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明墓暗道竊己物)三
敖燭看了看四周,隱隱約約感受著一絲不尋常的氣息,卻是在那一瞬間又笑了出來:「我這是到底在幹嘛呢——」
「我可不是過來送死的。」白行接過他的話:「也不會就這麼的給你們陪葬。」
「合著你還覺得不值?」第五夏楚氣不打一處來「到底是誰偏生要走到這條死路來的?嗯?」
敖燭在適當的時候攔住正欲發作的楚王妃,「聽聽他要說什麼,」他看了一眼白行,一瞬間就恢復了玩世不恭的樣子:「反正我爛命一條還有個美女陪葬挺好的不是?」
很何況,白行雖然話說的難聽,但卻不是像第五夏楚想的那般罵人或者是貶義的話,而是他根本就沒打算死在這裡,而且他也有把握,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白行當初想的,怕是也是這樣的吧,這個人,他看不透,或者說他根本沒有理由去信任他的,又或者說,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信任過他,浮生若夢,不過是一場戲而已,他願意去玩,又怎會擔不起輸贏?
本身無忌,又何處不逍遙?
「再等等。」白行說話無比簡潔。
「等?等什麼?你當我傻嗎!」第五夏楚已經處於崩潰邊緣——「再等不到一刻,士兵就該來這巡邏了,侍衛長雲狂的本事,我相信整個瑯嬛也清楚吧,你一個修煉不過靈師之人,縱然再是厲害你敢說你有把握去對付天下數一數二的高手?又或者說,就算你神盤鬼算,就算你知曉天道,瑯嬛從來強者為尊,你以為你一個區區妖族白家從不器重的少族長,能有多大本事?」
「調查的不錯,」白行不動聲色,音線卻沉了幾分:「既然楚王妃不相信我,我又何苦為你賣命,只是現在兵臨城下,你若覺得你的丈夫人命微賤,你走便是。」
「你只知從察覺到難處就開始退縮,就開始在這一直哭天搶地,我倒是想問問你,至始至終,你面前的玄獸,可有對我們發起過任何的攻擊?」
?!對面兩人同時具驚。
是啊,按道理說,無論是靈獸抑或是玄獸,只要是具有攻擊性而非藥師類的輔助靈獸,往往是領域性極強,若是別的人或是生物進入領域,一經發現,便會立即發動攻擊,以玄獸如此強大的精神領域,又怎會不發現他們?更何況就在剛在,她自己還在大呼小叫,若換在平日裡,自己怕是早就是身首異處了,又怎會像現在這樣僅僅離遠方的玄獸不過十幾步之遙?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難道她望了一眼白行,難道他一早就知道?否則他又如何這般有恃無恐的在這裡?可若是真是這樣,她反倒覺得面前的少年恐怖了起來。
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人族皇宮自古以來重兵把守的地方,就連自己來這裡,都會有著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可是白行,不,不只是白行,甚至說是自己面前這個一直以來都玩世不恭的敖燭,無論是誰,都是一副對這個地方從未有過畏懼。更讓她覺得恐怖的是,這個白行,她曾調查到的結果是他從未來過人族界域,又怎會對這裡,又怎會對整個皇宮的佈局都如此清晰?若說這是他暗中調查的,那麼面前這名自己相處了這麼久的少年,當真是陌生的可怕。
她只覺得,比起這個處處危機十面埋伏的天牢,面前的少年遠遠不止那麼可怕,甚至可以讓她肯定的一件自己都覺得荒謬的事情是,她懼怕面前的這個人,甚至多過懼怕皇權!
「現在究竟是該如何?」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微微的顫抖。
「玄獸轅晟的確是世間都難對付的,但是它有一個盲點。」白行悠悠道:「原本他的鼻息之間一丈遠之處,就有著一個盲點,不過當初,我是說尋常人根本無法發覺,因為無論是靈獸還是玄獸,盲點一般便是他們最大的命門,一般都是隱蔽的很好不會輕易給人發覺,而且還會拚命護著,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千年前我我是說紫澤在摧毀當初建在這裡的九天玄牢時,就曾發現過這一命門,而且還傷了玄獸的左眼,也就是我們現在站的地方,所以來說,這裡是盲點,我們是安全的,換而言之,我有我的打算,你就安心的呆在這裡看好戲。」
「好,就便信你一回。」第五夏楚看了一眼心思完全不在這的敖燭,深深吸了一口氣,道。
然而就在第五夏楚剛剛鬆了一口氣時,遠方的火把發出的由遠及近的光芒卻讓她再次心懸到了喉嚨。「現在,當是如何?」
「等他們來。」白行的嘴邊綻放出一抹極其戲謔的微笑。
第五夏楚還沒來得及思考他那抹笑的由來,便聽見突兀的一聲傳如自己的耳朵:
「王妃怎會在此?」說話的是為首的一名侍衛長:「還請王妃快些回府的好,更深露重,難免著涼。」
「侍衛長這話說的圓滑世故。」第五夏楚一腔怒火:「你不該早有準備的來這好好的『請』我回去嗎?看看你後面這穿戴整齊裝備精良的軍隊,要是在平常,會這麼興師動眾嗎?」
「這麼說,王妃怕是不願回去,要存心給屬下難堪了,」男子的臉上一直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動,彷彿是一早便預知了是這樣的情況:「既然這樣,那屬下只好備好馬車親自送王妃回去了。」
然而當下一秒,那一眾人想要靠近近在咫尺的三人,卻是在下一刻被一聲響徹天際的巨吼震的退避三舍,在還沒有反應過來之時便只覺得鋪天蓋地的靈力如同千絲萬縷的網朝自己蓋過來,身體彷彿要生生的被撕裂開來。
「什麼!」男子強行用靈力抵抗著一部分的強大的衝擊,卻睜不開眼睛。直覺告訴他,目前的情況非常不妙,自己好像是惹上大麻煩了
「這玄獸?」第五夏楚的聲音有些小小的上揚,還有著一絲自己都未曾察覺的不可思議的驚喜成分在裡面。
白行一笑而過:「還不明白?他們並不在盲點之內。」
「不過現在不是你糾結這個的時候,快過來。」白行朝她招手。
什麼?第五夏楚本想問的問題卻被她吞進了肚子,因為她看見了白行所站的地方赫然在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足矣震驚所有人的密道!只見白行輕車熟路的轉動了在手旁那不起眼的九龍刻紋盤,只聽得細微的一聲,地上竟平白無故的出現了一道細小的裂縫,一縷靈光從中竄出一道弧度,直指長天。
「這裡。」那一個動作彷彿是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這靈氣是一道堅不可摧的防護,只不過卻只能堅持一會兒,玄獸一直守護這密道,其能力非你我所能抗衡,一旦防護罩失去,玄獸便很快就會察覺到我們的位置,相比之餘,它定會更惱我們這群偷渡者,所以要是這樣的話,以現在我們這進退兩難的狀況,必難逃一死。」這大概是他今天晚上說的最多的一句話了。
「哦。好。」第五夏楚木訥點頭,緊忙邁步過去。
「敖燭,快!」第五夏楚忙喊著敖燭,按理說以他的性子,應該是早就蹦躂這到達了地道面前,可今天唉,不說今天,今天晚上的事,只讓她覺得,這一個個的,都是瘋子。
「哦。」敖燭的聲音不鹹不淡,一雙水墨藍的眼睛卻滴溜溜的轉著。
可就當敖燭在靠進密道的瞬間,一隻載滿幽藍色火焰的剪就這樣筆直略過他的肩頭直插入腳邊的地面,他一抬頭,只見一名身著銀色盔甲的男子以一種奇妙的倒掛形式垂在樹與地只見,鏤空的暗黑色面具盡顯凌厲,手中,拿著一直岑亮的短弩。
第二隻箭射過來,敖燭憑本能堪堪躲過。只得著急大吼:「喂,侍衛長雲狂,你的人不行那是你自己管教不力,有種欺負我這毫無靈力之人做甚!」一面卻朝白行俏皮眨眼:「你們倆現在先快走,防護罩支撐不了多久,到時候記得回來救我的時候給個香吻呀。」
說罷,也不等白行下一刻的動作,便狠狠的抹了一把臉,衝出了那個所謂的「盲點。」