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進去的每一個人都會被仔細查看官牒還有詢問戶籍等等。間或懷疑的還會被帶到一旁進行單獨審查。
「你們兩個站住,官牒交出來!」一個校尉對兩人厲喝道。
磨延綴立假扮的懦弱漢子彷彿被嚇了一大跳般,忙忙的從包裡將官牒取出來,雙方奉到校尉手上。而許義假扮的酒簍子就要隨便一些。他胡亂在身上摸著,摸了老半天終於才取出一個油膩膩的牒子交到校尉手上。
這必須多虧了小玉。她不僅給二人化好了裝。而且還將兩套偽造的身份交到二人手上,稱這是顏令賓當年為了行動方便,做的東西。除了人是假的外,材料是全部真的。
校尉仔細的翻看了一遍,仍然沒有放二人過去。他斜著眼睛打量著兩人,道
「你們兩個是長安人,昨天晚上跑出去幹嘛?說,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時候,磨延綴立展現出他影帝的那一面。但見得他好像被雷震了一般,嚇的身體一抖,差點沒直接跪到地上,他忙忙的對校尉道
「稟告大人,小的真是牛黃。這位是小人的兄弟牛二,他就好口酸酒,昨天晚上又喝的多了,小人就是為了尋著挺屍的才在外面耽擱了一晚上。可不到早上才回來。」
說著狠狠的踢了許義一腳,怒喝道
「叫你一天喝酒,還不快給軍爺解釋清楚。」
許義不耐煩的推開磨延綴立,眼睛猛地一鼓,臉幾乎都湊到校尉的面前,他大大的吐了一口酒氣,道
「撒,喝口酒還要管著咱咧,嘛的都些啥人呀,爺爺咱就是喝了酒又咱咧,你倒是來管管你爺爺試試!」
這話嚇的磨延綴立忙忙的一把拉住許義,大罵道
「還不回家去,你是要尋死呀。」
又一味的給校尉道歉。
校尉被許義的酒氣噴的滿臉黑線,嫌惡的一腳將許義踢到一邊,怒喝道
「快給我滾。」
被踢翻在地的許義竟是返身就要去撲校尉,被磨延綴立死死拉住,生拉活拽的朝城裡面拖進去,許義在嘴裡面仍是嘟嘟囔囔吵個不停。
就在兩人要走過城門時,忽然聽的背後一聲暴喝
「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許義和磨延綴立渾身一震,暗叫不好。四五個兵士已經圍了上來。磨延綴立的手都已經暗自摸到彎刀上了!
恰在這個時候,他們背後的兩個黑臉漢子一聲暴喝,竟先自發起難呢,搶過城門衛兵的刀朝外面跑去。
這番動靜令眾人大驚,衛兵的注意力瞬時全被吸引了過去。磨延綴立許義藉機也是發一聲喊,抱住頭死命的朝裡面趕,終於過了城門這一關。沒有被發現。
兩人第一個目標便是回紇會館,要看看那裡到底是個什麼模樣。結果在離回紇會館還有三條街的地方就被禁軍趕了回去。那一片地方都被牢牢的圍了起來。
兩人只得悻悻的離開。
今天的長安較之平日禁軍明顯多了好幾倍。長安的商舖似乎也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大事,一多半的竟然都閉門歇業了,連帶著在街上走的平民也少了許多。竟至於禁軍比人還多。
二人又來到回紇商行處。不出他們的意料,這裡也被查封了。大批的貨物堆積在院子裡面,沒有人搬運。只有衛兵守在門口,不准任何人進去。
兩人又走了幾處和回紇有關連的地方,結果全是同回紇商行一樣。許義和磨延綴立看的暗暗心驚。玄宗皇帝的動作比他們預想的還要快。僅僅是一個晚上,就將幾乎所有和回紇有關的產業都查封了起來。竟至於二人找不到一處打探消息。
「李隆基果然不愧的是一代皇帝,較之太子實在超出太遠。」磨延綴立發狠道。
許義卻是搖搖頭,道
「小蠻,現在不能著急,我就不信他事事都能知道,我還有一個地方,你且隨我去。」
又行進了一陣,兩人竟來到的地盤。磨延綴立小聲道
「小娘你是」
「我們去找木雙雙,我直覺她不是那麼簡單的人,更重要的是,我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她對我們沒有惡意!」許義沉吟道。
「你信任的人就是我信任的人,走吧!」磨延綴立毫不猶豫道。
這讓許義頗為感動,磨延綴立對他的信任當真是沒有任何保留。
的生意也受到了昨晚事件的影響,客人少了不少。看見有客人過來,老鴇忙忙迎上來,笑道
「兩位公子,今日可是不巧,暫不營業,兩位不如隔天再來吧!」
許義和磨延綴立心中一沉。臉上卻是極其掃興的模樣,他不滿道
「媽的今天長安到底是闖什麼鬼了,我們一連走了好幾家都不做生意。不行,我不管了,就這家,今天大爺一定要找個姐兒爽一下。走了大半年行商,到了長安還不能休息,這他媽什麼世道!」
老鴇歉意一笑,道
「這位公子,今天確實不方便。」
「不方便,老子還不相信有銀子不方便的事情。你看這些可都還夠?」許義怒道,說著便從胸前口袋裡面摸出一大把銀子來。
「這位公子,這不是銀子的問題!」老鴇明顯卻那堆銀子有些意動,嘴上卻仍然不放鬆。
「不是銀子的問題,那就是金子的問題了!」許義笑一聲,卻是又掏出一大把金子,在老鴇手上一晃,道
「老鴇,你看這些可夠?」
面對銀子,老鴇還能矜持,面對金子,老鴇再忍不住了,她瞅了瞅兩人道
「兩位怕不是長安人氏吧?」
磨延綴立笑道
「我們是走西域的行商,每年都有半個月到長安處理貨物。往年每次來都是歌舞昇平,這次來就是一片死寂,長安莫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老鴇忙忙止住磨延綴立的話,又連連四處看了眼,方小心道
「兩位極是外地人,老身就破例。不過兩位千萬不要亂說話,到時候不僅兩位有麻煩,就連老身也脫不了干係!」
「亂說什麼話,老子只管找姑娘,才懶得管什麼事!」許義無所顧忌的嚷道。
老鴇頓時哭笑不得,忙忙的將兩人讓進來,方道
「這位公子,若不是看在你是外地人的份上,今天就算你給再多銀子,老身都不敢做你這個生意。」
「這是為何?天下還有不做生意的妓館了。」磨延綴立笑道。
「這位公子趕緊不要問了吧,再說就真的脫不了干係了。不知道兩位公子想要什麼樣的姑娘,今天可好,所有姑娘都歇著。要不老身全部給你們叫來?」老鴇忙笑著岔開了話題。
「姑娘,老子走南闖北,見的姑娘還少啦,把你們最好最紅的姑娘給老子叫下來,銀子少不了她們的!」
老鴇只是微微一笑,道
「早看出這位公子乃是見多識廣。我們這裡的姑娘倒也有好的,只怕未必能夠請的下來!」
「怕?怕什麼?大不了就是一個錢,要多少老闆你隨便開個數!」許義財大氣粗的道。
「這不是銀子的問題,就算老身收了你的銀子,雙雙姑娘也未必肯見兩位,到時白白花了銀子豈不是討個沒趣,兩位還是另外找個姑娘吧?」老鴇挑逗道。
許義冷笑道
「聽你這麼說,老子還是非見不可了,老闆,這堆銀子就是給你的見禮。還有這個玉珮,你拿去送給那個雙雙姑娘,就說是我給她的見面禮。這塊玉珮少說也值個幾千兩,我不信天下還有人能拒絕幾千兩!」
老鴇滿臉含笑的將桌子的一堆銀子收好,她對兩人笑道
「公子果然是有眼光。凡脂俗粉確實配不了公子的氣度。老身這就去給兩位傳信,不過要是雙雙姑娘真不肯見,那老身也沒辦法!」
「你只管去就是,老子有的是銀子。」許義道。
老鴇一笑,笑著匆匆去了。磨延綴立看著四處無人,方道
「木雙雙會不會認不出我們的玉珮?」
許義一笑,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
兩人話猶未完,便看見老鴇又是花枝招展的下來,她連連對兩人笑道
「大爺果然是財大氣粗,雙雙姑娘答應要見兩位了。」
許義透過面具對磨延綴立一笑,又對老鴇大笑道
「老子天下沒有不愛錢的窯子。老鴇,這些是賞給你打酒吃的,老子待會要在上面同雙雙姑娘風流快活,你就不要上來了!」
老鴇眉開眼笑的接過銀兩,喜沖沖的在前面引路道
「大爺吩咐了就是,來,來,來,兩位這邊請。」
三人很快上的樓去,老鴇走在前面,推開木雙雙的門,笑道
「女兒,貴客可都來了,你還不出來迎接。」
木雙雙在裡面紋絲不動。老鴇只得歉意對二人一笑,道
「她就是有點小性子,兩位千萬莫要見怪。」
許義和磨延綴立站在門口,做出垂涎欲滴的模樣。只是示意老鴇出去,許義道
「這樣的可人兒這樣要有點脾氣,老鴇,現在沒你的事了,你趕緊走吧,待會要是你來壞了我們的氣氛,老子可不會輕饒。」
老鴇連連應是,又只對木雙雙道
「女兒,待會有什麼招待不周的時候只管喊老身,老身就來!」
她又對許義磨延綴立笑道
「老身就先告辭了!」
說著一溜煙的離開了。
許義和磨延綴立目送著她走下樓,這才關上門。轉身正對著木雙雙。
木雙雙一直沒有回頭。此時淡淡道
「幾日不見,許公子的易容術要長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