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被李隆基殺了一個措手不防,手中近乎所有的力量都不可用了。怎麼才能救出人啊?」磨延綴立恨道。
「按照我的意見。現在我們不如就暫且先行躲藏以來,起碼要等今天一晚過去。既然玄宗都採取行動,對我們的逃脫肯定是氣急敗壞。他一定會大肆派人來追繳我們。我們今晚一定要安全度過,然後靜待白天到來。」許義想了想道。
「這就交給我吧,小姐曾經身為彌陀時,就是偽裝和追蹤的好手,我雖然沒有小姐那般的本事,但是逃脫普通軍隊的追蹤還是沒有問題的!」小玉忙道。
許義和磨延綴立都點點頭,這一點上,小玉才是高手。
小玉在馬背背上捆上同等重要的沙土後,又將馬匹繼續朝前方趕去。然後將三人停留的痕跡清理乾淨。方帶著三人順著流水一徑朝樹林深處走去。
三人剛走不遠,就聽見外面有大批軍士趕過去,火把亮了長長的一條路。到了樹林邊緣,一批人馬繼續向前追趕,一批卻是留了下來。留下來的人足足有五六百之多,點著的火把將下面的林子映的通亮。
小玉和許義二人藏在山腰上,小玉小聲對二人道
「幸而是春天,若是秋冬,這些草木枯黃。只要用山火一燒,我們便很難藏身了!」
許義點頭稱是。小玉又帶著兩人穿過山麓,順著溪水從另一面離開了。將追兵遠遠的甩在了後面。三人又是一路狂奔十幾公里,到四野都是一片荒涼方停下來。
「這裡他們不會再追過來了,兩位公子,我們就在這裡暫且休憩一夜吧。」小玉打量了一遍四周地形,道。
許義和磨延綴立自然是點頭稱是。一路上,小玉掩蓋蹤跡的手段讓他們大開眼界,此時對她是百分百信任。
一夜無眠,三人雖然都是靠在一起,但誰都沒有心情睡著。小玉自然是牽掛著她的小姐顏令賓,說不定還有肖三行。磨延綴立多半是在思考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又該怎樣處理這次的會館被圍事件。許義想的比他們都多,既然擔心徐月英、顏令賓,還有擔心於倩、小青。同時還不能忘記回紇商行和回紇會館。
當第一縷陽光升起來的時候,三人不約而同的睜開眼睛。許義站起身來,他舒展了身體,強笑道
「天終於亮了,也不知道昨天晚上長安城到底鬧出了多大動靜!」
磨延綴立冷笑一聲。一天之內,李林甫被抓,回紇會館被圍。這幾乎就是長安城的十級地震了。
「兩位公子有什麼打算?」小玉坐在地上,小心道。
許義笑了笑,對小玉道
「小玉,若你讓你給我們化妝,被人認出來的幾率有多大?」
小玉一愣,道
「許公子莫不是還想混進長安城中?」
許義看著磨延綴立,笑道
「小蠻覺得呢?」
磨延綴立點點頭,陰冷著聲音道
「昨夜事出突然,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們一無所知,必須要到城中弄清狀況,再進行時態評估,以便做出最合理的舉動。」
「若是小姐在,必定會將兩位公子氣息掩蓋的任何人都發現不了。可是我技藝不精,要是不小心出了差錯,怕是會連累兩位公子!」小玉在旁道。
「小玉,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既然能夠化妝混過陳玄禮的眼睛。想必也能讓我們順利過關。我們也都相信你。」許義鼓勵道。
「可是」小玉仍然想拒絕。
「小玉姑娘,不要可是了,現在情況都壞到這一步,也只能如此,兵行險招。你只管盡力便是。」磨延綴立也道。
小玉咬咬牙,道
「既然兩位公子這麼相信奴婢,奴婢一定努力。」
兩個時辰後,當磨延綴立和許義對視時,都是忍不住面露笑意。
「小玉,你將小蠻化妝的連我都認不出來,你剛才還那麼自謙!」許義由衷的讚道。現在在他的腦中,那個粗獷豪邁的磨延綴立已經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名唯唯諾諾的黃臉漢子。臉上夾雜著幾根細微稀鬆的黃鬍子,頭髮也是斑白了。一雙眼睛更是渾濁的看不見半點神彩。
這樣的一個漢子那裡會讓人聯想到威風凜凜的回紇大汗呢。
而許義自己現在與原先也是反差甚大,本來英俊瀟灑的他現在被化妝成了一個酒簍子。並且還多了一個酒糟鼻子。肥大的肚子向外面突出去。
「我們自己都認不出來,還擔心什麼呢!」磨延綴立也是由衷的讚歎道。
小玉謙遜一笑,道
「這些不過是表面文章,稍有功底的易容師都能有這般本領。其實易容術最難的並不是化妝,而是易容者本人。很多習慣性的動作和怪癖很難在短時間改掉。而且一個人本身的氣質也很難掩蓋。這些都很容易被人看出來。奴婢為兩位公子做成這般模樣,只能敷衍過普通兵士。但若是面對頂級高手,兩位公子還是要盡量小心,尤其是自己的獨特氣質,不要被別人認了出來。」
「怪不得以前老是被顏小姐伏擊,原來易容術還有這麼多講究。小玉姑娘,你自己好好照顧自己,我們這就進城去了。」許義笑道。
「小玉知道自己本領不好,也不敢要求兩位帶小玉同去。現在只願兩位公子一切順利,兩位公子,你們記得一定要小心啊!」小玉眼淚汪汪的道。
許義又囑咐了小玉幾句,這才和磨延綴立一起朝長安城走去。
昨夜發生了那麼多事情,他也很好奇現在的長安會是什麼模樣,是被大肆戒嚴了呢,還是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幸運的是,真實情況鑒於他的兩個猜想之間。兩人到了長安城門口,發現城門仍然大開,並沒有封死。但也不是如平時般一隊衛兵象徵性的檢查。而是起碼多了四倍,前前後後組成三層,對過往諸人進行仔細的盤查。
許義走在城門的驛道上,對磨延綴立一笑,道
「小蠻,還有信心闖過去嗎?」
磨延綴立大笑一聲,道
「現在我們還能沒有信心嗎?」
許義亦是一笑,然後兩人收起笑容,盡可能的將所有氣息都收歸到體內,方跟隨在大隊人馬後面朝城中走去。
盤查果然很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