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雪琴預料的一點沒錯,李虎和上官雷等人打著通亮的手電光尋找地上墨水的蹤跡而行,李虎心中隱隱不安,對上官雷道,兄弟,王雪琴和黃蓉失蹤時還在白天,王雪琴為什麼要使用墨水這麼明顯的標誌來提示我們呢?如果前後都有禿子押著,除非禿子們瞎了眼才會看不見這一路的墨水?
上官雷道,只有一種解釋,兩位小姐被裝在麻袋裡,在麻袋裡除了往外滴墨水之外,你還能幹什麼!
李虎一聽,豁然明白這墨跡所指的方向必定是禿子們搶了王雪琴的鋼筆玩的把戲,命令,我們立即回頭,目標還是劉老棍那幢矮屋!
一眾人回頭往劉老棍家的偏僻山坳猛撲而來,李虎遠遠看見矮屋之外,昏黑之中,立著高高的王雪琴緊摟著黃蓉,一個禿子老棒乖乖地索在一旁。
王雪琴不顧眾人眼目,撲入李虎懷中,一雙拳頭猛擊李虎胸口,說,你這一次救我為什麼救得這麼失敗,我們在地洞裡聽見你來了卻又走了,我和黃蓉差一點就死了!
李虎想推開王雪琴,卻見王雪琴一雙大眼淚流如洗,王雪琴雙手緊緊箍住李虎,她的柔軟富足的雙丘擠在他發達的胸肌之下,李虎雙手侷促,只好選擇搭在王雪琴肩上,這個女性身上級別最低的性感區。王雪琴雙手抱在李虎背部,猛地上移按住李虎的後腦,想把李虎的頭按不來,她嘟起小嘴等待李虎,猛想起堂屋桌上的酒杯有毒,一把推開李虎,衝進堂屋大喊,酒杯有毒!
王雪琴見上官雷正拈著一個酒杯在手中,大吃一驚,顫抖著問,上官,你喝酒了?
上官雷笑道,我們這些兄弟害大嫂著急了,九刑十八獄第一條規矩,不飲陌生之酒。我正在查看這杯上的砒霜哩!
黃蓉過來說,姐,我會把發生的一切告訴上官叔叔,你放心去外面!
王雪琴拍著胸口,一顆心放下了,湊近上官雷的耳朵說,上官,你等會當著李虎的面,叫我一聲大嫂!
上官雷卻不是傻子,他看得出,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李虎的心思不在王雪琴這裡。不過上官雷又想:大哥李虎乃是蓋世英雄,對男女之事一向嚴謹,今夜無論如何得讓他浪漫一把,一個英雄大哥連一點風流韻事都沒有,怎麼讓做小弟的在江湖上吹牛皮,別的幫派吹噓說我們大哥身邊美女如雲,九刑十八獄豈能甘落人後。
上官雷率眾人出來向李虎匯報說,死者劉老棍在自家挖設地洞,可能在地洞中殘害了許多女人,加上這一屋的死人,我們報官,讓警察來處理。這裡已是雙峰和衡陽交界地,大哥和王小姐急於回去,我在前方替你們安排一家旅店。我們也要趕緊護送黃小姐回上官集,免去黃站長一家的擔憂。只是多了兩個活著的老棒,大哥全帶著,恐怕有煞風景?
李虎道,兩個老棒身上連著馬作海的訊息,必須帶回去交給王長官處理,或能派上用處。
上官雷道,既然這樣,大哥和王小姐先去旅館,我讓當地的兄弟就近看管兩個老棒,明日一早就送來旅館。
李虎道,何必這麼麻煩,將兩個老棒鎖在旅館就行了?
上官雷道,客隨主便,在這裡,我是主人!
李虎沒話說了,一行人下山,走到一處田野開闊的川籠之地,便有一家旅館,老闆夫婦是上官雷的朋友,上官雷進去安排一番,便出來告別李虎,並帶上些吃的讓黃蓉路上吃。
黃蓉與王雪琴共同經歷一場生死劫難,友誼猛增,兩人抱在一起,黃蓉對著王雪琴耳朵很低聲說,姐,你要搶在王長官前面下手!
王雪琴掐一把黃蓉,相顧而笑,依依惜別。
王雪琴跺腳恨死上官雷,沒讓他叫大嫂他偏叫,讓他叫時偏叫王小姐!
上官雷他們走了,店老闆夫婦下樓來,說,房子已安排好了,你們既是上官的朋友,就把這裡當作自己家裡一樣,我們有事出去一趟,沒回來之前,這裡就請你們代為管理!
老闆娘很親切地告訴王雪琴,油、鹽、水、米、鍋、碗、菜、勺等都在什麼位置,餓了就自己動手做,反正上官已經付了房錢和伙食錢,你們不吃白不吃!
老闆夫婦照著手電光,一路碰磕著夜路走了。
王雪琴何等聰明,知道老闆夫婦今夜是不會回來了,四週一片寂靜,王雪琴在喜悅中打了一個旋轉,一把跌倒在椅子上,說,李虎,我快餓昏了,在劉老棍那個死人屋裡,我只吃到三口還是四口飯,你做頓飯給我吃,好嗎?
李虎也知王雪琴今日所受之苦非比尋常,急忙淘米下鍋,王雪琴在灶下生火,飢餓的肚皮期待著白米快快變成白飯。李虎趁著空檔飛速地切好土豆絲,精準快速的刀功看得令王雪琴咋舌,切完土豆絲切青椒片,又切豆腐乾,還要切,王雪琴有氣無力叫停,說,就我們倆,吃不了許多!
李虎翻菜入鍋,因為火大,刀功又薄到極致,淋一圈油,打幾個滾,菜就做好了,飯也熟了,卻還要熄火燜一下才能揭鍋蓋,王雪琴等不及,大口吃菜,等李虎盛好飯送來桌上,土豆絲、溜豆腐兩盤菜竟然已被王雪琴一張小嘴劈食精光。王雪琴笑意盈盈望著李虎,說,你做得太好吃,所以吃光了!
李虎道,我再去做菜!
李虎又很快溜好一盤豆腐乾過來,王雪琴的飯吃完了,一盤青椒也一片不剩。
王雪琴伸直腰站起來,說,現在我有力氣了,你坐,我做給你吃!
李虎半個下午一直在飛奔中尋找王雪琴和黃蓉,尋人是人世間最苦最累的活,那種焦灼和期盼、失望與希望、守望與絕望,交替輪換,折磨著你的疲憊的身心。李虎也餓,但他可以等到黃雪琴把菜燒好才動筷子,王雪琴寂靜地看著李虎吃飯,想:能為這樣一個男人做一輩子的飯菜,那是多麼多麼地好啊!
飯後,王雪琴麻利地收拾了桌面,端來兩杯茶,對望而坐而聊天。王雪琴訴說下午到夜晚的驚險,只是隱去了當中包含有王倩在內的那一段吹牛,然後說到家庭,說到了大哥王偉能。王雪琴告訴李虎,說,大哥其實是一家人最老好的一個,一家人吃飯,每次桌上把剩菜吃完的總是他,吃飯後洗碗次數最多的也是他!
李虎問,那一家人中最懶的那一個是不是你啊?
王雪琴強烈贊同地點頭,說,你猜得太對了!我兩個哥哥都把我看得太重太重,我有一點事兒兩個哥哥都會一齊出動,在親情這一塊,我從小就被龐大無邊的幸福包圍著。上帝對一個人一生的安排總是要虛偽地裝出公平,讓你在此處得到太多,就一定會在彼處有所失去,他見我在親情上太過幸福,就要在愛情上狠狠地懲罰我!
李虎心下吃驚,卻仍然安慰說道,不會是這樣的!
王雪琴苦笑道,都已經是這樣了,李虎,今夜這個旅館裡除了你我絕對沒有第三個人,這是上官故意安排的,我很感激上官這樣做,你現在告訴我,今夜,你願意讓我開心嗎?
李虎點頭,說,我願意!
王雪琴道,那好,你告訴我,在你心裡,你經常想到我嗎?你想我的時候多,還是想到王倩的時候多?
李虎迎著王雪琴的目光,喝一口茶,說,我不知道怎樣回答,你會開心?
王雪琴道,讓我知道你真實的內心!
李虎道,對你,對王長官,我都不會去想,我們屬於不同的世界。
王雪琴心中隱隱作痛,問,李虎,假如讓你選擇妻子,你有什麼標準?
李虎不假思索答道,沒什麼文化,很善良,就可以了!
王雪琴苦笑,問,這就是你所說的你那個世界的人?
李虎點頭,說,是的。
王雪琴搖頭,有些凶狠狠地說,李虎,你還敢說是的,你這樣的回答怎麼讓我開心,我已經很睏了,去洗個澡就睡。
王雪琴提到洗澡,馬上想到自己的行李還在黃榮敏府上,還有一袋買給姨父王橋山的兒女們的衣服在行李包箱裡?
李虎道,你要洗澡,你的行李,上官一定帶到這裡來了,我替你去找,還有我的!
王雪琴一下高興得跳起來,說,上官這人太好了!
洗澡的地方在一樓後院,後院外是一片池塘,池蓮水草瘋長,遠處是樹與山的影子,一切都在黑暗中隱著,包括人類靈魂中那種本能的恐懼,王雪琴拎一桶熱水去到後院,腦子裡鬼影綽綽,脫光了衣服來洗,更是害怕,劉老棍、禿子老大、二三四棒、彷彿全來到了附近,這些醜陋的男人,一個個處心積慮絞盡腦汁,終極的目標,不就是要對這美好的女人之軀進行一番心理和**上的佔有嗎?
王雪琴尖叫一聲:「有鬼啊!」
李虎猛撲而來,破簾而出,王雪琴不顧一身水淋無裹,撲入李虎懷抱,心想:你再對我的軟玉溫香無動於衷,你就不是人了,只希望被你深深地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