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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8、小米袋子 文 / 綠鳥巢

    遠道的生一般都在校吃午飯。郝奇奇家雖然離校並不遠,但他有時也願意來湊趣。

    其實,同們在一起吃飯就像在搶飯吃,明明每個人的飯菜都一樣,但是有的同硬要到別人的盒飯裡看看有沒有不一樣的地方;還有的同平時愛吃零食,到吃飯的時候就不餓了,所以這些同吃著吃著飯團就飛起來了,不是你打我一下,就是我打你一下,一頓飯下來,地上留下不少的米飯和菜葉。

    不過,田老師有時也要在教室裡和同們一起吃盒飯。這個時候,大家都不敢胡鬧了,因為飯後,每個人都要接受衛生檢查,發現誰的桌下面有飯粒和菜葉,不但自己要撿起來,還要站在前面做檢討。

    今天,郝奇奇看見田老師與幾名女生坐在最後排吃飯,他是特別的高興,這樣他可以把找食兒拿到桌上一起吃飯。

    郝奇奇趴在桌上,讓找食兒慢慢爬下來。然後,他咬了一口香腸,覺得第一口要先給找食兒吃,而且,找食兒肯定沒吃過這麼香的東西。

    但是,沒有想到找食兒轉身爬走了。

    郝奇奇感到意外,難道它不喜歡香東西嗎?於是,他撅起嘴巴衝著找食兒哈了一口氣,嘴裡還問:「不香嗎?不香嗎?」

    「你吃飯,我去找食兒,咱們各幹各的吧。」找食兒一面說,一面繼續向下爬。

    郝奇奇這下可著急了。好不容易,他整個身鑽到桌下面,還是阻止不了找食兒,它繞過他的身,一直爬到地上。

    郝奇奇對這位小朋友真是難以理解了,因為他滿心想報答找食兒對他的幫助,可是為什麼會這樣呢?他趴在地上奇怪地看著找食兒,怎麼也想不明白,急得他用手指點一下找食兒說:「你到底想吃什麼?」

    找食兒小腦袋往上一挺,說:「我們不習慣在桌上撿東西,習慣在地上找。」

    聽到這裡,郝奇奇有些明白了,在飯桌上從沒見過螞蟻在撿飯粒吃,也沒見過它們上過桌,這也許是它們一種禮節吧,就像爸爸招待客人,小孩是不能隨便上桌吃飯的。雖然郝奇奇還不能完全理解到這層意思,但在他心中,更加佩服這個小朋友了。

    正如找食兒所說的那樣,它在地上簡直算個「大忙人」,它爬爬,停停,再聞聞,動作十分敏捷,而又不放過任何細碎的食物。它尋找的範圍也逐漸擴大,直至桌下面的邊邊角角。

    這時,郝奇奇發現找食兒從桌腿邊上撿到一塊東西,髒兮兮的一小片,真像個小車轱轆。然而,看它真是不容易啊,一面嘴叼著,一面還不時回頭看看。郝奇奇手拄在地上,臉靠近桌腿,這樣他才能看得更加清楚,原來這是昨天他吃雞蛋掉下的一小塊蛋黃。

    「來,我幫你一下!」郝奇奇用手指在蛋黃後面輕輕地一推,可是,找食兒在前面卻摔個跟頭。

    但是,找食兒馬上又咬住蛋黃,一點也沒有放鬆的意思。

    「這樣吧,」郝奇說,「我幫你把蛋黃撿到桌上吧?」

    找食兒終於同意了郝奇奇的意見。它鬆開嘴巴,但還是有所顧慮。它圍著蛋黃轉了幾圈之後,問道:「你都能一小塊一小塊的往上撿嗎?」

    「嘿嘿,這是小意思,」郝奇奇說,「我真願意和你呆在桌底下玩。」

    找食兒好像沒有聽明白,它的兩根觸角在蛋黃上碰來碰去的。過了一會兒,它說:「你真要幫我,你就給我找個袋,把地上好吃的東西都裝起來。」

    「袋?」郝奇奇眼睛突然一亮,因為他想到在脖下面戴著一個黃布袋。這原是媽媽給做的,裡面還裝一道符呢。

    於是,郝奇奇衝著找食兒撩起上衣袒胸露肚,他要給找食兒一個驚喜:「你看!」

    「啊!多好的小米袋!」找食兒高興得在地上轉了一圈。

    郝奇奇沒想到這小黃布袋對找食兒能有這樣大的用途。他一面摘下黃布袋,一面說:「一會兒我也幫你找食物。」

    看來找食兒很忙了,它並不在意郝奇奇做什麼。

    然而,郝奇奇從沒認真看過地上有什麼,儘管地上已經掃過一遍了,可是桌腿周圍堆滿了尖硬的米粒、香腸渣兒和乾菜葉。於是,郝奇奇跪在地上,用手指捏住幾個米渣送到黃布袋裡,儘管做起來很不容易,但他想到找食兒搬走一個米粒兒多麼艱難,他就感到自己有使不完的力量。

    不過,在郝奇奇找過的地方,找食兒總能找到細小的菜葉。郝奇奇回頭看一眼十分忙碌的找食兒兒,笑嘻嘻地說:「我撿大的,你撿小的。」

    可是,找食兒沒有時間說話,它叼著菜葉轉來轉去的,好容易看它把菜葉放下了,它又爬到不遠的地方,聞一聞,馬上又撿到什麼東西。

    郝奇奇看著怪有意思的,他決定也要聞一聞,但是胳膊卻支撐不住了,鼻一下撞在地上,酸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正當郝奇奇與找食兒在桌底下忙活的時候,而周圍的同都以為郝奇奇吃完出去了,只是盒飯還擺在桌上,並且還剩了很多,後座的黑蛋還把盒飯舉起來讓田老師看看。

    田老師看著盒飯並不像剩下來不吃了。於是,她走到郝奇奇桌跟前,看看地上,郝奇奇正跪在那裡,嘴裡嘟嘟囔囔不知在和誰說話。

    「郝奇奇!」田老師用力敲一下桌說。

    郝奇奇嚇了一跳,但他並沒有鑽出來,因為他手裡正握著小米袋,找食兒也在他不遠的地方忙碌著。

    田老師看著頭髮、衣服和手沾滿灰土的郝奇奇,她想這生為什麼總這樣神神道道的,他

    究竟在幹什麼?田老師讓他站起來。這時候,田老師才看見他的左手一直緊握不放。又問一句:「手裡握著什麼?」

    「沒……沒有什麼。」因為在撒謊,郝奇奇只能低頭說話,這樣也能看看找食兒在哪呢。

    不過,田老師還沒有放過他,一直盯著他手裡的東西。

    郝奇奇心想:「這沒有什麼,小米袋與找食兒相比,田老師沒收也沒用。」於是,他慢慢地鬆開手,露出那個裝得鼓鼓的小米袋。

    田老師感到很好奇,接過來細細一看,十分吃驚。問道:「你撿這些米渣、乾菜葉幹什麼?」

    郝奇奇沒有回答,因為這實在不好撒謊。

    但是,田老師有點看明白了,一個過去曾經要留級的「怪怪的生,」今天在他身上發生了一串難以置信的變化,有些變化令人刮目相看。比如這小米袋吧,是出於好奇,玩,或者響應老師所提出「不浪費一粒糧食」的號召,不管怎麼樣,這都是孩成長中的過程。最後,田老師還是把小米袋舉起來,對同們說:「誰能像郝奇奇同這樣,把過去掉在地上的米渣、乾菜葉都撿到小袋裡,回家喂雞也算不浪費糧食啊!」

    同們都跑過來,有的摸一摸,有的女生還問旁邊的人:「多像一個小口袋啊,我們可以踢口袋玩了。」

    田老師又把小米袋拿過來,在空中搖晃

    了幾下之後,又交還給了郝奇奇。

    放的時候,郝奇奇十分小心地把小米袋掛在胸前。離開校就對找食兒說:「我真擔心啊!」

    可是,卻聽不到找食兒的聲音。他摸一下耳朵後邊才知道,找食兒因為怕被田老師和同們發現了,竟然躲進小米袋裡了。想到這,郝奇奇前胸頓時湧起一股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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