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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上課要看我 文 / 綠鳥巢

    郝奇奇的桌緊挨著田老師的講桌,就在田老師的斜對過。

    郝奇奇看見田老師走進教室,他低頭做一個誰也看不見的鬼臉,同時發出怪怪的聲音。

    郝奇奇心裡是很矛盾的,因為他一想到找食兒在耳邊上,他的手就不自覺地摸一下,但也不敢總去摸,又怕田老師發現了怎麼辦?

    「但還是可以小聲說說話吧。」郝奇奇想。他摀住耳朵,就像是在找電話,當他聽見田老師講課的嗓門調高的時候,他的電話就打過去了:「喂?喂?……」

    「別說話,別說話。」找食兒的細小聲音幾乎聽不清楚。

    「你說話老師聽不見。」郝奇奇說,「你給我講一個故事吧,講你家裡的故事,什麼故事都行……」

    突然,田老師敲一下講桌,十有**在警告郝奇奇。現在郝奇奇必須立即站起來。

    但郝奇奇的手仍然捂在耳朵上,此時他想:「如果田老師讓我放下手,我就不放。」

    「你坐下!」田老師說,「上課要往前看,要看我,明白嗎?」

    可是,郝奇奇心裡只有找食兒,已經聽不進田老師的話了。所以,他坐下來好了一會兒,屁股又坐不住了,雖然他不會那樣隨便說話了,但是他不會停下來什麼也不做啊。他眼睛瞄著田老師,手又悄悄地摸過來,在耳朵邊來回摩蹭幾下,見找食兒還沒有反應,他就用腳踢一下桌,這個聲音也不大。

    這一切,找食兒都知道。它想,說不準什麼時候他還會把電話打過來,還會有什麼樣的動作。

    大概它思考了一會兒,然後用它細小的聲音對郝奇奇說:「哎,你聽著,你不要回答我,也不要動。現在你必須盡快打起精神來,你不要擔心,也不要緊張。你要往前看老師寫的字,看到我在什麼地方,到時候我會幫你的,我會讓字動起來……

    「啊……「郝奇奇剛喊出來,一伸舌頭,就不說了。

    不過,他已經明白找食兒的意思了,只是他覺得這樣很危險的。可是怎樣才能告訴他呢?想了一會兒,終於有了好辦法,他掩口對著手小聲地喊道:「別出來,危險!「接著,手又迅速地挪到耳朵上,他以為這樣就會把聲音傳過去。但他沒有想到找食兒已經爬出來了,爬到郝奇奇的手指上,它又停下來,對郝奇奇說:「你別動,千萬別動!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放心吧」

    聽到這裡,郝奇奇顯得更緊張了,雖然手放下來了,但他的眼睛一時也離不開他的身體。現在他多麼希望找食兒快一點爬過去,快一點爬過田老師,然後再往上爬……。田老師穿一件白色汗衫,汗衫的領口都壓成褶。郝奇奇順著褶細細地找,他是多麼希望在這裡找到找食兒。

    後來,郝奇奇在田老師領口上果然發現了一個黑點點,他驚慌得一下站起身,當他發現別的同誰也沒有站起來時,他又坐下了。接著,他又看見找食兒爬到田老師的的衣袖上,一面爬還一面聞,兩隻觸角就像拔浪鼓一樣晃來晃去的。這些細微的動作也只有他能看得見。

    突然,田老師用黑板擦敲著黑板說:「郝奇奇,別看我,要往黑板上看!」

    「嗯——」郝奇奇精神十足地回答。不過,郝奇奇一道題也做不好,甚至田老師剛才在黑板上寫什麼他也沒認真地看。他一直惦記著找食兒爬到哪裡了,如果從田老師身體上重新爬回到地上,再爬到黑板上,這段距離可夠遠的了。

    其實,郝奇奇考慮有點多餘了。

    此時,找食兒做出令他驚歎的動作,當田老師再一次磕打一下黑板的時候,找食兒從黑板擦一下跳到黑板上了,這個動作既危險,又乾淨利落。

    於是,郝奇奇在田老師剛寫完的粉筆字上果然看到會動的小點點,更像小毛驢在拉磨,一圈一圈地轉悠。他想「找食兒是不是被粉筆末兒迷了眼睛?嗆了?」他真擔心啊!

    然而,找食兒的精彩的表演還在後頭呢。當田老師寫完一個除法的式,她找來幾個同回答運算的結果,不管同們回答是否正確,田老師都要把正確的答案寫在黑板上,然後,田老師還要領著大家讀幾遍。這時候,郝奇奇看見找食兒圍繞著答案(數字)爬過來爬過去的。每一筆都不會少,就像它決心要記住它一樣。

    郝奇奇覺得真不好意思「這些明明應該自己記住的,卻讓找食兒很辛苦地爬上去。」於是,他認真地和大家讀了幾遍,終於,他鼓足勇氣,決定像其他同一樣從座位站起來,說:「老師?」

    田老師感到很奇怪,問:「你有事嗎?」不過,她看到郝奇奇盯盯看著黑板,又問:「你想回答問題嗎?」

    郝奇奇深吸了一口氣,大聲的把田老師寫出的答案都讀了一遍。

    同們聽了都笑了起來,因為大家早已會了。

    一堂課就要結束了,此時更令郝奇奇擔心的事兒發生了。田老師讓大家把所有運算題又念一遍之後,轉身手一揮將其全部擦掉了。

    「哎,找食兒!」郝奇奇猛地從坐位上站起來,他實在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郝奇奇,你還有什麼要問的嗎?「田老師笑著說。

    郝奇奇卻坐下了。他心裡怦怦亂跳,此時,他記起找食兒說過的話:「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要放心。」想到這,他心裡略微安穩了一些。

    田老師並沒有責怪郝奇奇,相反,她又拿起黑板擦,輕輕地敲一下黑板,笑著對同們說:「今天值得表揚的還是郝奇奇同,不管他在課堂上會不會,他至少注意聽講了,還能主動回答問題,這是我教這個班以來,第一次看見郝奇奇同這樣認真聽課的。」

    郝奇奇的臉刷一下紅了,生平第二次受到老師的表揚,而且還是曾經令他懼怕過的田老師。

    郝奇奇心裡清楚:這些都是找食兒幫助,才改變了老師和同的看法。原來表揚的力量是這麼神奇,好像全班的同都在看他。郝奇奇咬著嘴唇,紅著臉回頭看看,但又馬上轉回來。心想:「好了,我也像班長王葉那樣被田老師表揚了!」

    郝奇奇為什麼要咬著嘴唇呢?也許,他早就懷有這種願望,總有一天會得到田老師的表揚;也許,看到找食兒在為他努力,覺得自己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了;也許,他回頭能看見王葉,她也會羨慕自己嗎?

    終於盼到下課了,郝奇奇一下跑到講桌前面,蹲下身,並張開兩隻手臂,不讓同們靠近他。他朦朧中感覺到找食兒爬到身體上了,他身體頓時湧起一股暖流,非常溫暖,心情好了。

    同們也感到很奇怪,但又說不出奇怪的理由,只是說郝奇奇變了,變得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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