然,並不嚴重。
要是其他人,也許就會忽略掉那一點點的異常。
偏偏柳瀾煙是個細心的人,實力也不弱,這點異常自然是逃不過她的眼睛。
「疼你個頭!」柳瀾煙氣得大罵,這個人怎麼可以這麼無恥?做了那樣的事情之後,竟然還可以這樣的無動於衷。
妖神好笑的說道:「瀾煙,多謝關心,我的頭不疼。」
妖神那落落大方的模樣,讓柳瀾煙差點抓狂。
「你、你、你……」你了半天,柳瀾煙又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好了,瀾煙別氣了。你要是再生氣,隨時可以偷襲回來,我絕對不反抗。」妖神雙手一攤,做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你去死!」柳瀾煙氣得大吼,恨不得上去一下子把那張氣死人的臉狠狠的踩在腳下。
「瀾煙,我死了你會心疼的。」妖神半真半假的逗著柳瀾煙。
「我、我、我……你、你、你……」柳瀾煙氣得不知道說什麼,整個人就跟炸了毛的貓似的,最後,腮幫子一鼓,眼圈微微的紅了起來。
柳瀾煙的反應一下子把妖神給嚇著了,趕忙衝過去,手忙腳亂的把人給摟在了懷裡:「好了,好了,不生氣,是我不對。」
柳瀾煙賭氣的把臉扭到一邊,不理會那個氣她的人。
「來,我看看,還疼不疼。」妖神趕忙追過去,仔細的看著,「還有一點的腫,來呼呼就不疼了。」
妖神的話,讓柳瀾煙一頭黑線的盯著他,怒問著:「你當我是幾歲的小孩子,還呼呼就不疼,那個地方可能呼呼就不疼嗎?」
妖神以為他在這裡騙小孩呢?
「這樣還疼嗎?」妖神溫柔的輕啄了一下柳瀾煙的紅唇,很輕很輕,極其的溫柔,就好像是對待一件易碎的珍寶似的。
妖神的動作以及他的溫柔讓柳瀾煙陷入了短暫的呆愣之中,她可以感覺到妖神對她的疼惜,那是沒有摻雜任何其他雜質的疼惜。
「來,喝點粥吧。」妖神將桌子上的雞粥端了起來,舀上一勺之後,吹溫了,送到了柳瀾煙的唇邊。
陷在妖神溫柔眼眸中的柳瀾煙呆呆的任由他餵著,慢慢的喝了下去。
入口的雞粥美味軟爛,十分的好喝。
其實也不知道令人沉迷的,是雞粥的美味還是因為眼前人溫柔的含著滿滿情意的眼眸。
不過,等到柳瀾煙回過神來,立刻意識到剛才她又被人偷襲了。
「你又欺負我。」柳瀾煙唇一扁,不滿的嘟噥著。
妖神笑著用巾帕將柳瀾煙唇邊的殘留的雞粥給擦拭乾淨,笑瞇瞇的說道:「瀾煙大人有大量,不會跟我計較的,對吧?」
「你……」柳瀾煙無語的盯著妖神,這是威震三界的妖神嗎?
這是跺一跺腳就讓妖界震盪不已的尊主嗎?
怎麼跟個耍賴的小孩子似的?
看那委屈的模樣,明明是她被欺負了好不好?
怎麼到現在,倒像是誰欺負了他似的,有沒有搞錯?
「怎麼了,瀾煙?」妖神握住摸上他額頭的小手,疑惑的問道。
「看看你是不是發燒,整個人都不正常了。」柳瀾煙狠狠的白了妖神一眼,這個傢伙不正常很不正常。
「發燒?」妖神眼睛一轉,明白了柳瀾煙的意思,原來是在諷刺他。
不過,妖神一點都沒有生氣,反倒是對著柳瀾煙輕輕的笑了起來:「其實看發燒不能用這個方法,這個方法不太準確的。要這樣……」
說著,妖神親自的給柳瀾煙示範了一下,撩起了柳瀾煙和他自己額前碎發,兩人額頭相抵,妖神對著柳瀾煙笑得燦爛:「這樣才可以準確的感覺到體溫。」
溫熱的氣息呼到了柳瀾煙的臉頰上,惹得她雙頰溫度再次爬升。
柳瀾煙慢慢的笑了起來,那笑容很美,但是看得妖神膽戰心驚,快速的後退,驚呼著:「瀾煙,你要幹什麼?」
「姑奶奶我強了你!」柳瀾煙大吼一聲,直接的撲到了妖神的身上,想都不想的奮力的撕扯著他的衣服。
這下可是真的嚇到了妖神。
雖說這一刻他想了無數次,但是,真的被柳瀾煙這樣,絕對不是他想看到的。
更何況這個時候,柳瀾煙絕對想做的不是她話裡的意思,最後真的要是發生了點什麼,她還不知道要怎麼樣呢?
能看不能吃,或者是到了一半叫停……
他會很痛苦的。
所以,妖神做了一件絕對辱沒他身份的事情--逃跑!
「跑,有本事你別跑啊!」柳瀾煙在後面一邊追一邊叫,當她好欺負是不是?
妖神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在自己的無塵殿裡被人追得東躲西藏,真的是……
唉……
這個心情不好形容啊。
在前面快速逃離的妖神根本就沒有看到後面追逐著他的柳瀾煙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昨天晚上除了偷襲了一下下之外,他倒是沒有做其他的事情,夠有自制力,對她夠尊重。
沉睡之前,她可是在溫泉裡泡著,她其實是羞澀多過生氣。
畢竟那麼私密的事情,她害害羞總是可以的吧。
嗯,作為妖神總是在椅子上坐著,偶爾運動運動,對他也是好的對吧?
她幫他運動。
她真是好心啊?
嗯,妖神這麼聰明,一定會理解到她的偉大,不用太感動。
這是她應該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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